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派,若放在高挑健壮的静妃身上,毓景帝当即就能笑场。
但庄明心小脸巴掌大,一双桃花眼水雾蒙蒙的,身量玲珑,腰/肢纤/细,嫣/红的小/嘴委屈的噘/起,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变作绕指柔,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也必得想法子摘了来。
然后他就搂的更紧了。
庄明心:“……”
她只好祭出奶茶大法,利诱道:“皇上不想喝奶茶了?您且放开臣妾,臣妾亲手给您做。”
毓景帝大手从她腰间往上游移,在最高的两处好一番作怪,过足了手瘾,这才将她放开,大言不惭道:“多做点,朕要喝两杯,不,三杯。”
“三杯下肚,您还能用的下晚膳?”庄明心嗔了他一句,蛮横道:“最多一杯,再讨价还价,一杯也没得了。”
毓景帝被她这逞凶耍狠的小野猫样给勾的心里更痒了,恨不得立时就将人按倒。
然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含笑道:“自然是爱妃说了算。”
庄明心用了宁王妃送来的大红袍,替两人各冲了一杯奶茶。
毓景帝端起盖碗抿了一口,“唔”一声,说道:“味道比先前要好些,用的什么茶?”
庄明心答道:“昨儿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送黄桃罐头时,可巧碰见了宁王妃,顺手也给了她几瓶……这大红袍就是她给的回礼,臣妾尝着甚是不错,这才拿来给皇上做奶茶用。”
“你不说黄桃罐头,朕还想不起呢。朕赏赐给你的黄桃,结果你又是送裴尚宫,又是送阮美人,阿猫阿狗都送了个遍,偏没有朕的份儿,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毓景帝将盖碗往桌上“碰”的一放,一脸愤怒的瞪着她。
“您看看您,动不动就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庄明心小手摸上他心口,边替他轻抚顺气边笑着解释道:“少了旁人的,还能少了皇上的?您的那份儿臣妾一早就预留出来了。”
顿了顿,又给他戴高帽“旁人尝不出好赖,皇上这样的老饕岂能将就?总要放够了时日,滋味到了最佳的时候,才好拿给皇上嘛。”
毓景帝高兴了,只是嘴里仍不放心的哼了一声:“别留着留着,留到你的肚腑里去了。”
“瞧皇上说的,臣妾哪敢动皇上的东西,不要命了?”庄明心胆大包天的白了他一眼。
“别朕打马虎眼,你明知道朕不可能为了几瓶黄桃罐头就要你的小命。”毓景帝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大旱三年饿不到厨子,皇上放心吧,没别人吃的,还能没臣妾吃的?”对外宣称将自个那份儿都分了一半出去给宁王妃了,想来再没人会打黄桃罐头的主意了。
实则小仓库里还有一百来瓶呢,足够她吃上三五个月了。
听这话音,毓景帝猜度她必定私藏了不少,果然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禀皇上、娘娘,晚膳备好了。”崔乔在明间里扬声禀报。
庄明心从毓景帝身上挣脱出来,嗔道:“该用晚膳了。”
“晚上再收拾你。”毓景帝站起身来,抬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凑她耳边暧/昧的威胁了一句。
庄明心哼道:“您用完晚膳就去别的姐妹那吧,臣妾接连侍寝四五日了,今儿若再侍寝,只怕很多人要不高兴了。”
“朕自个高兴就行,管她们作甚?”毓景帝毫不在意的“嗤”了一声。
“您倒是高兴了,她们可不会跟臣妾善罢甘休。”庄明心幽怨的瞪了她一眼。
毓景帝好笑道:“她们能是你的对手?”
阴谋诡计她不怕,她怕的是位份压制。
只不过她才晋升妃位,这已经很是惹眼了,这会子提位份的事情显然十分不妥当。
故而她只笑了笑,一副无奈的模样:“罢了,您非要留下,臣妾也不能拿大棒槌将您打出去。”
其实赶他离开不过是玩笑话,他牌子都翻了,真将他赶去其他妃嫔那里,丢脸的还不是她?
今儿小厨房做的是烤鱼,用上了匠作监才打制出来的烤盘。
才一端上桌,毓景帝脸就黑了,骂她:“好啊你,朕今儿若不过来,你岂不是要吃独食?”
“那又如何?这本就是臣妾的份例,皇上可没交一文钱伙食费,难不成要吃甚不吃甚,还得经过皇上同意不成?”庄明心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毓景帝耍起无赖来:“你的份例也是朕赐予的,背着朕偷吃烤鱼就是大错。”
“行,您是皇帝,您说了算。”庄明心懒得跟他掰扯,干脆道:“一会儿用完晚膳,臣妾就把烤鱼的方子写出来,叫人送去御膳房,皇上以后再也不愁吃不到烤鱼了。”
毓景帝;“……”
独自一人在乾清宫吃烤鱼,也没个可以斗嘴的人儿陪伴,有甚趣味?
他连忙拒绝:“不必了,朕若想吃,过来钟粹宫便是。”
见狗皇帝退让一步,不再干涉自个小厨房的菜单,她也就没再坚持送食谱这事儿。
用完晚膳,见天色还早,毓景帝便提议到御花园溜达溜达,近来事忙,他上次来逛御花园还是中秋那日,距今已然半个多月。
庄明心无可不无可,正好她要遛将军,御花园比钟粹宫的院子还宽敞些呢。
谁知二人一狗才溜达了才两刻钟的功夫,就有狗血的事情发生了。
*
溜达至万春亭的时候,突然有空灵婉转的歌声自亭子里传出来。
坠在后头的小满快走几步追上来,凑到庄明心身边悄悄说道:“娘娘,唱歌的是喻美人,住承乾宫西配殿,乃现任苏州知府喻康楠的女儿。当初选秀时她就是凭着这把好嗓子,讨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欢,才被留了牌子。”
其实她只要提一句喻美人,后头这些庄明心自个就能想起来。
这喻美人也是今年才选进来的,长相在诸位新人里只能算一般,不过倒是生了一把好嗓子,庄明心才听几句,就仿佛被带到了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
若生在现代,估计能当个实力派歌手。
就是太嚣张了些,既然能打听到皇上来了御花园,想必也能打听到自个被翻牌子的事儿。
明知如此,还要跑来万春亭唱歌,企图借此将毓景帝抢走。
是打量自个脾性太好,还是对自个的嗓音足够有信心?
庄明心轻笑一声,对毓景帝道:“人家辛苦献唱,皇上不过去瞧瞧,岂不辜负人家这一番苦心?”
毓景帝握/住庄明心的手,勾唇笑道:“那,爱妃陪朕去瞧瞧?”
“瞧皇上说的,您去看美人,拉上臣妾作甚?”庄明心晃了晃手,欲从他的大手中挣脱出来。
毓景帝握的更紧了几分:“有爱妃这个美人在,旁人一概不能入朕的眼。”
然后话音一转,笑道:“爱妃不是正嫌无趣么,正好叫喻美人唱几曲江南小调给你解闷。”
方才小满与庄明心说的悄悄话,毓景帝听的分明。
“您要听曲就听曲,何苦拿臣妾当挡箭牌。”庄明心哼了一声。
手上却没再挣扎,这喻美人歌声的确动听,多听几曲自然再好不过了。
*
“嫔妾给皇上、婉妃娘娘请安。”面容清秀,犹带些稚气的喻美人半蹲下/身行礼。
然后一脸惶恐的说道:“臣妾该死,不知皇上跟婉妃娘娘在此,惊扰了皇上跟婉妃娘娘,还请皇上跟婉妃娘娘恕罪。”
这话未免太假了些。
庄明心是自个有小厨房,今儿开饭早,如喻美人这般要吃内膳房大锅饭的,这个时辰正是内膳房才刚开始派膳的时候。
她不好好待在承乾宫待着等饭,却空着肚腑跑来御花园唱歌,说不是来偶遇皇帝的谁信?
庄明心笑眯眯道:“谈不上惊扰,倒是我们耳朵有福,听了好一曲江南小调。”
毓景帝牵着庄明心的手,绕过跪在地上的喻美人,进了万春亭。
万春亭内有左右两排,共四张椅子,每排椅子中间有一高几。
他们二人在东侧的两张椅子上坐下,高巧一挥手,立时有宫女呈上茶壶、茶盘跟茶盅。
庄明心提起茶壶,斟了杯茶,放到毓景帝跟前,然后又给自个斟了一杯。
毓景帝正眼都没给喻美人一个,捏起茶盅,抿了口茶后,这才淡淡道:“起来吧。”
待喻美人站起身来后,他又吩咐道:“小曲唱的不错,再唱几曲来听听。”
被夸奖的喻美人顿时脸上露出喜色,抑扬顿挫的应道:“是,嫔妾遵命。”
略一思索后,喻美人再次唱了起来。
这支曲子就更有意思了,辞藻里满满都是女子对恋慕之人的情谊,将暗恋的那种不见面时盼着见面,见面之后又羞涩讷言的纠结情感,表达的十分淋漓尽致。
庄明心朝毓景帝一扬下巴,嘴唇勾起个意有所指的笑意来。
毓景帝不理会的她的打趣,往椅背上一靠,闭目。
喻美人以为皇上听的入神,唱的更加卖力了。
连唱三曲,毓景帝这才睁眼,摆了下手:“不必再唱了。”
“高巧。”毓景帝唤了一声,吩咐道:“赏喻美人内造珠花一对,香粉两罐。”
分明讨厌妃嫔们拿香粉刷墙一般厚涂脸,却偏偏这会子又赏赐喻美人香粉。
这暗搓搓表衷心的行径,庄明心哪会不懂?
故而夜里侍寝时,他靠墙跪坐着,将自个按坐在他身上的时候,她不但没反对,还主动跟他亲了个嘴。
这可捅了马蜂窝了,狗皇帝红着眼睛,手掐着她的柳/腰,肩扛着她的双/腿,把她抵在墙上,疯狂动作个不停。
她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为爱哐哐撞大墙”的滋味。
次日醒来的时候,腰背青了一大片。
琼芳叫李连鹰去太医院弄了瓶药油来,边给她搓背边擦眼泪,心疼道:“娘娘可受了大罪了。”
庄明心:“……”
大罪还真谈不上,狗皇帝莽虽莽了些,但并未真的伤着自个,实则是她皮肤白/皙细/嫩,太容易留下痕迹了。
从前习武时便是如此,母亲裴氏起先还哭成个泪人,后头发现即便不擦药,过个三五日就痕迹全无,也便不当回事儿了。
她抬手朝后拍了拍琼芳的胳膊,安抚道:“不过是几片淤青,过几日自然就消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值得你淌眼抹泪的?”
琼芳不敢说毓景帝的坏话,抽噎了几下,小声嘟囔道:“也就是您皮实,要换成大姑娘,早哭成个泪人了。”
庄明心立时反驳道:“胡说八道,庄静婉自小到大哭过的次数,加起来还没一只手多,岂能为这点子小伤哭鼻子?”
“那是因为大姑娘自小到大就没伤着几次。”琼芳又倒了些药油在手上,掐住庄明心的腰使劲推搓,“大姑娘最怕疼了,做绣活不慎扎到指头都能哭上半个时辰。”
可惜了,早知道上回她进宫时,就好生揍她一顿。
若能看到庄静婉这个素日端着贞静贤淑架子的大家闺秀抱头鼠窜、哇哇大哭,再大的怨气只怕也立时烟消云散了。
当然,以上也就是想想。
名义上庄静婉是自个的亲妹妹,姊妹反目成仇这种丢人的事儿还是不能干的。
她笑道:“琼芳,这算不算卖主求荣?怎么,你打算放弃庄静婉,正式投靠本宫了?”
琼芳手上不停,嘴里嗔道:“娘娘说什么呢,奴婢是庄家家生子,您跟大姑娘都是奴婢的主子,服侍谁不都一样?”
“也是。”庄明心笑了笑,毒舌道:“横竖你本就不得庄静婉喜欢,离家出走也不带上你。”
琼芳:“……”
您就是嘴巴太毒辣了,这才惹的皇上发狠折腾您吧?
*
盥洗打扮一番,庄明心乘坐肩舆去往永寿宫。
半道上李连鹰禀报道:“娘娘,内务府补了两个太监两个宫女过来,回头您得空了,奴才领他们来拜见您。”
按照规矩,嫔位除了一掌事太监一掌事宫女外,有六个太监跟六个宫女服侍;而妃位,掌事太监跟掌事宫女不变,宫女跟太监则分别增加到了八个。
当然,这些都是近身伺候的。
粗使的太监宫女嬷嬷,只每日来当值做活,夜里并不歇在钟粹宫,吃喝也不必庄明心负责。
“知道了。”庄明心点了点头。
今儿因搓药油的缘故,庄明心来的晚了些,进殿之后发现全部妃嫔都已到齐,包括张德妃。
只怕要糟糕。
果然,不等庄明心行礼,张德妃就发难道:“日头快到头顶了你才过来,可见没将本宫放在眼里。这倒罢了,横竖本宫也不是什么金贵人儿,但你可知有多少宫务等着本宫料理?若误了太后娘娘的事儿,你能担待得起?”
庄明心斜了眼地平宝座右边的落地时辰钟,先行了个礼,这才笑道:“辰正请安,臣妾来的正巧。不过既然娘娘说臣妾迟了,那往后臣妾来的早一些便是。”
意思是说她没来晚,是张德妃无事生非故意找茬。
张德妃气的一巴掌拍在高几上,冷嘲热讽道:“别个都来了,只等你一个,你不知反省就罢了,还敢强词夺理?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不过是多侍寝了几回,尾巴就翘上天了。”
庄明心也不动怒,笑道:“臣妾反省了呀,臣妾方才说过了,往后臣妾会来的早一些。”
这话说完,不等张德妃吩咐,就自顾的站了起来,走至自个的座位上坐下。
张德妃几时被这般下脸子过,气的手指都哆嗦起来。
然婉妃现下正得宠,皇上一副离不得她的模样,自个也不好明面上对付她。
正没个开交处呢,卫贤妃慢悠悠的开口道:“姐姐息怒,婉妃已知错了,也承诺了往后会来的早一些,姐姐就饶过她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