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我承包了——余生怀
时间:2020-10-11 09:16:58

  “不错,我看过。”魏栖站起身,从容道:“可我觉得那是真账簿。”
  “错,那是假的。”曹居令摇手,抬腿又踹了王昼一脚,“他来的第一天我便在防他了,从头到尾,我给他看的都是假账簿。不过即便是假的,你们几个也留不得。来人啊。”他大声一喊,周围随即冲进来几百人,团团将院子围住。
  “爹!”女声凄厉,曹佳丽从院门里跑了出来,她还未上妆,长发也未梳髻,如云般的青丝披散着,急急冲到曹居令身前跪下求道:“爹,你不要杀他,女儿求你不要杀他……”
  “你这又是何苦。”曹居令俯下身,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儿满眼心疼,抬手抚着她的长发道:“佳丽,别怪爹狠心,若不杀这群人,我们谁都活不了。至于王昼,爹答应你,以后定给你找个更好的男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半点儿也不值得你爱。”
  “我知道……我都知道……”曹佳丽望着王昼费力地摇头,她哭得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扑簌扑簌”往地上落,断断续续道:“爹,女儿已经,喜欢上他了,只要爹放过他,女儿一定,一定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爹……”
  真想不到,曹佳丽对王昼有如此深情。梁绯絮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句,可惜。
  “傻女儿。”曹居令别过脸,扬手果决道:“快,将小姐拉回屋里,再看不好你们也别想活了!”
  “是。”两名家丁疾步过来将曹佳丽强拉进院门,她沙哑的哀求声渐渐远去,“爹!爹!女儿求你,求你……”
  深吸一口气,曹居令压下眸中的心疼之色才回身,他面向众人时的神情便如那日升堂,“好,现在来了结我们之间的事。”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们?”梁绯絮开口问,这曹居令是真狗急跳墙了。
  “啊,让我想想。”曹居令侧头,管家当即奉上一柄宽刀,“大概会一个个杀吧?你们觉得如何?”
  “不如何,我先念一段假账簿给你听听。”魏栖拎了壶酒,手腕一斜,慢吞吞地将酒水倒在地上,“去年,礼州百姓共交赋税三十五万两,除去地方所需二十万两,你上交朝廷十五万两,而那留下的二十万两里有十二万两给了同一个人。”
  “腾”地一下,曹居令的脸霎时变得惨白,怎么回事,他不是给的假账簿么,为何王昼拿走的是真账簿。
  一个人?梁绯絮偏头疑惑,他为何不直说是谁。
  “曹大人以为我拿的账簿是真还是假?”
  “不论真假,你们今晚都得死。”曹居令振臂一挥,喝道:“上,擒住他们!”还没等院子里的打手上来拿人,院子外倏然火光四起,听得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来人怕是比他院子里的打手都多,“怎么回事?”
  管家匆匆上前在他耳边说道:“老爷,外头来了一堆人,领头看起来像是总兵大人。”
  “你说什么!”曹居令遽然一震,险些站不稳身子。总兵来这儿莫不是为救他们几人。
  他正想一不做二不休时,“嘭”,大门被人踢开,穿着一身戎装的男人进了院子,正是总兵彭津,而他身侧还跟着一人,这人穿着官服,看品阶与他相同。
  彭津对上梁绯絮时神色大变,身子一弯便想行礼,“微……”
  “彭大人。”魏栖出手稳稳扶住他,对着他身侧的周浮生恭敬道:“草民见过钦差大人。”
  “民女见过钦差大人。”心下生疑,梁绯絮便接了这么一句。
  “钦差大人?”曹居令捏紧手里的宽刀,额间有冷汗流下,他做梦也没料到这人会将钦差大人引来。仇公公为何不提前告知他。
  彭津到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回栽了。
  “来人,将曹居令拿下!”
 
  第56章 亲人技巧
 
  曹居令被抓时, 巡夜的打更人边敲铜锣边喊,“大家别睡了,起来看戏啊,狗官被抓了!”
  打更人一喊, 原本早已睡下的家家户户接二连三亮起了灯, 全城百姓纷纷从梦中惊醒坐起, 披上外衣便赶来了曹府。
  “曹知府真被抓人?”
  “不是官官相护?”
  “是真的,我方才瞧见了!”
  “今日吹了什么东风。”
  还没等彭津将曹居令押出大门, 围观人群便将曹府周围挤得水泄不通, 寻不到一点空隙走人。
  见状,魏栖揽住梁绯絮直接上了屋顶,单足几点瓦檐飞掠。即便带了一人,他的身姿也依旧轻盈。
  夜间的晚风呼呼吹在面上, 凉丝丝的, 梁绯絮不敢往下看便对上了魏栖的侧脸,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 视线坚毅。
  十二岁的初见, 他最打动她的便是一双眼。
  “真钦差是你吧?”她抓紧他的衣衫,最后还是问出了声, “我们走的前一天, 父皇给了你这个身份?”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原来如此。”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两人一道默下, 四下只留急速的风声,压迫着耳膜。
  缓缓收回看他的目光, 她仰头望进漆黑的夜里。
  那日父皇说要考较他,便是让他当钦差大臣?古怪,父皇究竟是如何想的, 早早知晓他的身份却将他留在身侧。莫非是出于愧疚想用她来弥补他?
  这算什么。
  直到足尖踩上地面,梁绯絮才回神,她侧头问:“我记得你方才说,曹居令有十二万两都给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魏栖避开她的视线道:“还不清楚。”
  “不清楚?”她追问,他今晚不大对劲,像是有心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要命了,真沉。”声音方落,林琛从屋顶跳下,他嫌弃地放下王昼,抱怨道:“这体力活怎么不让莫瑆做,我更想去帮人。”
  “王昼今夜可是大功臣。”她笑着朝林琛走去,“哥哥,他何时能醒?”
  林琛俯身拍了拍王昼的脸,“昏得跟猪一样,不清楚。”
  “我看那曹家小姐挺喜欢他的,哭得我动容。”梁绯絮回想起那时的曹佳丽,心头慢慢起了无可奈何的悲凉,“可惜。他们若换个方式相遇,也许便成了。”
  她说者无心,魏栖听者有意,目光随即泛上茫然之色。
  *
  客栈。
  成潭扶着王昼刚躺下,林琛右手一拂,拿起桌上的茶壶便泼了过去,偏黄的茶水在空中走过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稳稳打在王昼脸上。
  “咳咳咳,有刺客!”王昼大喊一声翻身坐起,视线撞上榻前站着的几人时蓦地一怔,“少爷,小姐,姑爷……”
  “没有刺客,别急。”梁绯絮俯身盯着他仔细瞧了敲,揶揄道:“你人是醒了,怎么感觉魂儿还没回来,魂儿去哪儿了?”
  “哪有什么魂儿。”王昼抬手抹去满面的茶水,揉着肩膀不自在道:“小姐可别开我的玩笑,我不禁吓。”
  她点点头,又道:“我问你一句,你敢不敢老实回答?”
  王昼向来最不能激,听得这话便道:“有什么不敢的,小姐尽管问,答不上来算我输。”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梁绯絮认真道:“我问你,你可是喜欢那位爱当街强抢民男,泼辣又美丽的曹小姐?”
  “……”闻言,王昼面上神情瞬息一变,灵活的眼珠缓缓停滞,仿佛失了光。
  “答不上来?”窗外,凤瑀的声音响了。
  “这个问题,我还真答不上来。”王昼尴尬地挠了挠头,打着哈欠道:“我去曹府十几天挨了那么多打,如今难得睡个好觉,小姐让我睡会儿吧。”
  “嗯,你好好休息。”魏栖伸手将梁绯絮拉至身侧,“我们走。”
  “哐当”,几人一走,房内寂静无声,黑沉沉的,王昼躺下后望着床顶沉思。
  他喜欢曹佳丽?喜欢么?
  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与其他人不同,而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之前那些事便不说了,她将他带回曹府后可没少打他,若非他功夫好,下场便跟那些文弱书生一般。
  对,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而男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会念念不忘,最终化为心底不可碰触的一部分。
  曹居令倒了,她什么下场,魏栖说过。
  罢了罢了。他们谁也不欠谁,只是相遇在一个不恰当的时机。
  *
  望着魏栖点灯的背影,梁绯絮默了片刻,等他放下火折子才问,“你有一句话还没回答我。”
  “你看吧。”魏栖拿出一本厚厚的账簿交给她。
  “这是曹居令说的账簿?”她接过后一页页翻着,纸张已泛黄,上头的字迹倒是不模糊。看了一半有余,她不懂赋税理不出什么线索,只觉曹居令收得太多,上交朝廷太少,确实是件怪事。
  礼州并不富裕,地方所需哪儿用得着二十万两。
  然而翻到后几页时,有个名字出现得相当频繁,只去不回。曹居令将这么一大笔钱给他是图什么。公z号:半#夏%甜*酥
  “姜愁是谁?”
  魏栖抬头,沉吟许久,淡淡道:“你认识。”
  “我认识?”梁绯絮垂眸思索。她认识的人并不多,且大多是宫里的。然而魏栖如此说,那姜愁必然是自己熟悉之人,而在她熟悉的人里头,她只能想到一个。
  他曾是父皇身侧最得宠的太监。对了,只有他。有他的庇佑,曹居令才敢在礼州肆无忌惮。
  “是仇公公?”
  魏栖点点头,走了几步撩起衣摆坐上床榻,“嗯。”
  “……”她拿着账簿行至他身前,总觉得他在等她继续问下去,“你如何知道是他?”
  僵硬地扯起嘴角,他直直看她,许久才开口,“你或许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她身子一矮在他身畔坐下。
  “仇末的干儿子。”他说话时并未看他,呆呆地望着一处。
  “……”梁绯絮震了一下,险些拿不住手中的账簿,他怎么成了仇末的干儿子。前世十二岁那年,是仇末害她失忆。
  可他却是仇末的干儿子,这便是造化弄人么。
  他缓缓侧过头来,轻声问:“你不信?”
  “不。”她摇摇头,出口的声音有些虚无,“是太惊讶了,缘分还真不可捉摸。”合上账簿,她仰头瞧他,“你为何要认他做干爹?”
  他讥笑道:“当时的我无权无势,只能去巴结他,你以为我为何不是真太监?”
  “是他救了你。”她都不晓得,他跟仇末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若是如此,前世他们走不到一起也算命中如此。
  “对,是他救了我。”他半仰着头,望着明亮的烛火回忆,眸子虽亮,可言语里沁着冷意,“那年,我被人贩子卖来都城,人生地不熟,想养活自己必须找点事做,谁想第一个同我说话的人诓了我。”
  “仇公公为何要救你,我不信他是一个无缘无故做善事的人。”
  他哼了声,叹道:“我父亲曾救过他。”
  屋内静默。
  “……别想那些让自己不快的事。”她站起身,飞快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柔柔道:“夜深了,歇息吧,要不要我为你宽衣?”
  从回忆中抽身,魏栖板起脸道:“你过来,我为你宽衣。”
  *
  洗漱过后,两人仰躺在榻上,并没盖一条被子。魏栖挥手灭灯,屋内静地很,而外头走廊上还亮着灯,帐帘内自然也不暗。
  明日周浮生重审董彬刘慧儿的案子,梁绯絮已打定主意去做讼师,这会儿便在脑内一遍遍过着各种人证物证。
  一想昨日凤瑀那番说辞,她不禁莞尔。
  “笑什么?”他睁眼。
  “凤瑀才比我大一岁,说话却那般大胆。”她见他醒着便想逗逗他,“你喝醉时也挺大胆的,跟平日的正经模样像两个人。”
  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昏暗中,魏栖转过身来,凑近她问:“你喜欢哪一个?”
  “都不喜欢。”她挪了挪位置,半带调笑道:“记得之前用一万两才能买你亲我,如今呢,要多少?”
  “我在你心里值多少?”他说着又凑近了些。
  温热的气息拂上面庞,她便觉有些痒,自觉往下一缩,拉起被子盖住口鼻道:“你都喜欢上我了,不值钱。其实凤瑀长得挺俊俏的,还……”
  “你是拿他气我么?”他扒下被子勾起她的下巴,倾身从额头吻到了眉心,最后停在唇角,“比起第一次亲你有没有进步?”
  好半晌,她回过神,推着他恼道:“没有!”
  “那再来一次。”这次,他直接亲上了她,动作也不急,先似有似无地引着她,等她没那么紧绷时才逐渐放肆。
  她半推半就地任他亲着,青涩回应。
  单手扯开碍事的被子,他一手按住她,细细描摹出姣好的唇形,时不时轻轻一咬,随后如摩挲一般碾过。
  “嗯……”她坚持不了一刻便软成一滩水,两手无力地抓着他身前的被子,生生捏出两道五指印。
  直到窗外没了声,他才松开她,呼吸微微粗重,“有感觉了么,是不是比以前好?”
  “……没有。”她察觉到身前的被子被掀开大半便捶了他一下,喘着气道:“除了醉酒的第一次,你都是在咬我,一点也不行,我要歇息。”语毕,她拉着被子往上一扯,将自己整个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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