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歇洛克扫视了一圈客厅,此处是北欧式家居风格。
  墙上挂着的两幅画,描绘了瑞典斯德哥尔摩老城的景象,以及毗邻波罗的海的海景。
  博物架上的摆件与装饰物也多是来自瑞典,比如海船模型等等。
  餐桌上,赫然放了半瓶格拉格酒,正是在两次死亡案件中都出现的瑞典特产热饮酒。
  冈特听到外祖母一词面露不舍的怀念,“是的,受到外祖母的影响,我喜欢瑞典。家里的这些布置让我很舒适,仿佛外祖母一直陪着我。”
  “看出来了,您的生活习惯也偏向瑞典式。那里虽然四季分明,但冬天几乎占据半年时间,从十月到来年四月都是冬季。”
  凯尔西指向了格拉格酒,“这让您在伦敦的四月还喝着瑞典冬季热饮酒。不介意我问一下您是哪里买的格拉格酒?我有一位朋友想喝,但伦敦不容易买到这种酒。”
  冈特很遗憾地表示他不是在伦敦买的,是去年十月去瑞典带了一箱回来。
  “我很喜欢格拉格酒,都没有舍得送人,谁想到一箱喝到只剩半瓶了。如果您有需要,下次我回瑞典给您捎带几瓶。”
  这话的言下之意,冈特没有给别人送过格拉格酒。万一发现谁家有同类酒,别来找他的麻烦。
  凯尔西笑着婉拒,“多谢好意,不必麻烦了。对了,多问一句,您喝得是几几年产的,这里面有讲究吗?”
  “是前年,1878年产的。”
  冈特直言,“格拉格酒,我觉得喝起来的口感都差不多,没有在这方面做过深入研究。”
  口感如何并不重要。
  凯尔西想的是伍尔夫被送那瓶格拉格酒,它也是1878年产的。看酒瓶标贴来自于同一家名为「波罗的海之酒」的酒厂。
  然而,根据调查「波罗的海之酒」的酒品在当地销量很大。仅凭年份与酒厂相同,也不能坐实冈特与伍尔夫有关。
  再问了一些问题,初次试探调查只能先到此为止。
  两位侦探起身告辞,冈特表示之后有问题直接上门就好,他一定会全力配合抓出针对老年人作案的凶手。
  不得不说,冈特表现得滴水不漏。
  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能指向他,但就是没有实质性证据表明他就是凶手。
  离开前,凯尔西多看了眼墙上的油画。
  两幅画的下方都诗歌题字,落款是德尔·冈特本人。这字迹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需要进一步确认一番。
  冈特目送两人离开,没有在意厨师在厨房如何工作,他走到二楼的书房。
  打开保险柜,取出其中一本相册。
  翻开,全部都是老妇人的照片。每一张对应着T养老院的老年痴呆患者。
  前四十九张,照片人像下方全部添了一笔大写的A。
  冈特捧着相册,悠闲地靠近沙发。
  被侦探找上门又如何,证据,将人逮捕归案必须要有证据。
  冈特不屑地笑了,目光在剩余照片上逡巡,下一个选谁好呢?
  **
  夜八点,贝克街221B。
  两位侦探回到家,华生与哈德森太太都已经吃过了晚餐。
  凯尔西简单地梳洗后,没有直接下楼用餐,而是翻查起尘封几年的资料。
  “是了,就是它。”
  凯尔西从资料堆里找出了一封旧信。当年开膛手案件结束后,这封信是被存放了六年,一直没能找到此信的寄件人。
  ‘叩叩——’
  敲门声响。
  歇洛克在门外问:“杰瑞,你一直没有下楼,我把晚餐带上来了。不介意一起在你的房间用餐吧?”
  “当然不介意。”凯尔西说着打开门,只见歇洛克双手托盘。
  晚餐包括例汤、蔬菜、炒蛋、熏肉,以及一份蜂蜜松饼。
  只一眼,凯尔西可以确定最后那份蜂蜜松饼,百分百不是哈德森太太的厨艺。
  “谢谢。”
  凯尔西接过了属于她的那份,两人来到餐桌边坐下。
  “不用怀疑,蜂蜜松饼是我刚刚做的。”
  歇洛克郑重其事地说,“前几天,我们谈到蜜蜂的话题,却戛然而止了。养蜂,其实是为了能让人心情愉悦。比如获得蜂蜜做成食物,让你吃得满意而感到快乐,那才是最重要的。”
  潜台词:养蜜蜂什么的,怎么可能比亲爱的凯尔西重要。哪怕她任性地毫无理由地讨厌蜜蜂,歇洛克也会毫不犹豫地接受。
  今夜,歇洛克带了亲自制作的蜂蜜松饼以表诚意。
  “杰瑞,你知道的,我不会那些花言巧语。我习惯了理性分析,但绝非有意轻慢你的感受。蜂蜜松饼,希望它能让你晚餐愉快。”
  餐桌,两秒安静。
  凯尔西没忍住笑了起来。歇洛克竟然及时猜中且满足了她想吃蜂蜜松饼的小心愿,那么她也就如其所愿地承认一件事。
  “我不讨厌蜜蜂,虽然谈不上非常喜爱,但养蜂的过程很是有趣。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您的退休计划很有可取之处。”
  歇洛克松了一口气,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太好了。他与凯尔西的喜好基本一致,不论是工作时期还是退休生活,都能保持默契而没有重大分歧。既然对于将来的规划已有大致设想,目前就差几步没有做。
  ——正式的告白与求婚。
  歇洛克想到了画到一半的石膏彩蛋,必须快些将它完工。
  两人愉快地吃了晚餐。
  等女佣收拾了餐盘,歇洛克却没有立即离开。彩蛋是要画,但眼前也要关注嗜老凶杀案。
  歇洛克问,“杰瑞,冈特家的两幅油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看你多瞧了它们几眼。”
  “是的,汤姆,你最懂我。”
  凯尔西取来了刚才找到的旧信,“这是六年前开膛手杰森案爆发时,一封寄到新闻社的威胁信。信上声称警察无能找不到凶手,那么凶手就会挖出更多肾脏。”
  凯尔西表示当时有很多真真假假的挑衅信,唯独这封比较特别。它是第一封随信捎上了血淋淋内脏的信件,号称是切了被害人的肾脏。
  随着开膛手被捕,此信的真伪也得以验证。这封信不是凶手亚斯·卡米斯基写的,所谓的人类肾脏也被证实是用动物内脏伪造。
  “这封信的出现是烈火上浇油,当时各大报纸都刊印了相关头版头条的报道,必然会刺激真凶作案。”
  凯尔西当时的判断没有错,与雷斯垂德等人是进行了连夜调查,当夜就抓捕了被刺激而加速作案的卡米斯基。“结案后,我向探长要来了这封挑衅信原件。它让我有些在意,总觉得不是一般的跟风捣乱。”
  然而,此信尘封了六年。
  根本没有办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寄信人。
  歇洛克看着旧信,眼神一凝。
  挑衅信的字迹,居然与冈特落款的油画字异常相似。
  六年前开膛手作案,六年前冈特祖母去世。相近的时间线,相似的字迹,这些都是巧合吗?
 
 
第165章 
  笔迹不一定能成为定罪量刑的证据。
  然而, 德尔·冈特与旧案新案都发生了过度巧合的交集,那让他身上的嫌疑越来越大。
  雷斯垂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都想不到会再次看见六年前的旧信。
  当时, 他也好奇为什么凯尔西在抓到开膛手后还要保留一封假的挑衅信。疑惑却一闪而逝,压根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六年了, 开膛手早就魂断绞刑架。”
  雷斯垂德翻找出旧卷宗。当时他全程参与了对亚斯·卡米斯基的审问, 并没有审出开膛手背后另有指使者。
  凯尔西见识过开膛手的偏执,“卡米斯基俩兄弟非常自负, 他们也许从未意识到有人对其进行过诱导。
  另一种可能, 哪怕现在发现旧信与冈特相关, 但不能断定冈特与开膛手有过面对面交流,只能说两者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一封能刺激开膛手的威胁信,选择在各大报纸穷追不舍案件舆论爆发期发出。
  这种对寄信时机与信件效果的精准把控, 寄信人起码全面分析了开膛手的犯罪心理,然后选择火上浇油以图凶杀案越闹越大。
  换言之,六年前的寄信人已经是危险分子。
  由此出发, 追踪摸清冈特的过去,能推导出今日他的行为模式。
  凯尔西去了一趟英格兰南部的普利茅斯, 到冈特的母校调查其大学生涯。
  尤其是冈特读大二时, 他的外祖母去世。
  当时冈特还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却将全部的流动资产都捐给了养老院。
  不是说世上不存在一心只为慈善的人, 也确实有人能够洒脱且自信地认为前进散去还复来。
  偏偏,冈特做出那些事的时间点太巧合。
  经核实,冈特祖母是在开膛手杰森第一次作案的一个月前去世。
  大学的教授与同学却纷纷表示没有发现冈特有什么异常行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冈特得知外祖母病重的消息, 请了两个多月的假赶纽卡斯尔。
  冈特陪了外祖母没几天,他的外祖母就去世了。后来根据冈特所言, 他谨遵外祖母遗嘱将人运回瑞典家乡入葬。
  其实,冈特在上学时鲜少提及外祖母,偶有话语,也是说自幼外祖母管得严格。
  在经历外祖母的葬礼后,冈特也无多少变化。就是多添置了瑞典特色的物品,比如格拉格热饮酒,比如开始画瑞典靠海城市的风景画。
  挂在冈特家墙壁上的两幅风景油画,正是冈特在大三一年完成的作品。
  画中的斯德哥尔摩与波罗的海景色安宁舒适,没有一丝痛苦悲伤,也没有一丝兴奋激动。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两幅画传递出如此意境,却不知风平浪静的画风下,作画人的心境究竟如何。
  “纽卡斯尔,冈特从小长大的地方,我在那里的调查情况也相差无几。”
  歇洛克去了英格兰北部,冈特与外祖母共同生活了十一年的房子早就出售,是在其外祖母去世后一年成交。
  四周邻里对那位祖孙的记忆多是停在两点上,冈特的外祖母为人严厉,而冈特从小就听话懂事。
  “有一个特别消息。冈特三岁,母亲去世,他跟着父亲生活了四年。直到他的父亲也因病去世,才开始被外祖母抚养。”
  歇洛克说的特别是冈特父亲的死因,“梅..毒,冈特的父亲与他的三位情人都是死在这种病上。”
  女儿早死,女婿死在性..病上。
  冈特的外祖母面对如此情况,而她本来又是严厉的性格,那就不必奇怪她会严格要求外孙。
  不过,物极必反。
  冈特选择离开北方前往南部读大学,其中肯定有几分逃避的因素。
  “两位辛苦了!”
  雷斯垂德留在伦敦也不是没有半分进展,他去了冈特经常光顾的洗衣房。哪怕知道谨慎的凶手应该不会傻到把染血的衣服送外清洗,但万一有额外的发现呢?
  “洗衣房没收到过带血的衣服,但四月一日当晚,冈特送去的一堆清洗衣物里夹着一样东西——只有下半截尸体的干瘪螳螂!”
  雷斯垂德详细询问了洗衣店员有关那只螳螂的外表,“颜色、品种、大小,都能和死者罗兹的死亡现场发现的上半截螳螂尸体对上。可惜……”
  凯尔西看着雷斯垂德仿佛痛失一万英镑的表情,“洗衣房已经把半截螳螂尸体扔了?”
  “是的,当夜就作垃圾扔了。店员从头到尾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客人不小心经过花丛蹭到的虫子。”
  雷斯垂德无法责怪店员,谁没事在乎半截螳螂的尸体,又不是发现了半截人类的骸骨。
  调查至此陷入瓶颈。
  每一条推论都指向冈特有嫌疑,但没有一个实证能表明冈特杀害了罗兹。
  “我已经查到了T养老院的墓地位置,是在伦敦郊外。明天让卡特带人去挖坟,希望尸体多少能保留某些线索。”
  雷斯垂德无奈地说着,他犹是不死心问两位侦探,“真就没有其他线索了?说来两次死亡留字,伍尔夫的「G N D」已经有了解释,罗兹的「AL G」还有两个字母‘AL’是什么意思?”
  既然是死前留字,必然表达非常重要的信息。
  雷斯垂德希望破译罗兹的留字,能够是一条坐实冈特犯罪的实质性证据。尽管他知道可能性很低,但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就实现了。
  “我是有一些猜测。从冈特的家居布局,他的摆件是船模,他的风景画是海边城市。作案时,冈特可能随身携带了某个特殊的物件,它与大海有所关联。”
  歇洛克分析了冈特的成长经历后,更加确定了‘AL’的含义,它标志着冈特与童年生活的某种纠葛。
  雷斯垂德面色一苦,“福尔摩斯先生,请您直接给答案,别让我猜了!”
  歇洛克压根没想让探长猜,他对凯尔西微笑,“班纳特先生,您说呢?结合海洋与AL的关系,从小被严格要求必须洁身自好的冈特,他会佩戴哪种特殊的标识?”
  凯尔西也回以微笑,“您都给出了如此丰富的提示,我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雷斯垂德:丰富提示?明显答案?
  呵呵,抱歉,他一如既往地因为不够变态而更不上魔鬼们的思维。
  “是亚里士多德提灯(Aristotle’s lantern)。”
  凯尔西发现雷斯垂德仍然一脸茫然,解释说明了这是海胆的咀嚼器。
  “不知您有没有读过亚里士多德的《动物志》,其中有对海胆的一段描述。”
  凯尔西简述,“大致意思是,剖开海胆壳,它的整个口腔咀嚼骨架结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有蒙皮的提灯。”
  歇洛克接到,“上个世纪,动物学家雅各布·克莱恩参考此说法,将海胆的咀嚼器命名为亚里士多德提灯。如果不剖开海胆,仅从外侧观察,是能看到海胆口腔最外侧的五颗较大牙齿。”
  冈特家有不少海洋相关的摆件,比如贝壳、海螺,也有海胆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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