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折了个中。应仰挑了挑眉,也很受用。
卫惟挽着他胳膊的手没松开,看样子是誓不罢休。
应仰低头问她,“你能吃?”
“当然能吃!”
应仰点点头站起身来,把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东西放她手里,出去给她买关东煮。
卫惟目送人走远,再次在心里大夸特夸。谁说应仰冷漠暴戾不讨人喜,他明明最好最好最惹人爱。
卫惟颂完赞歌下意识看应仰塞给她的东西,卫惟眯着眼好好看了看。
“......”
应仰是个聚宝盆吗?口袋里掏出来一块精雕玉?
买个关东煮为什么要把玉塞给她?怕玉掉了?
那直接塞给她不是更不安全吗?万一她没拿住呢?
应仰拿着关东煮在门口遇见转了一圈又回来的卫诚。
卫诚看着他手里的关东煮眯了眯眼,“她果然不死心。”
伸手想拿一串被应仰挡住,卫诚像劝谏昏君的臣子一样痛彻心扉,“她撑死吃三串!她根本就不能吃,求了爹妈又求我,最后逮着了你。你买了这么多,分一串怎么了?”
应仰挡住他的手,“她吃完你再吃。”
“......”卫老臣快要撞柱明志,“兄弟你能清醒点吗?”
卫惟根本就不是见好就收的小蝴蝶!卫惟其实是得寸进尺的食人花!
应仰看他一眼,“不能。”
“......”
卫诚站在风口透心凉。自古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
应仰把关东煮放下,卫惟把摊开手把那块玉完璧归赵。
应仰拿了一串关东煮给她吃,并不接她手里的玉,“不用还给我,这是你的新年礼物。”
“这个?”卫惟的心思都在关东煮上,听见了他的话又重复一遍。
应仰表示肯定,拿下她的手放到一边,“先吃东西。一会凉了。”
银行卡烫手,这块玉也够烫手。卫惟把玉强塞给他,赶紧拿起了关东煮,并晃晃手表示她只有一只手可用。
卫惟把关东煮拿到他面前,“张嘴。”
“听话张嘴,”卫惟催他,“快点,别让人看见。”
应仰听话张嘴咬了一口。
卫惟笑得眉目生动,“好吃吗?星华大厦一楼的关东煮才最好吃,下次我带你去吃。”说完自己也咬了一口。
应仰直直看着她,卫惟这才反应过来她咬了应仰咬的地方。
这....咬都咬了,嚼都嚼了,总不能吐了吧?反正亲都亲过了,谁怕谁呢?她的嘴巴比脑子反应快,还想着怎么办,却早已咽了下去。
卫惟让他看的不自在,把纸杯往他那边推推,“你自己吃。”
应仰喉结动了动,“我想吃你手里那串。”
“你再拿一串.....”
卫惟还没说完,应仰拿起一串换了她手里那一串。
“......”
卫诚再一次违背了隐形人的职业操守,五官都要扭曲到一起去。
这他妈智障会传染?还是谈恋爱有毒?医院里还打什么针?直接转到精神科看看脑子吧!
能不能考虑周围有人?能不能干点能给人看的事?
——
卫诚又被赶出去扔垃圾顺便散步。
卫惟完全心满意足准备装死,应仰没想放过她,拉过手来把玉重新塞给她。
“温玉养人,你带着合适。”仔细想想,这半年来卫惟大大小小生病好几次。卫诚也提过,都是卫惟的老毛病。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老毛病?
哥哥啊,价格不合适!
“不行。”卫惟推脱,应仰能把家里的物件拿出来,但是她绝对不能要。
“怎么不行,”应仰不由分说,“不是随便拿的,是归我所有的东西。我有它的决定权。”
“借花献佛而已,不用太在意。”
卫惟犹豫不决,正因为知道花是什么花,才不能不在意。
她依旧拒绝,“不合适。”
“不管是什么,我要把它给你,那就都是它的荣幸。你不用管它是什么花,不管它是什么花,都要供你这座佛。”
“卫惟,听我说,”应仰强硬合上她的手,“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怕我猜错不讨你喜欢。”
“没有什么有特殊含义的东西能给你。那天不是故意拿张卡打发你,现在你也不要觉得这东西给你不合适。我说合适就是合适,我把我有的,别人觉得最好的都给你。”
很遗憾,我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钱很荒谬,可是卫惟,我只有这个。
应仰很认真,认真到卫惟不想理智。
手里的玉温凉,她没再拒绝他。
卫惟同样认真看着他,轻声说,“才不是这样,应仰。你是最好的,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如果没有输液管的束缚,她真想抱一抱他。可惜她现在不能。
相望间卫诚打来电话,“三叔来接你了。正在门口停车呢。”
卫惟看一眼上方的药水袋,又做贼一样看看应仰,“我爸来了。”
“......”来得真是时候。
“你要不要先走?”
应仰摇摇头。
“!”卫惟的心像落进浮沉大海,颠得七上八下,“你想见见我爸?”
“不行!”卫惟被他吓得一下撞上暗礁。
应仰哂笑,笑她胆子太小,站起来摸摸她的头发,缓缓道,“我只是想陪你打完针。”
他说完慢条斯理走到另一边适当距离的空位子上坐下。松散慵懒的靠着椅背,漫不经心扫她一眼,摇身一变成了目空一切的陌生冷漠少年。
卫惟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深知时机不对,但就是移不开眼。
卫彬和卫诚走进来,卫惟又悄悄看了他一眼。
她觉得像偷情。
像公主找到了寂静无人的森林跑出宫殿与情人相会,恰遇国王和王兄寻来,她爬上高塔,嘱咐情人藏好踪影。他们下次再会,他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注:出自《诗经?木瓜》
对,我也想吃关东煮....
第41章 听她读书
无论何时, 作乐者永不歇息。
只是今日气氛低迷,来的人不多,人看似也没多大兴趣。
蒋弘像是醉了又没醉, 萎靡不振独自占据一角地方,对谁都爱答不理。
“怎么回事?”有人问柏霖。
柏霖没解释,随便应道, “不用管他。”又岔开话题, “井殷和应仰到底来不来?”
那人不屑笑一声,“井殷早到了,在门口被他那个女朋友缠住了。”又评头论足道, “井殷迟早被这女的折腾死,早甩开早完事。”
门外。
李郁一脸委屈,又强硬地拽着井殷不让他走。
井殷的衣服让她拽得有些褶皱,自由的那只手随意整了整,用最后一点好脾气问李郁,“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郁新年刚做的镶钻美甲扣进他衣服里, “你给我解释。”
井殷毫不留情地冷笑, 眼里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给你解释什么?我给你解释你听了吗?”
李郁花了眼妆,“井殷你太过分!”
声音挺大, 走廊里经过的人不由得看了两个人几眼。
井殷撕下平日还算温和的面具,扯开她的手,“别无理取闹。”
“我怎么就无理取闹?你就那么喜欢俞菁那个□□?我他妈哪点比不上她?”
井殷闻言转头要走,又被李郁紧紧抱住, “你别走,你别走。”
歇斯底里的质问转眼变成哀求呜咽,李郁毕竟是他身边长久的女朋友,井殷顾及情面,顺坡就下,就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
关键这事真的不是井殷的错。
那一天傍晚井殷出门吃饭,和人约了老地方。那一片都乌烟瘴气,还没到地方,碰巧遇见了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俞菁,后面还有人在追着她。
俞菁看见了同学,这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救命稻草。
老地方的人都和井殷熟,带着人出来搭了把手,追俞菁的人没敢再挑事,井殷好人做到底给她当了次保护伞。
谁知那里也有李郁的朋友,这事转头就添油加醋告诉了李郁。
李郁接着闹了个天昏地暗,俞菁被她带人教训了一顿,井殷当着一堆人没了面子。
又有人推门进来,拿刚才外面的事说了几句,“那女的是真行,刚冲着井殷骂完,接着又抱住人不让人走。”
有人笑了一声,“那女的要是不行,能当上井殷正经女朋友?”
他们女朋友太多,正经承认的没几个。
李郁家算是个暴发户,钱不多不少,和井殷比,还是不够格。但是她就真能在一堆人里脱颖而出。
井殷那种的,还真不是个深情人。全靠女的自己折腾。
柏霖没理会井殷的事,郑沣已经定好了学校,井殷也在国内待不长了。他看看一边摊着的蒋弘,这才是个不明不白的事。
“有病?”应仰声音不清醒,人也非常不清醒。
“你还睡着呢,你睡午觉也不能睡到现在。你这是什么作息?”已经是晚上七点,柏霖简直服气。
“我刚睡着。”
杀回来的应莱借题发挥,把应家折腾的天翻地覆。应仰被闹的脑袋疼,好不容易才脱身出来。
“等会儿,”柏霖叫住要挂电话的应仰,小声问道,“蒋弘怎么了?一副抽了大烟的样。”
应仰烦得想骂人,“应灿走了。你找人把蒋弘送回去。别让他喝酒。”
挂了电话,又烦又困,还他妈睡不着。
想人,想找个人陪着
应仰给人打了个电话。
“嘀嘀,晚上好啊,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竭诚为您服务。”
卫惟这几日住在奶奶家,接到应仰的电话也无拘束。
声音如长流细水,直抚应仰那颗烦躁的心。
应仰躺在床上笑了一声,带着疲燥懒倦的性感,“都有什么服务?”
窗帘留了一丝缝隙,夜晚的暗光照在应仰光/裸的肩膀和锁骨上,他调笑,“不穿衣服的行吗?”
卫惟调小了音量,“不穿衣服然后呢?”
“然后叫给我听。”
“行啊,怎么不行。”卫惟笑得控制不住。
应仰正在纳闷,听见卫惟和别人说话,“大黑,过来。”
那位大黑“汪”了一声。
“......”应仰预感不好。
卫惟摸摸趴在她身边的大黑,俏皮问应仰,“你想听不穿衣服的给你叫?正好我家有条狗没穿衣服,你想听它叫?好啊。”
接着,“大黑,快给哥哥叫两声。”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应仰拿开手机,稍稍一想就能想出一只大狗扯着嗓子对手机喊,旁边卫惟笑得东倒西歪的场景。
“怎么样,好听吗?”卫惟笑得声音发颤。
笑得心气不稳,尾音倒像是在喘。应仰想人想的厉害,眸子发暗,缓缓道,“好听。不如你笑得好听。”
那边没了音,倒是有上楼梯的脚步声。
夜色渐浓,少年欲起。
“卫惟,”应仰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在呢。”卫惟走进自己房间。
“和我说说话。”
“这不是在说嘛?”
应仰慢慢坐起身子,“多说点,或者给我读点东西。”
“读什么?”卫惟疑问,但又真的去翻书架。
“随你,读课文也行。”
卫惟挑了挑书,找出来一本《情人》。
还不忘了嘲笑他,“你这是什么癖好?”
应仰的某个部位已经觉醒,他把手机放下,按开免提。
他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催促道,“快读。”
“你就不问问我要读什么?”
“不用问,”应仰说,“你读的我都喜欢。”
卫惟单手翻开第一页,另一只手拿手机,倚着书架开始给他读,“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我永远记得你。”
卫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应仰听着她的声音开始自渎。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个形象,我是时常想到的,这个形象,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卫惟读了一会,感觉他那边好像怎么了,停下来问问,“应仰?应仰你还在吗?”
被她叫一声名字都要致命。
应仰喘一口粗气,“在,”低低地叫她一声,“卫惟。”
“嗯,我在呢。”
“卫惟,”
这声音听着不正常,卫惟疑惑,“我在,怎么了?”
“卫惟,”像是私语,又像是呢喃,或者是叫着她的名字沉醉其中。
应仰喘一口气,“接着读。”
卫惟有些好奇,但又只能先满足他的要求,又往后翻翻看了看,心不在焉念了一句。
“他对她说,和过去一样,他依然爱她,他根本不能不爱她,他说他爱她将一直爱到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