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快穿)——羁旅人
时间:2020-10-20 08:55:28

  严太后软禁后,许悯月当晚便进了宫,只还未定位份,宫中皆以悯月姑娘称呼。
  她一身素淡宫装,还是出尘脱俗的模样,进了内殿也不行礼,只含了点悲悯的目光看着媚生,开口便问:“贤妃娘娘可知陛下定了苏家什么罪?”
  媚生抬头瞧见她发上的七尾凤簪,忽而有些慌,她记的清楚,这发簪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许悯月见她没有回应,轻轻一笑,自问自答:“定的乃是诛九族的谋逆之罪!”
  她说完脸上的笑意凝住,换了狠厉的口吻:“便是当年严太后指使苏太傅构陷我许家时定的罪名,如今也该让你们苏家尝尝,这家破人亡的滋味。”
  媚生手有些抖,锦被一掀便下了床,急急往殿外走,却被许悯月拦住了去路。
  她说:“晚了,圣上的旨意已下,想来宣旨的宫人已在去往苏家的路上了。”
  媚生抬脚便踢在了她的腹部,将人踢了个趔趄,并不正眼瞧她,喊了声:“滚开。”
  她迈出殿门,忽见宫城外的东南角窜起火光,正是苏家的方向。
  这梦里的火光如期而至,让媚生脚下一软,跌在了丹陛上。
  听身后许悯月又道:“哎呀,悯月竟是忘了,苏大人可是个爱女如命的。若苏大人趁着圣旨未下,自裁于府中,那这罪名便不算作实,又解了陛下的忧愁,或许宫中的贤妃还有一丝活路。娘娘你猜,这场大火,是不是苏大人自己放的?”
  媚生仓皇爬起来,要往宫外冲,又听身后许悯月提高语调喊:“晚了,贤妃娘娘,你爹爹姨娘还有家弟,怕是早被这把火烧成灰了.....”
  媚生再听不见她恶毒的言语,只拼劲了力气往宫门跑,冷不防被扯住手腕往后拉去,撞在一个坚硬胸膛上,抬头便看见了李珏焦灼的脸。
  他有些不寻常的苍白,道:“苏媚生,你听我说......”
  媚生扯住他的领口,冷笑道:“好啊,你说,你说我的家人可都安好?”
  李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只微微转开了目光。
  媚生心下了然,放开他的衣袖,依然要往那火光的方向跑,却被李珏攥住了不撒手。
  他将人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句:“媚生,媚生,你先睡一觉,给我些时日。”
  说完手一伸,又轻轻击了下她的后颈。
  “珏哥哥,你.....”许悯月瞧着李珏微微颤栗的手指,忽而一阵慌乱。
  他面上的神情,混着担忧与焦灼,还有......还有未知的惧怕与慌乱,她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便是皇家夺嫡九死一生,也未曾见他慌乱过,此刻,他竟为了苏媚生,一个替身,这样不知所措?
  她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慌,试探着又喊了声:“珏哥哥。”
  李珏抬起头,眼尾有些红,瞧住她,没了往日的温和,冷邦邦丢下一句:“悯月,你不该来!”
  说完抱起人,头也不回进了景仁宫。
  许悯月仓皇后退了几步,扶着贴身侍女的手,堪堪站住,转头对侍女道:“他怕了,他竟会怕,他怕苏媚生再不肯看他!”
  她说完,默了好一会,才低低笑道:“怕又怎么样,总归走到了这一步!”
  ......
  “你能不能有点闺秀样,啊?”苏大人沉着脸,将正□□回来的媚生逮了个正着,举着手里的戒尺恨铁不成钢。
  他举了三次,终于高高抬起,又轻轻落下,打在了那只娇嫩的小手上。
  “爹爹,疼!”媚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好不委屈。
  “老爷,使不得!”她二娘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下子将人护在了怀里。
  “是啊,老爷使不得,阿生一个姑娘家,哪能说打就打啊!”三姨娘心疼的直哭,跪在了苏大人面前。
  “不要打姐姐,姐姐不哭,不哭。”小阿培急的哭鼻子,拿了手帕替媚生擦眼泪。
  “你们都起来,都是你们惯坏了......”苏大人话还没说完,看见堂上跪着的姑娘哭的好不凄惨,立马扔了戒尺,去看小姑娘的手,道:“乖乖,这爹爹也没下重手啊,可是疼了?”
  “罢了,爹爹带了宫里的龙须酥来,别哭了别哭了,乖乖.....”
  “爹爹!”媚生呢喃一声,意识渐渐回笼,脑海里一会是梦境里的亲人环伺,一会是那冲天的火光。
  她并不睁眼,眼角的泪连成线,湿透了锦枕。
  原来这人世间的死别,竟是这样的滋味,像是一颗心被紧紧攥住了,让人喘不过气。
  恍惚间觉出被人抱在了怀中,男子哑着声问:“苏媚生,可是醒了?”
  她没说话,不想睁眼看这张虚伪的面皮,明明他说的是“放心”。
  这两个字曾在她心里盘横了许久,带着笃定的安全感,现在想来只觉讽刺。
  李珏拿了玉盏,轻轻凑近她的唇,道:“喝了这参汤。”
  媚生还是不睁眼,头一偏,移开了唇。
  李珏眉头皱起,手指微抖,捏住了她的下巴,将那参汤强硬往里灌。
  媚生呛咳起来,又悉数吐了出来,吐了李珏满身,身子一偏,又滚进了床内侧。
  她现在只想睡觉,要见见司命,好让司命那厮给苏家人安排个圆满的来世。
  恍恍惚惚间也不知睡了多久,睡过去了便是爹爹姨娘还有小阿培叽叽喳喳的嘱咐,只不见司命。
  难道要见司命,只有一个法子?
  她偶尔清醒,总能觉出被一双手臂紧紧抱在怀里,她晓得那是谁,只不想见他,便继续昏睡。
  这日身子动了动,终于鼻端没了恼人的龙涎香,便缓缓睁开了眼。
  床边候着的小橘双眼通红,见人醒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你且节哀吧。这几日陛下日夜守在塌边,可见对您极是上心的。”
  她咚咚磕头,恳求:“您以后的日子还长,便忘了苏家,忘了从前,好好跟陛下过下去吧。”
  极是在乎她?这倒没费了她前些时日的心血。
  媚生忽而笑了,在乎才好,在乎了才会痛!
  她这人记仇,让她痛一分,她必得让他痛十分!
  她缓缓起了身,虚虚靠在迎枕上,有了活气,淡淡道:“好啊。”
  这一声“好啊”让窗外的人都重重舒了口气。
  副全抚着胸口,瞧着李珏满面的倦容,念了声阿弥陀佛。
  李珏背在身后紧握的手松开了些许,低下头,如释重负的扯了扯嘴角。
  她说过,她的心丢在了他身上,她说她爱他,即便他是帝王。
  既如此她当该理解一个帝王的无奈,他往后会对她好的,尽力去弥补,也便将这些过往慢慢揭过了。
  李珏悬着的心放下一点,轻轻走至廊下,吩咐福全:“太医院的院使们都请来吧,给贤妃补补身子,参茸血燕可着用,但凡贤妃有一点不好,仔细你们的人头。”
 
 
第37章 裙下之臣
  李珏放下了心中大石, 忙了一天的政务,晚间去景仁宫时,媚生正在用参粥。
  见了来人也不行礼, 抬头一撇,又继续握着白瓷勺, 一下一下的搅碗里的粥。
  李珏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一声,将屋子里的宫人遣退了。
  见座上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又轻咳了一声, 开口道:“这粥可适口?”
  媚生没作声,侧过脸,娇嗔的望了他一眼, 眼波流转间, 十分媚人姿色,看的李珏愣了神,不自觉便上前接了她的碗,细细吹凉了,往她嘴里送。
  媚生咬着唇犹豫了一瞬, 张开了嘴,默默吃完了一碗粥, 道:“我想吃酥糖。”
  李珏便急急命人送了龙须酥来,用帕子托了,往她唇边送。
  媚生瞧着那酥脆精巧的糖块,忽而轻笑, 抬头道:“陛下知道吗,我小时候挨了打,爹爹便要拿这东西来哄我。”
  说着默了一瞬, 那笑凝在脸上,凄楚而仓皇,流下泪来,低低道了句:“我再没有爹爹了。”
  李珏顿住,瞧着她无声落泪,怜惜与内疚并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伸臂将人抱至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
  他以为她总归还是怨的,需得费些时日,只没料到怀中的人忽而直起身,有些发狠的望住他:“我以后没爹爹了,你要加倍对我好,连爹爹那份好一块还给我。”
  她一双眼儿红红的,含着些不甘的妥协,忽明忽暗间又藏了舍不掉的恋慕。
  李珏心里像被重重扯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郑重的道了声好。
  小姑娘便缩在他怀中,定定看着外面泼墨般的夜,微微有些发抖,许久后才道:“明日陪我去趟寒山寺吧,我想给亡者点一盏长明灯,也算是全了一场父女情谊。”
  她说完见李珏不说话,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有些忐忑的看过来,杏眼里含了一包泪,凄楚而无助,仿佛他便是她唯一的仰仗。
  李珏看的心下微动,鬼使神差便吻上了那娇嫩的唇,总觉得她的娇嗔都带了些不真切,要靠这身体上的亲近来填补那些隔阂。
  他越吻越深,听见怀中女子叮咛一声,再忍不住,将人抱上了榻。
  他索取,她应承,酣畅淋漓间仿佛从未有过龌龊。
  天色微明时,内殿里的动静才止息,李珏将人抱在怀里,才觉出些甜蜜的心安。
  他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声道:“今日下了朝便陪你去。”
  出了殿门,他伸展了下手臂,身心都是舒畅的,对门边的宫人道:“勿要扰了贤妃休息。”
  ......
  李珏下朝时,媚生已候在了景仁宫门前。
  因着苏大人乃是畏罪而死,自然不能明着祭拜,两人着了便服,从后|庭出了宫。
  入了寒山寺,早已有僧侣候了,今日寺内清空了香客,格外静寂。
  媚生被方丈引着,点了长明灯,念了往生经,一程下来都是平静神色,看不出悲喜。
  李珏忽而觉得瞧不清她,在那尚显稚嫩的背上轻抚了下,引着她往后山的观景亭走。
  寒山寺后是陡峭的雁荡山,观景亭便建在雁荡山山巅,站在台上顿觉天高地阔,心胸舒展。
  李珏背了手站在高台上,转头看身侧的媚生,道:“阿生,你看这天地广阔,总需得往前看。”
  他说着顿了顿,忽而将身侧人的手包在掌心,细细摩挲,叹了句:“你我往后的日子还长。”
  媚生看着脚下的云雾,眼里有些忽明忽暗的情绪,让李珏瞧不真切,手上不自觉又紧了几分,想要确认她在听。
  小姑娘忽而转头,朝他扯了扯嘴角,低低嗯了一声,喃喃道:“是啊,往后的日子还长。”
  这轻轻浅浅的笑,虽还是有些勉强,却让李珏大感欣慰。伸手想要将人拽入怀中,却听她又道:“陛下,你看那朵花,开的好不热烈。”
  李珏见她手指了观景亭侧探出来的一朵鲜红芍药,露出点欢喜之意,便折返身子去采,一面道:“朕采来送你。”
  他刚摘下那艳艳花朵,转过身来,忽听身后的姑娘道了句:“陛下,我怀了你的孩子。”
  李珏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她又补了句:“临行前陈院史试出来的,被我压了口风,想要亲口告诉你。”
  李珏手一松,花儿落了地,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那份喜悦一点点升腾,在心里来来回回激荡,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此刻的心境,忽见媚生往亭边走了几步,下意识出声:“快回来,小心摔下去。”
  他说着要往前去拉她,却见小姑娘又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还是不要过来了。”
  她今日着了素白衣衫,荏弱而单薄,面上五官逼人的明艳却不减,像是凄楚中开出的罂粟花,诱人而危险。
  李珏心下一惊,手指轻颤,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诱哄:“过来,阿生过来。”
  媚生没说话,忽而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了下去,最后留下的,是一个惯常娇媚的笑。
  李珏飞身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他浑身颤抖着跪坐下来,一叠声的喊:“来人,来人!去寻!”
  她昨夜卧在他胸前时清甜的体香还在,痴缠时那一声声的夫君还在,他以为她放下了怨怼,一切雨过天晴,要守望他们的来日方长,原来,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要带着他们的孩子,死在他面前,让他痛悔一生!
  他升起滔天的怒意,告诉自己,她真是胆大,以为真能报复到他?可是为何,他竟忍不住颤栗,升起不可知的巨大恐惧。
  他蜷缩起身子,哪儿哪儿都疼,为什么这么痛,他不晓得,只知道真疼啊,钝刀子割肉一般,一片片凌迟他的心房。那时候十五岁,母妃兄长一夜毙命,也没有这般深切的痛。
  原来,她真的料准了,他早已是任她摆布的裙下之臣。
  “陛下,陛下。”副全颤颤巍巍的跑过来,人未到声已至:“昨夜刚下了场雨,湿滑的很,这山路又陡峭,怕是一时半会下不了山崖。”
  李珏从惊惧中回过神,转头一望,扯住采药人系在山崖上的绳索,纵身跃了下去。
  副全上了亭内,只来得及看见圣上袍角一闪,没了人影。
  他惊呼一声,跌坐在了冰凉的地上,声嘶力竭的喊:“快,快,救陛下。”
  ......
  媚生意识回拢时,以为自己定是到了司命的浮生殿。
  立时便想揪住司命那厮痛打一顿,只身子一动,便觉出钻心的痛,也分不清哪里痛,浑身都是散架般的难受。
  睁开眼,映进眼睑的竟是李珏轮廓鲜明的脸,他如玉的面上染了星星点点的血,眼尾通红,紧紧咬住后槽牙,抱着她的手都是抖的,见她睁了眼,第一句话便是:“苏媚生,你哪儿都别想去!”
  媚生心下一惊,抬头看见座上慈悲的佛像,才明白这是又回了寒山寺,对上李珏那张极力隐忍怒意的脸,吸了一口凉气,立马闭上眼装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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