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监我承包了——余生怀
时间:2020-10-11 09:16:58

  “老朽不能让。”管家张着手拦在几人身前,肃容道:“公主还是请回吧。”
  风过,林琛出手点了管家肩头的穴道,他保持着张手的动作定在了原地。
  “回去有赏。”梁绯絮撇下一句,提起裙摆快步往里走。靳府不小,布置还乱,她从未来过,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着。
  “公主,那不是凤瑀么!”柳色指着长廊上的一人喊道。
  “怎么都没个人影!”梁绯絮此刻心急如焚,柳色一出声便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瞧去,长廊里的那人确实是凤瑀,他正端着一碗药往前走。“凤瑀!”
  凤瑀转过身,对上来人时明显愣了一下,“公主?”他疾步朝几人走来,碗里的汤药半滴不洒,“公主是来看驸马的吧。”
  “嗯,他在哪儿?”梁绯絮第一眼看向凤瑀碗中的药,心头更慌,急道:“带我去见他。”
  “不行。”凤瑀摇摇头,略显女气的眸子里沉静一片,“驸马说了,不见公主。”
  “你如今不听本宫的话了?”气上眉梢,梁绯絮耐着脾气咬牙道:“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事?”
  见她如此,凤瑀松口道:“大夫刚来过,没什么大碍,驸马只是咳嗽有些厉害。”
  那一刹那,林琛抱剑的手倏地一松。
  梁绯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敛眉一句话也不说,直把凤瑀看得头皮发麻,僵硬地别过脸道:“公主,这是驸马吩咐的。你不走,我不去送药,到时耽搁病情的人可是他。”
  “你!”她气结,牙关紧咬。
  “大胆!”柳色上前一步喊道:“你怎么能如此跟公主说话。”
  “卑职该死。”凤瑀单膝下跪,低头道。
  “行,本宫走便是,你快去送药。”梁绯絮不舍地望了眼长廊的尽头,转身给林琛使了个眼色,林琛眨眼。
  *
  主院。
  凤瑀端着药碗进屋,魏栖还躺在榻上,面色比前几日还要苍白,“咳咳咳,咳咳……”他咳得很是厉害,眉心蹙地死紧,几乎要搅在了一起。
  “你是不是染了什么邪气,为何服药几日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莫瑆坐在床榻边,冷着脸,他面上极少有表情,言语中倒有关切之意。
  “药来了。”凤瑀俯身递上药碗道:“说不定是打仗打虚了。”
  魏栖单手撑着自己坐起身,冷眼扫过凤瑀,随后接过他手中的药碗喝下。不过短短五日,他面色大变,唇色苍白,惨淡如纸。
  “方才我在来时的路上遇见公主了。”他一说,屋内两人齐齐朝他看来,眼神如刀,凤瑀后退一步,无奈道:“她非要来,不过我没让她进来。”
  “嗯。”魏栖疲惫地应了一声,躺下后不消片刻便睡着了,呼吸清浅。
  即便是在战场上,莫瑆也不曾见过如此病弱的魏栖,“那老大夫靠谱么?不行请御医。”
  “我又没找他看过病,如何清楚。”凤瑀顿了顿,偏头看向榻上之人,“还有十几天。我去让管家请御医。”
  房内一切尽收眼底,林琛利落地跳下屋檐。他这模样,真是染了风寒?
  三人走远,魏栖忽地睁开眼,两指一点内关穴。
  不弄清楚魏栖的病情,梁绯絮哪里舍得走,出府后挑了家最近的茶楼坐等消息。
  “大夫说没事,公主不必太过担忧,小心把自己急坏了。”柳色拿出一条贴身帕子擦着面前的瓷杯,边擦边往外头瞧。
  “不亲眼见到他,我只会更担心。”她快坐不住了。
  急促的步伐声从楼梯口传来,林琛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公主。”
  梁绯絮站了起来,脱口道:“他究竟如何?”
  “看着像是染了风寒,大夫也如此说。”林琛回想起当时魏栖的模样,惭愧道:“可惜卑职不懂医术,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管家去宫里请御医了。”
  “走,我们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三四万就完结了。
 
  第81章 谁是奸细
 
  公主府。
  深夜融融, 星光闪烁不定,院子里响着一阵一阵的虫鸣蛙声。又一次看完皮影戏后,梁媛迈着稍稍沉重的步子回屋,素白的衣裳穿过庭院宛如刚绽放的午夜昙花。
  悲凉又清透的《月华调》, 她常听廉冠弹, 可今晚的琴师弹得一般, 只得其型不得其神。还记得年初,她进宫看望母后, 无意间曾听有人弹起它, 像极了。
  那些老旧的回忆她不晓得看了多少遍,一晚晚,总觉如此才会记得更深。她弄成这模样是谁害的,为何她能开开心心地嫁人。
  不公平……
  她偏不让她如愿。
  “咚咚咚”, 有人叩响了房门, 梁媛飞速将面上的情绪收起, 摆正身子道:“进来吧。”
  推开房门, 仇末端着碗参汤进屋, 他走路时依旧躬着身子,将真管家的一举一动学了九层, “大公主, 趁热喝参汤。”
  “本宫不想喝。”梁媛抬手按了按紧皱的眉心,侧眸睨他, 淡淡道:“魏栖那儿怎么样了?”
  “他还不清楚自己中毒的事实,只当是染了风寒。”仇末悄然笑着, 恭敬地问道:“大公主下一步打算如何?”
  房门还开着,梁媛扭头往外瞧去,柔美的面上有烛光跳动, 她冷声道:“父皇派来盯着我的人走了么?”
  仇末低声道:“没,都在院子外头。公主放心,按照规矩,他们不会靠近这屋子。”
  “呵。”梁媛冷冷地笑着,慢条斯理地拿起调羹自嘲道:“你看,我们明明是亲父女,他却像看犯人一样地看着我,说什么一视同仁……”
  屋内点了不少蜡烛,每一处都透亮,院子外头听不见两人说的话,只看得温柔大方的公主在喝汤,年事已高的管家在一旁伺候。
  “他一向最宠五公主,大公主难道不清楚么。既然清楚,又为何要痛苦,痛苦折磨的是你自己。”仇末低下头,顺着梁媛的心中所想往下说,“恕老朽多嘴,大公主如今该关心的是五公主和靳将军能不能成顺利成婚。若不是五公主,你跟廉将军不会走到那一步。”
  听得廉冠的名字,梁媛喉间一涩,拿起瓷碗将参汤全喝了下去,恨恨道:“是,若没她,他会喜欢本宫的……”
  “大公主早些歇息吧。”
  *
  梁钊下旨后,全都城传遍了荣华公主与骠骑将军的爱恨故事,各个版本齐全,更有甚者,坊间还写了本他们俩的故事,至于真不真实,那得另说。
  一连几天,魏栖日日服药,然而风寒怎么也不见好转,管家坐不住了,匆忙进宫去请御医,恰好在半道上遇着梁淳,梁淳得知此事后便与黄怺一道来了靳府。
  屋内满是浓厚的药味,熏得人头晕,一踏入房门,梁淳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待看清榻上那人时,他竟没认出。这还是他熟悉的魏栖么,赐婚那晚,他荣光满面,如今面如蜡纸,下巴一圈也长出了细小的胡渣。
  “得个风寒得成这鬼样?”梁淳黑了脸,第一反应是幸好绯絮没瞧见,瞧见不得心疼死,他询问似的看向凤瑀和莫瑆,“你们俩近日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是。”两人同声答道。
  不再废话,梁淳侧头喊道:“黄御医,你快过来给他瞧瞧。”
  “是。”黄怺放下药箱坐于床缘,魏栖犹自昏睡着,他掀开被子拉过他的手腕搭上三指,眉间压得颇深。底子确实虚,一个将军怎会……
  “他怎么样了?”梁淳急切地问,他虽不喜魏栖,但绯絮喜欢,魏栖若是出了事,绯絮一定痛不欲生,他舍不得她难过。
  半晌,黄怺放下魏栖的手,随后掖好被子,沉声道:“二皇子,老臣医术不精,只看得出靳将军身子虚,至于其他,还不清楚。”
  “你的医术在太医院可是顶尖,你看不出问题其他人更看不出了。”梁淳拧眉,他心底倒是有个猜想,但他不敢肯定,也没证据。“他何时能恢复?”
  “这,老臣不敢妄下定论。”黄怺垂头为难道,他行医数十年,还真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不禁让他想起以前给暗卫把脉的一件事。
  “嗯。”他这般说话,可见心里没底。梁淳坐于床缘转了一下,问:“你们俩可知他何时会醒,还是他一整天都睡着?”
  “说不准,有时白日醒,有时夜里醒。”凤瑀敛眉,叹道:“还是睡着好,驸马一醒便咳嗽,嗓子都哑了。”
  蓦然,梁淳双眸一闪,“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妹夫待一会儿。”
  “是,老臣告退。”黄怺收拾好药箱走得飞快,他年纪越大越怕碰着棘手的病,能不沾手还是不沾手为好。
  “是。”凤瑀和莫瑆交换了一下眼色走出门外,莫瑆顺手带上房门。
  “嗯。”梁淳捂嘴咳嗽,他方才碰了他。
  果然,魏栖睁眼,他歪头看他,脸色依旧惨白地骇人,但那双眼睛倒是明亮如星。
  “你……”梁淳开口。
  “嘘。”魏栖发出气音,伸了根手指压在唇上,示意他别说话,梁淳当即会意,心头却更觉古怪,他究竟是有病还是没病。
  碍于门外有人,魏栖用唇形说道:“府里有奸细。”
  梁淳下意识往房门看,同样用唇形问道:“谁?是他们三?”除了管家凤瑀莫瑆,靳府里可没什么人能怀疑。
  “还不清楚。”他蹙眉摇头,但愿自己猜错了。
  不清楚?梁淳收回视线再问,“你究竟有没有病,绯絮急坏了。”
  “已经没事了。”魏栖说着想起梁绯絮的脸,她一忧心便会睡不着,怕是昨晚没睡好,“你回去告诉她,别担心我,我不见她是因成亲前见面不吉利。”
  “嗯。”梁淳默然点头,“对了,我觉着大姐的管家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大公主的管家有何古怪?”魏栖在脑海中细细回想,然而他并没见过这人。
  “我想不到他是谁,但总觉哪里不对劲,你看着。”梁淳站起身,那日在公主府他看得够仔细,模仿他的动作自然不难。
  尽管仇末已经隐藏了自己的大半习惯,但有些动作依旧是无意识的,比如勾手指,而梁淳注意到了这一点。
  走路姿势,小动作,魏栖凭这两样便看出了管家是谁,竟是失踪已久的仇末,他还真没想到。
  “仇末。”
  “……”梁淳被这名字震得浑身一僵,有如醍醐灌顶,他想起了心底的答案。自小到大,他见仇末的次数并不多,而仇末对自己也不像其他人那般,是恭敬的,所以有时自己会多看他两眼。“没想大姐救了他,还将他养在公主府。”
  魏栖的瞳孔遽然缩了一下,他以为仇末逃了,又或许是死了,没想他还在都城。
  他究竟想做什么……对付自己?因为自己背叛了他?
  怪不得。前几天自己都察觉不到中了毒,原是他搞的鬼,训练营里用的试炼药大多无色无味,鲜有解药,然而他察觉到药有古怪时便没再喝,也没敢再吃府里的东西。
  也是,他会有一个义子,两个,三个并不奇怪,狡兔怎会没有三窟。
  “我这便回去告诉父皇。”梁淳说着走下踏板,回头道:“仇末与孟苟勾结害我天巽国,我哪里能容他逍遥法外。”
  魏栖坐起身,仔细将梁淳打量了一番,“嗯,你自己小心些,他跟梁媛都不好对付。”
  “你千万照顾好自己,我不想绯絮伤心。”
  *
  为证自己的治国能力,梁砚书近日无时无刻不在思虑如何管理劲武国,自然没什么闲工夫再管其他人,而梁淳回宫后直接去御书房找了梁钊,毕竟抓仇末的事刻不容缓。
  一听黄怺回宫,梁绯絮与江璃棠即刻赶去了太医院,然而黄怺说来说去只那么一句话,“靳将军无碍,请公主放心”。
  三人走出太医院时,梁绯絮的眉头仍旧是锁着的,柳色挽着她劝道:“公主,太医都如此说了,你怎的还不放心。”
  闻言,江璃棠望了梁绯絮一眼道:“若我是公主,我会亲自去瞧瞧,眼见为实。”
  “江哥哥,你还真是我的知己。”梁绯絮点头,快步往前走,“我正有此意。不见着他,这些消息对我来说都是虚的。”
  “公主。”柳色也无法,劝不动了。没人比她更清楚梁绯絮的脾气,不见着魏栖,公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哪儿管什么吉利不吉利。
  为了不让守门侍卫认出,梁绯絮特地让柳色贴上面具在宫里扮自己,而自己则扮成江璃棠的随从跟他出宫。
  夜,渐渐暗下,几条小道上的行人都不多,三人出宫后直奔靳府。临近亥时,靳府大门紧闭,想来里头全歇下了。
  林琛上次翻过一次墙,走不了大门便领着两人去靳府西边的墙角。江璃棠会武不用带,他揽着梁绯絮跳上墙头,然而三人一落地便倒在了地上。
  迎面走来一人,黑色布靴踩着嫩绿的草色,视线触及三人,他重重叹息了一声。
  翌日。
  天一亮,刺眼的日光与呼啸的烈风逼得林琛不得不睁开眼,他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
  周遭景物全然陌生,他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在哪儿,而且他整个人被绑在一颗大树的分枝上,下方是一道湍急的河流。
  *
  不知过了多久,梁绯絮幽幽转醒,脑袋里兀自残留着晕眩之感,视线还不甚清晰,“额……”她扶着额头坐起身。眼前是三面石墙,一面铁栏杆,看样子自己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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