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能舍得和卫婵沅分开, 就只剩这一个理由了。
  “我不走。”卫婵沅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 “我并不认为先回帝都就很安全。”
  英姑说道:“我知道殿下担心的是什么,这几日何侍卫外出找药,三殿下的人已经来了几波了,想必身份暴露是迟早的事。但殿下你有没有想过,三殿下也有可能先擒住阿沅,以此来威胁你,毕竟整个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对阿沅的感情。”
  何六安突然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逾白眼眸微沉, “等秦善到了,我自有安排。”
  在客栈的房间中,几人凑在一起。
  “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们的往来书信,竟然不在吐延王子手中。”秦善无不可惜的说道。
  何六安看着闵行舟,“闵郎君,这下你不能埋怨殿下了吧,这样的事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
  闵行舟不说话,英姑道:“这里武功最好的就是我了,不如我去偷来。”
  “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有了防范,你一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我不能让你去以身犯险。”闵行舟一脸的不愿意,气鼓鼓道:“何侍卫和秦指挥使武功也都高强,为什么就不能是他们去?”
  “你们谁都不要去冒险。”陈逾白眼中坚毅,“行舟,你和英姑先回帝都。我不是和你怄气,只因吐延并不相信三皇子,两个人的利益未必能达成,但是三皇子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定会有大动作,不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得有人告诉父皇这里的真实情况,避免三皇子对两国挑拨离间,再次引发战乱。”
  “行舟,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你立刻找段暄商议寻求办法。切记,三皇子通敌叛国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别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秦善问道:“殿下是感觉到了什么吗?”
  “事已至此,秦指挥使,我有一招险棋,对你来说危险非常,不知你可愿意一试?”
  “末将愿意。只要能尽快拿到证据,离开这个危险之地。”他往卫婵沅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这几人都有自保的能力,只有阿沅没有武功。
  陈逾白低头思索片刻后,吩咐,“常禄六安你们先出去,行舟英姑你们可以启程了,一路小心。秦指挥使留下。”
  几人对看,然后恭敬作揖,都退了出去。
  陈逾白铺开纸张,很快写好了一封信,从怀中拿出太子印盖在信件上,“麻烦指挥使你再走一趟北狄皇宫。此一去有两种结果,北狄自愿拿出与三皇子的来往信件,或者……”
  “我不会有事的,即使大长老不愿给我证据,也不会杀了我,毕竟帮他们平叛乱我是出了大力的,总还有些情分。”和吐延王子相处这么久,他不相信吐延王子是个不知感恩的人。
  陈逾白点点头,“最后再拼这一把,若是不成,以保命为先,对付三皇子来日方长。”他嘴里说着来日方长,但心里却知道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但是秦善的性命最重要。
  也正是因为秦善说的理由,他相信吐延不会伤害他,所以才让秦善前去,有着和谈队伍使者的身份,又有着以往的情分,即使拿不到证据,也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事不宜迟,用过午膳就去吧。”
  “是。”
  走到门口,秦善突然回转身,“殿下可否让我和阿沅谈一谈?我会告诉她,若我有个万一,不必再怪罪殿下。”
  陈逾白心中很不是滋味,这些事情前世不曾发生过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
  “说些兄妹之间的家常话吧,我让六安带着护卫暗中保护你,你不需要辞别,如果快的话,今日去,明晚就会回来了。”
  秦善抱拳,“多谢殿下。”
  推开房门,走到旁边厢房门口,秦善轻轻叩门。从晟朝到北狄和谈这一路,因着太子几乎寸步不离的护着卫婵沅,他从始至终只能默默关注,不曾主动上前说过话。
  之后兵分两路,北狄平叛,发生了诸多事,他们是贵客,自己是使者,住在不同的地方,更是不便相见。
  如今,不论是再去见吐延的自己,还是留在这里的卫婵沅,都面临着危险。
  文芯打开了门,看见是秦善,不由愣了一下,“秦郎君请进。”
  卫婵沅回头看见是秦善,笑着说道:“阿善兄长,你来了。”
  秦善对文芯说,“我有话要对太子妃讲,文芯你先出去一下。”
  文芯点点头,退了出去。
  卫婵沅站在原地,猜不出来秦善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阿沅,我们有好久没有单独说过话了,你不多的几次回卫府,我都只能远远在饭桌的另一边看你,想和你说几句话,但都没有机会。”今天的秦善不知是怎么了,特别想和阿沅单独待一会。
  “我马上要去办件重要的事,若是顺利,很快就能回帝都了,今后你在深宫,我在军营,相见你一面就更不容易了。”
  他知道,他就是仗着自己要替陈逾白以身犯险,才会张口提这个要求,否则,他又有什么理由单独和当今太子妃待在一处。
  “刚英姑也来向我辞行,看来大家又要分头行事了,阿善兄长也当心,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卫府也永远是你的家,我永远是你的小妹。”
  秦善看着卫婵沅的眉目,心中微微颤动,自始至终,他从来都是克制的是隐忍的。
  “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妹。”
  垂下眼眸,他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似乎有很多要说,但却没有一句能够说出口。
  “阿沅,我应当还是欠你一句祝福的,大婚那日我闯入东宫,不过是因为见你不愿。但之后种种,无不表明太子对你之心真切,可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深宫生活,我祝福你和太子,但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尽管来找我。”
  卫婵沅叹气,“我自是知道,最难揣测帝王心,不过,我愿意相信殿下会好好待我。如今你已经成为了太子的左膀右臂,我希望仅仅是因为你佩服殿下人品,折服他的能力,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你有大将风范,我相信殿下绝对会重用你。”
  “阿沅,如果我说我成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是有私心的,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知道你说的私心是什么,我偷听过大哥二哥关于你的对话,虽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身上背负了很多,这没什么不对的,只要你对太子是忠心的,没存害他的心思,他多了你这一员大将,我替他开心。”
  阿沅所说的私心,他是存着一些的,但还有一个私心,他却只能放在心里。
  “阿沅,等回到帝都我还能陪你去黄粱寺山下吃小馄饨吗?”
  卫婵沅轻笑,“说来,自我入了东宫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兄妹都不曾有过之前的闲适了。这次回了帝都,我一定陪阿善兄长去吃一回小馄饨,不,来日方长,一回那能行,只要可以,几回都行。”
  “有阿沅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秦善往前走一步,“我,走了。”
  卫婵沅点点头,“一切当心,等你平安回来,我们回了帝都,一起去黄粱寺山下吃小馄饨。”
  “好。”
  秦善站在原地,看着卫婵沅,不说话却也不离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处,难受的慌,但他却无能为力。
  “阿善兄长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吗?”
  秦善摇摇头,转身开门离去。
  送走了闵行舟和英姑,用过了午膳,陈逾白来到客栈门口相送秦善何六安一行。
  “殿下,不如就让这几个护卫跟着秦指挥使吧,我留下。”何六安说道。
  陈逾白摇摇头,虽然知道吐延不会对秦善不利,但他决不允许再发生类似卫若书的事情。
  “客栈还留了一些护卫,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自北狄连夜出行,现在行踪……”
  话还没说完,就听“嗖——梆——”一枚利箭从陈逾白脸庞擦过,直直射入柱子上。
  “来人,给我把客栈围起来!”
  常禄站在陈逾白身后发抖,喃喃自语:“这话才说了一半,就……打脸也打得太快了些。”
  何六安立刻喊道:“所有人听令,保护太子太子妃安全!”
  “阿沅!”陈逾白顾不得其他赶忙往楼上厢房冲去。
  突然之间,数百发箭雨射了进来,那冲下楼梯的百姓,端着盘子的小二都纷纷倒地。
  陈逾白边上楼边喊,“秦将军,你负责撤离百姓!”
  慌忙推开卫婵沅的房门,陈逾白惊住了,陈逾行坐在房中,文芯已经昏倒在地上,还有一人手握长剑架在卫婵沅的脖颈上,已经能看到渗出的丝丝鲜血。
 
 
第77章 染布坊(1)
  “二哥, 我从小尊你一声二哥,你可从来没把我当兄弟看待过呀。”陈逾行斜靠在床榻上,很是惬意的样子。
  “你,你先放开她,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陈逾白捏紧手中的剑却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在帝都, 我样样比不过你, 可是在这北地你可不是我的对手。自从被你害得来了这苦寒之地,我可谓是卧薪尝胆呀。”
  陈逾白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客栈外的人马问道:“你竟然在这里偷偷招兵买马?你要做什么?”
  陈逾行从床榻上站起来, 提起手里的剑抵住陈逾白的心口, 陈逾白立刻反手一挡。
  陈逾行转头给挟持着卫婵沅的人一个眼神,那人的剑上即刻往脖颈处靠近了一份,一道红红的血印子愈发明显。
  陈逾白立刻放下手中剑,“不要伤害她!”
  “那你得听话才行呀, 二哥。”陈逾行缓缓提起手中的剑, 重新抵在陈逾白心口。
  陈逾白眼睛看着卫婵沅, 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被点了哑穴的卫婵沅只是摇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陈逾白侧耳听见楼下一直有打斗的声音,很显然何六安和秦善还没有攻上来。
  “你刚才是故意放我上来的?”
  “是呀, 要不放你上来, 我怎么能看见你这样一副乖顺的模样呀。”陈逾行手里的剑往前顶了一下, 从衣服里渗出了些血色。
  “你们在北狄皇宫的时候,我就派了几波人去打探,他们可不是去杀你们的,是去看你的,记住了你们的面容才能画出来给我看呀,原本除了秦善我还不知道有谁来了,没想到是二哥你亲自来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我让人日日夜夜守着你们,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行动,昨夜你们离开,沿路都是我的人,那个英姑武功那么高强为何没发现,是因为根本就没人跟踪你们,出了北狄皇宫百里地,凡是能看见人烟的地方就有我的人,连现在这家客栈,你们刚到,我便得到了消息。你当真以为这几个月我在静思塔只顾着静思了吗?”
  陈逾行原来已经不安分到了如此的地步,在帝都不论是宫中还是各世家都各自有人马,就像是个被搅乱的蜘蛛网,错综复杂,他的势力还扩展不了多大,没想到在北狄他却过的如鱼得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里的百姓不富庶,肯被你招兵也是正常。”
  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陈逾白心中清楚,虽说陈逾行人马多,但大多都是新兵,何六安和秦善攻上来是迟早的事。“三弟,你如此行事,就不想想母后吗?”
  “住嘴!母后不是你喊得的,那是我的生母,你这个早就死了母亲的东西,让你喊我母亲母后真是便宜你了!”
  陈逾白怒火中烧,眼中的暴虐一下子升腾了起来,但理智告诉他阿沅还在他们手中,现在绝不是同陈逾行硬拼的时候,看了一眼卫婵沅,努力压制下心中的怒意,冷笑,“那三弟倒是告诉我,作为太子我应当称呼皇后什么?”
  “你!”陈逾行突然自嘲笑笑,“和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你们这一对亡命鸳鸯,我还真不知道要先杀哪一个才更有趣。”
  陈逾行一个眼色,那人的剑又用了一下力,刃又多了些血。
  陈逾白毫不犹豫大喊道:“先杀我!你不就是想杀我吗?”
  “哈哈哈,没想到这宫中的传言是真的,自小感情淡漠的二哥竟动了真心。我偏不,我就要先杀她,我就想看你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畜生!”
  陈逾行眯了一下眼睛,回头大声说道:“杀了她!”
  感受到陈逾行眼中的杀意,陈逾白不等他话出口,顾不得自己胸口抵着的剑,将手里的剑扔了过去,直中那人的手腕,那人手一松,剑掉落了下来。
  陈逾行眼中狠厉,“好,我就先杀了你!”
  卫婵沅不断想要喊出声,毫无武功的她却丝毫冲不破哑穴。
  只见陈逾行手腕用力,剑即将没入陈逾白心口,却猛然射出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他的大臂处,血流不止。
  厢房冲入很多人,两方人马将陈逾白和陈逾行隔开,在中间缠斗起来。
  “殿下,你没事吧。”何六安急忙问道。
  “没事,六安我们快走。”
  秦善扶起倒在地上的卫婵沅问道:“阿沅,没事吧。”
  卫婵沅指着自己的嗓子,秦善立刻解了她的哑穴。
  她连看都没多看秦善一眼,跌跌撞撞跑到陈逾白跟前,连忙查看他胸前的伤口,“殿下,你有没有事。”
  陈逾白摸了摸她脖颈处的伤口,撕下自己的内衬给她缠上,“我们快走,秦善,把文芯背上,对了六安,常禄还好吗?”
  几人在护卫的保护下边往下走,何六安边说,“还好,常禄当时在客栈门口,我直接将他踢到了对面的商铺里,不知道现在在何处躲着,应当是没事的。”
  好不容易从二楼到楼下,外面又冲进来很多人,秦善背着文芯行动十分不便,有些焦急,“怎么这么多人,虽说武艺不高,但真的很耗费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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