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什么商贾这么厉害,是什么来历?”
  “据说之前是供应皇室布匹和茶叶的大世家,是小阁老关策的人,这不是因为小阁老被赐死了,这才到了北狄做生意,还打听到那个商贾姓白。”
  陈逾行眉毛一挑,关策的人?姓白?他怎么不知道?
  看来,是时候再去会会吐延了。
  这边陈逾白和秦善闵行舟商议着该怎么尽快拿到证据离开,那边陈逾行就入了北狄皇宫。
  “王子,祝贺呀,看来北狄果然兵强马壮,不需要向我借兵就平了叛。”
  “三殿下说笑了,想必你也知道此次是你们晟朝的和谈队伍帮了我的忙。”
  陈逾行冷哼一声,“秦将军可是太子的人,这样看来,吐延王子是选了太子而舍弃我了?拥有肥沃土地的三座城池不想要了?”
  吐延对于这个三皇子完全是因为利益,他一点也不喜欢被贬了还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他也听到不少传闻,此人心肠歹毒,是个奸诈的小人。
  “当然想要,就是不知道,我借给三殿下兵马,三殿下能不能抢得过你们的太子,我损失几十万战士却什么都得不来,你说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梆——陈逾行重重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么说来,你是认为我即使是造反,也不能成功了?”
  吐延轻笑,“三殿下何必这么激动,我当然希望你成功,我还要你们的城池呢,但是,造反这件事,成不成功的本来就是悬念。”
  陈逾行笑了一下,“听说这次是我们晟朝一个商贾为你出谋划策的,既然王子有这样的人,何不用来助我平叛?”
  “哦,我倒是忘了,关家是皇后的母家,关阁老是你的外祖父,白郎君想必你也是认识的,不过……”庆功宴那日,吐延也感觉到,当他说要晟朝城池的时候,白俞可能是误会了自己,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和三皇子的交易,要出兵帮助造反,会让晟朝帝都百姓陷入战乱之中,定要生气的,他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白郎君是我的军师,你想要,还要看我愿不愿意给。”
  “吐延王子,且不说这个姓白的商贾。不会是此次平叛,你让那秦善洗了脑,要和太子合作了吧,他们许你的条件可有我的好?”陈逾行就不相信此次秦善就只是单纯来和谈的。
  吐延王子响起他那标志性的大笑声,“哈哈哈,非也。我们只和谈,其余均未涉及。三殿下今日请先回吧,你说的事情,我还要再好好思虑一番。”
  暂不说陈逾行能不能登上皇位,就算是登上皇位,他也不太相信这个人会真的给自己城池。
  陈逾行捏了捏手中的茶杯,“好。吐延我可告诉你,虽然我被贬了,但是我的生母还是晟朝的皇后,我的祖父还是晟朝的内阁,我迟早会恢复皇子的身份。”
  他一甩衣袍,转身出了大殿。
  回到静思塔中他立刻吩咐道:“去给我查一查秦善此次还没有其他的目的,还有,不论想什么办法,我要见到那个姓白的画像。”
  如果说是关策关照的商贾,他应该见过的,而且如此足智多谋的人才,关家不可能不举荐,如若不然,这个人肯定有诈。
 
 
第75章 出逃
  自平叛后, 不论是吐延,还是大长老都时常会找陈逾白促膝而谈,他每次都想把话题往三皇子身上引,但吐延和大长老都不接招, 为了避免怀疑, 他都是适可而止。
  事情似乎进入了僵持的阶段, 拿不到陈逾行通敌叛国的证据,就无法名正言顺的治他死罪。
  最后无法, 还让何六安深夜潜入吐延的寝宫翻找, 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阿豺还是时不时来找英姑切磋,英姑不会再单独赴约,每次都带着闵行舟,也毫不忌讳的在外人面前行为举止亲密, 到了最后, 所有人都传言两人是断袖。
  在知道英姑是断袖后, 阿豺却是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他不但没有嫌弃,还莫名的高兴。但最后却被自己深深的否定了, 他不能想象自己一个北狄的壮士会有龙阳之好。
  后来, 他自己气自己, 好多天都没去找英姑。
  小公主悦延还是会给陈逾白送来各种各样的礼物,其中不乏自己绣的荷包,陈逾白统统让常禄都退了回去,也再没踏进悦延公主住处一步。
  悦延不但给陈逾白送来礼物,还总来卫婵沅这里讨茉莉花茶喝。
  陈逾白特意趁悦延来时,毫不避嫌的和卫婵沅秀恩爱。时间一久,悦延礼物也不送了, 花茶也不喝了。
  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后来,卫婵沅让文芯送了两包茉莉花茶给悦延。
  秦善没有理由再在北狄长期待下去,但他却不放心先离开,选了个副将带着队伍先回去复命,自己在根石镇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算算时间,他们来到北狄已经近两个月了,夏季只剩了末尾,北狄的天气一早就寒冷了起来,即使是晌午也不怎么温暖了。
  每日好吃好喝,被奉为上宾,但陈逾白却心急如,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
  “六安,我记得有一种幻菇,你去到黑市上找一找。”
  “殿下,这是要?”
  “不用非常手段,看来是找不到证据的。”
  何六安找到幻菇就用了五六日,更别提又找了药铺制成了粉末,时间眨眼就过了七八日。
  就在何六安走的这几日,陈逾白所住的厢房已经来了几波三皇子的人,这些人都很谨慎,一看见自己被发现了,就赶忙逃跑了,但还是有一人被英姑抓获,却即刻服毒自尽了。
  陈逾白不慌不忙的翻开他的衣领,看见了三皇子护卫特有的纹饰,他本想借着这个死人询问有关陈逾行的事,但转念一想,认识三皇子护卫纹饰这件事委实不好解释,自己不过是个商贾,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最后只得让人将尸体处理掉了。
  但同时,他更加心急,不知道陈逾行和吐延密会几次了,他依靠关策给晟朝皇室供应货物这个谎言,只要陈逾行查一下就肯定知道白俞这个人是不存在的,根据这几日他不断派来人,明显已经怀疑了自己,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他一定要赶在谎言被拆穿前达成此行的目的。
  正在烦恼之际,何六安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殿下,六安已将幻菇制成了药粉,只不过,找遍了才得到一次的药量。”
  “有一次机会就够了。”
  陈逾白终于松了一口气,接过药瓶仔细的放入衣袖中,现在就等他和吐延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
  说机会,机会就来了,六安刚说完,就有侍从来请。
  陈逾白道:“请王子稍后,在下换身衣服。”
  看着门外等着的侍从,陈逾白思索片刻,然后小声吩咐道:“六安,快去通知太子妃和闵郎君和英姑,让常禄准备好新行装,等我拿了证据回来后,连夜离开这里。”
  不论今夜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能再留下了,吐延在清醒后会知道自己给他下了药,陈逾行也会想法设法置自己于死地。
  跟着侍从缓缓走入大殿。
  吐延一看见陈逾白走进来,就赶忙说道:“白郎君,你快来,前几日你教了我对弈,研究后,有几处不甚明了,快来再与我说说。”
  陈逾白走过去,坐在棋盘的另一边,可是他哪里有心情对弈,说道:“王子,前几日在你这里喝过马奶酒后,倒是有些想了,不知王子可否同我对饮几杯?”
  吐延放下棋子,“好呀,难得白郎君喜欢,改日我就让人给你送一些去。”
  面对认真研究棋盘的吐延,丝毫对自己不设防的吐延,陈逾白心中五味杂陈,隐蔽的将药放入酒中,粉末融化的快,香醇的酒香也更容易遮挡住气味,陈逾白端起酒杯,“在下多谢王子这些时日以来的款待,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当然是我感谢白郎君。”说完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药效没有这么快发作,陈逾白按住吐延摆弄棋盘的手,“殿下,我们改日再对弈如何?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你说。”
  吐延看着和平日里并不相同的陈逾白,心中升起了不安。
  “王子,在下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可实在身不由己,当自己的性命时时刻刻要面临危险时,不得不编织谎言想法设法找到敌对之人的把柄。”
  “白郎君,你在说什么?”吐延的不安更甚。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恍惚起来,猛然回过神来,“你刚才给我喝了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枉我这么信任你!”
  “放心,不过是些幻菇的粉末。我不会做对你,对北狄不利的事。”
  吐延的眼前完全模糊起来,身体不能动,只有耳朵能听见,他想大声呼唤,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直到最后完全模糊了意识,脑中却又残留着一丝清醒,不受控制的说着话。
  陈逾白见他的眼神已经迷离了起来,试着问了一句,“你和晟朝三皇子做了什么交易?”
  “我给他借兵助他登上皇位,他答应给我三城。”
  段暄的消息果然没错,陈逾白又接着问道:“你相信他吗?你们可曾定下了契约?”
  “不相信,亦没有定下契约。”
  陈逾白松了一口气,看来三皇子的人品吐延也是有所了解的。
  “你们来往信件藏在何处?”
  却见吐延皱了皱眉头,很久说不出一个字。
  “是不记得了吗?”
  “我不知道。”
  陈逾白心中一惊,不知道?他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来往信件吗?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
  “都交给了大长老。”
  好似一盆凉水直接从头顶上一泻而下,怪不得六安翻遍了吐延的住处什么都没发现,原来根本就不在他这里。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小药瓶,没时间了,今日拿不到证据只能作罢,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也不算是白白辛苦一番,至少知道了他们并没有签订什么契约,至于来往书信,再想办法就好。
  故作镇定的走出大殿,步履匆匆的向着北狄皇宫后门走去,英姑和六安已经打昏了守门的士兵。
  何六安看见陈逾白,赶忙上前问道:“殿下,如何?”
  “快走,吐延很快就醒了,此事路上再说。”
  陈逾白上了马车,看见卫婵沅缩在马车里,担心的看着自己。
  心头微抽,最终,还是把她带到了危险之中。马车行驶了起来,陈逾白一步跨到卫婵沅身边,紧紧的抱住她,“阿沅,我又当了一次坏人。”
  卫婵沅不说话,只是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阿沅,我自小在后宫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看惯了见风使舵,我能信任的人不多,知道将信任交付一个人后又遭到背叛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自平叛后,他能感觉到,吐延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现在自己辜负了信任,心中非常不好受。
  “放心吧,殿下,吐延不会和晟朝作对,也会原谅你,只是他可能不会再把你当朋友了。今后你是晟朝的君王,他是北狄的君王,加上了这层身份,怎么可能单纯的做朋友呢。”
  “但我相信,这段时间会一直留在他的心中,绝对是美好的存在,你帮他平了叛,你们一起探讨了那么多治国之道,你还教会了他对弈,他怕是连恨你都带着遗憾吧。”
  “作为一国储君,身边根本没有能够平等相待的朋友,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却又是如此情况。此刻殿下心中的遗憾应该不比吐延少吧。”
  “阿沅,还是你最懂我。”陈逾白将卫婵沅拦在怀中,“不遗憾,因为我还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什么能让我遗憾。”
  卫婵沅仰头看他,笑了:“我这不是就在殿下怀中吗?”
  陈逾白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尖,紧紧的搂了搂,是呀,他的阿沅就在自己身边,这就够了。
  “今夜怕是要赶路了,你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吧。”
  卫婵沅闭上眼睛,点点头。
  天快亮时,马车停下了,何六安轻声在马车外问道:“殿下,已经出了北狄,我们应该去向何处?”
  “先找个客栈住下,给秦善送信,让他前来汇合。”
  “殿下,我们为何不直接找秦将军汇合,然后回帝都呢?”
  陈逾白看了一眼怀中熟睡的女子,用衣袍遮住光,单手挑开车帘:“昨日我没拿到证据,还不能回去。”
  “没,没拿到,这,殿下,这……”何六安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北狄,兵分两路各种周旋,出人出力帮助北狄平叛,冒着被三皇子发现的危险留在北狄皇宫探查,最后连夜出逃,现在告诉他,证据没拿到?
  闵行舟和英姑显然也听见了,都凑了过来,闵行舟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没拿到证据?合着我耐着性子陪着那个阿豺玩了这么多天都白玩了?被指指点点说了这么多天断袖都白忍了?为北狄出谋划策平叛都白平了?这一路上吃的苦都白吃了?现在你说没拿到证据?”
  卫婵沅在陈逾白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他沉声说道:“等秦善到了,我们再行商议。”
  “商议个屁!表哥,这次你可过分了,虽说你是太子,我可从来没怕过你,英姑,走,我们自己回帝都,恕不奉陪了。”
 
 
第76章 行踪
  常禄马上拽住闵行舟, “闵郎君,殿下肯定另有安排,不会无功而返的。”
  “让他走!”陈逾白说道,“这一路行舟也辛苦了, 如今他扮演的商贾不需要了, 可以走了。”陈逾白怎么能不知道这一路吃得苦, 他们费的功夫,心里真是比谁都难受。
  再者, 他们现在不如来时那么安全了, 恐怕已经暴露了身份,三皇子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闵行舟武功不佳,留下来会更危险。
  “不过, 我有一事相求, 你和英姑带阿沅一同离开。”
  这话一说, 闵行舟反而不说话了,他眉心微皱,“表哥, 是不是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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