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纳特[综名著]——山海十八
时间:2020-10-09 08:48:13

  原本夜六点排队吃饭。
  狱警也知道休息时段会发生串门斗殴的情况,但他们手里有枪不怕无法制服囚犯,而犯人之间只要不打死就不是大事。
  谁也没想到,半小时后监狱里发生了一场血案。
  喝了红酒的囚犯们感到了身体异常,有些直接昏厥死亡,有些竭力冲出了牢房想要求援。
  近百人朝着监牢的闸门方位而去。
  大多倒在了半途,剩下的那些是连滚带爬地祈求一线生机,但在靠近总闸门时,看到了门另一侧的斯沃博达。
  有人嘶喊着,让斯沃博达开门帮忙医治。
  “和半年来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斯沃博达再也不是积极救死扶伤的医生。他、在、笑!”
  唐泰斯也伪装成中毒的一员,倒在了地上,看向闸门之外的斯沃博达。
  斯沃博达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却让人倍觉毛骨悚然。那是在笑世人的愚蠢,是在笑世人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可以掌握别人的生,也可以操纵别人的死。给人以希望,又彻底毁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让人带着绝望离开人世。
  “整个伊夫堡监狱,只是斯沃博达手里的一个玩具而已。”
  唐泰斯说完沉默半晌,监狱里发生的那一幕幕实在是耸人听闻。“求饶声很快就停止了,我身边的其他人都死了,那个疯子也就走了。”
  之后,唐泰斯去找了法利亚神父,两人撬开闸门逃了出来,半道发现形迹可疑的波顿。跟着波顿,就遇上了幸运小子。
  后来的事,凯尔西基本都知道了。
  包括听到史蒂芬与斯沃博达的争执,提起疯狂的斯沃博达挑事地对外发送电报,竟是通知警察监狱被劫。
  然而,斯沃博达恐怕没听过东方的一句话——天道好轮回。
  他把所有人当成玩偶,最终却死在了自己手上。瞧着真有几分命运的讥讽。
  “是的,命运的讥讽。”
  法利亚神父有些恍惚地开口,“任何人都无法绝对操纵命运,更不能算准所有的事情。”
  这里说的不仅是斯沃博达的死,更是对于基督山宝藏的寻找。
  由果及因,不难看出斯沃博达掌握了宝藏的藏匿方位,他怎么会知道的呢?知道的人也不限于斯沃博达。
  法利亚神父看向凯尔西,“是琼,告诉你的小岛坐标吗?她与斯沃博达认识吗?”
  “这也是一个复杂的故事。”
  凯尔西化繁为简讲述了三角交换杀人案,琼是凶手之一,斯沃博达能算作她的导师。
  “ 不过,我并不认为琼知道具体方位,她只是揣测而无法验证才会给乔教授去信。而信被转送到我手里,我也是侥幸报出了坐标。”
  凯尔西又指出,“现在尚未登岛,也就尚未验证那个经纬度是否精准。斯沃博达应该也是有几种猜测,他才会入狱找神父您验证什么。”
  验证什么?
  法利亚神父摇了摇头,“我自认从未透露半分,但也确实和斯沃博达说过一些话。也许,他是通过排除法确定了方位。”
  如今,琼死了,斯沃博达也死了。
  琼那一支斯帕达留下了什么宝藏相关的文献,她又给斯沃博达说过什么,那已经都成为了秘密,无法再做出精确的考证。
  死的死了,活着的还要面对很多问题。
  船只驶入土伦港。
  唐泰斯与法利亚神父已换上船舱里的船员备用衣,把他们的囚衣烧成灰烬。并且借以船上的炭笔、柴灰等稍稍掩饰了面容。
  下船,入城,购买物资。
  旅店吃饭,回房整理仪容再度换装,三人退房离开出城。
  凯尔西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一切。
  圣诞夜八点。
  大多数家庭都欢聚一室,一辆马车北上,直奔巴黎而去。
  驾车的是凯尔西,参照刚刚买的法国地图连夜赶路。
  假设雷斯垂德在场一定会非常惊讶,说好的凯尔西车技很烂呢?怎么这技术竟如履平地一般?
  眼下,提出问题的是唐泰斯。
  在得知凯尔西来监狱是为寻找斯沃博达的可疑罪证,他并不惊讶刚刚这位进行了乔装改扮并报出假名。
  “那么应该称呼您班纳特先生?”
  唐泰斯再次确认了一下,言下之意,在洗去了一脸麻子后,凯尔西现在没有乔装了吗?
  “对的。”
  凯尔西毫无犹豫地点头,她已换回了日常的装束。至于有否其他伪装?就连歇洛克都没告诉,怎么可能对旁人坦诚。
  凯尔西却是直言,“现在我换回了真容真名,但您二位恐怕要起一个假名了,或者多几个假名更好,配上容貌乔装效果最加。”
  法利亚神父忽然问,“您是侦探,我们是囚犯。您就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入监狱,不怕我们其实罪大恶极吗?”
  凯尔西反问,“我是侦探,您二位是囚犯。坐着我赶的马车,您二位就不怕是被送往警署吗?”
  有些信任来的突然,只因迸发于危险之中。
  在经历了与斯沃博达对峙,一起逃离伊夫堡监狱,共享基督山宝藏的秘密之后,侦探与囚犯的立场并非绝对。
  “当然如果您二位愿意说一说过去,给无聊的赶路增加一些人气,那也不错。”
  凯尔西并非不打算去了解两人的过去,但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她是越狱帮凶,赶往巴黎远离马赛才是当务之急。
  “我们都是被冤枉的。”
  唐泰斯说了这句,想起过往重重紧紧握起拳头,一时陷入回忆沉默无话。
  法利亚神父已没了那些愤恨,“今夜怕是不易谈往事,往事不是说就够了的,只有大仇得报才行。不如说一说将来,对于那笔宝藏,班纳特先生您怎么看?”
  巨额宝藏的分配,应该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凯尔西随意地说到,“说实话,我对宝藏一点兴趣都没有。”
  安静。
  马车车厢有点安静。
  法利亚神父不能说不相信,凯尔西面色从容根本就没把巨宝放在心上,但这话听着怎么就有些堵心呢?
  “您还是有点兴趣比较好。”
  法利亚神父微笑,“这让我比较放心。”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给我封口费,多少给一些就够了。”
  凯尔西知道天上不会掉黄金,要分宝藏就要全盘跟进去挖宝,那些零零散散的工作可麻烦了。
  先不提这些,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两人。
  凯尔西说,“宝藏的事,神父您做主就好,但有一点我要说在前面。斯沃博达在伊夫堡监狱发生的事,包括他入狱是为求宝藏,他屠杀的始末,除了我们三位之外,不可能瞒过另一个人。“
  法利亚神父脸色严肃起来,“班纳特先生,您该知道,多一个人知晓内情,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哪怕我不主动说,他也能推测出来。当时侦破交换毒杀案,是与他一起侦办的;琼的那封信,我也誊抄了副本塞到他家门缝下。 ”
  凯尔西当时那么做是为以防万一,万一她在调查过程受困,是要先预留线索才有可能等来救援。
  歇洛克只要读了信,看了监狱事发的报纸,给他一些时间调查走访,一定会推测出斯沃博达案的始末。
  “对于这样的恶性案件,想瞒他是肯定瞒不住的。那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开一两句玩笑就揭过了。”
  凯尔西也不会在事关人命的案件上,对歇洛克做任何的蓄意隐瞒,需知斯沃博达的背后可能有神秘人的影子。
  她正色对法利亚神父说,“我能理解您的担忧。我只能说,您对我有几分信任,请将同样的信任给予我的同伴福尔摩斯先生。
  因为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我们能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对方。”
  法利亚神父思考许久,缓缓点头,又是笑着说,“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那也就是还有例外。”
  凯尔西理所当然地点头,“万事没有绝对,哪怕是我,也无法给出百分百的保证。”
  法利亚神父默然。是啊,谁又能呢?
  **
  12月27日。
  伊夫堡监狱血案案发后的第三天。
  下午三点半,巴黎某旅店。
  歇洛克进入旅店庭院,看到凯尔西悠闲地独自品尝着下午茶。
  “下午好,杰瑞。看你的样子,我倍感欣慰。看来你真的渡过了一个平静且温馨的圣诞夜,对吗?”
 
 
第103章 
  今年, 享受了平静且温馨的圣诞夜吗?
  凯尔西毫不犹疑地点头,“阳光,沙滩, 碧海,感谢法国马赛给了我一个难忘的圣诞。汤姆, 你大可不必羡慕, 家庭大餐与海上度假各有各的好。如果你也向往,那……”
  歇洛克微笑, 凯尔西竟然敢说, ‘阳光?沙滩?碧海?’
  阳光, 是血色残阳照在死寂的伊夫堡监狱岛上。
  沙滩,是碎石遍地的海岸上有两具自相残杀而死的尸体。
  碧海,是马赛港发出的货船载着逃犯消失在大海上。
  “如果我也向往, 那就怎么样?”
  歇洛克明知故问,凯尔西并不可能复制出一场伊夫堡监狱血案。
  所谓,新闻越短事情越大。
  三天过去, 报纸上有关伊夫堡监狱的新闻仍是劫狱与越狱者暂未抓获,详情有待勘察。只字未提那座小岛上已无活人。
  迈克罗夫特却在12月25日夜间就收到了一些消息。
  伊夫堡监狱, 狱警与囚犯共计179人死亡。
  其中175人中毒, 另四人俱身中枪伤。斯沃博达与史蒂芬疑似相互残杀致死,阿尔文在电报室被一枪爆头, 波顿在休息室走廊被发现时已失血过多而死。
  另,圣诞夜有两名补给物资的船夫,在监狱后厨中枪身亡。
  圣诞夜,本该是欢庆团聚的夜晚, 马赛港数里外的小岛却成为了横尸遍地的坟场。
  法国方面当然严禁媒体报道伊夫堡监狱的实情情况。
  迈克罗夫特获知了一些越狱犯人的情况,没有其他更多现场情报, 歇洛克却接到了一份送到老宅的电报。
  电报25日下午从巴黎发往约克郡,26日上午送到了福尔摩斯老宅的庄园。
  寥寥数字,「汤姆,遥祝你圣诞夜快乐,而我游历至巴黎老地方。by一点都不想汤姆的杰瑞。」
  新闻报道的语焉不详,根本不曾指明都有哪些人参与了伊夫堡监狱血案。
  迈克罗夫特收到的情报上,提到了三名船夫登岛补充物资,两名死亡一人失踪,那艘补给物资的船时隔一天在土伦港被发现。
  至此,歇洛克并有确定监狱血案与凯尔西有关。
  难道他会因为运气一说,就随随便便猜测亲爱的杰瑞被卷入屠杀案?
  但,这封普普通通的电报一出现,几乎就是凯尔西在开门见山地明示了。
  什么?
  电报哪有开门见山,分明是含糊其辞。
  歇洛克表示不需要别人懂,只需他懂电报表达的含义——凯尔西在上次换过女装的那家旅店等他。
  仅仅一天半。
  歇洛克来到巴黎老地方,这家旅店被凯尔西包了下来。
  两人一见面,似乎真就海上度假聊了起来。
  “ 阳光,沙滩,碧海。”
  凯尔西就刚刚的话,对歇洛克说了下去:
  “如果你很向往,虽然我无法复刻出马赛港之侧小岛给人的新奇体验,但能够为你定制另外一条别有乐趣的海上度假航线。”
  歇洛克表情狐疑:确定是度假航线,不是找人做苦力?
  凯尔西神色肯定:当然不是苦力。
  “时间匆忙,你应该来不及回伦敦,还没见过我塞到你家门缝里的邀请函。”凯尔西递出琼的那封遗书,“这是原件,请过目。”
  歇洛克确实没回伦敦,是从约克郡的港口坐船前来巴黎。
  他接过信细细一读,联系前后事态发展变化。
  几分钟后,就报出一个坐标:“北纬42度,东经9-10度,那里藏有宝藏。”
  “不愧是料事如神杰的福尔摩斯先生,您推测对了。”
  凯尔西早就说过宝藏的事瞒不住歇洛克,但比她假设得更快,歇洛克竟是知道引言的位置是第9-10行。“你读过《亡灵在看着你》?”
  “是的。泰伦斯·史密斯在都灵读过。”
  歇洛克想起那段在埃及博物馆开研讨会的日子,“乔教授需要阅览大量的埃及相关书籍。作为乔教授的好学生,泰伦斯帮助老师过滤了一些无参考意义的书,其中就有这本《亡灵在看着你》。"
  歇洛克说着笑问,“提起这件事,乔教授都没表扬过泰伦斯,他出色完成了教授布置的任务。”
  凯尔西:表扬什么?
  我在为研讨会写论文,你筛选了一遍书籍,然后就去读闲书了?你读得还挺仔细,居然连整本书的句子内容在第几行的位置都记得。
  “那就请你喝一杯奶茶,聊表谢意。”
  凯尔西取来空杯,提起桌上小炉火煮着的瓷茶壶,倒了一杯自制奶茶给歇洛克。
  冬日庭院,炉火微暖。
  杯中奶茶被冷风一吹,很快不再烫口。
  歇洛克端起茶杯浅尝,没有放糖,只有茶与奶的交融味道。
  换句话说,它微微苦涩,是凯尔西的时而会用的煮奶茶手法。
  为什么一个人随身带糖果,煮的奶茶却不加糖,也没给其他人加糖的选项?
  不用问,问就是个人习惯。
  歇洛了也适应了凯尔西的某些习惯,比如偶有制作一些奇怪味道的香水。他猜测是香料调制的失败品,但凯尔西仍会使用,还借此观察人们对奇怪味道的反应。
  当下,歇洛克品尝着略苦的奶茶,并没有立即同意所谓的海上度假航程。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张电报,指了指署名「by一点都不想汤姆的杰瑞」,对凯尔西煞有其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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