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静皱着眉,淡淡的望着廊外的云空。做出一副这个智障好烦,孤不想理的姿态。
司马勋没生气,倒是有些惊奇,问道:“本王怎么觉得,稚儿好像变化的有点大。”
好像……没从前那么傻了。
如果是从前,楚稚一定会趴在他怀里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倒也不对,如果是从前,楚稚乖成那个样子,哪里干得出悄悄跑出去这种事。但是现在的楚稚不光跑了出去,今天还敢再出来。
司马静不屑白眼:什么变化大,他这是干脆直接换了个芯子了。
这个司马勋,在外人面前一副尊贵自持的样子,实际上到真想不到芯子里是这个是个智力不怎么行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采访一下,被自己的死对头抱了起来,当小孩哄,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司马静:谢邀,没别的,就是想弄死这个智障。点烟jPG
第16章 不装傻子
司马勋见他并不想理人,也没有在意,这孩子一向只认他阿姊,很少亲近别人。
“稚儿跑这来是想做什么?”司马勋含笑问。
“你在这又做什么?”司马静反问,表情不是很友善。
“我呀。”司马勋走回了方才他站的位置,神色莫测的看向了前方,“在看一个……美人。”
他顺着司马勋的视线看过去了,就看到了他方才出来的长生殿,从这里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长生殿的大门。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司马静冷漠,讥讽:“在这看着做什么,来都来了,怎么不过去找?”
司马勋好像没听出来他的讥讽,只是腾出一只手来,含笑揉了揉他脑袋:“你懂什么,世有佳人,只可远观,不可惊扰。”
司马勋在楚玉嫏要来道观的前一天就得到了消息,数月不见,他确实想念嫏妹,于是便悄悄来了。
嫏妹带了不少人过来,他一来不想吓了她,二来也不想让她觉得他太在意她,免得她太得意。于是便想着,悄悄看她两眼便好。
左右等司马静一死,他便可以回京等父皇赐婚了。
嫏妹洛神一般的女子,让她以王妃的身份嫁过来总是觉得委屈她了些,还是太子妃好。等他册封了太子,便可以让她穿着太子妃的诰命才能着的凤冠霞帔,以最高仪制风风光光的嫁过来。
看着司马勋一脸爱意的表情,司马静嫌恶的别过头去。
他司马家怎么出了这个一个东西,蠢得要死,还将一个女人捧的这么高,就这还想要夺他太子的位子?
大晋交他手里,怕没两天就要亡国了吧。
“别说见过我。”司马勋将人放了下来,亲近的揉了揉他头,道,“去玩吧。”
司马静本就懒得多嘴什么,嫌恶的转过头走了。于茱冲司马勋匆匆行了礼,赶紧跟上了自家小公子的步子。
司马勋又重新将视线投向了长生殿,那里,他看到楚玉嫏似乎已经祭拜完了,又出现在了二楼外面的回廊上。
视线有些远,但是犹可以看见那里摆放着一张张书案,婢女在旁帮她研墨。姿态优雅的女子端坐在哪里,提笔之见犹见韵味。
司马勋唇角牵起。
楚玉嫏并没有打算在这青云观停留太久,她祭拜完母亲,又在这二楼抄了会经书为稚儿祈了会福,便打算回去了。
回去之后才发现稚儿醒了,又出去了,不过这次好歹是带着婢女。白蓠会功夫,倒不会有什么事。
苏芷问:“小姐,可要让人去将小公子找回来?”
楚玉嫏摇头:“不必了,难得出来一次,总要叫他玩得开心一些,等他回来就走,因该也来得及。”
长蓉很快就利落的吩咐了下去,侍女们很快就收拾完东西,侍卫们也准备好了回去的马车。
司马静在外面转了一圈就没什么兴致了,他从前一向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就算是现在,对道家文化也没有好奇的。转了一圈,没什么可看的,他估摸着楚玉嫏已经祭拜完了,便就回去了。
见司马静回来了,楚玉嫏便让人赶马车,准备回府。
路上,楚玉嫏看着和普通孩童无异的稚儿,思绪飘远。
她这两日看了不少的经书,稚儿落水高烧不醒,却又因祸得福,府医说稚儿的毒经过这次的高烧,可能可以祛除。虽然说那几天毒没有完全清除,也有复发,但是却是较以前好了太多。
她认为是老天垂怜,特意来道观还愿,却不想楚稚却遇见了神出鬼没的呤鹤道长,还得赠了丹药。这之后的稚儿,好像更有朝气了,也会理直气壮的冲她发脾气,还有撒娇了。
也不知道这毒是不是完全清楚了,她本想去找呤鹤道长亲自问一问的,可是这位道长行踪不定,观中弟子也不知道他在何处。她便只能先作罢,只等回去之后找府医看看,再观察观察。
此时……还是先与父亲说一说吧,稚儿如今已经恢复这般地步,倒也不用再遮掩了。
很快马车就到了楚国公府,到了家,楚玉嫏带着人回了院子,然而楚楠还在外忙着,没有回来。
楚玉嫏有心想看着稚儿恢复的怎么样,就带着他回了书房,让婢女铺了纸研磨。
“稚儿,你将这书上的字,抄一遍让阿姊瞧瞧?”楚玉嫏将手里的狼毫笔递给了司马静,这一次,她站在一边看着,没有想攥着他的手带着他写。
司马静接了笔,故意拿的不太标准,然后字迹歪斜的照着楚玉嫏给的书上抄了两句下来。
楚玉嫏给的书还是千字文,但是却是后面几段,那些字她还没有带稚儿写过。没想到,稚儿竟然真的能照着写出来,字迹还比以前好那么多。
心下微动,有些酸,又有些感动。
“府医还没到吗?”楚玉嫏问长蓉。
正说着,苏芷从外边进来了,道:“府医来了,府医来了。”
这次只来了一个府医,姓陈,从前一直是他替稚儿诊治的。
司马静很自然而就将手伸过去了,让这老头把脉。他也是才知道这身体里原来的小傻子是中毒才傻的,他在这躯壳中醒来倒是从来没觉得有影响过,也是有些好奇这毒解了没。
陈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了,穿着一身布衣,头发花白。他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细细的摸着脉搏。那一张老迈布满皱纹的脸,眉头皱得很深。
过了许久,眉头散开,陈大夫脸上露出了笑意:“恭喜小姐,小公子身上的毒,已经全解了。如今只要在喝几日汤药,好好补一补,就能如普通孩童一般了。”
“因为毒的原因,小公子的身体可能还有些不协调。这习字什么的,难免手抖,如今毒已经全部都清除了,也不太在意,等再多过些时日便好了。”
楚玉嫏一直提着的心突然就松懈了下来,她追问:“可能看得出来这毒是如何解的?”
陈大夫思虑了一番,摇了摇头:“之前的烧来的不明不白,可能是因为那烧的缘故,又吃了些什么药。那毒是胎中带出来的,没有撑过那药性,这才被解了吧。这其中有太多可能了,老夫也说不清楚。”
楚玉嫏点头让陈大夫开了方子,然后让苏芷亲自送人回去。
她看着司马静,弯唇无声的笑了起来。
“长蓉,去看看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立刻与我说。”
长蓉屈膝应是。
这个点按理各个衙署大人也都该回家了,但是楚楠没有回家。他现在在楚家在外面的一处别院里,听着下属的汇报。
“你们说什么,太子醒了?”
楚楠脸色难看,之前殿下不辞万里的赶回来,好不容易才将手伸入东宫,还牺牲了那么多精心培养的刺客。结果东宫里的那位太子,只是在床上躺了还不到半个月,就醒了?
“殿下不是吩咐你们,在汤药之中下毒吗?”
那两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赶紧道:“张太医一直是殿下的人,我们只是每天将毒偷偷的给张太医,让他下毒,其余的恕属下无能,实在是不知道了。”
楚稚沉声,道:“张太医呢?让他来楚家一趟,就说国公爷病重,想让他来府上瞧瞧。”
“这……”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因为陛下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吩咐,不让任何人进殿,就连太医也无法出来……这样贸然去请人,怕是请不来。”
楚楠眉头一瞬间皱得更深了:“你们赶快给殿下传信,如今一时半刻怕是杀不了那位了,还是让殿下早作打算的好。”
两个黑衣人领命退下了,楚楠按了按疼痛的额角,这才出了门驾了马往家里去了。
他此时还不知道,家里有个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楚玉嫏听说父亲回来了,立刻就领了司马静去了正院的书房。
“父亲,女儿有要事要与父亲说。”
楚楠坐在书房,原本还在叹惋错失良机,不知何时才能除掉司马静,却在这时候听到了女儿的声音。他没多想,就让人进来了。
“什么事?”楚楠沉声问。
“父亲。”楚玉嫏一向沉稳,此时却拉着楚稚,眉眼弯弯带着满面的笑容,语气惊喜又愉悦,“稚儿的毒,已经全部解了!大夫说,他今后与正常人无异。”
楚楠直觉得一瞬间什么也没听清,又让楚玉嫏重复了一遍后才听清,恍惚间,手里那只他原本最喜欢的湖笔已经碎成了两断,他却没有半分在意,有些踉跄的站了起来看向自己这个小儿子。
他语气里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当真!”
“自然。”楚玉嫏含笑,将司马静往楚楠身边推了推,道,“稚儿,快和爹爹说说,你在青云观,都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静面上乖顺,用孩童的语气,语句清晰的将青云观上的事又叙述了一遍。
楚楠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这是他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还条理清晰,如此顺畅。
“好,好啊!”楚楠大笑,眼角眼泪都出来了,“我楚楠终于有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采访一下,请问对于把死敌抱起来还当孩子一样哄,您有什么感受呢?
司马勋面无表情:谢邀,没别的,恶心,就是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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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明天要补好多作业,可能赶不及更新,我尽量赶快一点,为了防止赶不及,我先在这请个假。
一般每天都是晚上九点更新,晚上九点没有更新说明那天就更新不了了。
鞠躬,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17章 他醒来了
楚玉嫏弯起了唇角,看着司马静,开口问:“父亲打算何时公开这个消息?”
楚楠此时看着这个儿子,心内正一阵喜悦翻涌,闻言想也不想,语气激动的道:“为父这就派人去给你祖父传信,不,为父这就带稚儿去见过你祖父……”
“此事不急,如此大事,还是要找个好时机。”楚玉嫏略有深意的道,“我看父亲方才愁眉不展,可是在为什么事而烦心?”
按照楚玉嫏的性格,不论是任何事,她都要将其利益最大化。稚儿如今虽然好了,但是楚家暗处的那些蛇虫鼠蚁还在窥伺觊觎着不可得的东西,就比如那位三叔。
这些年楚家需要他,将他推到了一个不低的位置,各路资源都紧着他,这才将人养足了胃口,不安分了起来。
三人站在书房玄关处,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
楚楠听着女儿一席话,原本被喜悦冲昏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儿子醒悟过来。稚儿受了那么多罪,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光公布身份怎么行。
三房四房那几个,还有族中的那些个族兄,曾经几番觊觎这稚儿的东西,几番欺辱稚儿。他总该为这个儿子,讨回些什么。
毕竟是个混迹朝堂的老狐狸,很快心思浮动,就有了成算。
他沉吟着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道:“过几日就是你祖母的寿辰,到时候公开吧,也叫你祖父祖母高兴高兴。”
有了稚儿恢复的喜事在前,东宫里的那桩事就算不得什么了。司马静没死又怎么样,下一次还是可以找机会动手。
想到这儿,楚楠给儿子手里塞了块茶点,道:“稚儿去找长蓉玩儿吧,爹爹有话要和你阿姊说。”
司马静眸色微亮,这老匹夫很定又要谋划什么了。
他开口:“我想留下。”
楚楠自是没有不乐意的,纵然他心思多疑,却不会对一个刚恢复正常的孩子多什么心。
楚楠的书房很大,对比于之前楚玉嫏的书房,简直就是天渊之别。端看那多宝架上的古董玩物,还有墙上的名画之类,任意拿出来一样都是价值千金的宝物。
在书房的正中央,楚楠平常正对坐的对方,对面还挂着一把古剑,想也是来历不凡。
书架之上的书种类繁多,有很多都是千金难买的孤本。
楚楠看到儿子进来时就一直在暗暗打量着书房,还以为他是在好奇。就笑着让他自己到处看看,想要什么自己拿着玩。
要是放在从前,楚楠是不会敢让稚儿在他视线之外在他书房乱跑的,毕竟这要一个发疯,这么多珍贵东西,没得够他砸的。
司马静早就想来这书房了,见楚楠开口,正好给了他正大光明乱番的理由,自然就听话的去玩了。
楚玉嫏目光柔和的看了看稚儿,见他就坐在旁边好奇的摸着墙上的字画,没有丝毫想破坏的意思,才放心的转过身来看向父亲,问:“父亲找女儿何事?”
楚楠思绪放回东宫上,眉头慢慢皱上,他道:“嫏儿,你且好生准备一番,殿下再过几日就该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楚玉嫏惊讶,“太子已经……撑不下去了吗?”
司马静在墙上乱摸,正找机关的手就是一顿。心瞬间提起,难道真被得手了?东宫那些个,也不至于如此废物吧?
况且,要是真的被得手了,这老匹夫就不会是皱着一张老脸了,怕是乐的找不着家了。
楚楠摇头,叹息:“太子殿下……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