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之后五张照片,拍的是两个熟悉的死者。
  三张伍尔夫被绑的正面照,两张罗兹男扮女装的偷拍照。照片反面也以钢笔书写了摄影时间与人物死亡时间。
  给伍尔夫的评价:‘傻子想威胁我,那就让他享受自己把自己勒死的美妙感觉。’
  给罗兹的评价:‘变态的男扮女装,成全你,让你彻底做不了男人。’
  最后的十六张又是老妇人的照片,而背面仅写了入院时间,是冈特瞄准的被害候选人。
  以上,照片背面的笔迹,完全与冈特的亲笔字迹吻合。这些已能充分证明,冈特犯下的种种罪行。
  正当雷斯垂德愤怒地看着相册,他发现歇洛克没有细究相册内容,是又回到保险柜边上。
  这次,歇洛克弯腰将脑袋探入保险柜内。
  镇定!
  雷斯垂德暗道不用大惊小怪,侦探钻柜是常规操作。默默计时,歇洛克过了一分钟才离开了保险柜。
  随即,歇洛克就叫凯尔西上楼了。
  “保险柜的密闭性很好,东西在里面存放久了,就会留下本身的气味。”
  歇洛克刚才分辨了柜内残留气息,“有油墨味,以及至少四种不同的钢笔墨水味。如今,我们只找到了一本相册,照片背面的字都是用蓝黑墨水书写,和冈特书桌的E牌蓝黑墨水相同。”
  冈特书桌上并不止一瓶墨水,除了E牌蓝黑墨水,还有U牌的黑墨水与Q牌的红墨水。
  歇洛克分别细闻了三种墨水,都能和保险柜里的墨水对上,但显然另两种墨水书写的文件不见了。
  “不仅是冈特书写的资料,里面也存放过打字机打印出的文件,现在全都没有了。”
  找不到其他的文件,是冈特早早取出,认为不必继续放在保险柜内吗?亦或者,是有人捷足先登,取走了保险柜内的剩余资料?
  “外围没有可疑的足迹。”
  凯尔西发现书房刚好在监视警员看不到的东北方向。“屋内有奇怪的痕迹吗?窗户、房门、保险柜门都没有被撬动?”
  歇洛克摇了摇头,“表面没有任何被撬动的痕迹,窗台、地面、墙头等,目前都没有可疑印记。”
  如果真的存在入室行窃者,那个人无疑是此中高手。
  雷斯垂德也不傻,此时也明白了两位侦探怀疑冈特的死亡不简单。
  ”从冈特的出门时间来看,厨师走后五分钟,他也离开了家。这是有些不正常,根本来不及吃几口晚餐。“
  从冈特家到东区火拼地点,不全是马车能同行的路段。
  以伦敦夜间七点至八点的路况,先坐马车再步行,大约费时一个小时。
  照此计算,冈特八点十分左右抵达了东区。
  夜,八点一刻,枪响。
  冈特几乎刚到没几分钟,他就陷入了枪战之中。
  “从这条时间线,冈特像是临时作了出门的决定,不然他可以提前让厨师来家里烧菜。”
  雷斯垂德也感到奇怪了,“一个残忍而谨慎的凶手,谁能让他临时离开家,在晚上前往本就混乱不堪的东区?是冈特死前写的那个「M」?”
  “探长,您很有想法。”
  凯尔西没有提及莫里亚蒂,有些事还没到时间详细说明。“把整栋房子再搜几遍,不要错漏一个角落,确定是否存在潜入者的痕迹。
  另外,请找一位探员去给华生先生递话。请他尽快找一位贝克街小分队的成员来冈特家,最好是熟悉清扫烟囱的孩子。“
  伦敦的房屋大多有烟囱,配合着排出壁炉供暖的废气。
  由于烟囱管道的狭长结构,在没有高科技设备辅助的时代,只有让足够身形瘦小的人进出打扫。
  这使得童工成为了从事扫烟囱的主力军,贝克街小分队中就有几位技术过硬的扫烟囱工。
  “哦!班纳特先生,您考虑得真全面。”
  雷斯垂德也不废话,去安排人手分头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两位侦探在思考另一个重要问题,冈特临死前的留字表示了什么含义?
  “M,表示了是谁下的黑手,把冈特临时叫去了东区。”
  歇洛克想着剩下的‘AL’两个字母,“冈特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AL,不是仅仅暗指他的项链。”
  那么还有其他的什么?
  歇洛克代入了冈特的思维模式,“一个狡猾的人,一个有野心的人,他和凶残的犯罪集团打交道,不可能不留后手。
  保险柜内的资料可能不是全部机密,也许会在其他地方保留事关M的把柄。”
  “冈特死前留字AL,当看到他佩戴的项链,是能推测出亚里士多德提灯的含义。”
  凯尔西环视了书房,不,这间房显然太隐蔽了,反而会引人注意。假设要存放最后的底牌,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客厅壁灯。”
  “客厅壁灯。“
  凯尔西与歇洛克异口同声说到,想到了客厅墙上油画之侧的两盏装饰壁灯。
  壁灯参考了亚里士多德生活时代的铜提灯外形,在其基础上稍作改变,制成了适合于墙壁装饰的模样。
  两人立即下楼。
  则见客厅的墙面上,堂而皇之地镶嵌着两盏铜灯。
  灯罩有了少许的落灰,将它拆开,灯身中真的藏了东西。
  一把铜钥匙,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
  从样式与质地来看,两件东西来自同一个地方。
  铜牌的正面是五芒星阵,反面是一串特别的文字,它与钥匙上刻的文字同出一源。
  “像是卢恩字母。汤姆,你学过吗?”
  凯尔西说的卢恩字母,是中世纪在北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使用的字母文字。
  冈特外祖母来自瑞典,正是卢恩字母曾经盛行的地域范围内。
  这种文字曾被维京人使用,但如今早已不再是通用文字,能读懂它的人少之又少。
  歇洛克也没有学过,“看来我们得找一位权威的翻译。这块铜牌可能是某个隐秘场所的通行令,冈特在那里留了最后一手,能以这把钥匙获取那些秘密。”
  只是,两人都没有见过相似的令牌或钥匙。仅凭铜牌上的一串文字,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这个藏秘点所在。
  这是冈特留的最后底牌,他还敢正大光明地放在客厅壁灯内,恐怕发现了灯内之秘,也还需要好一番查找正确的藏宝地。
  天亮之前,对冈特家的全勘察结果也出来了。
  整栋楼,比如楼梯、壁炉前的地毯、屋顶烟囱口等等目力能及处,哪怕是边边角角都没有发现一丝潜入迹象。
  不过,贝克街小分队成员在烟囱管道内发现了异常情况。
  管道内壁留有痕迹鲜明的掌印与足印,其大小比一般成年男性稍小一圈,但比儿童要大多了。
  当下,扫烟囱工人也不全都是童工,也有极少数的成年男性。其身体柔软度很不可思议,是能进出狭长的管道。
  除了天赋异禀者,这必须经过漫长且艰苦的体型训练,而能够做到的人非常少。
  随后几天,雷斯垂德走访了冈特家附近的清扫烟囱冈店铺,获知冈特每两个月打扫一次烟囱。
  最近在三月末清扫了烟囱,而冈特每次都是雇佣孩童,从来没有找过非常稀有的成年烟囱清洁工。
  另一方面,卡特还是去挖坟了。根据冈特相册所示,一一对应找出了那些老妇人的尸体。
  尽管没有能在尸体上找到被侵犯的踪迹,但是名单上的老妇人俱是冈特做义工时服务的对象。
  一周后,格雷森也审问清楚了东区火拼的起因经过。
  那场枪战的起因是为抢夺其中一方的货物,但冲突的两个帮派都不认识冈特。
  没有人留意到冈特何时到的暗巷,因为是混战也就说不清是否有人以流弹射中了冈特。仅从子弹来看,击杀冈特的枪弹型号与帮派分子使用的武器型号一致。
  调查至此,案情进展已经清晰。
  冈特涉及侵犯养老院的老妇人,谋杀伍尔夫与罗兹,他的相册照片就是最好的呈堂证供。
  虽然抓出了这个残忍且狡猾的凶手,但是有关他的死亡,牵扯出了另一个谜团。
  显然,冈特被人蓄意诓骗到帮派火拼地点,他极可能被伪装为帮派成员的杀手暗杀。
  东区出现了杀手,冈特家则潜入了专业的盗窃者,偷走了保险柜的机密资料。
  是什么让冈特被人灭口?
  杀人者还故布疑阵,并不想被发现冈特是被蓄意谋杀。
  答案势必与M有关,冈特掌握的机密让M动了务必斩草除根的杀心。
  然而,线索却止步于冈特留下的钥匙与铜牌上。
  根据精通卢恩文字的专家翻译,铜牌写的是‘魔法永存’,钥匙上写的是‘接骨木十四’。
  仅凭此无法定位神秘的藏秘地在何处,而即便是迈洛克夫特也没有见过类似令牌。
  它可能来自某个隐秘组织。
  参照冈特外祖母信奉的卡特里派,它是基督教异端教派,几百年前就不能光明正大地传教而转入地下。
  因此,看上去有好些年头的令牌与钥匙,可能也来自冈特的外祖母,但目前没有足够的线索分析其来历。
  冈特家与办公室所有能查到的书面记录,再无半分涉及他的暗中秘密行动。
  *
  时间进入五月一日。
  伦敦暖风徐徐,大街小巷春意盎然。
  紫黄的三色堇、红色的剪秋萝、雪白的山楂花等等,饱满鲜亮的花朵迎风摇曳。
  在春光明媚之中,鲜血与阴谋仿佛都远去了。
  伦敦的某所教堂内,在几位朋友的见证下,刚刚举办了一对新人的婚礼。
  凯尔西为艾德勒与诺顿做了证婚人。
  尽管伍尔夫之死的真相已经查明,但来自波西米亚国王的威胁仍悬在暗处。
  艾德勒与诺顿用一个月处理了剧团与律师事务所的公事,两人决定在伦敦结婚,随后立即前往大洋彼岸的美国。
  是两个半小时之后,今天下午四半点的船票。
  此次一别,下次见面也许是在纽约。
  凯尔西目送马车远去,暗中祈祷希望下次重聚与任何案件无关,只是简简单单的朋友团聚。
  “现在时间有点早。”
  歇洛克看了一眼怀表提议,“现在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下午茶时间。不如随便逛一逛?”
  凯尔西欣然应允,近一个月四处奔波查案,很久没有闲逛过来。
  午后阳光正好。
  悠闲地漫步街头,这是难得的享受。
  两人走着走着,就朝威斯敏斯特教堂方向而去了。
  凯尔西略有疑惑,以往闲逛多是朝稀奇古怪的药铺、书店所在的街巷而去,今天歇洛克居然改了方向。
  这是无意的吗?
  凯尔西也没有问,但当走到教堂大门附近,歇洛克就停下了脚步。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偶有几位出入教堂。
  抬头仰望,阳光照在教堂塔尖,为这座哥特式建筑披上一层金色光晕,也在地面留下一片斑驳光影。
  此时,歇洛克凝视着凯尔西。
  他尽力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情,深呼吸微笑着一鼓作气地说到,“杰瑞,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说着,歇洛克从口袋里取出巴掌大小的绸制布袋,袋口被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嗯,之前说好的是复活节石膏彩蛋,可以永久保存的。不如现在打开看看。”
  一只复活节彩蛋,有必要挑选在大教堂门前打开吗?
  以往,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见证了英伦千年沧桑变化。现在,是要请它见证一只彩蛋被送出时的场景?
  凯尔西接过小布袋,拆开了蝴蝶结。
  在取出彩蛋前,她深深看了一眼歇洛克,几乎可以确定里面的彩蛋不一般。
  只见彩蛋以粉蓝色为底,小小的石膏蛋上彩绘了一则数学公式 「r=a(1-sinθ)」。
  它,正是著名的笛卡尔心形线。
  此方式在坐标系上,能够画出一个爱心图象。当年,笛卡尔将此公式书写在信纸上,送出了那样一份含蓄而特别的告白情书。
  此刻,风有些安静。
  凯尔西盯着彩绘蛋,半晌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歇洛克掩饰着紧张情绪,试图以平静的语气询问,“杰瑞,你喜欢吗?”
  喜欢什么?
  是满意这只特制的彩蛋,还是接受这份特别的告白?
  凯尔西缓缓抬头,双眼含笑,但一本正经地反问,“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你不担心我数学不好看不懂吗?能请您以丰富的语言教一教我,这则公式的具体含义吗?”
 
 
第167章 
  午后, 阳光不语。
  见证了无数谎言与真实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也沉默着。
  伫立在大教堂门前的两人,不存在谁的数学不够好而需要请人详细解析什么是笛卡儿心形线公式。
  但,爱不仅是情动静谧无声。
  “既然您说了, 我也很荣幸有此机会来教授什么是「r=a(1-sinθ)」。”
  歇洛克凝眸注视着凯尔西,“那代表着一种莫大的幸运, 是的, 我遇到您是非常幸运。雪莱赞美过智慧,请让我借以他的话诠释遇到您的幸运。‘唯有您的光辉, 能像漫过山岭的薄雾。像和风从静谧的世界琴弦里带来的夜曲, 像朗照溪水的月色。’”
  凯尔西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感受着春风拂面,也聆听着她的福尔摩斯先生继续娓娓道来。
  “如果您认为雪莱的诗太过宽泛,那听叔本华给的选择就很直接。他说为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 但我荣幸地有了第三种选项。”
  歇洛克目光柔和看着凯尔西,“您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趋于圆满。如果这些都不够形象的话, 请让我为您现场演示。”
  说着,歇洛克拉过凯尔西的左手, 用食指在她的掌心画了一个坐标系, 然后描摹出了笛卡儿心形线公式代表爱心的图案。
  “我的爱,属于您, 也唯独属于您。亲爱的凯尔西,现在您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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