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图亚特同人]玛丽苏斯图亚特——二叶舟
时间:2020-10-16 10:49:20

  业已习惯外甥女那些“异想天开的设计”的主教大人,被她此次弄来的东西惊得合不拢嘴。然后,他一面小心谨慎封锁消息,一面亲自监督工匠们加班加点干活……不久,小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竟真取得了阶段性成果。
  所以,就在1558年8月初,玛丽为国王陛下呈上了一小面光滑的玻璃镜。
  “先是在玻璃上紧贴锡箔,而后用水银浇灌,形成的‘锡汞齐’,可以牢牢附在玻璃面上……”玛丽尽可能简单的为亨利二世作解释。“此法需要的时间虽长,但相当可靠。”
  亨利二世简直赞不绝口。“太妙了!若将此法推广……”
  干了大部分实事的洛林红衣主教,不得不提醒国王:“陛下,同时要制定绝对严格的保密措施。”
  亨利二世哈哈大笑。“对,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双目炯炯,看向洛林红衣主教。“这件事,该交由你全权负责。”
  深受信赖的宠臣喜上眉梢。他望了望外甥女,见她微微咬唇,心中了然,继而向法兰西国王进言道:
  “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这项产业会让法兰西的国库变得充盈。而苏格兰女王,也希望,那片高地同时获得一些财政支持……”
  他说这话的时候,“法兰西王储”兼“苏格兰国王”弗朗索瓦并不在场。玛丽想回乡独掌全局的野心仿佛昭然若揭。
  但,这并未阻碍亨利二世的好心情。
  毕竟,这个女孩已是自家儿媳,给点独立和特权也没什么。
  法国国王挑挑眉,笑道:
  “那就来看看,苏格兰需要什么吧。”
  于是,即将被亨利二世放行的玛丽·斯图亚特,林林总总开出了一些条件:自己的苏格兰卫队将全部带走,最好有一支法国护卫队随行;她还需要一批优秀工匠,一批生活生产物资,以及——
  一百万利弗尔,现钱。
  最后一条,貌似狮子口大开。毕竟法兰西此刻战事未平,财务正捉襟见肘。对此颇有研究的舅舅,之前已经告诉玛丽,国家债务如今有四千万之巨,且预计每年还要增加二百万。
  可是,考虑未来水银镜产业可能的收益,区区一百万,委实又不过分。
  尤其是,玛丽颇为诚恳的表示,因为苏格兰“将成为法兰西的一部分”,自己回去后,也不打算另行铸新币,希望能有足够的法国货币,进入苏格兰境内流通。
  这话亨利二世爱听。不过,他没办法无限制的慷慨。
  最终,在红衣主教的协调下,玛丽“自甘委屈”,同意暂时只索取一半经费,另一半酌情后补。
  鉴于军费有限,遣往苏格兰的法国护卫队,也就大打折扣了。
  实际上,亨利二世也抽调不出那么多士兵——开玩笑,把苏格兰卫队弄走,他的兵源已经很吃亏了。哪还能把本国有生力量,都派去那片贫瘠的孤岛高地呢!
  谈妥了一切的玛丽回到自家宫殿——更准确来说,是她和弗朗索瓦的婚房。望着昏黄烛光中的新婚丈夫,她心里蓦然升起浓浓的愧疚。
  亨利二世,在此关头,如玛丽所愿,没让弗朗索瓦同她一起去苏格兰。
  即使,他亦是名正言顺的“苏格兰国王”。
  有分居打算的玛丽,早早预计、甚至是谋划了这种结局——打一开始,她便特地挑王储出宫驻守之时,去和亨利二世商谈归乡之事。
  弗朗索瓦固然知道先前她母亲的来信,却不曾料到,她这么快便要走;而且,还是撇开他独自回苏格兰。
  消息还不甚灵通的少年,回到卢浮宫才得知,他的妻子已趁这段时间,和他的父亲谈好了几乎所有方案。
  令他们暂时分离的理由,冠冕堂皇,十足充分。
  首先,法兰西和西班牙战事正酣,作为王储,他应该坐镇京畿,稳定民心。
  其次,此去苏格兰,路途遥远;护卫队人手本就不足,还没几个法国兵;更有敌对邻国英格兰,或许从中作梗——恐怕不安全。
  再次,他过去身体不太健康,苏格兰历来缺医少药,这也是一大隐患。
  其实有个最重要的理由,亨利二世绝口不提,玛丽也不能说,但某些聪明人能暗中意识到的——弗朗索瓦是他妻子的第一继承人,甚至排在他岳母前面。
  如果,一旦苏格兰的年轻女王有任何不测,他就能接受她几乎所有遗产,独自享受那顶王冠了。
  有这般诱惑在前,让新婚夫妇暂时分离,又算得了什么呢。
  玛丽尚不清楚弗朗索瓦想通了其中几条理由。她见他一脸被欺骗的悲怆,呆呆的坐在床沿,就碎步轻挪,敏捷的走到他旁边。
  即使这个时候,她的姿仪依然美丽得无可挑剔。
  ——泪眼朦胧的少年,被妻子一双皓臂环住时,居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看着王太子妃屏退众仆,明确表示,要和丈夫说些私房密话。
  比顿小姐瞪着眼,觉得有点糊涂:好像,她们本应该在一旁给女主人帮腔?最后,善解人意的赛顿小姐与弗莱明小姐眼明手快,把她给拉走了。
  玛丽决心同弗朗索瓦摊牌。
  反正,缔结着两国最重要的政治联姻,他们势必要被长长久久的绑在一起,几乎没有离婚的余地。
  作妻子的,与其想着百般防备、事事欺瞒她的合法丈夫,倒不如设法拉拢他,结成更稳固的同盟。
  再说,她自己,对这位驯服体贴的青梅竹马,一直颇有好感。
  她亦清楚他自幼开始的信任,以及长期习惯性的依赖。即便用不那么自恋、不那么玛丽苏的心态去看待,至少现阶段,她对他很有把握。
  而她独自回苏格兰,本就是防备了……
  既然如此,眼下,何不试着敞开心扉,好好相处呢。
  在他的沉默里,玛丽屈膝躬身,伸手捧起少年的脸,温柔而坚定的道:
  “你已经知道了……我不得不回去,亲爱的弗朗索瓦。”
  “我做了个梦……”
  “和以前一样,主为我指引着未来。”
  “梦中,我的母亲,承蒙主的召唤,在不久的将来……辞世。”
  “而我们的苏格兰,则在强敌虎视眈眈之下,几乎分崩离析。”
  “在那之前,我预见,那位英格兰的玛丽女王,亦命不久矣。她去世后,继位的伊丽莎白·都铎,会再次颠覆天主教的教义;甚至,把苏格兰,也强拉至激烈的宗教冲突中去。”
  “我遵循天主的训昭,我必须服从祂的意志。我不能让母亲就此孤零零离去;我不能放任我的故乡,被强迫陷入困境。”
  “主教导我,这是生而为王的义务。”
  弗朗索瓦捉住妻子的手。“但,我也是王……”
  玛丽轻轻回握他,轻轻摇头。
  四目相对,她语调渐渐低沉。
  “别忘了,你的父亲,才是最尊贵的国王陛下。
  “他亦必须对法兰西负起他的责任。”
  “他的责任,同时也对身为王储的你,有着严格的要求和约束。”
  “如果,仅站在瓦卢瓦王室的立场,我们中任何一个,都不应在此时离开法国。”
  “这,本是法兰西君主应有的意愿。”
  “我几乎无法反驳……”
  玛丽用不着声泪俱下,她只需娓娓道出“部分事实”;弗朗索瓦就紧紧攥着她,表示出谅解。
  他喃喃道:“是的,法兰西国王的意愿,原本不可违背。”
  其实他此前,已经过父亲劝说和母亲开导……而这一刻,他的心思,彻底顺着玛丽的期望平静下来。
  他不再纠结于 “背叛”,而是接受了无可奈何的现实。
  “我亲爱的玛丽,这,不能怪你。”
  “是的,这是生而为王的责任。”
  “我的父亲,理应做出这样的决定。”
  玛丽听着,觉得,配上那落寞的表情,他话里话外,怎么……似乎是在埋怨亨利二世呢。
  她一边柔情的轻抚他,一便默默忖度:公爹成了背锅侠?
  尽管符合她最初的设想,玛丽仍有一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其实,亨利二世和她,许多想法都挺合拍;以往大部分事情上,法兰西国王也很迁就、很帮助她。
  唉,情势所迫,她可不是故意挑拨人家父子亲情啊。
  不过玛丽很快释然。这么些年,她也算对得起人家了——为他长子提供了不少医疗支持;贡献给王室一个大有希望的财政来源;如今,即将回苏格兰,她还会带走一个将威胁他生命的重要人物,权作回报。
  对,就是苏格兰卫队长蒙哥马利伯爵,那个将于1559年的比武场上,刺破亨利二世眼睛、置他于死地的法国贵族。
 
 
第16章 归乡 
  载着玛丽·斯图亚特的船,终于从港口扬帆起航了。
  行动派玛丽,唯恐夜长梦多。在得到法兰西国王及苏格兰国王的首肯之后,她趁着西班牙战事渐缓、腓力二世开始授意非正式和谈之际,匆匆登上了返乡的甲板。
  女王打包了大量生活生产物资,打包了一笔现钱,打包了亲爱的四玛丽,打包了苏格兰卫队,却留下了一个最纯粹的苏格兰人——
  梅里勋爵,她没名分的异母哥哥詹姆士。
  玛丽倒是给他安排了个“很有分量”的工作:苏格兰驻法国大使。但其实,相当不合他的意。
  同玛丽一样,詹姆士对于苏格兰,有着充分的野心与权力欲。这也算合情合理。他是先王直系血脉,母亲玛丽·厄斯金也算苏格兰名门之后,可惜没敌过“异国公主”可带来的丰厚利益,导致他丧失了王位继承权。而他的来历,在苏格兰贵族圈几乎人尽皆知,苏格兰勋爵们也从来不反感他……
  他明明可以归乡一展宏图的!
  偏生,这一回,他被玛丽拦在了英吉利海峡对岸。
  对于詹姆士,玛丽永远无法放下戒心。在法兰西,他们是命运共同体,需要抱团取暖。可一旦回到苏格兰,年长的他,没准就是“众望所归”,成为分权夺位的大威胁。
  哦,理论上,詹姆士永远也成不了国王。但是,身为詹姆士五世的后裔,以男子之躯,掌权摄政什么的,太有机会了。
  史上,梅里也就是这么干的。他把女王架空得一干二净,还以保护人自居。等到形势变化,他又狡诈的投靠邻国国君伊丽莎白,整得妹妹人仰马翻,使最后其沦落为英格兰的囚徒,直至名声扫地、断头殒命。
  一山不容二虎。玛丽想着就忍不住磨牙。
  不过,更准确来说,这二虎,是同处不列颠岛的苏格兰和英格兰。
  按照“历史规律”,英格兰的国君即将咽气。未来女王伊丽莎白身边,已环绕着诸多有实力的大臣、正准备上位。玛丽·斯图亚特的最大威胁,很快便要在历史舞台粉墨登场了。
  唉,穿越女若希冀自由恣意的人生,渴求科学健康的生活,盼望文明自由友善富强……就得把屁股底下的位子坐稳。她已来到这个时代;既然不甘任人摆布,随风飘零,就要认真以待。
  总之,从今往后,她必须好好发展,中央集权,抵御强邻;甚至,颠覆对手,甚至,顺势夺位。
  不过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自己虽是最正统不过的苏格兰女王,在本土却根基浅薄,周围可用的人也不多……
  玛丽眯着眼睛,坐在甲板上吹海风。她在心中,默默又把自己手里的牌过了一遍。
  四个忠心耿耿的侍女,身后的家族或许能够借上力。虽然,她们和自己一般,离开苏格兰多年,未必能左右父兄;但是,依旧要好好争取。
  剩下的几个异母哥哥,和她有一定权力冲突,坚决不能放任做大。尽管幼时,王太后将他们安排到女儿身侧;但要玛丽去拉拢他们,着实心里膈应。一个利益至上的梅里勋爵,她已经得扣在法国、并请吉斯舅舅们小心“关照”了;其他几个,或蠢笨如猪,或纨绔任性,都是得提防的货色。
  当然咯,帝王家的骨肉亲情本是靠不住的。她承蒙詹姆士“照顾”这些年,已经算不错了。
  她的卫队长博斯维尔,一个传统的苏格兰本土勋爵,有几分妄自尊大的毛病;目前倒也还安分守己、忠心辅佐她。毕竟,她有着法国人支持,且对于卫队颇慷慨大方,算个值得“效忠”的对象。而且,因为自己看中他的武力,语言行动间格外器重,俸禄赏赐足够,他应当没有滋生异心的理由。
  而法兰西方的卫队长蒙哥马利,作为盟友抑或臣属,通常和她站在同一战线——谁叫她也是法兰西的太子妃,未来的王后呢——即便他不那么“爱苏格兰国”,至少大体是“忠君”的。
  唉,她将要归去的,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啊。苏格兰,地处不列颠北端,被大海包绕;土地贫瘠,农业不发达,主要靠畜牧渔猎维持生计。因为这片高地穷困荒凉,连好高骛远、打遍地中海的罗马人,也在其边境线附近止步;文明的风,一直都很难吹进来……
  所以,尽管被强邻英格兰反复“熏陶”,后来又接受了法国诸多援助,苏格兰的领主贵族,大多依旧野蛮残忍。他们信奉“有奶就是娘”,从不讲究荣誉,亦不在乎道德,更缺乏信义。英格兰和法兰西,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为谁效力,苏格兰君主于他们,只是个可以涂抹的符号罢了。
  其实,就连源自法国的、斯图亚特家族本身,也只是矮子里拔的高个儿。
  这个家族能幸运的占据王位,除了刚好娶了前朝女继承人,更是因为,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他们恰好能维护领主间的相对平衡。
  斯图亚特家的实力素来不雄厚,甚至远不如某些封臣有钱,军政上一直无法掌控整个国家。偏偏这些封臣,粗野放肆,贪婪好战。如果国王不符合他们的需求,他们就设法阴谋暗杀;如果外国许诺什么利益,他们就痛快的掀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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