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结婚了,所以狂野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吧?
欠了四更,这是还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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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温澜潮生
“你为什么不睡我?”
小姑娘躺在他身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凝视着他。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单纯而真挚,不掺杂一丝欲念。
吴邪怔住了,他的喉结滚了滚,而后看到她眼睛中倒映出的自己变的有些亮晶晶的。
她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却少了些方才生气时的冷漠与平静,而是低了下去,含了几分悲悯和委屈。
虞唱晚抬起手来捧着吴邪的脸,细细摩挲。两个人的面庞离得那样近,近到他一低下头去就能吻她。
随后她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了,但吴邪却能够听出她声音中压抑的哭腔。
她问道:“你是不是在顾虑什么?顾虑什么呢?是无法给我一个确定的未来,还是担心以自己的身体情况,没办法陪我太久?”
没有哪个男人能在与心爱的姑娘同榻而眠的时候坐怀不乱。吴邪想,说到底,男人都是贱货,极少能够将爱与欲分的干干净净。
他没有睡她,不过是因为自己内心恐惧和懦弱的那一面,恐惧将她的人生与自己缠绕得太紧。一旦虞唱晚与他有太深的羁绊,将来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她,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他也会。
他想对她负责任,可是他也发现,他无能为力。
她的亲人会同意吗?她又会像今天这样爱他多久?即使这些都不是问题,以他的身体情况,又还能活多久?
他本来就比她大了十六岁。
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他对任何新建立的人际关系都本能地悲观和现实。
直到虞唱晚用捧着他脸的手去擦拭他的眼泪的时候,吴邪才发现自己哭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很久都没有这样绝望过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强大到漠视任何危险和算计,如今却只能绝望地发现,面对自己想要抓在手里的东西,他依旧无能为力。
吴邪微微模糊的视线里,虞唱晚的眼眶也红了起来,她想要说话,眼泪却先流了下来,却还在手忙脚乱地为他擦眼泪。
“你别哭,求求你,吴邪,你别哭。你一哭,我好难受。”
吴邪俯下身去,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抽泣了起来,眼泪浸湿了她的衣领和头发。
虞唱晚伸出手紧紧拥住吴邪,听到他说:“如果我十几年前就遇见你,该有多好。”
如果他遇见她的时候,是在二十八岁以前,他会好好把握住一切。
吴邪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虞唱晚哭得更凶了。
她说:“吴邪,我同意了,我们结婚好不好?”
吴邪和吴二白谈过后,第二天清早就和虞唱晚她们驱车离开了平潭。胖子和小哥回雨村,虞唱晚和他一起回到杭州。
她和他一道去看他的爸妈和奶奶。
吴邪的爸妈听说她要来时就很开心,还特地事先向吴邪打听了虞唱晚的口味,下厨准备了一大桌菜,在家里眼睛亮晶晶地盼他们上门。
知道吴邪同意交出铺子,还有了结婚的打算,吴邪爸爸高兴得都要哭了。虞唱晚眼看着吴一穷眼眶都变红了,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难道这吴家的哭包基因还是一脉相传的吗?
吴邪妈妈拉过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溢满慈爱和欣喜:“晚晚,我和他爸爸都很喜欢你。最重要的是,小邪这么多年难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们完全支持你们。孩子的事情小邪和我们说过了,我们都不在意,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干涉的。”
虞唱晚转头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吴邪,他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最终同意结婚,是以不要孩子作为前提条件的。但她也知道,实际上吴邪的家庭可能会很看重他的孩子。
“我无法对自己的孩子负责。”虞唱晚靠在墙上,眼神凝视着面前的地板,“因为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教育、养育一个孩子,才会令他在过得快乐的同时又成长为一个正直而成功的人。”
她抬起头来,与吴邪对视:“人对自己负责就已经很难了。我不能在无法对他负责任的情况下,仅仅因为我的喜好而把他带到这个世界,那对他不公平。”
吴邪沉默,下意识地想去摸烟,却又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戒掉了。他看着义正言辞的小姑娘,轻轻叹了口气。
“你已经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父母都要负责任了。”吴邪叹道,“很多人在生下他们的孩子之前,根本不会考虑他们是否有能力好好养育这个孩子。”
眼前虞唱晚倔强的神情令吴邪想起了黎簇,那个因为受到家庭影响而成长得叛逆又偏执的少年,其实某种程度上,他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父母的牺牲品。
吴邪走近了她,伸出手揽过小姑娘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头,抚了抚她的头发:“在遇见你之前,我其实不认为自己这辈子还会有婚姻,所以孩子并不在我的计划里。”
“上天已经给我一个意外之喜了,我已经够了。”
虞唱晚愣了愣,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谢谢。”
关掉铺子的时候,王盟帮忙盘库。吴山居经营了这么多年,积累了小山一样多的货物,一部分搬到吴邪的住处里去,一部分拉到胖子在潘家园的店里继续卖。
关门的时候王盟哭的很厉害,虽然吴二白答应他接手之后让他继续当门房,而且工资还加了很多,但他还是哭得抽抽噎噎的,说舍不得吴邪这个前老板。
虞唱晚共情能力比较强,最见不得别人哭,这些天她都已经被吴家人哭怕了,连忙出言宽慰:“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也别太伤心了。以后欢迎你随时来家里玩,让你前老板做菜给你吃。”
王盟眼睛红红的看了看她,低声道:“呜呜呜老板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老板,他身体特别不好,少让他抽烟喝酒。”
虞唱晚有被他感动到,点头答应:“呜呜呜好的。”
离开吴山居,虞唱晚坐在副驾驶补哭花了的妆,吴邪倾身过来亲了亲她,给她系上安全带。
吴邪奶奶的住处离这里很近,他们计划处理完铺子的事情就去顺道拜访一下他奶奶。虽然之前也见过几次,但这次毕竟是有结婚的事情要说,要正式一些。
在虞唱晚的印象中,吴邪的奶奶并不是那种传统的沉闷而安静的老人,相反的,她很开朗,是那种带着一股文气的大家闺秀式的开朗。
每次虞唱晚去拜访,吴邪奶奶都会很开心地同她讨论她当天的妆容打扮,精神气和兴趣点都完全不像一个沉闷无趣的老人。所以虞唱晚不需要刻意去考虑和长辈相处时的一言一行,这样轻松的人际关系让她非常舒服。
虞唱晚觉得,吴邪奶奶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伶俐又活泼的姑娘。她很聪明,活得很肆意,也不会为感情所累,完全没有为了吴邪爷爷去世而太过痛心。
虞唱晚喜欢这样的性格,所以是发自内心地和吴邪奶奶相处的很好。
这次吴邪和虞唱晚去拜访的时候,吴邪奶奶正在为他们烤小饼干,走不开,让他们自己在宅子里随便转转。
一个人生活在那么大的宅子里,总要给自己找些爱好和寄托,把生活过得有意思些。
吴邪奶奶很善于培养自己的爱好,院子里的花和竹子都是她亲手侍弄的。
虞唱晚背着手四处考察了一番,决定等下和老太太商量商量,看看过几天她可不可以带着汉服来摆拍。
她偷偷跑开吴邪身边,藏在竹林深处的小径中做作地试着摆姿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几声犬吠。
虞唱晚回过头去,看到一条体型巨大的黑背犬正站在她身后,默默看着她。
她放下自己的双手,想了想,也蹲下身来看着它。
这条狗是吴邪奶奶养的狗吗?在这座宅子里,不会有来路不明的狗的。
既然是吴邪奶奶的狗,那应当是被驯养得很乖顺了,不会轻易伤害她。虞唱晚喜欢毛绒绒的动物,于是笑得弯了弯眼睛以示友好,试探着伸出手去摸它。
不知怎么,虞唱晚在那条黑背犬的眼睛里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嫌弃,它向后微微仰身子,似乎想要后退想要躲开她的手。
但就在她的手即将触及它的脑袋的时候,它却忽然停下了。
黑背犬动了动鼻子,认真地嗅了嗅虞唱晚的手指,随后神色变了,竟然将头主动贴了上来。
虞唱晚愣在当场,看到它身后那条欢快摇动的大尾巴,有些不确定,狗狗摇尾巴,是不是代表很开心来着?
掌心传来柔软的触感,虞唱晚从来没有拥有过自己的狗狗,一瞬间心都被融化了,连忙顺着黑背犬的背部曲线一遍一遍地抚摸。
它眯了眯眼睛,似乎感到很惬意,两只爪子搭在她的膝盖上,嗅了嗅她的脖颈和脸,尾巴摇动的幅度更大了。
“哇哦。”小径的尽头追过来一个年轻人,他气喘吁吁的,支着膝盖站在原地,有些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小满哥从小就闻小三爷的气味,把他当做主人。它和你这么亲近,”年轻人挠了挠头,突然笑了起来,“看来小三爷真的很喜欢你的脖子和脸蛋。”
作者有话要说: 论为什么晚晚的脖颈和脸蛋上会有吴邪的气息~
我觉得亲脖子真的好欲 擦鼻血.jpg
新的一周了,还是欠了三更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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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维桑与梓
吴邪坐在身侧动手沏茶,虞唱晚正在抱着吴奶奶新烤的小饼干啃。
吴奶奶似乎对自己烤的小饼干没什么兴趣,所享受的单纯只是烤点什么东西出来的过程,因此她什么也不吃,就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人。
吴邪不喜欢甜食,所以小饼干只有虞唱晚买账。一时之间房间里只有她发出的极为认真的咔嚓咔嚓声。
虞唱晚用指尖偷偷擦了擦嘴边的饼干碎屑,两腮微鼓地接过吴邪递来的茶水,继续尽职尽责地给吴家祖孙俩表演吃播秀。
茶是狮峰龙井。这种茶每年的产出就那么一点,在市面上极其少见,她也就在吴家老太太这里能喝到。吴邪的奶奶是个很讲究生活品质的大家闺秀。
不过……他该说了吧?这种事总不会在等着她来说吧?
虞唱晚抬手喝茶,正暗自思忖,果然听到了吴邪放下茶杯,开口道:“奶奶,我们准备结婚了。”
吴奶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笑容更深了:“从你第一次带晚晚来我这里,我就知道会有今天。”
“晚晚这孩子很好,”吴奶奶的手指叩在茶杯上,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小邪你折腾了这么多年,该收心了。外面的事情都放一放,别辜负了晚晚。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肯跟着你,不容易。”
清清白白的虞唱晚停住了咀嚼的动作,目光不由得看向吴邪。
他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扣,眉眼微微低垂:“我知道,奶奶,我已经把铺子交给二叔了。以后我就写写东西、拍拍照片,好好陪晚晚,好好孝敬您和我爸妈。”
吴奶奶笑了几声:“我不指望你孝敬我,你连我做的饼干都不肯多吃几口。你记住今天自己的话,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几个人喝茶聊天时,小满哥就温顺地蹲在一边,时不时舔舔自己的爪子。
夕阳渐渐落在西湖中,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吴奶奶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按照惯例,她要去散步了。吴邪只好带着虞唱晚告辞。
虞唱晚临走前特地蹲下来和小满哥握了握手。她觉得这条狗非常灵性,她从它的眼神能看出来的。
虞唱晚一边捏着软乎乎的狗爪,一边在心里腹诽,原来你也是为吴邪痴为吴邪狂为吴邪哐哐撞大墙小分队的一员。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车子边等她的吴邪,男人挺拔的身形被夕阳拉得修长,明明已经步入中年,却偏偏保留着些少年人的可爱气质。
从前的孟瑜、张起灵,后来十年中的解雨臣、黑眼镜、胖子,还有许多她甚至无缘知道的人,不论从前是怎样的人,在与他的人生产生交集之后,都很奇妙地变得热忱而坚定,变得愿意为了成全他而放弃自己的一切。
她站起身,笑着朝吴邪挥了挥手,向夕阳下的他跑去。
因为他是吴邪。
“如果一定要我结婚,那只能是他。”
虞唱晚在虞妈妈愠怒的注视下平静地说道。
她想起不久前回答许曼的问题时,自己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安静的咖啡厅里只有门前风铃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坐在她对面许曼抿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果然,即使对父母的教育方式再不满,在这种足够令他们歇斯底里的大问题上,我们还是会屈从。”
许曼放下咖啡杯,摇了摇头:“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意识到从小接受到的教育是有问题的。但即使这样,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最终无法父母狠下心,就只能选择妥协。”
不是不恨那些从小就未曾顾及自己感受的无休止的争吵,不是不恨从不给予鼓励、只是一味打压孩子的自信来凸显和稳固自己统治地位的教育方式。
她们都很聪明,用了很漫长的、很痛苦的时光去学会治愈自己,也挣扎着明白了那些都不够正确,可仍旧愿意相信,父母是爱着自己的。
所以,也从来无法真正地狠下心来全然不顾他们的恳求甚至是哭闹。
“他们一定要我结婚。”虞唱晚用小勺将蛋糕切成小块,“执着到了你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他们坚信,即使是争吵不休的婚姻、不明事理的孩子,也要比一个人安静终老要幸福百倍。如果我不结婚,他们甚至会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