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化男主孩子她妈——岱旦
时间:2020-11-04 10:15:45

  教导主任瞻前顾后,唯恐失去了这又一次巨大数额的捐赠,想着这些企业对外宣传的必要,“我们还没联系媒体曝光呢,会议室这么多年也没装过修,会不会显得太简陋了?”
  沈恪之定神回眸:“你在原地等我一会。”
  “很快我就回来。”
  走后,他仍选择回头,略带留恋的回望她。
  虞敛月挥挥手,“去签字吧。”
  虞敛月转身,嘴角的一抹笑容随即垮塌,又不是当年热情追求而不得那会的执着,刚追到手的恋恋不舍也荡然无存了,她扪心自问,他们有什么理由继续走下去。
  就因为他昨晚的主动一下?
  虞敛月觉得好笑,只是新年的校园显得冷清,她一个人站在喷泉的对称线上,看着学校一年一度的喷泉表演,独自品味他昨晚说过的那些话。
  他都知道了。
  那又为什么这么毫不懈怠地来找自己?
  为什么不把自由的空隙留给她,真觉得他们在一起以后就万事无忧,不会受到剧情的纠缠了吗?
  喷泉右侧,一棵常青树下,她驻足了片刻。
  不过,也仅仅是片刻。
  虞敛月总觉得什么环节出现了漏洞,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中一定有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不然,她为什么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有着巨大的不安。
  她当下,为什么看一本漫画,走过一栋楼,就会想起他呢。
  她不想,也不能继续呆在这偌大的校园里,虞敛月快步走出校门,回望了一眼毕业那年住在马路对面的老宿舍,她记得他在楼下读英语单词的身影,记得他有多少次重复过abadon这个单词,他那时恐怕为了等自己那会也无法做到真正的心无旁骛。
  超出剧情的,是他无法克制的心。
  她知道,她理解,但她不能回头,平坦开阔的大马路上她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一跤。
  他们在这里走近彼此。
  也该从这里走散。
  —
  沈恪之冲出校园门的那一刹那,他意识到他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继续追赶到那个女人了,对面的红色砖头下,有他无数次踩碎的月光。
  那时她总爱生气。
  好无理由的任性和作,而不是像今天一样毫无预兆的淡漠抿起唇,他在签字时不得不说早就预料到她的离开。
  可他还是幻想。
  她或许可以掰开一层一层的血肉,见到他慌张却真诚的心。
  只是她逃走了。
  在这个深冬,在他本能拥有她的新年里。
  —
  次日。
  大年初二。
  只是沈恪之也从没有想过,找上自己的男人叫做陆庄周。
  “陆庄周,你来找我?”
  “对,”陆庄周不像往常一样一副纨绔子弟爱开玩笑的模样,而是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愤恨又不甘道,“我就是来找你。”
  “为了……”他从MIF文件夹里看到压在最下面的离婚协议。
  沈恪之自以为,他明白对方来意。
  陆庄周却恰恰相反,恨不得一把抓过他的衣领,“沈恪之,你可真不是个人,大过年对敛月到底做了什么?”
  “她从外地回来以后神情恍惚,一个人就一直在发高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你一个大男人以折磨女人为荣,你觉得很高尚,对不对?”陆庄周还停留在以往对沈恪之的认知中,他做事想来也急躁,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问,“她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怎么就不能放过她呢?”
  “好,我放手。”
  沈恪之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但他不是在赌气。
  表面的平静无法掩盖内心的喧嚣,他忍不住疯狂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是又受到了什么剧情的影响——
  并没有。
  虞敛月只是那天回想起和沈恪之刚在一起的一幕幕一脚摔了以后走回车站比较慢,清河的天气变化莫测,淋了一小段路的雨。
  她第二天头有些发晕。
  再后来就发烧了。
  在改造生产流水线的这一天,不得不躺在床上。
  后来初三的回去也就不了了之了,她不知道陆庄周动了什么脑筋,竟然能从沈恪之那里骗到离婚协议签字过后的书。
  现在仅剩下最后一个去民政局办理到最后手续了。
  爸妈的电话又打来。
  “月月啊,你都不回家吗?”
  “妈,我喉咙也有点疼,要不等到元宵再说吧。”虞敛月疲于应付。
  “可元宵寒寒不就开学了吗?”宋瑶这时对沈攸寒多了几分恻隐之心,“月月,爸妈都懂你,你们年轻人要有自己的生活,爸妈从不干涉,但寒寒一开始我并不怎么喜欢这小孩,后来却发现她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你爸他差不多也原谅沈总啦。”
  宋瑶尽可能说得云淡风轻。
  “你要不趁早回来一趟?”
  就连父母也不记挂着沈恪之犯下的错事了。
  一切都会圆满吗?
  风平浪静后他们的故事会是happy ending吗?
  虞敛月不敢细想,如果沈恪之找回她没心没肺地搭伙过日子,她甚至还会考虑,但她不能要一个有血有肉同样在感情上纠结反复的男人。
  当这一个人和她承受同样的黑暗现实以后,她不经怀疑他到底是想奋不顾身地去爱她,还仅仅是因为愧疚。
  沈恪之不理性地钻入她的被窝,好像扰乱的不只是平坦的床单,还有她近来平静的生活。
  “不要,”虞敛月彻底任性起来,她声色放纵,毫不顾及形象了,“我不会过去的,寒寒也长大了,七岁的孩子,马上能上小学了。她不会需要我。”
  “你这妈妈……”
  还没听完母亲的教导,虞敛月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
  见面总还是要见的。
  但不可以是现在。
  ——
  可虞敛月怎么精心躲避,也难逃终于一见。
  尤其是这个特殊的时候。
  开春时她接到了沈攸寒雀跃不已的电话。
  “妈妈!我们学校要开家庭运动会!你腿那么长,我们跑步能拿第一名吧。”
  虞敛月听见小孩这几个月没见到她后依旧元气满满的呼唤,心情竟然好了一大半,板蓝根泡了大半包,但鼻子已经醒了,这一次鼻塞到了春天,还真过去了。
  她去鸭蛋妈妈那里嘱咐好这两天工厂的小事。
  手拎一个没有logo的湛蓝色布艺包包,她回了清河,顺手也带上了他们的离婚协议。
  咖啡色的西装穿在身上。
  冷硬的剪裁和利落的线条,竟然看不出那般冷艳。
  虞敛月纠结一二,果断换掉了里面穿的浅咖色毛衣。最重要的是运动会需要的鞋子,她下了楼才想起,急忙跑回去胡乱拿了一双。
  三月。
  芳草碧连天。
  宝致幼儿园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如约而至。
  沈攸寒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大班童鞋,终于迎来了她妈妈的到场。
  虞敛月料想过,沈恪之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气氛并不焦灼,他没有了继续目光停顿在自己身上的习惯,而是客套的寒暄与招呼。
  一反往常,就像是她以为的他还爱她就像是自作多情的幻念。
  沈攸寒攥紧了粉嫩的小拳头,作出加油打气的动作来,“爸爸,妈妈,你们要努力哦。”
  忽然有个小胖子冒出来。
  小胖墩一副要说悄悄话凑近沈攸寒耳边般的模样,却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窃窃私语道,“沈攸寒,你这个爸爸妈妈看上去都好凶的样子,估计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我上次就说过,你要是在家里不快乐,可以去我家住……”
  “别胡说八道!”
  比起父母,更凶的女儿出现了。
  沈攸寒忍不住插起腰,虞敛月却频频笑起来。
  “你这样做,不怕在班级里以后不受欢迎吗?”
  “可我柔柔弱弱,全世界就会喜欢我了吗?”沈攸寒虽说运动会迎来多位未见的妈妈是异常兴奋的,可到底小孩心思,不禁嘀咕道,“就连我亲妈一整个冬天也不待见我呢。”
  沈恪之直接拍了她脑门,“如果你这么喜欢内涵别人,我让你妈现在就走。”
  虞敛月内心还是有些波动的,但她也只是平淡提及道,“要不我们商量一下接力赛先后跑步顺序吧?”
  沈恪之:“好。”
  当人性的光辉照耀大地,尤其是你能从沈恪之身上辩驳出依稀善良的影子的时候,虞敛月觉得这个世界还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是沈攸寒的爸爸妈妈吧?”年轻女老师主动迎上前,走入这一家三口中开阔的间隔,“初次相见,我是沈攸寒的班主任李老师,我们这边今天有六组项目,接力跑步只是其中一项,还可以报名其他项目。”
  “比如?”
  “接力赛和跳马这个是三个人来回各自完成一次,单杠的话这个只需要爸爸参加,而缝纽扣由妈妈一个人完成,还有爸爸妈妈挥动绳子,小朋友跳绳计算个数来拿奖牌的——”
  沈恪之心猿意马,却还不忍提醒,“还有一项。”
  李老师早就从八卦杂志上了解到这对夫妻的近况,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提这个幼稚又亲密的比赛了。
  “李老师,最后一项,我们不能参加吗?”
  虞敛月和沈恪之一样争强好胜,不希望漏了一项,导致总积分排第二。
  “这个要爸爸背着妈妈跑,还要经过沙丘呢,”李老师面露难色,顾左右而言他,“我觉得像沈总这样的人,一脚踩在沙坑里恐怕不大好吧。”
  更不好的当然是貌合神离夫妻一起抱着参加比赛啊。
  “我们参加。”
  想赢,就不要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沈恪之挑眉问她,“你确定?”
  男人总算有了些相似的生气,扯眉头那会又较真又怀疑人生。
  虞敛月不语,点了点头。
  “单杠体操比赛正式开始了,请各位爸爸到这里来集合——”
  喇叭声响起。
  “虞敛月。”
  沈恪之本想提前打个招呼的,得知要见到她昨晚一夜没睡好,体力也不见得有多棒,他当下就怕虞敛月对他的期待太高。
  虞敛月本以为沈恪之会贴上来,结果半天他爱理不理,和自己组个运动还有些抗拒,这会怎么又上赶着了,她不由有些不高兴的回,“说话啊。”
  沈攸寒仰起小脑袋,继续享受着无限好的春光。沈恪之看着太阳下沈攸寒的脸像是长开了一点,和虞敛月相似的五官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她自信又神气道,“爸爸,你一定可以的。”
  “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放心。”
  “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虞敛月没有吝啬微笑。
  沈恪之甚至动了动脑筋,想了个歪招,要不他私下转账,他不想输,更不想在虞敛月面前丢人现眼——
  可私立学校好像本来也没有穷人。
  他想,说不定别人看在MIF的面子上也不敢轻易的赢。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沈攸寒这一届同学中,有个女孩子的爸爸正好是国家级体操运动员。
  老师的解说情绪高亢,“270°旋转,年年爸爸完成得非常好。”
  人群里不乏议论,“又是两周半,哇,没想到年年爸爸竟然是单手,这个不排第一,我们谁也不服啊。”
  虽然第二名的积分只有五分,折算成一半,但沈恪之想他也不得不尽力一试,只是未曾想过,他刚凭借身高一把抓上单杠,结果手没抓稳,他就下来了!
  “能重来吗?”
  有人毫不客气地制止他,“寒寒爸爸,你这不就是作弊了吗?”
  “是啊,寒寒爸爸是在比赛开始以后滑下的,就已经结束了,这是比赛,这又不是游戏。”
  “要不就算了?”虞敛月第一次看见输得特别彻底的沈恪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好笑,他异常的沉默和严肃,仿佛这里在开一场新的国际会议。
  但这里只有孩子爸,孩子妈。
  没有MIF站在商业版块顶端的沈恪之。
  没有人会为沈恪之改变既定的规则。
  “其实,这只是个失误,你也别放在心上啦。”虞敛月好心安慰道,不过她也预想到对方完全不领情的样子了。
  沈攸寒满脸忧伤:“零分,我们第一局就落在别人后面了,以后也不知道怎么追上去呢。”
  “我们要积极一点,输了一局并不可怕,”虞敛月半蹲下去,娓娓道来,“很多事情未必有一个好的开头,但结尾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也不知道为什么,虞敛月发觉她越讲道理,男人的那一张脸就越黑。
  沈恪之经历了许久的沉默以后,忽而自觉道,“抱歉。”
  沈攸寒不依不饶:“爸爸,你不是说过,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那是电视剧里恶人专用词,我没说过。”
  一旁的虞敛月终于也放下戒备。
  初春的暖阳将冬日的阴霾一扫而过,她都快忘记他们几次分开时有过的挣扎和悸动了。
  “虞敛月,你可不要像我一样。”
  “那是当然。”虞敛月好歹在生产线就近旁观这么久,缝三件衣服的纽扣她自以为和那些熟练的工人水平相差也不大。
  这局稳赢。
  然后就体育老师刚吹响哨子,不到一分半分钟,有位妈妈已经站起来,“好了。”
  众人在惊讶赞叹之余虞敛月一不小心针戳到了指甲缝里,刺痛当然疼,沈恪之本想届时也嘲笑一二,只是他亲眼看见虞敛月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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