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也懵懂的意识到了,他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第19章 要联姻呀
几日过去,青云观一点消息也没有,司马静正坐在书房练着字,楚玉嫏今天没有像往常在书房翻看账本陪着他,只有于茱在旁为他研磨。
司马静烦躁起来,手上就用了力,把手里的上等的狼毫笔当成了拖把,用力的在纸上胡乱的画着。
于茱在一旁看着,眼见着小公子把笔毛都给薅光了,又重新取出一支新的给她继续练。
司马静捏着笔,心里烦躁的想着呤鹤那老道不会是又云游去了,没有收到酒,或者是没看到酒塞里的信?
咔嚓一声,这次笔杆直接被他折成了两断。
他干脆将手里的笔一摔,不写了。
对面的阁楼上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声,如流水一般,夏初天气有些燥热,这琴音入耳,却叫人心不由地都静了下来。
司马静不是第一次听到楚玉嫏弹琴,弹琴是贵女的必修课,楚玉嫏闲来无事的时候总是会随手拨两个曲子。
他静下了心,转身去了书房内找了本书看。
罢了,他继续等就是。
楚玉嫏坐在阁楼上练着琴,每当她心绪杂乱的时候,总是会以此来静心。
一曲终了,坐在一旁的楚玉妍拍了拍手,忍不住赞叹道:“长姐的琴音又精进了。”
“玉妍过奖了。”楚玉嫏让婢女们收了琴,在楚玉妍坐的圆桌的对面坐下,“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楚玉妍为难的看了一下房间里的婢女,欲言又止。
楚玉嫏便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了长蓉。
“有什么话,就说罢。”
楚玉妍看了长姐一眼,小声的道:“今日晟王殿下回来了,您知道吧?”
楚玉嫏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呷了口茶,这么大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长姐于我,年纪相差无几。”楚玉妍嘴里有些苦涩,“长姐婚事就要定下了,家里为我也定了一门亲事。”
真不巧,这件事楚玉嫏也是知道的,美眸望了过去观察她的神色:“你不愿意?那孟家大公子驻守北疆,身上功勋无数,又是世家出身,将来是要袭爵的。”
这是祖父祖母商议的结果,皇储之争在即,兵权太重要了。孟家与崔家交好,属于能拉拢但是关系不近的人家,联姻是最好的法子。
“长姐!”楚玉妍揪着帕子,咬唇,“我怎么能愿意?那位大公子,在北疆好好的,何苦来京中娶妻?我若嫁过去,难道要留在北疆?”
那位孟将军就算是好的,然而如果真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娘家还在京城,她此生还能回来吗?
这倒是能理解,但是楚家如今必须要有人去和孟家联姻。
“孟家二公子倒是留在京城,又是御林军,如若换成他,你可愿意?”楚玉嫏思虑着,“只是,这位虽然也是年少有为,却继承不了孟家的爵位。”
如果是楚玉嫏,不考虑稚儿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孟大公子。一个是手握重兵,将要袭爵的大公子,一个是御林军六品少将二公子,这两者之间,自然没得比。
楚玉妍咬着唇,不甘心的道:“为什么非得是孟家?”
谢家大公子,弱冠之年便位极人臣,又可以袭爵,难道还不符合要求吗?
但是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不会说出来。
楚玉嫏有些头疼,她总不能说,晟王手里还差些兵权的支持。楚家除了她,其他的女儿从来没有插手这些政事的。
自小,家里一直将楚玉嫏当做皇后培养,指望着她入宫,所以才会交她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她自己知道却不能去和这些妹妹们去说。
“你可是有想嫁的人了?”
楚玉妍喝茶的手就是一抖,她摇头:“长姐莫要胡说,我哪里认得什么公子。”
她倒也不是很想嫁去谢家,只是觉得那谢家合适得很罢了。世代从文,言情书网,又是在京城,家中世代簪璎,不比楚家差多少。
楚玉嫏对待家中姊妹一向宽容,在这些姊妹婚事上,她也是有办法让祖父祖母改口的,她想了想道:“朝中习武世家的,手里有兵权的,家中和除了晟王殿下,和别的皇子没有牵扯的。只要满足这几个条件,你若是有想嫁的,我帮你去和祖母说。”
如果可以,楚玉嫏也不想如此,然而楚家嫡系这一脉就只有老二楚玉妍和老六楚玉溪到了适婚之年,身份合适又还没定亲。
然而楚玉溪现在还在道观之中清修,所以能议亲的就只有楚玉妍了。
楚玉妍捏着帕子,她在听到兵权和晟王后就大抵明白了这婚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她还想再挣扎一下:“阿姊,我哪里知道这些,世家势力交错太过复杂。但是阿姊,舍得看着我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六妹妹一向与阿姊不合,阿姊不如让她去?”楚玉妍换了个称呼,祈求的看着楚玉嫏。
长姐虽然只长她一岁,然而自小便是她们所有姐妹都仰望的存在。她容貌姝丽,聪慧过人,不管是学什么总是比她们所以人都快。长辈都都喜欢她,对她赞不绝口。
在她面前,所有人都忍不住低头。
楚玉妍一向对这位长姐几位敬慕,之所以找过来,就是觉得长姐一定有办法帮她。
楚玉嫏微微蹙了下眉,言语还算温和道:“就算六妹妹回来,长幼有序,你也该定下来了。不嫁孟家,你想嫁给谁?你有想法就说出来,长姐还会责罚你不成?”
整个楚家之中,楚玉嫏对这个二妹妹是最为宽容的了。
楚玉妍父亲与楚玉嫏的父亲是一母同胞的而出的,都是嫡出,关系总是要亲厚些。
楚玉妍咬了咬唇,轻声唤道:“阿姊——”
楚玉嫏淡笑,将手边的糕点推了过去:“乖,吃点点心,祖父总不会害了你。”
另一边,在楚玉嫏不知道的地方,倒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直接把她的计划打乱了。
华丽的宫殿,美艳的女人正靠在软榻上看着杂书,妩媚的身姿光是在珠帘后瞧着的剪影就够叫人心跳加速的了。
“娘娘,殿下回宫了,此时正往咱们宫来。”小太监赶紧低下了头。
“知道了,下去吧。”珠帘后的人漫不经心的道,声色妩媚勾人。
小太监耳朵微热,低着头告退了。
“母妃!”
那小太监才出去,就与迎面而来的晟王殿下撞了个正着,他刚要行礼,殿下已经匆匆走了进去。
“勋儿何事如此着急?竟忘了身为皇子该有的仪态。”楚媚宛合上书,懒散的直起了身子。
“儿臣见过母妃。”
司马勋知道自己过急了,站直了身子,拱手一礼。
楚媚宛素手拿起茶盏:“乖,一路过来渴了吧?哎,这午时后的太阳就是大。”
旁边的宫女上前掀起了珠帘。
“母妃!”司马勋蹙眉,走了过去,在旁边坐在,“儿臣过来是有要事与母亲商议。”
“何事让我儿如此着急?”楚媚宛素手持着长柄宫扇掩唇而笑。
司马勋问道:“儿臣欲去求父皇赐婚,母妃觉得如何?”
“这——未免也太过急了些”楚媚宛撑着额娇有些诧异,“你那六弟还病着呢,你却欢欢喜喜的说要求娶,未免也太不尽人情了些。”
“并非是儿臣着急,只是儿臣怕再等晟王妃就该换人了。”
司马勋冷声说着,手里的茶盏重重的磕在了桌案上。
“怎么,还有人敢与你抢人不成?”楚媚宛噗嗤一笑,摇头,“就算有人敢抢,嫏儿愿意嫁吗?你未免也太多心了。”
“并非是嫏儿的缘故。”司马勋又想到了那个女人,厌烦的皱了眉。
此去江南,他倒是招惹上了一个人。本来,他路过南平是想拜访赵家,顺道见一见靖阳长公主。
赵家是习武世家,祖辈征战沙场,如今手里还握有一部分兵权。靖阳长公主是父皇的长姐,也算是司马勋的姑母,路过南平去拜访一下也是顺理成章。
他倒没想到,姑母如今这般糊涂了。自己没有孩子,就将镇武侯的女儿认在了名下,亲手抚养长大也就罢了,前两年还请封了郡主,如今更是荒唐,居然想要让那庶女做晟王妃。
靖阳长公主虽和父皇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幼时感情甚好,如果她开口,父皇定然是不会拒绝。
楚媚宛眸色微闪,问道:“你方才说,镇武侯……”
“母妃,你这是何意?”司马勋皱了眉,“您不会也动了心思吧,那个小郡主,名义上是嫡女,记在靖阳姑母的名下,实际上不过是个庶女,也不知道生母是谁。这样的女子,也配做儿臣正妻?”
“正妻当然不可以,但是……”楚媚宛捏着团扇扇柄,若有所思。
镇武侯主动示好啊,到手的兵力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了?就算不做正妻,侧妃还是可以的啊。只是靖阳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做侧妃难保她会不愿意。
“此事,你可与玉嫏商议一下。”楚媚宛唇角挂了抹笑,媚眼勾起,“那丫头啊,聪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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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参加寿宴
楚家勋贵之家,老夫人过寿,那排面自然是没有小的。
一大早的,各个世家的夫人小姐往来络绎不绝,那前头迎来送往的事,都是几个媳妇在操持。老夫人就坐在正堂,和老姐妹们说说笑笑。
穿过九转回廊,楼宇廊屋,就是明月楼。
婢女们有序的守在外面,听着罗幔传来阵阵或清脆或娴雅的笑声。
这楼是用来宴客的,它有六层高,呈“回”字形,这中间的这个“口”啊,是露天的,其间景色美妙。
正中央是一方湖泊,上有一方白玉拱桥。水中飘着朵朵睡莲,这个天儿,睡莲开的不多。妙的是这水里的鱼儿,这一尾尾的锦鲤可是亲人的紧,看到有人在岸边,立时就成群游了过去,等着人投喂。
都说曲水流觞,这院落就是应这句词造的景色。院内造了假山,松柏,引了溪流环绕其间。
今日这儿坐的都是妙龄贵女,在这儿饮酒作乐。有投壶的,又作诗,作对子的,各种行酒令。
“赵姐姐,你的脸好了啊。”
座中一个穿着朱色流仙裙的贵女一抬头就看到了小姐妹,惊喜的道:“我本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
这位贵女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在宫宴上闹了笑话的虞瑶。被禁足到今日,到底还是放出来赴宴了。出门的时候虞母那是再三叮嘱啊,让她一定离赵家的女儿远一点,然而虞瑶还是不长记性,一出门就什么都忘了。
跟在她身后的婢女暗暗叫苦,低声提醒了句:“小姐,早上夫人……”
虞瑶哪听得下去?推开婢女,很自然的就换了个位置坐到了赵清韶的身边。
赵清韶绾着娴雅的垂云髻,只简单的簪着两支玉簪。着着一袭青烟色长裙,手持一八角长柄团扇,眉眼温柔恬静。
纵然眉目有些素淡,也别有一番气质。
她温婉一笑,看向虞瑶:“虞三妹妹也在啊,倒是巧了。”
赵清韶看虞瑶走过来,面上是笑的得温婉,内心却咯噔了一下。这虞瑶不是说被家里关起来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讲到这个她就苦啊,这个虞瑶咋咋呼呼的太会惹事了,又蠢的很。她倒还好意思过来,这一天天的给她惹了多少事了!
要不是这个惹事精,她怎么至于招惹上楚玉嫏这个,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赵清韶暗暗在心里祈祷,这个丫头今天千万不要给她惹事。
虞瑶坐了下来,还歪着头在看赵清韶的脸,她一边瞧一边皱眉:“赵姐姐你的脸上还有些印子,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你怎么不敷些粉?”
这听着是关心的话,赵清韶内心在滴血,气得不行。如果不是知道虞三是个没脑子的,她都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想要让她尴尬出丑。
为了让虞瑶不在揪着她脸上之前的伤,赵清韶只好强笑着换了个话题:“虞三妹妹今天这身裙子真好看,就如同屋外那开的正好的芍药一般,不过那芍药倒不及你美。”
虞瑶一听,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了看赵清韶:“哪有,倒是赵姐姐才是真的好看呢,这一身青衣简直就是……哎,比外头的翠竹还好看呢!”
这是什么破比喻?赵清韶都要笑僵了,她低头掩饰的抿了一口酒。
见赵姐姐好像不是很开心,虞瑶努力想要说的真诚点,她抬头悄悄瞥了几眼上头的楚玉嫏,道:“我说真的,楚玉嫏今天穿的也是青色的,她也好意思?这一比,赵姐姐就是那青竹,她呀,不过就是个烂树叶……”
赵清韶捏着就杯,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了。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笑声,听在她耳里,满是嘲讽之意。
这低笑声的自然是周围离得近的贵女,她们离得近自然就听了个清楚,转过头就互相掩唇低声笑了起来。
这个虞三……太蠢了些,真真是什么话都说,也没有脑子。
将赵清韶和楚玉嫏比?这不是故意羞辱赵清韶吗?
有人忍不住看向坐在最上首的楚玉嫏,心里可惜这位正主没听到方才虞三的话。
坐在最上首的楚玉嫏不知道在与旁边的贵女说些什么,她绾着飞天髻发间斜簪着青鸾步摇,身着一袭青莲笼丝云烟裙,就如同画中的洛神活生生的飞出来了一般。
她纤长的素手持着长柄六角宫扇,掩面而笑,狭长的双眸弯成了月牙。
眸色流转,刹那间月色生辉。
如此倾世的容貌,一望而醉,周围繁花锦簇也不过是个陪衬。
楚玉嫏漫不经心的捏着酒盏,实则心已经飘到了前院。
父亲今天将稚儿带到了前院,准备公开稚儿已经好了的事。现在已经开宴这么久,也不知道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