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早狗血虐文——黍宁
时间:2020-10-21 06:51:27

  而李寒宵竟然也没有拦她。
  常清净闭上眼,修如梅骨般的手攥紧了手中的木剑,越是想静心,呼吸就越发急促。
  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却没想到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桃桃心跳如擂,一路跑出去了老远的距离,这才停下来,默默抱住头。
  她想不明白啊!她为什么会做春梦啊!
  而且这个春梦,还这么……这么……逼真。
  一想到刚刚那场梦。
  宁桃蹲下身,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着。
  老实说,作为个喜欢看言情小说的网瘾少女,穿越前搜索词条一般都是什么
  “男主占有欲强的言情小说”
  “男主爱吃醋的言情小说”
  “男主黑化的言情小说”
  “男主小黑屋,有肉的”
  ……
  一想到刚刚在梦里被摁在了石凳上,眼睛被盖住,桃桃羞耻得无地自容。
  是她这种小说看太多了吗!!!
  摇摇头,努力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子里,桃桃站起身往外走。撇开这春梦的事暂且不提,她今日和竹马兄谢溅雪约了在书院大门前见面。
  谢溅雪在白鹭洲书院待了没多久,便又要折返凤陵去了,桃桃是去给他践行的。
  桃桃缓缓地往大门的方向走,谢溅雪远远地便看到了她。
  宁桃她今天穿的很简单,素色的上袄和下裙,裙摆绣着些杏花纹,这几天晒得有点儿黑了。
  少女哒哒哒地朝他跑来,谢溅雪看到她,眉眼一弯,有意无意地问道:“桃桃,李道友没和你一起吗?”
  桃桃茫然:“没啊。”
  谢溅雪叹了口气,笑道:“你们两人总结伴而行,今天没看到李道友我还有些惊讶。”
  桃桃含糊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回答什么,倒是谢溅雪主动提起去见见孟狄李寒宵等人。
  宁桃拧起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谢溅雪好像对李寒宵很感兴趣。不过谢溅雪感兴趣,宁桃只好又重新打起精神,硬着头皮,带着谢溅雪回到了白玉广场前。
  李寒宵竟然还没走,怔怔地站在树荫下,周身冷峻的气息消弭与无形,竟然略显呆萌。
  “李道友。”桃桃紧张地走近了,“谢道友来了。”
  却没想到李寒宵仿佛被火烫到了一般,猛然惊醒,扭头看了她一眼,脸色红了大半,呼吸急促。
  “桃桃,你、你怎么来了?”
  宁桃:……搞得好像做春梦的是他一样。
  “我、我带谢道友来的啊。”桃桃不自在地捋了捋耳际的发丝,仿佛也被传染了结巴,脸上也开始热了起来。
  常清静一愣,目光越过宁桃落在了谢溅雪身上,周身那些旖旎的不安的小心思立时烟消云散,浑身上下如坠冰窟,被一盆冷水从头至尾浇了个彻底。
  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谢道友。”
  谢溅雪恍若未觉少年骤然变了脸色,上前轻声笑道:“李道友,许久不见。”
  常清静敛眸不语。
  这一路上一直维持着这么个“默然”的状态跟着他们。
  找到了李寒宵,本来是打算去找邵康与孟狄的,却没想到直接在半路上就遇到了孟狄。
  孟狄同几个儒生一道儿,面色凝重,急匆匆地往书院正门的方向赶。
  桃桃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孟狄?”
  孟狄扭过头,也是一脸惊讶:“桃子?谢道友?”
  “你这是去干嘛?”桃桃察觉出孟狄神情不对,皱眉问,“孟大哥怎么这么紧张?是出什么事了?”
  孟狄眉眼沉肃,叹了口气:“书院里有个新来的学生不见了。”
  谢溅雪一愣:“不见了?是怎么个不见了?”
  ……
  不见的学生名叫黄星阑,是前段时间刚拜入书院的学生。
  听说前不久有人来书院通知,说是黄星阑的母亲在家里的时候摔了一跤,起不来了,叫他回去看看。
  而黄星阑这一走,竟然就走了十天半个月。
  书院学生离去前都要向书院的司事请假,黄星阑外出的时限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请假的时限,百善孝为先,本来拖延个两三天,负责这事儿的司事也不在意。
  后来黄星阑的两位好友见黄星阑迟迟未归,再这样下去就是违反学院的学规,他俩急了眼,试着联系黄星阑未果,这才专门去黄星阑家里走了一趟。
  却没想到,黄星阑那位孤寡的老母正坐在家里好端端地做着针黹活儿,问到摔跤的事,更是茫然。
  又问到黄星阑,说是这十天半个月都没回家。
  两人这才意识到不妙,赶紧上报。
  而孟狄作为白鹭洲书院的管事学子,得了消息这才急急忙忙地外出寻找。
  “黄星阑。”
  提到这个名字,常清净微微一怔,秀眉微微蹙起。
  桃桃敏锐地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劲,错愕地抬起眼问:“李同学你认识这位黄星阑?”
  毕竟少年一向沉默寡言,从不主动开口。
  常清净:“曾有一面之缘。”
  他们几人出了书院,一边走一边说,转而又进了一家酒楼内坐下来详谈。
  从这酒楼往外看,不远处就是洞庭城有名的销金窟——西洲馆。
  孟狄扶着脑袋苦笑:“现在这情况就是,有人说曾经在几天前,在西洲馆内看到过那位黄道友。”
  桃桃绞尽脑汁地想:“难道是说,黄道友根本没回家,这几天一直待在西洲馆里?”
  “就像电视剧话本演的那样,呃,喜欢上了个西洲馆的姑娘?”
  谢溅雪煞有其事地歪着脑袋想了想:“唔,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现在的情况就是——毫无头绪。”孟狄苦笑。
  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洲馆,孟狄涨红了脸悄悄地说:“所以,我打算去西洲馆里看看情况。”
  桃桃心里一跳,眼睛一转,主动提议:“我和你们一起!”
  话一出口,宁桃就察觉到李寒宵和谢溅雪好像多看了她一眼。
  桃桃也有些红了脸,放下了手,小声地说,“孟大哥,你也知道我修为如何,我跟着你们去也算个战力嘛,万一有个好歹,我也能帮上忙啊。”
  孟狄有点儿动摇,他怀疑黄星阑的失踪和怪力乱神有关,宁桃的修为他是曾经见识过的,他们几个加起来估计都没这这姑娘修为高深。
  谢溅雪不大赞同地看着桃桃:“桃子,那地方腌臜,而且你是姑娘——”
  桃桃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事儿!我戴帷帽就行了!再说,之前除妖的时候这些事儿我见得多了。”
  宁桃和谢溅雪的交谈声在耳畔响起,两人挨得很近。
  桃桃双手合十,眨眨眼努力哀求道:“孟大哥,谢道友,求求你们了,带我一个吧。”
  这样的生活太无趣了,她、她也想给生活来点儿不一样的嘛。
  少女诚恳地几乎都快把头搁在桌子上磕得砰砰响了,却唯独没有留意到李寒宵对这件事的态度。愈发显得少年形单影只,格格不入。
  常清净微微移开视线,去看窗外的杏花。
  沉酣的蓝天下,一支杏花斜斜地探入了朱红色的栏杆前,最终孟狄和谢溅雪还是先后屈服了。
  宁桃他们一直待到入夜,这才离开了酒楼,前往西洲馆。
  几人毕竟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声色犬马之地,站在西洲馆的大门前都有些紧张,就连常清净也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和宁桃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些青楼都不大一样,西洲馆远远看去,还是比较正经的,甚至有些清简朴素。洞庭城文人墨客较多,哪怕是秦楼楚馆为了贴合这些文人骚客的口味,也装模作样地打扮了一番,青瓦粉墙,显得风雅脱俗。
  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妖冶的荡妇故作知书达理的贞洁烈女,未将妇德女戒放在眼里,偏又装作出矜持高高在上的模样。
  每一个角落,无不彰着显心眼。
  走进去只看到假山水榭,亭台楼阁,此时刚刚入夜,西洲馆内挂上了琉璃灯,昏黄的灯光下,隐隐传来了些琴瑟之声。廊下花木扶疏,种着些芭蕉、湘妃竹与精心修建过的松树。
  “你说黄星阑?”
  面前的女人像是刚刚睡醒,云鬓散乱,衣冠不整,星眸潋滟,懒散地趴在桌子上,拨弄着面前的古琴。
  《春秋左传》有云:“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琴素来是君子之器,这价值千金的古琴就在婊子的手下呻吟。
  这女人正是老鸨口中所说的“接待过黄星阑”的妓女——玉娘。也就是之前在白玉广场前来搅场子的那位。
  看到玉娘的那一瞬间,孟狄和桃桃惊愕地张大了嘴。
  “你你你你!!!”
  “是你!!!”
  女人“噗”地笑起来,玉指又闲散地拨动了两下琴弦,看上去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狼狈,眼波流转间,目光从这几个青年儒生面前一一扫过,又在常清净和谢溅雪身上多停留了半晌。
  “这么惊讶做什么?”
  “要我说,该惊讶的是我,小姑娘你跑到这儿来?”玉娘柔媚地笑道,朱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却仿佛淬了毒一般,句句带刺,直逼向宁桃。
  “之前在广场上的时候不是挺义正言辞的吗?”女人三两步走上前,轻佻地挑起了桃桃的下巴,嘴角勾出个嘲讽的笑,“怎么现在就愿意屈居身份跑到这腌臜的地方来了?”
  察觉到下巴被高高抬起,一眼对上女人这慵懒妩媚的眉眼,桃桃十分不争气的,脸红了。
  玉娘有点儿惊讶地看着她,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了。本以为这种圣贤书里浸淫着的姑娘,心气儿一定高,被她戏弄必定羞愤欲死。
  她一向看不起这种女人,整天奉妇德女戒为圭臬,眼高于顶,假清高。都是讨好男人的手段罢了,还好意思看不起她们,真是笑死人了。
  然而在宁桃这儿就不一样了,桃桃脸色涨红地想,漂亮的小姐姐谁、谁不喜欢啊。
 
 
第98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四十三)
  看到小姑娘这副呆头鹅的样子, 玉娘反倒“噗”地笑了出声。
  这一笑,原本还有点儿紧张的气氛顿时松弛了下来。
  “说罢。”女人收回了手,重新坐回了琴岸前, 懒懒地问,“你们要打探什么消息?”
  谢溅雪脸色微红, 低咳了一声, 垂着眼从袖中摸出了两锭银子:“敢问姑娘可听说过黄星阑这个名字?”
  “黄星阑。”玉娘眼睫一扬, 娇媚地笑起来,“的确是听说过的,然后呢?”
  却是不肯再往下继续透露半个字儿。
  谢溅雪自然明白玉娘的意思,又垂着眼摸出了一锭银子: “黄星阑是这的常客?”
  玉娘这才露出个笑意,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是, 倒也不是。”
  “敢问姑娘,姑娘最后一次看到黄星阑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 十多天前吧?”
  谢溅雪眼睫微颤,又是一锭银子加了上去。
  “可否具体些?”
  “那我得好好想想了……大概……”玉娘露出个不大确定的表情,“十四天前?”
  常清静皱了皱眉。
  十四天前。
  黄星阑是十五天前失踪的。也就是说他离开书院后,紧跟着就去了西洲馆, 接着再没了踪迹。
  谢溅雪正准备开口。
  啪!
  一锭银子抢先一步已经摁到了桌上, 孟狄面色凝重地问:“姑娘可知道黄星阑往哪儿去了?走之前可有透露什么内容?”
  玉娘大笑:“我是接客的婊子,管客人去干嘛?”
  ……
  线索在西洲馆里断了。
  她虽然不认识这位黄星阑, 但毕竟是书院的学生,突然失踪了, 到时候势必要连累到书院和宋先生。
  桃桃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下看去,但看到飞梁跨阁间隐隐绰绰的纱灯灯光,烘出一团暧昧的红雾, 远远望去像是重楼起雾。
  “李同学,你怎么看?”宁桃偏头去征求李寒宵的意见。
  谢溅雪和孟狄还在屋里同玉娘交谈,看这架势是势必不会放过任何线索了。
  常清静道:“我曾见过黄星阑一面。”
  这个她已经知道了。
  桃桃换了个姿势,不抱希望地皱着眉追问:“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常清静顿了顿,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含蓄地换了个措辞,“他阳气未散,精气充足,看起来并非是这儿的常客。”
  过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提到这些事就会脸红的小道士,但宁桃不一样,她从重生至今,未满双十,不过十多岁的年纪。
  宁桃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还是处男!!”
  费尽心思含蓄表达的常清静:“……”
  察觉到身旁少年一瞬的沉默,桃桃回过神来,又涨红了脸。
  好像,处男这个词,对于李寒宵来说确实有点儿奔放了,毕竟他们认识也才半个月呢。
  沉默了一瞬之后,常清静反倒微不可察地轻轻弯了弯唇角。
  他忘了,桃桃本就是这种性子,当初在王家庵时,也该直接说出“那玩意儿被剁了”这种话。对这种事,在查案这种不该忌讳的地方,她向来坦荡。
  她生活的那个时代,人人都直白大方,正因为心中磊落,故而大方。
  少女还曾经拍着他肩膀,沉痛地表示:“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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