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斯图亚特同人]玛丽苏斯图亚特——二叶舟
时间:2020-10-16 10:49:20

  诺克斯能说什么呢,他被堵得快要口不择言。“国君啊国君,您最该服从的是上帝,上帝的意志高于一切!可是您信奉的罗马天主教,压根就是渎神和迷信者的集合,他们不配侍奉上帝!”
  玛丽有些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诺克斯在苏格兰还有一批狂热支持者,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摧毁他权威力量的机会。“神在精神的世界高于一切。但我的臣民,世俗中必须遵守君主的统治!新教徒尽可以用教义来劝导我,说服我,转变我;但首先决不能在未经君主许可下,威胁、攻击他人身体和财产,私自扰乱现有的社会秩序!”
  反正总结出来,就一条:违反“现有法规秩序”的,就是不服管教,国君有权施加惩戒。
  玛丽越说越顺畅:“你们新教徒,一直想要当众驳斥天主教徒的信仰,以赢得更多支持。现在,我已宽宏的满足你们的愿望,聆听了你们的意见。但是,我亦有抨击辩论的权力!”
  “你们骂天主教搞“偶像崇拜”。可是,你们新教徒只肯相信你们的导师加尔文,只肯相信经他解读的《圣经》版本,而不容忍其他理解《圣经》的方式;这,不也是种无脑的崇拜吗!”
  “你们认为,所有天主教仪式都是迷信,弥撒都是撒旦的弥撒。且不论你们观点正确与否,即便‘迷信’,也有许多本是无害的。人们在丰收季节里,为‘大地女神的恩赐’而跳舞庆祝,这会妨碍到谁呢!这甚至是有意义的,这鼓励人们来年继续辛勤耕作!而在‘暂时’保留这些仪式期间,某人冲上去暴力破坏,才会带来更大的伤害!”
  “在此,我再次强调,针对思想、言论和个人行止的‘异端罪’会渐渐消亡,包括那些迷信、不人道的、随意审判‘女巫’的残暴作法,亦将终结。团结稳定高于一切,‘宗教法庭’不应干预世俗,王国的法律才是根本!”
  慷慨陈词到这个份上,玛丽觉得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又不是来搞辩论的,她本就打算权势压人。于是,女王摆摆手,道:“好了,我世俗的臣民们啊,请遵守法规,安心劳作去吧。若谁想要争论宗教问题,可以邀请同行,还可以请申请觐见;若是谁不服管教、要扰乱现有秩序,就请离开苏格兰!”
  说罢,她微仰起头,不再看诺克斯。她不理会任何嘈杂喧哗,在士兵的护卫下,像个最骄傲的将军,昂首挺胸,离开现场。有充足的近卫军开道,女王的马车行驶得四平八稳,压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回去之后,玛丽就开始催促梅特兰德起草文案,分发宣传,教育臣民,该如何服从君主的统治——言论自由可以有,但依照《至尊法》规定,不能诋毁女王;集会自由不反对,但占用公共场所的集会,都要预先向政府申请……林林总总,划出规范,禁止新教徒任何过激行动。
  自此,新教领袖诺克斯深感传道受限,举步维艰。
  诚然,苏格兰地广人稀,加尔文派仍有不少活动空间。但玛丽女王搞了两年生产动员,大部分人都憧憬着靠新技术新业务赚上一笔,真没心思钻研宗教问题。
  连最惊悚最血腥、最能激发人们狂热的审判“女巫”活动,都遭到官方严令禁止……还是把多余精力,放到其他地方去吧。
  玛丽连日听下属汇报新教徒活动轨迹,颇为欣慰:这一堵一疏,目前看来是凑效了。
  她于是更积极筹划□□了——刚整顿完农业不久的女王陛下,又打算引进新型织机,发展毛纺织工业。
  苏格兰高地羊多。玛丽犹记得“工农业产品进出口剪刀差”,老早就考虑,要学习邻国英格兰,限制羊毛出口、鼓励毛呢生产。不过,只指望牧民的家庭作坊可不行。女王于是走访了几个水网丰富的地区,打算就近成立“乡镇企业”。
  比起英格兰那些数目庞大的“中产阶层”,苏格兰民间真是贫乏得可以,很难迅速组建工场,形成规模。所以,玛丽搞“乡镇企业”,除了自个出资,就主要靠拉拢勋爵领主们,促使他们也分别投产。如比顿、赛顿、里维斯顿们,皆已被女王游说过,纷纷有些心动——“听闻英格兰萨默塞特郡那边,这个很赚钱”;“工场产品质量更稳定,销路相当不错”。
  当然,玛丽明白,行政手段对于经济发展,并不总是有益的。大方向正确,却不能保证时机恰当。社会经济自有看不见的手在调节,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顺应历史规律、做一些调整——帮助发展提速,或是给人民兜底、减灾。
  一个世纪后的瑞典的军国模式,对许多“小国”是有指导意义的。但于苏格兰来说,发展到某个阶段,或许英格兰才是更好的榜样。尽管政治上,两族诸多不对付;海岛民众的习性差异,却也没那么大。所以,目前,玛丽心中,便是把苏格兰,当作低配版英格兰在治理。
  但是,那个,人口、土地、资源的差距,让眼下沉迷“基建”的女王,时不时有股流泪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注一】诺克斯写过:“……女人治国,在男人之上承担国家兴衰之责,比魔鬼还可怕。”他还强调,女人天性懦弱、意志薄弱、没有耐心、软弱愚蠢,永远贪得无厌……
  他的老师加尔文也认为,女人主导的政府“背离了自然的本质与真理,就如奴役般不可饶恕。”
  当时的社会风气,对于女君主的统治一直很不利。
  然并卵,对君权的服从、对王家血脉的重视和迷信,仍使得许多贵族女性在政治上崭露头角。
  如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一世,就从逆来顺受变成了主动出击,最终与其夫阿拉贡的斐迪南二世统一并共治西班牙。
  血腥玛丽在世时,尽管反对声不断,但也没谁能轻易动摇她的王权。
  玛丽和诺克斯的辩论,参考《断头女王》中两人的当众辩论。这一次,玛丽不再被对手牵着鼻子走啦。不要试着说服一个顽固分子,君主把其他臣民搞定就行了。
  另
  强推一本书,《乌合之众》,群体心理学写得太好了~
 
 
第27章 安定与动荡(又捉虫) 
  野心勃勃的玛丽, 一边歆羡着南边高配版苏格兰,一边毫不客气的给对手伊丽莎白送“温暖”。
  1561年夏,她通过不懈努力, 终于把约翰·诺克斯这位大神给“送去了英格兰”。
  为了维护自己宽宏大量的君主形象, 也为了她“君权至上、宗教和解”政策的一惯性, 玛丽当然不会轻易动用暴力驱逐。但是,自1560年冬起,她颁布了一系列针对性法令, 围追堵截, 限制行动,意图铲断诺克斯的公开集会、布道宣讲之路。
  对,高贵宽容的苏格兰女王,甚至没有直接宣布诺克斯的“长老会”为“非法”。她只是要求士兵保护天主教堂,严厉对待暴徒, 把普通人一点点同那些狂热教众分开。
  被玛丽泼够了冷水的诺克斯, 十分愤怒。可他如今信徒数量不足,又没获得地方领主的足够支持,难以领导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偏偏,他的自尊心, 并不允许他去搞阴谋暗杀。于是, 这位新教导师,过得愈发痛苦。
  这时候, 他的“资助人朋友”、“托克”从英格兰来信了。他说,那儿的女王,是真正的新教徒,笃信日内瓦那边的教义,不赞同天主教繁文缛节, 加尔文的弟子很可能获得伊丽莎白的青睐。所以,他鼓励诺克斯,去那里开拓新事业。
  第二封信,按照玛丽的授意,写得更露骨了。“托克”跟诺克斯剖析,以邻国地域之广,人口之众,他很容易在那里发展忠实信徒。届时,他可以英格兰为基地,越过边境,解放苏格兰。而且,新教女王对天主教应有天然的仇视,定会鼓励他的举动。
  第三封信,则是举着其导师加尔文的经历作例子——那个法国人,受国君迫害后,来到瑞士日内瓦,建立了一个大型新教教区;而后,以他坚强的意志和明智的领导,遥控引导法兰西本土的胡格诺信徒,继续发展壮大。
  其实,玛丽认为,这些个理由,都不是很站得住脚。但是,管他逻辑不逻辑,总要哄哄诺克斯再说。
  结果,他还真上当了。
  当苏格兰女王得知祸头子竟主动离境、前往英格兰,她诚心诚意在胸前划了好多个十字。
  ——去吧,去吧,离开苏格兰,带走你的宗教狂热,还我一个安定清静的王国。
  ——去吧,去吧,到英格兰,去“迫害”那里的天主教徒,让他们领悟苏格兰的“好”,让他们渴望一个“坚持旧教”的君主吧。
  为庆祝那个顽固加尔文信徒的离开,玛丽甚至开了好几场舞会。这半年里,她过得比以前压抑多了——那个古板狭隘的约翰·诺克斯,憎恶一切日常生活中的欢乐;他认为音乐、舞蹈、诗歌,这些美的存在都是魔鬼的诱惑;他紧盯着爱丁堡的宫廷,时不时抨击女王沉迷享乐。
  因为新教徒的严厉措辞和尖锐批评,使得不像女王那般心志坚定的人们滋生畏惧;而他们的退缩,也部分影响了玛丽的兴致。
  现在讨厌鬼走掉,玛丽和她的玩伴们,就比较能安心的娱乐了。
  宫廷侍仆、法国诗人夏特里亚尔,曾模仿他的前辈龙萨,兴致勃勃给女王写下不少温柔多情的颂歌。骑士对女主人的爱慕多么寻常啊!四玛丽都被他高涨的浪漫所打动,她们和女王一起,默许他略显唐突的殷勤,近来还接受他的建议,模仿法兰西,在宫内演出了一场“假面”喜剧。
  这时节,萨伏依公爵的使团来访,恰恰送来一位好嗓子的意大利人大卫·李乔。大伙发现,这个来自皮埃蒙特地区的青年,男低音相当出色,还会填词谱曲,着实惹人喜爱。女王于是恳请使团长割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
  爱丁堡王宫内的小聚会,自此接连不断。文艺演出再次占满玛丽的夜间时光。在女王“劳逸结合”的号召下,最勤奋恭谨的梅特兰德也欣然参加。在一场舞会过后,他终于获得女王首肯,与她的侍女弗莱明小姐订立婚约。
  挂着大使一职的蒙哥马利,亦奉旨娱乐,还多次陪着女王外出打猎。他带领一队衣着鲜艳的骑手,肩负起保护女王的重任。眼见天清气朗,他胸中那股淡淡乡愁,似乎正被苏格兰海风所吹散;而玛丽带着猎鹰、亲切向途中所遇问候者们答礼的模样,更令他心情愉悦。
  如果……她不坚持穿裤装骑马就更好了。蒙哥马利想。唉,这里到底是蛮荒了些;连法国宫廷精心养育的太子妃,最近都变粗犷放肆了。
  苏格兰人可没那么留意些许小事。不过短短数年,王国就一扫先前之颓丧。社会稳定,政治清明,经济改善,民众愈发敬畏君主权威,哪会注意这些细节。而长住爱丁堡的女王,以其欢快明丽的风格,激发了当地人的自豪。臣民对君权的崇拜里,渐渐的增添了许多对玛丽个人的喜爱。他们甚至自发创作赞美的吟唱——那些谄媚的辞句,简直要把玛丽弄得飘飘然。
  苏格兰有了几分歌舞升平的气象,他们的姻亲法兰西,最近却不怎么好过。
  当苏格兰暂时扼杀了诺克斯的传道危机,法兰西却陷入新教和旧教剧烈对抗。
  因为长子遇刺,亨利二世更加凶狠的压迫新教势力,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关起来或烧或吊。可是新教徒不肯束手就擒,他们除了奔逃反抗,还时不时继续“神圣暗杀”。偏偏兵力的虚弱,导致亨利二世常常扑灭一处,又发现另一处新开始冒烟。
  尽管还没爆发大规模混乱,但也够法国国王忙的了。
  其实,这个时期新教徒的数目,恐怕连法兰西人口十分之一还不到。如此负隅顽抗,而不选择逃亡,多半因为,身后还有其他势力撑腰。
  玛丽渐渐看清现实——史上法国的宗教战争会持续多年,除了经济原因,封建贵族割据、地方自治势力和中央的冲突,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亨利二世,一个如此强势的君主尚无法掌控全局;若换了他年轻的儿子,更难消灭封建残余,实现集权统治。
  信仰,则是分裂的极佳借口。
  所以,真实历史中,最后结束战争的,是赐予胡格诺派平等权利的“南特赦令”,是拥有旺多姆公爵领的与纳瓦拉王国的地方大贵族、待瓦卢瓦男嗣断绝后上位的宗室成员、改信天主教的昔日新教徒,亨利·德·波旁。
  玛丽为此,没少写信给弗朗索瓦,提出自己的看法。
  法国王储刚养好伤,就随着父亲四处灭火去了。他相信,宗教妥协才是历史潮流。他怀着一颗宽恕之心,紧跟亨利二世身边,乃是希望,在国王和新教徒之间担任缓冲。
  这个任务颇为艰难,却是他和妻子难得的共同意愿。所以,他不辞辛苦,坚持己见,在法兰西各地奔波着。
  这位苏格兰国王,在回信中,为短期未能和妻子团聚表达了深深的遗憾。他劝妻子不必赶回动乱中的法兰西,自己却须得坚守这个他生长的国度。
  而且,他正为他的努力感到自豪——因为王太子和洛比塔尔大法官联合诸位重臣,极力劝说,法兰西终究还是和宗教裁判所擦肩而过。
  “我已亲眼见到,压制越深,反抗也就会越剧烈;尤其是,对方已成为秉持最狂热信念的群体时。”弗朗索瓦在信中道。“如你所言,‘胡言乱语就像一包炸(;)药,唯有引爆在在狭小、密封的容器里,才会酿成大祸’【注一】。”
  玛丽知道,按亨利二世的思路,法国的宗教战争,只能以恢复天主教绝对统治而告终——哪怕他亦喜欢世俗国家;他的性格,他的认知,也决定了他不容忍新教徒们屡屡违逆他。这种非黑即白、绝不和解、强行排异的举措,倘若如邻居西班牙那般,最终,只会造成国力衰败倒退。
  法兰西勉强也算她的半个祖国,如果可能,玛丽还是希望,结果不要那么惨烈。
  但年轻的弗朗索瓦,显然并不能左右局势。就在1562年2月底,法国小城瓦西,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惨案。
  惨案的主角,是忠实旧教信徒吉斯公爵。
  亨利二世全国镇压新教徒的时候,他除了抢着干活,就是协同弟弟洛林红衣主教,一起跟德意志诸侯搞外交:希望他们保持中立,别帮法国的胡格诺派搅事。他俩刚赢得了路德宗信徒之一·符腾堡公爵的保证,满心喜孜孜,正准备回巴黎;偏偏他们途径瓦西,无意间闹出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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