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卿卿入我心——五点零九
时间:2020-10-28 09:54:51

 
 
第96章 查清
  是的, 他想要一个流淌着他们血脉的孩子,好好将他抚养长大,绝不会再让他受自己受过的那些苦楚,让他成为一位明君, 把这大好山河交到他的手里。
  卫婵沅却沉默了, 在这个世界上, 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但是现在她发现, 自己留恋的真的很多, 她实在不想再留下一个孩子,让她更加留恋。
  一个出生了,却在不久就要失去母亲的孩子,该有多可怜, 她宁可那个魂魄去到一个父母双全的人家, 多好。
  但看着陈逾白那双期盼的眼睛, 又怎么能忍心拒绝呢,这个男人还一心幻想着找回神医救自己,殊不知他让秦善做的都是无用功。
  那天, 她只告诉了秦善自己重生, 并没有说自己是因为救陈逾白而经脉紊乱的, 这个秘密就让它永远的埋葬吧。
  “好,等殿下忙完这段时间。”
  陈逾白高兴的一下子将她抱起来在房间里转圈,“阿沅,我现在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那,殿下是不是一会就又要走了?”
  陈逾白将她放在梳妆台前,轻弹一下她的额头,“是有件事, 耽误不得,虽然希望它早点结束,但还是在满月宴后比较好,否则满月宴会受到影响。”
  卫婵沅思索片刻,结合秦善之前说的,突然就明白了,近日听说陛下身体欠安,已经许久不早朝了,想来并不是欠安那么简单,也只有皇宫的丧事才能影响到重臣的红事。
  看破不说破,她自然也是知道陈逾白自有安排,前世她被禁足宫中,知道的时候,陈逾白已经登上了皇位。
  这场争斗,何尝不是一场生死之战,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不让他分心。
  ”阿沅,我给你画莲花瓣吧。”
  卫婵沅乖巧的点点头,抬起头,闭上眼睛等着他落笔。
  陈逾白嘴角微翘,拿起沾了胭脂的细毛笔,扶住她的下巴,在眉间细细描绘。
  莲花瓣画好,笔还没放下,不等她睁眼,陈逾白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卫婵沅猛然睁眼,忍不住笑意,似乎对这个突袭的吻很受用,却又不想让他得意,故意岔开话题掩饰,“这几日我酿了好些桂花酿,”话还没说完,脸就已经红彤彤的了,“等过完满月宴应该就能饮了。”
  陈逾白总是看不厌她这一副娇羞的样子,又轻吻了一下,就想看她的反应。
  卫婵沅实在没想到还有第二下,瞬间愣住,“殿下,你……”
  “唔……”
  这第三次吻上来,却不是蜻蜓点水,而是细细柔柔的吻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今日是有些放纵了,可是几日未见,见她时就忍不住的想靠近。
  “殿下,殿下。”
  吻被打断,陈逾白保持着拦住卫婵沅的姿势问道:“何事?”
  何六安站在门口心里焦急,说好了巳时要排阵,太子非要连夜回来,现在眼看着时间来不及了,也不见太子出来,骑兵营十几万兵将等着的,实在不好再耽搁。
  “辰时将过,殿下,我们该走了。”
  卫婵沅说道:“军务要紧,等殿下忙完了,一起参加小侄儿的满月宴。”
  只要一想到太医说的话,陈逾白心中就酸楚难忍,他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于秦善能把神医找回来。
  紧紧搂了搂怀中的人,“只要我知道你是平安无虞的在这里等我,我的心就格外踏实,就什么也不怕了,就能够心无旁骛的去做事情。”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把一切都处理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只想成为他的动力。
  “殿下,我们该走了。”
  何六安在门外急的直跺脚,这几日的军队操练有多紧张,他是知道的,除此之外,皇宫里的禁卫军也都重新布防了,虽然太子不说,但他能感觉出来,骑兵营的将领们都能感觉出来,即将有事情要发生了,在这样的状况下,所有人对每一次的排兵布阵都格外重视,身为主帅的太子要首先以身作则。
  昨晚他就应该劝住,可是太子对太子妃是如何的感情,他也知道,最后就只能逼的自己在这里干着急。
  陈逾白抚摸卫婵沅的脸颊,依依不舍,“怪不得君王从此不早朝,日日愿在温柔乡。”
  不再多言,转身离去,却又在门口转身又看了一眼。
  陈逾白走后,卫婵沅独自坐在铜镜前,看着眉间的莲花瓣呆愣许久,复杂的情绪涌在心头,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是压抑着,努力着什么都不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文芯拿着一封信小心的推门而入,看见坐在铜镜前的卫婵沅说道:“我以为娘子还在懒床呢。”
  卫婵沅回过神来,“文芯,为我梳洗吧。”
  “娘子,有人送来了这封信,说是秦郎君送来的。”
  卫婵沅神经一紧,“拿过来。”
  读完信,她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问道:“今日娄侧妃的糕点可送来了?”
  “刚送来,娘子早膳可是要用?”
  “从今日开始,娄侧妃送来的糕点都单独放起来。”
  文芯忙问道:“是这糕点有问题?”
  卫婵沅点点头,“文芯别紧张,这件事也许有蹊跷,娄汐月不可能这么傻,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这件事还需要细查,但切不可打草惊蛇。”
  “我现在就去禀告殿下。”
  “不,这件事现在千万不能让殿下知道。”
  文芯有点着急,“娘子,若是不告诉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别慌,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坐在这里呢。你先去正殿看常禄今日跟没跟殿下出宫,如果他在,请他过来。记住,别乱说话。”
  文芯慌忙跑了出去,等她带着常禄赶来的时候,卫婵沅已经梳妆完毕,坐在软榻上看书。
  屏退左右,卫婵沅看着两人说道:“现在我说的话,不可告诉给其他人,尤其是不能告诉给太子。”
  常禄端着小心说道:“太子妃,这……”
  卫婵沅笑了,“常禄,你以为我要说什么呢?你是太子最信赖的人,我不让你告诉太子,自然是为了太子好,要是你不愿意,现在就可出去了。”
  常禄脑中飞快的转动起来,太子妃喊他来,肯定是有理由的,究竟是什么事既然告诉给了他,却让她不告诉给太子,他心中实在不安。忙跪地说道:“常禄知道太子妃对太子真心一片,常禄答应太子妃。”
  不论是什么事情,他总要先知道才能决定。
  卫婵沅道: “文芯,你去把娄侧妃的糕点端来。”
  糕点放在桌子上,卫婵沅放下手里的书,说道:“常禄你先起来吧。你看这盘糕点,放了□□,但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娄汐月下的毒,毕竟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的,她应该还没有那么蠢,亦或是她真的就这么蠢。常禄,你找几个信得过的宫人,私下偷偷查这件事情。”
  常禄一听就紧张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信得过的太医,先为太子妃解毒。”
  “不急,这是慢性|毒药,我并没有摄入多少,不打紧,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常禄,我不是不让你告诉给殿下,若查出来是何人,是一定要殿下治罪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以防下毒之人有所察觉后毁灭证据,我才不得已让你帮忙,可是若你告诉给殿下,后果不堪设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娄汐月所为,在这个正是需要娄家出力的时候,殿下该怎么办?”
  一语惊醒,刚才他想的还是如果这件事自己隐瞒了,殿下知道后,他一定会受罚。但很明显,这件事殿下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下毒之人的,现在是何种情况,正是用人之际,不论是娄汐月还是宫中其他的什么人,都应当以平稳为重。
  他看着卫婵沅不由得佩服起来,如此以大局为重的女子,还没有见过几人。
  “太子妃放心,我会好好查这件事,留好证据,等这场风雨过去后,定不会放过下毒之人。”
  卫婵沅走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知道你在宫中处理这种事情很有经验,相信你定然能够查出来。常禄,殿下有你和何六安这样的人在身旁辅佐,何其幸运。”
  “太子妃谬赞了,能服侍太子和太子妃,是我们的荣幸。”
  卫婵沅说的是心里话,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常禄聪慧圆滑,始终在陈逾白身边,衷心尽责,君王身边后这样的内侍,是真的幸运,所以他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常禄,你去吧,辛苦你了。”
  常禄心中温暖,道“是”,走了出去。
  安排完这件事,卫婵沅松了一口气,以常禄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现在她更担心陈逾白,能不能顺利登上皇位,能不能顺利治罪陈逾行。不知道那时候宫中会怎么样的混乱,等一切都安定下来,这个朝廷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担心,但是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常禄办事果然得力,没过几天,就将事情查清楚了。
  这毒果然不是娄汐月下的,但她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娄汐月派去买糕点的婢女是薛玲玉的人,而娄汐月一早就知道这人是薛玲玉安插在她身边的人,故意让她去买糕点,就是想让薛玲玉好乘机动手脚。
  常禄派人跟着这名宫女好几日,同时发现娄汐月也暗中派人跟着这名宫女,还偷偷让人找到了宫女的家人控制了起来,为的就是事发之后,好作为要挟,洗清自己的嫌疑。
  真是一步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只可惜,常禄已经让这名宫女出了宫,找人把她和她的家人都控制了起来。
  卫婵沅听完常禄说的话,想起前几日陈逾白告诉她,会给她们赐一桩别院了此一生,或是假死出宫过她们自己想要的生活,而现在看来,是她们亲手毁了自己的生路。
 
 
第97章 满月宴
  当娄汐月和薛玲玉知道这名宫女无缘无故的消失后, 首先认为是对方搞的鬼,但都不敢声张,每天虽然有些担惊受怕,不知道对方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 却又有些恃无恐, 不受宠是事实, 她们的母家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时间很快到了满月宴,这日飘着些小雪花, 天气冷了下来。
  卫婵沅选了一套桃红色的衣服, 又披上了同色的大氅。平日里她鲜少穿的这样艳,今日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她心里高兴,看着这颜色也觉得欢喜。
  走出了清心殿, 一抬头就看见陈逾白等在雪地里。
  她惊喜的跑过去, 陈逾白一下子抱住了她。
  “你昨晚都没有赶回来, 我以为你要错过满月宴了。”
  陈逾白笑着说:“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卫婵沅向他身后看去,悦延从马车背后走了出来。
  “我听常禄说,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 你不是在清心殿, 就是去悦延公主的住处,这次满月宴,我肯定会应付很多宾客,怕顾及不到你,让悦延公主陪你,就不无聊了。”
  “而朝中很多人一早就知道你会去,所以应该有很多朝臣的女眷都会去,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应付她们,冯婉瑜怕是忙的脱不开身,英姑要在台上同卫尚书行义女之礼,你身边有悦延,就有借口不理会她们了。”
  陈逾白细细说来,眼神始终不离开怀中的人。
  “我说,太子殿下考虑的真是太周到了吧,我都要酸死了。”悦延说道,“放心吧,我可不怕得罪你们那些贵家娘子,有我在,准保太子妃既不无聊也不会被人烦。”
  陈逾白道:“多谢悦延公主。”
  悦延笑道,“走吧,外面好冷,我先到马车上了。”说完就上了身后的马车。
  陈逾白扶着卫婵沅,“我们也上马车吧。”
  马车里很暖和,放了很多小暖炉,陈逾白突然从怀中拿出两片四季青的叶子,递过去一片,“阿沅,这几天有一夜梦到你,还是在名殊宴的时候,你在台上用柳叶吹奏《相思》,醒来后,突然很想听这首曲子,奈何军中并没有可以吹弹的器乐,今日我想和你合奏一曲,如何?”
  卫婵沅接过来,笑着问道:“你当真梦到了我在名殊宴上吹奏的事《相思》。”
  “是,我时常梦到,所以它的每一个调子我都记忆犹新。”
  他说的当然是假话,《相思》为何熟悉,不过是因为前世听过无数遍了。
  卫婵沅不说话,将叶片放在唇间,柔美的调子飘了出来,陈逾白也把叶片放在唇间,配合着她的曲调。
  不论这首曲子他在心里演奏了多少遍,或者是前世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吹奏过多少遍,他始终都是那个配合的人,因为在他心里,没有谁能吹的比他的阿沅吹奏的还好听,即使是自己。
  这首曲子真的勾起了两人太多的回忆,从前世的心酸,到今生的甜蜜,到冷眼相对到温柔以待,从不可原谅,到陈逾白始终不放弃的去捂热她的心,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太不容易了。
  一曲结束,陈逾白握着她的手,“阿沅,今天来的人太多,我不知道谁是有心之人,所以,只要不是自己人给的东西你千万不要拿,陌生人敬酒你也别喝。”
  卫婵沅调皮的笑笑,“我知道了,在卫府,在我自己的地盘上,你就放心吧。”
  很快,卫府就到了,清晨的小雪花也停了,太阳暖暖的照在他们身上。
  两人一下车,当众人看到太子殿下亲临的时候,都赶忙行礼,很多女眷让身边的婢女去府中请自家郎主过来。平日里,大多都是上奏,很多不是官居高位的朝臣,都不一定能和太子说上一言半句,而今日这样的场合,伸手不打笑脸人,总得先留个印象吧。
  两个人自然是坐在了高位之上,卫瑞阳看见卫婵沅身边和旁人不同服侍的女子问道:“这位是?”
  “爹爹,她是女儿这次在北狄结识的好友,北狄的悦延公主。”
  众人一听,都纷纷议论了起来,投来了探究的目光,。今日这个满月宴可真是不一般,太子,太子妃亲临,就连和亲的北狄公主都来了。
  卫家两父子可真是赚足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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