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我承包了——余生怀
时间:2020-10-11 09:16:58

  “妹妹,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什么都支持你,只要你喜欢,妹夫随便换。”林琛伸手一把搂过柳色,朗声道:“一日换一个也成,不试试怎么晓得谁更适合自己。”
  “做什么呢。”柳色红着脸捶了他一下。
  此时,魏栖的脸更黑了,后槽牙使劲一咬,这几人……
  “好啊。”梁绯絮粲然一笑,对着魏栖得意道:“听见了么,你若再惹我生气我便不要你了。”
  “你们几位的关系怎的如此混乱,秦姑娘,我也可以加入么?”李盛凑近几人,说得十分虔诚。
  众人:“滚!”
  *
  深夜,曹府里寂静无声,阵阵清凉的微风拂过,带起浅淡的花香。
  自打那日被曹佳丽带进曹府,王昼便成了俊男里的一员。
  他这个人素来爱逞口舌之快,而曹佳丽最烦话多之人,气时拿起鞭子就抽,好在他皮糙肉厚,练的又是内家功夫,总的来说不算疼,只不过皮外伤难免。
  许是他太耐打了,曹佳丽的心思逐渐移到了他身上,再不管那些文弱书生。然而她能用的东西就两样,鞭子居多,偶尔用刀划。打着打着,后来她还真就专心只打他一人。
  听说那些书生已被放出曹府,这说起来便是,他以一己之力保城内一众俊男平安。
  前三晚她只管打他,等到第四晚,她喝了酒,非要找自己行不轨事。可耻的是,他从了。
  七岁进训练营,接触的全是男人,他对女人的心思自然不懂,仅限于从兄弟们口中听到的片面之词。
  可惜他们俩相遇的开头不对,所以后面只能是错。
  轻轻关上书房门,王昼消失在黑夜里。
  屋内烛光一亮,他取出了怀内的假账簿翻了翻。
  进曹府的几日他可没歇着,一旦恢复自由便去各处找寻曹居令乱征赋税的证据,跟他几日倒也看出了些端倪,于是在今夜采取行动。
  曹居令发现假账簿被偷后定会去瞧那真账簿,而他偷假账簿的目的也是在此,不管风险多大都得试。
  “咚咚咚。”有人扣响了房门,王昼瞬间回神,视线顿住,随手将账簿扔进大花瓶里。
  “昼哥。”熟悉的香味袭人欲醉,曹佳丽朝他扑来,瞧见他肩头有箭伤时不由愣了一下,俏脸跟着一白,“哪儿来的新伤?”
  王昼无所谓地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方才遇见个武功高强的小贼,被他暗算了。”
  “他往哪儿跑了?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曹府偷东西!”曹佳丽竖起柳眉,转身便要喊人去捉贼,“待我去捉他回来打成残废。”
  “人家早跑远了,都是小伤。你别担心,再重的伤我也行。”他说着一把抱起她往里走。
  “臭不要脸的东西。”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亲着他阳刚的面颊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哪里都喜欢。”
  “我是不是比那些文弱书生好使?”
  ……
  一番激烈的水乳交融后,王昼坐起身,看着榻上熟睡的曹佳丽发了愣,心头不知怎么的,竟觉此刻淌着一丝温馨。
  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榻上的话能信么,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可信。
  这一点,他很清楚。
  在夜色的掩映下,他跟上曹居令去了放真账簿的地方。
  *
  子时,四周静地可怕,然而魏栖还未睡下。他负手立在客栈的最顶端仰望夜幕,似乎许久未见漫天的繁星了。
  算起来,他们离开皇宫已有半月,还有一月半的时间他便能弄清楚真相。
  真相,是一个叫他寤寐求之又进退两难的东西。
  “姑爷。”黑影踏风而来,身姿矫健,王昼凌空一翻稳稳落在魏栖身前。
  “恭喜啊。”魏栖似笑非笑地看着王昼,如今这局面真让人啼笑皆非。
  王昼面上青白交错,自嘲一笑道:“姑爷可别取笑我了,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真账簿,“这是曹居令乱征赋税的证据,每一笔都有详细记录。”
  “辛苦你了。”魏栖拿过账簿一页页翻着,蓦然,他手上动作一顿,骨节微微颤抖。
  见他面上神色不对,王昼忙问:“账簿可是有什么问题?假的?”
  “没问题。”魏栖用力合上账簿,抬眸时已恢复平日模样,他抬手拍着他的肩头,叹了一声道:“明晚要当新郎官的人,回去吧。”
  “我想问……”王昼不动,瞧着他欲言又止,眉心盘着股化不开的愁。
  他定定地看着他,“有什么事想问?说。”
  王昼的声音很轻,一进黑夜便散了,“她,她最终会落得什么下场?”
  他直言,“蹲大牢。”
  “……嗯。”王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利落转身。
  “你喜欢上她了。”他说得肯定。
  “或许吧。”王昼纵身跃下屋檐,内心烦躁。
  喜欢两个字对于他来说,重了。
  *
  晚风渐轻,客栈一楼还点着昏暗的油灯,店小二躬着身子睡在合起的饭桌上,呼噜打得正响。
  路过李盛那屋时,里头竟还有声,魏栖下意识看了眼带上棉花球的莫瑆,让他守着李盛也是为难他了。
  轻轻推开房门,他一眼便看到了榻上熟睡的梁绯絮,他们俩并不睡一个被窝,可她总是喜欢扯他的被子。
  他掀开冰凉的被子躺了进去,她有所察觉,迷糊地往他怀里钻,嘴里嗫嚅着,“别离开我……”
  望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庞,他不作声。
  “那你会离开我么?”
  ……
  翌日,曹居令得知这一行人返回礼州时便赶来了客栈,顺道送上一张大红请柬。
  “本官还以为你们走了呢,何故又回来了?”
  梁绯絮接过请柬,魏栖抱拳笑道:“恭喜曹大人了,听说令嫒今日成亲,新郎官还是我家那个不服管教的车夫。毕竟主仆一场,我们回来给他撑撑场面。”
  听得“车夫”“主仆”四字,曹居令在刹那间沉了脸,面上很是难看。王昼一个车夫,溜须拍马也做不得曹府女婿,但他耐不住女儿喜欢,那便只能如此。
  原本他打算让王昼当个暗夫,可惜话一开头女儿便开始闹,闹得他只能作罢。
  “你是他的老东家,按理确实得来。”曹居令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生硬道:“上次他不知好歹当街欺负佳丽,结果两人反倒因此结缘了。”
  “水火不容的两人走到了一处。”梁绯絮忆起那日不禁点了点头。
  “他那日欺负曹小姐,曹小姐管教他是应当的。”魏栖搂过她一道看着请柬,继续道:“他在我们家也总不服管教,碰巧曹小姐将他带回曹府,我们便不要他了,没想成了一桩好姻缘。”
  曹居令的眼神在瞬间凝固,强装微笑道:“以前的事还是不说了,几位今晚都去府上喝喜酒?”
  “去。”林琛快一步答下。
  “好,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曹居令忍着一肚子气快步走人,衣袖带风。
  他一走,林琛立马改口道:“妹妹今晚别去,由我和妹夫去。”
  “不行。”梁绯絮与柳色同时开口。
  林琛也不与她多作辩驳,直接转向魏栖,厉声道:“你让不让她跟去?”
  她跟着看向魏栖,平淡道:“你让我去么。”
  他侧过头,略显阴郁的嘴角漾出一抹笑意,“随你喜欢,我自信能保你周全。”
  “魏栖!”林琛拍桌而起,方才曹居令看他们的眼里埋着杀意,今晚的喜宴怕是鸿门宴,他如何能让公主去冒险。
  “大哥不信我?”
  林琛绷着脸道:“她的命可不能开玩笑。”
  魏栖温和道:“我不会拿她开玩笑。”
  她笑着挽住了他的手臂,“我喜欢你这幅自信的样子。”
  “啧啧啧,酸。”李盛大摇大摆地牵着莺莺下楼,一听这话便忍不住了,果真是众星捧月,他还真好奇这秦姑娘的身份。
 
  第55章 瓮中捉鳖
 
  日落西沉, 城门、屋舍、大街小巷,全被笼罩在黑夜里,城内百姓早早歇下,唯独曹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然而曹府也就外头看着热闹, 院子里压根没什么人, 空荡荡的, 摆放整齐的二十张桌子只坐了两张。
  “噼里啪啦”,两排鞭炮被人点起后响得诡异, 红纸四溅, 青烟弥漫,合着两旁的大红灯笼无端生出一丝死气。
  此行的十三名暗卫从不轻易现身,而今晚,除了几个有任务在身的, 其余全来了曹府。鞭炮声一落, 魏栖牵着梁绯絮踏入大门, 林琛和莫瑆紧随其后。
  院子里烛光亮堂, 各处可见大红色, 映得人晃眼头昏。
  成亲大日子,前厅本该是最热闹的地儿, 可此时只站了曹居令一人, 再说那坐满的两桌,并不是曹家亲戚, 而是当地商贾。
  对于曹居令来说,狗急也是会跳墙的, 他们欺人太甚。原本走了多好,非要回来。他刚想完,身后便传来了管家洪亮的声音。
  “老爷, 贵客来了。”
  曹居令转身时便换上了假意堆砌的笑脸,荣光满面。戏开场了,他自然是要演的,还得好好演。
  “公子终于来了,本官可是等了你许久。”
  暗中环顾一圈,梁绯絮心道,还真是鸿门宴,连夜风都冷了。
  “曹大人,恭喜恭喜。”魏栖一抬手,莫瑆冷脸捧着贺礼上前,“这是在下为曹府准备的一点心意。”
  “公子客气了,快快入座。”曹居令招了人过来倒酒,笑眯眯道:“说起来,本官一直没问公子姓甚名谁。”
  目光从酒水里上移,魏栖波澜不惊道:“名字不过是个代号,曹大人想叫什么便叫什么。”
  曹居令微微一怔,面上的僵笑有些挂不住,语气随即尖了一分,“来都来了,不报上名字是不是不大合礼数?”
  “是,曹大人说得对。”魏栖端起酒杯起身,“在下姓靳,单名飞。”
  “原来是靳公子,失敬失敬。”眸光微闪,曹居令顺手拿起酒杯在脑中回想,朝中没有一位姓靳的官员,怕是假名字。假名字也无所谓,反正今晚他们难逃一死。
  两人碰杯后,梁绯絮问道:“王昼同曹小姐怎么还没出来?”既然是鸿门宴,她不免为王昼捏了把汗。
  曹居令面上闪过一缕恍惚,讪笑道:“还在里头准备呢,吉时没到,你们几位先吃点东西,老夫进去瞧瞧。”他说罢进了后院。
  林琛随口打发走了侍者,梁绯絮凑近魏栖问:“那酒你真喝了?”
  魏栖侧头,在她耳边小声道:“你觉得我是傻子么?”
  “不是。”她在桌下拉紧了他的衣袖,“今日是我第二次吃鸿门宴,不过这次你在。”
  “上次么……”他望着不远处的红绸,回忆起上次在孟苟手里救下她的情形,眉宇间猛然罩了一层寒霜。
  几人聊着天,并不动桌上的酒菜。
  林琛仰头张望了会儿,却见那两桌人都在瞧他们,不安道:“你们觉得王昼的本事如何?”
  “尚可。”莫瑆淡淡道。
  魏栖惬意地拿起酒壶给几人斟酒,“我是明部的人,如何清楚你们暗部的事。”
  一把按下酒壶,林琛咬牙道:“你最好是安排好了人,否则她出事,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大哥别急。”
  “婚礼开始前,曹某想先说两句。多谢各位在百忙中来曹府参加婚礼,我曹某人在礼州为官多年,真心朋友并不多。”曹居令行至前厅中央站定,满院红色在他眸中显现,他双手一张,“来吧,婚礼开始。”
  伴着他的双手垂下,“咯吱”一声,曹府大门被关上。
  *
  “啪啪”,曹居令死死地盯着几人,连拍两次手。
  院门一开,后头走出三人,准确说是两人拖着一人,王昼无力地垂着头,看样子是昏迷了,院内宾客见状齐齐一愣。
  “这不是新郎官么?”
  “他怎么了?”
  “曹大人,你这是何意?”
  那两桌议论纷纷,魏栖望着昏迷的王昼不语,以他的本事绝不可能轻易中迷药。眼下只有一种解释,对方是一个无法让他拒绝的人,曹佳丽。
  他真动情了。
  “诸位,这便是我曹某人的女婿,今日的新郎官。”曹居令负手在后,平平无奇的面庞很是用力地做着大表情,“我女儿喜欢他要嫁给他,可他呢,竟欺骗我女儿的感情!此等居心叵测的女婿,曹某人真不敢要。”
  他说得愤懑,似是受了天大的气,院子里为数不多的人全站了起来。“曹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问得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曹居令阴冷的目光朝几人飞射而来,“那便要问问都城来的这三位了。”
  “都城?”两桌商贾不约而同朝梁绯絮等人看来,眸中惊惧交替变换。
  “对。”曹居令冷哼一声,大笑道:“你究竟是谁,少给老夫耍花招。大门都闭了,老夫拿你们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别想着逃,城门已关,这喜宴也是你们的丧宴,如何?可还算惊喜?”
  来时魏栖便说过,他能保她周全。梁绯絮此刻也不慌,好整以暇地等着曹居令往下说。
  林琛反倒慌了,慌极,他死了没关系,可公主伤不得。
  “老夫知道你们身边有几个厉害的人,呵,再厉害的人也抗不过车轮战不是么。”曹居令说着狠狠踹了一脚王昼,“靳公子,他交给你的那本假账簿你已看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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