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凶手已深入过掩埋尸骨的万尸洞,也有可能熟悉其余地区的地下管道分布,说不定通过某一暗门潜入巴黎歌剧院地下作案。
  推论是否正确,去巴黎歌剧院地下一查便知。
  歌剧院经理一开始认为自己被耍了。
  恕他孤陋寡闻,见过包场听某一剧团演戏的,没见过包场去查地下结构。用八千英镑只为去剧院地下走一圈,英国人的脑回路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谁又会拒绝汇票呢?
  经理还是很耐心地为三人引路,“每周都会有人清扫地下储物室,各房间出藏不同的道具。三位先生,你们又想要看哪一部分?”
  宾利支付了高额入场费,面对平平无奇的储藏室,他是真不知八千英镑会不会打水漂。
  歇洛克直截了当地说,“新建剧院时,应该没有彻底拆除火灾前留下的地基结构。请带我们去看一看。”
  “你们想看什么?”
  经理一脸不解,“那些地方都是废墟了,除了废铁碎石,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请您先带路吧。”
  凯尔西也不知道是期望发现一些什么,还是希望什么异常都没有。
  如果是前者,势必已有另外的人遇害。
  如果是后者,或许表明血祭凶手没盯上尼古拉的力量,或许是还没来得及实施第三次作案。
  经理心中嘀咕,但拿钱办事,还是尽职地问,“有好几个废弃点,你们要先往哪里走?”
  歇洛克指出一个方位,“拱门的正下方有地下室吗?”
  “正下方没有,但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垃圾场。”
  经理说起垃圾场有三个出入口,一处通往剧院,两处连接巴黎的地下通道。
  “但封闭很多年了。起码我能确定,剧院进入垃圾场的铜门,自从火灾后就没再开启过。”
  四人绕过一条条走廊,穿过一道道尘封多年的闸门,终是来带到垃圾场门外。
  “据我所知,这是19世纪第一次开启这扇铜门。三位先生,这也算是值得纪念的一刻了。”
  经理说着费了一些劲,往钥匙孔里加了些油,终是将铜锁给打开了。
  ‘咔——’
  随着沉重的同门被推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探出煤油灯一照,经理差点干呕出来,“上帝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似曾相识的场景又出现了。
  一堆蛇尸,被开膛破肚扔在空地上。
  蛇尸围成了一个圆圈,圈内是渗入泥地的干涸血迹。似是人形形状,但没有看到人类的尸体。
  与前两次一样,地面人形血迹上有尖刀扎痕。
  凯尔西走进细看,这次的扎痕却乱无章法。地面被扎了十三个小坑,一时间,她无法将其构成一个意义鲜明的图像。
  “一共十三条锦蛇,无毒。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两个月前或更久。”
  歇洛克估计此次不会从蛇尸中找到同款麻醉剂,对蛇用药与兔子、人类不同。“所有蛇的蛇胆都没了。”
  此次,也没发现进出的足印,只见地面有扫拂的迹象。
  “三位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经理总算忍住了反胃感,勉强正常说话,“你们与这些乱七八糟的蛇尸有什么关系!”
  宾利还是不习惯靠尸体太近,退到门口,面露同情地看向经理。“很抱歉,您的剧院很可能牵扯进一起连环杀人案。”
  经理瞪大双眼,“连环杀人案?!”
  宾利点了点头,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他居然会向人宣布这一种惨讯。
  布朗基,一切起于失踪的布朗基。
  布朗基以自身的惨剧给出一个忠告,无聊了别去红灯区找乐子,忠诚于感情有助于远离危险。
  宾利从中得出自己的感悟,但案情侦查方面遇上了瓶颈。
  歇洛克对十三条蛇做完尸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三个案发地,一堆尸体。但凶手似巴黎地下世界的幽灵,飘忽来去,仅留下模糊的背影。
  想要抓住实质,需要更多的线索。
  入夜,歇洛克返回旅店。
  走向庭院,三两烛台,散发着柔和的光。
  凯尔西靠在藤椅上,身侧一丛丛蔷薇花随风微摆,对歇洛克浅笑颔首,“回来了。”
  如此自然又简单的一句话。
  歇洛克闻言却脚步微顿。或许夜色惑人,此情此景竟让他有了一种错觉。
  ——穿过重重黑暗,有人点亮一盏归家灯火在等他回来。
  “你怎么来庭院了?”
  歇洛克很快回神,在圆桌对面落座,看了一眼桌上的饮品。不是酒,是鲜榨的葡萄汁。
  凯尔西示意歇洛克随意取用,她端着玻璃杯,放松地倚靠在椅背上。“出来吹风,缓一缓再继续思考。”
  歇洛克也倒了一杯葡萄汁,学着凯尔西仰靠在藤椅上。
  今夜无月,群星格外闪耀。
  两人静默看着星空,一时都放空大脑。
  “仰望星空的感觉有点奇怪。”
  歇洛克先打破沉默,“难道要向它许愿,请星辰之力赐予我们破获此案的线索吗?”
  作者有话要说:
  ① 历史真实存在的14世纪法国人Nicolas Flamel。
  后在HP里被罗琳引用,以其为原型创造了魔法石制造者一角。中文翻译时,省去了 “co”、“F”,译为尼可·勒梅。
 
 
第77章 
  向星星许愿?
  请求它给予破案的线索?
  凯尔西笑了, “宇宙中或许存在某些神秘力量,但恐怕只会眷顾虔诚信仰它的人。”
  灯火阑珊,风吹庭院。
  藤椅上, 仰望星空的两人与虔诚都沾不上边。
  歇洛克从不指望宇宙神秘力量,更愿脚踏实地分析已有的证据。
  “今天发现的是巴黎林区常见的无毒锦蛇。这比弄来666只兔子更容易, 都不用掩人耳目地购买, 直接到树林去抓蛇就行。”
  歇洛克却不信世上有完美的犯罪,他收回了遥望苍穹的视线。
  稍感不适地眨了眨眼, 繁星璀璨, 让他无意识开始数星星, 但很快就数不清了。
  谈及数数,他提出一问,“杰瑞, 你没有发现这次血祭的凶手有一个特点。”
  “数字。血祭凶手执着于数字。”
  凯尔西也想到这点,“兔尸666只,吊尸5具, 蛇尸13条。古罗马浴池遗迹地面3个扎痕,地下万尸洞4个扎痕, 剧院废弃地下室13个扎痕。”
  六百六十六, 代表恶魔现世,或是人自立成神之意。
  666只兔子出现在古罗马浴池, 代表欲望的兔子与古罗马的放纵欢愉之地相呼应。
  地下万尸洞的五岔口,正好构成了五角星,恰似一个五芒星阵。
  不论是被古埃及视为冥界子.宫的五芒星阵,还是后来神秘学中认为能封印恶魔的正五芒星阵, 或是召唤恶魔的逆五芒星阵,五具吊尸都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5具吊尸出现在地下尸洞, 代表幽冥的五芒星阵与充满尸骨的亡灵公墓相呼应。
  凯尔西再说起十三条蛇尸,“十三意味不祥,而蛇则能有多种解释。它可以代表古希腊医疗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以杖上盘蛇为灵蛇杖,代表着希望与救赎。”
  蛇,可以代表救赎,但也能代表原罪。
  广为人知,是蛇引诱夏娃吃下禁果。它成为人类原罪的诱导者,由此被认定是邪恶与引诱犯罪的化身。
  “不过,蛇的寓意不仅限于此。”
  歇洛克指出,“它出现在炼金术大师尼古拉最后现身的巴黎剧院地下,从炼金术的角度考虑,咬尾蛇是重要符号标识——代表永生与复活。”
  如此一来,13条蛇尸出现在歌剧院地下室,代表不祥又神秘的蛇就与贤者之石的神秘力量相呼应。
  “由此可见,血祭凶手每次作案都有一套理论支撑。同时非常注重数字性,创造了一套自己的规则。”
  歇洛克说到三次作案时间,“虽然仅能判断剧院蛇群死于一个半月前,不能确定具体是星期几死亡,但布朗基与万尸洞的五位死者都在周六或周日被害。”
  这也是血祭凶手遵从某一规则的体现。
  偏偏,目前仍未能破解凶手具体遵守哪一种或哪一些规则。
  两人却都有不妙的预感。
  依照常理,随着作案次数的增加,凶手的作案手法会更娴熟。
  距今作案时间较远的剧院地下室与地下万尸洞,血祭凶手一一清扫了犯罪现场痕迹。但上周末的古罗马浴场遗迹,凶手留下了两枚鞋印。
  对此,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凶手的作案将近尾声,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目前已知蛇胆、人肉、兔血,以及地面上的三具尸体被带走,凶手需要的材料很可能已备齐。”
  歇洛克不得不向最坏的方面想,“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天周四,而耶稣在周日复活。”
  血祭凶手又会在什么时候举行最后的仪式?
  从布朗基与威利斯等人的死亡时间推断,不是周六就是周日。
  凯尔西也必须面对最坏的结论,“本周末,很可能会发生很危险的事。”
  血祭凶手备齐了所需材料,最后一步说不定会石破天惊。
  可再问最后的仪式会在什么地方,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完成?
  两人暂无头绪。
  这下,复又仰望星空。
  “星空之下,人是渺小的。有人说,‘宇宙并无敌意,然也并不友善,它只是淡淡无情而已’①。”
  因此,凯尔西从不指望天赐幸运。想起曾经迈克罗夫特提到的,歇洛克对天文学不感兴趣,她随口一问,“汤姆,你能认出哪一颗是火星吧?”
  三个月前,迈克罗夫特给两人送伪造身份资料,顺带调侃了一句。
  说亲爱的弟弟见他亲自来送证件,似乎像看到火星撞地球。随后问,歇洛克知道火星吗?
  歇洛克:有时,杰瑞的记忆力太好也不是好事。
  “谁说我没天文学常识。”
  歇洛克避而不谈是否能认出火星,另举反例,“我知道星相学据说由赫密斯·特里斯密吉斯托斯创立。赫尔墨斯主义含括了宇宙三大智慧——占星术、炼金术、神通术。需要我讲述赫尔墨斯学派的发展流变吗?”
  凯尔西无语,天文学与星相学能是一回事吗?显然,歇洛克想要避重就轻。
  “谢谢,不必了。”
  凯尔西不想研究星象,那对案情难道会有帮助?让她看到隐藏在星空里的秘密,发现现在看不见的事?
  如此想着,凯尔西忽地一怔。
  失踪的三具尸体,三个案发现场都留下的尖刀扎痕。
  “是星座!”
  凯尔西猛地坐直,“三点构成一条直线,四点形成一个十字架,还有看似杂乱无章的十三点奇怪图形,它们都是南天星座。”
  地处北半球法国巴黎,无法观测很大一部分的南天星座。其中,正有南十字座与南船座。
  “公元前,在英国都能看到南十字座,随着时光推移岁差影响,它逐渐沉没于地平线。”
  凯尔西说,“因其外形似十字架并未被人遗忘。但丁在《神曲》里提到,他即将进入炼狱时「看到了只有最初的人见过的四颗星」。”
  十字架像是一种指引。
  它能指引很多事物,而在这次的血祭案中,很可能在指引着一艘阿戈尔号航船。
  “阿戈尔号,即是南船座象征的船。它很大,在上个世纪被拆分为四:船帆座、船底座、船尾座和罗盘座。”
  凯尔西取来纸笔,大致画出了南船座的模样。“我记不清具体的可见星数量,但可以确定一点。罗盘座有三颗主星,正好构成一条直线。而船底座的样子,与剧院地下室的扎痕似乎有点像。”
  有点像,又究竟相似了几分?
  凯尔西盯着草图无法想起更多,需要借阅专业书籍。
  一时安静。
  再一抬头,凯尔西对上了歇洛克的灼灼目光。“怎么了?你为我智慧的光芒所折服了?”
  “亲爱的杰瑞,你成功地引起了我对天文学的兴趣。”
  歇洛克不掩夸赞,“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让我想到一个关键点。既然凶手将星座图刻到了尸体上,他们在选定作案地点时,一定也遵从了地上的某种规律。”
  歇洛克直接抽走凯尔西手里的笔。在星图边,几笔画出了巴黎简图,“三次作案,分布于十三区、十四区、九区。”
  ‘刷刷刷’以三个X标记,它们居然几近形成直角。
  “十字架,指引着阿戈尔号航行。一共是五个星座,也就是说应该存在五个被害现场,现在发现了三处。”
  歇洛克说,“还有两个地方,我认为很可能在这两个地点。”
  只见在纸上再添个X。
  一个位于十区,一个位于五区与六区之间。
  九区、十区两个作案地构成一条直线,十三区、十四区两个作案地也构成一条直线,分别位于塞纳河两岸。
  “四点相连,形成一个长方形。这是凶手选择将一处作案点选在十区的原因。”
  歇洛克记得清楚,“感谢骨头会的资料,在十区的这一位置有一些特别的存在。”
  “蒙福孔绞刑架,巴黎曾经最大的刑场。”
  凯尔西也有印象,“据说它被造成了一栋房屋大小,能同时悬挂绞杀五十多人。远远望去,像是大型肉干挂在半空中。”
  当然,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十七世纪就不再使用蒙福孔绞刑架,等到了上世纪末,那一带再也找不到半根绞刑架的木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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