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羁旅人
时间:2020-10-20 08:55:28

  第二日一早,媚生便遣啊雾去将钱庄的银票兑换了,好寻个铺子去,却不妨迎来当头一棒。
  啊雾哭哭啼啼的回来,只道路上遇上了劫匪,抢了银子便走,只给自己留了点散碎银子。
  两人急急去官府报了官,却连京兆尹的面也未见到,便被敷衍了回来。
  媚生一连愁闷了好几日,忽而瞟见了那日裴衍送的碧玺手串,总算是露出了笑颜。
  她拿去当了三十两银子,连着手头上的,凑了三十五两,便开始四处寻铺子。
  一时租不到可心的,便仍旧先去访市卖些石榴红及花露。
  这日出摊没多久,花露还未卖出几瓶,却引来越来越多的人驻足。
  起初是瞧着她口脂鲜艳,上前询问的妇人。
  到了后来,却挤了越来越多的男子,站在街角上,瞧见了那娇娇俏俏的人儿,便挪不动腿了。
  有个清秀的锦衣书生,一张脸涨红了,忽而走上前来,将剩余的几瓶花露口脂悉数买了下来,也不敢抬头,只瞧着她柔嫩的手,道:“姑娘身子娇弱,不该受这风吹日晒。小生.....小生乃城西王员外家的长子,往后姑娘但凡做了花露口脂,悉数送往王家便是了。”
  犹豫了一瞬,又将几瓶口脂捧了上来,结结巴巴道:“姑娘.....姑娘容颜娇媚,这口脂最趁你的颜色,今日......今日便当小生送你了,早些归家吧,一会日头要毒了,万万晒不得。”
  媚生愣了一瞬,未料这文质书生如此直白,正不知如何开口,忽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那送过来的瓷瓶一挡,呼啦啦碎了一地。
  媚生抬眼,不期然撞进一双寒潭般的眼,不是旁人,却是裴衍!
 
 
第15章 情敌
  裴衍长身玉立,清俊的脸上似是笼了层寒气,逆着光,瞧不真切。一身的沉稳内敛,浸淫着官威,竟是唬的周遭男子都默默散了。
  他今日下了早朝,便见张申在宫外候了,禀道媚生去了东坊市摆摊,末了,又期期艾艾道:“似是围了颇多男子。”
  这许多年,裴衍早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心境,只这一刻,他心里压着的怒意竟翻涌起来,再不能平静,转头让轿夫来了坊市。
  此刻他拿了帕子,正将手上沾染的花露一点点擦拭干净。
  不急不徐的样子让媚生坐立不安,只盼着他赶紧收拾妥当了走人。却不妨这尊大佛放下帕子,又一撩袍角,在旁边卖豆花的摊子前坐了,要了一碗豆花,慢条斯理吃起来。
  一旁跟来的差役便往媚生摊前一站,一副拱卫的姿势。
  好巧不巧,将她的口脂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人都被挡严实了。
  这一出,便无人再敢靠近,眼瞧着几个想要上前看口脂的女子,张望了几眼,又无奈走了,急的啊雾直跺脚。
  媚生也心忧,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人吃完豆花,反而又给一旁的张申也要了一碗。
  “裴大人!”一声高呼打破了这沉寂,年过半百的京兆尹赶的满脸是汗,笑呵呵朝裴衍作揖。
  对裴太傅,他有事要禀,今日下了朝远远见了他的轿子,本想上前,可这圣上身边的红人,身边早已围了一圈溜须拍马的同僚,一时挤不进去。眨眼便见他轿子飞快,朝东坊市而来,赶了好一程,才赶上。
  他擦擦额上的汗,刚想开口,却听裴太傅道:“赵大人,你来的也巧。”
  裴衍将面前的豆花碗推了,语气里没了刚才的和善,笑里藏刀:“京中对访市管理颇严,从商者须得官府备了案,方可入市设摊。赵大人是不是对这些细枝末节未有上心?本官瞧着,这访市浑水摸鱼的倒是不少。”
  京兆尹大人赵有得脸色大变,在那洞察人心的目光里沁出了冷汗,这访市人员混杂,不好管理,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心虚异常,当即对手下道:“查,明日便彻查,一个也不能混进来。”
  裴衍转了转手上的扳指,颔首道:“这访市虽小,却对京中治安影响颇大,依本官看,赵大人也无需候到明日,午后便派人来才是。”
  赵有得腰弯的更低了,连连称是。
  媚生却打了个冷战,她与啊雾对望一眼,佯装镇静。这官府备案也需得上下打点,她仅有的银钱是要留着盘个铺子的,也未曾想过这一层。
  裴衍又坐了一会,付了钱,与赵有得一块进了轿子。
  背影挺括的很,进轿前忽而回首,瞥了媚生一眼,那眸光里的冷寒,唬的媚生倒退了几步。
  见人走了,媚生与啊雾急急收了摊,怕是收晚了,要被那巡访市的官差抓个正着。
  待回了宅子,她将剩下的花露口脂细细收好,有些丧气,这摊子是不能出了,只能尽快寻个铺子。
  因着手中银钱有限,媚生连着转了小半个月,终于在靠近主路的地方寻了个小铺。
  这铺子不在闹市,也不在贵人常去的康市街,那些地角太贵,她租不起。
  只一点,女眷出城上香,却要经过此处。
  媚生在铺子前搭了花架,设了秋千,小巧的竹编桌椅,专供女客休憩,取名花间铺。
  考虑到那身份尊贵的,还另搭了棚架,用布帛遮挡,这布帛也有讲究,茜色罗纱,半透不透,露出女儿家的神秘娟秀。
  女眷们路上乏了,看见这样一处雅致去处,多会驻足歇脚。
  媚生便趁机拿了口脂花露,展示一番。
  起初,女眷们只因白歇在此处,有些过意不去,拿点小玩意试试。
  只没想到,这口脂色泽鲜润,又纯净,花露也是香气淡雅,持久不散,竟比那久负盛名的红颜坊中的货品还要好些,一时也多了慕名来寻口脂的。
  媚生干劲十足,尝试用不同的花色,相继又推出了陌花海棠脂,玉兰花露,芙蓉粉......
  她每日数着银钱,醉心技艺,整个人都开阔起来,竟将裴衍抛至了脑后。
  这日黄昏,一辆寒山寺上香归来的马车,停在了铺子外。
  一名十几岁的少女雀跃着跳了下来,马上的男子英挺高大,不耐道:“买什么胭脂水粉,早日归家才是正事......”
  他拧了眉,抬眼瞧见铺子前正采蔷薇的姑娘,忽而噤了声。
  女子一身素雅衣裙,却难掩姣好身形,正踮了脚,采高处的那朵最艳的蔷薇,杏眼桃腮,在黄昏盛大的光晕里,夺人心魄。
  男子喉结微动,利落下了马,将那朵蔷薇摘下,愣愣递了过去。
  媚生接过,笑着道了谢。荡漾开的眉眼,春色无边,看的男子又是好一阵愣怔。
  他挠挠头,忽而伸手攥住了女子的手臂,没头没脑道:“我乃金吾卫统领王尧,现年二十有六,尚未娶妻,里面那位是我的胞妹,家里还有个老娘,是个和善的。”
  媚生听的一头雾水,下意识“啊?”了一声。
  王尧急忙撒了手,晓得自己唐突了,摩挲着腰间佩剑,有些不晓得说什么好。
  他是个武将,向来直白,哪会什么弯弯绕绕。
  正头疼,见家妹已买了水粉出来,催着他走,只好转了身,临行前丢下一句:“我......我明日再来。”
  第二日一早,媚生刚开门,果然见昨日那男子步了进来。
  这人五官端正,带了一身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凌厉,身板也挺直,往那一站,挡住了大半个门面。
  他将沉颠颠一个袋子往案桌上一放,道:“这店里的脂粉我都要了。”
  媚生错愕的瞧他一眼,打开那锦袋,见里面竟是光灿灿的金叶子,一时有些愣住。
  王尧瞧着那双细嫩的手儿在眼前摆动,偶尔锦袖一动,露出一截皓雪般的腕子,脸上便是一红。
  媚生瞧他模样,心里咯噔一声,将钱袋子往前推了推,福礼道:“大人还是请回吧,我这里只做女子生意。”
  王尧瞧她一眼,也不恼,挠了挠头,往店里一坐,赖着不走了。
  媚生无法,并不理会他,自顾去忙。
  王尧目光黏在她身上,总觉得越看越合心,哪里都合心,说话走路甚至额前那几丝碎发,都让他心头颤颤。
  他赖到中午,直到有下属来禀,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又次日,门还没开,便候在了铺子前,这次带了整套点翠头面,并金银饰品,林林总总铺了一桌面。
  媚生无奈,好言劝道:“大人明日无须再来,妾乃一介下堂妇,不适合再伺候大人。”
  王尧愣了一瞬,倒是没想到她竟跟过旁人,一时脸色有些暗,待了会便走了。
  他归了家,媚生那张明媚中带了娇憨的脸一再在面前晃,一会是她蔷薇下的身影,一会又是她那句:“妾乃一介下堂妇”,一颗心忽而甜蜜,忽而失落,竟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他忽而将面前的杯盏一推,站了起来,直接去了后院主屋。
  主屋里他的母亲王夫人正吃晚食,见了这个不着家的儿子微拧了眉,还未说话,听他道:“母亲,儿子看中个姑娘,想要迎娶进门,就是门第低了些。”
  王夫人手中的瓷勺叮咚一声落入了汤碗,愣了一瞬,连连道好。
  她这个儿子少年英雄,眼高于顶,拖到现在都没个合心的,王夫人愁白了头,现下他终于点了头,如何不应,便是门第也管不得了。
  到了第四日,媚生将将起床,忽听门前喧嚣,一个体丰的妇人挤了进来,进了门便贺喜:“林姑娘大喜啊,真真是大喜事,金吾卫统领啊,那可是了不得的官,家里也简单,这次托了我来说媒,是要娶姑娘为正妻。姑娘真是天大的福分。”
  作者有话要说:  裴大人,你的媳妇要被别人娶走了。
 
 
第16章 无妄之灾
  媒人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媚生,从小脸儿到身段,越看越心惊,心道果然是个妙人儿,怪不得那王大人丢了魂,连门第都不顾,便是送进皇宫,想来也得是一代宠妃。
  她脸上笑的越发殷勤,转头拍拍手,便有箱笼抬了进来,足足八抬,摆了满满一院子。里面宝石头面,古董字画,蜀地锦缎......下了足足的本钱。
  媚生愣了一瞬,既而有些恼,这闹的哪一出?当下直接回绝了:“劳烦您费心了,还请抬回去吧,我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大人,是断不能进王家的门。”
  那王家是什么门第?高官厚禄,家私颇丰的!看上个破落户,还是要娶为正妻的,却被一句话顶了回来。媒人还未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缘何不嫁,可是姑娘看不上我?”王尧迈进院子,脸色不太好,往媚生面前一站,又问:“姑娘可是嫌弃王某一介武夫?”
  “倒不是因着这个,只是.......”媚生不敢得罪官老爷,斟酌着往下说,还未说完却被王尧打断了。
  “那便好,你安心的嫁吧,我想过了,不会介意你嫁过人,自会好好待你。”他说完,也不给媚生说话的机会,转身便走。
  他不能再待下去,一看见那双勾人的眼儿,便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搂进怀里,好好疼宠。他怕唐突了她!
  他总觉得她这样的人,不该受这抛头露面的苦,他头一回,想要好好照顾一个姑娘。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中,悉心呵护。
  王尧这一走,其余人也都跟着呼啦啦走了,只留下一院子聘礼。
  媚生瞧着它们,愁的吃不下饭,好好的日子,怎得又搅进这样一个人。
  ......
  裴衍小半个月未归家,这日进了门,已是深夜。
  近来殷臻的身体每况愈下,又将锦衣卫交到了他手里。
  为防殷臻一去,这京中变天,裴衍更是在暗中联络父亲旧部,慢慢将北直隶的军防握在了手中。
  他几日未歇,此刻靠在交椅上闭目小憩了一会,拿了桌上的秘报来看。
  起初几张,无非记载了林媚生今日吃用作息,零零碎碎,并无他事。
  翻到后两张,忽而顿住,上面寥寥两行,却令他神情大变。
  “金吾卫王尧,今日送金叶子半袋,进铺驻足半日,眼神不离姑娘。”
  驻足半日?一个男人,盯着林媚生看了半日?!
  他手有点抖,又翻了一页,上书:“王大人送聘礼八抬,言要娶其进门,聘礼进了门,未见被退回!”
  未被退回?林媚生竟这样快便要改嫁他人?!
  他眼里染了点赤红,抬手将那纸张撕了个粉碎。
  真是能招惹人,也是,生成那样,如何能不招人。只先招惹了他,便别想再有机会招其他人。
  王尧,金吾卫王尧,倒是好大的胆子!
  他冷笑一声,摊开折子,下了笔,山西缺个镇守之人,他去倒是合适。
  写完了,命张申走密道,连夜送进了宫。
  他在沉沉夜幕里站了良久,瞧了眼空寂寂的后院,忽而觉出些凄清的寒凉。
  再不能等了,再不能容她招惹旁人!
  ......
  媚生愁了一宿,第二日照常开了店门。
  正想着如何将这聘礼送回去,忽见王尧一身黑沉铠甲,迈了进来。
  他站在厅中,浓眉拧了,一眨不眨的看住媚生,道:“我今日便要启程,去山西了。”
  顿了顿,又道:“阿生且等几日,待我安顿好了来接你,这婚礼便在山西办吧。若近来有事,可去府上,我已嘱咐了人照应。”
  说完摸索着腰间的刀柄,踌躇了一瞬,忽而大步上前,将人搂进了怀中。
  那粗粝的大手勒的媚生气闷,一下子便着了恼,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王尧愣了一瞬,松了手,摸着那小手抚过的地儿,也不恼,身高体阔的大男人,扭扭捏捏说起浑话:“小心伤了手,是.....是我唐突了,等成了婚再抱,成了婚再抱。”
  说完转身跑了,一副羞愧神色,连说话的机会都未给媚生。
  只他这一走,倒让媚生松了口气,总算可以缓几日,好好想想对策。
  她闷闷喝了口茶,杯子还未放下,忽听哐当一声,铺子的黄杨木门被几个家丁打扮的男子给踹倒了。
  遍身绫罗的妇人走了进来,狰狞的面上夹着恨意,指了媚生道:“把这两个贱蹄子给我绑了,这般歹毒,是要毁了我家珍儿啊!”
  几个家丁立时上手,将媚生与阿雾绑了,扭去了官府。
  击鼓声响起时,京兆伊赵大人连早食都未来得及用,此刻坐在堂上,有些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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