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小蛮仙
时间:2020-11-07 08:11:58

  “嗯,从前为什么不告诉朕?”皇帝沉静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其实他平心静气时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以后有不会的字都来问朕。”
  于心然又同他说了很多关于生母的事,不论有多琐碎,皇帝都耐心听着。父亲定早就忘记了她的生母,妹妹虽然不是母亲亲生,但是世上只有自己和妹妹还记得她。
  “朕回去之后,封你母亲做诰命如何?生母。”
  “斯人已逝,这种虚名并不重要的。”她真觉得只要自己心里永远记得母亲就好。
  “如此一来,会有更多人知道她。”
  听了这句,于心然鼻子一酸,“皇上知道她的存在,臣妾已经很欣慰了。”
  “朕也要封你妹妹做诰命。”
  “啊?”
  “朕的意思是、徐雁秋在幽州政绩斐然,再过一两年,朕可以升他的官职。将来你妹妹定可以凭夫贵得封诰命。”皇帝道。
  “那太好了。”她的欣然真有眼光,选了个好夫婿。
  “你心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人么?”
  “当然是臣妾的父亲,其实、其实小时候父亲待臣妾还是不错的。”
  “还有呢?”
  “还有就是......”她想了想,心中重要的似乎再也没有别人了,“还有皇上啊。”
  “朕也算一个?”
  勉强算是吧,其实对于女子来说丈夫该是除去父母子女之外最重要的人,可她并非他的妻子,他也不是她的夫君。
  “朕以后不会再同贵妃置气,也不会再罚你抄书。即使你最重要的人都不在了,朕也会护你周全。”
  皇帝一反常态地温柔待她,弄得于心然都有些无无所适从了。难道皇帝生母的忌辰将至?否则他怎如此反常?
  她还劝皇帝不要忧思。大抵因为担心刺客之事,夜里又做了个同从前相似的噩梦,梦里眼睛所见之处尽是斑斓鲜血,独自一人被困于其中难以脱身。于心然拼命挣扎着,直到一声巨响令她彻底惊醒,眼前并非血色场景,而是掺着金线的浅色幔帐,偌大的宫殿,有月光自镂空雕花木窗透入,将华贵饰物照得暗暗生辉。
  窗外雷声轰隆,她侧身去寻皇帝,却发觉身边的塌上空空荡荡。呼吸一窒,难道为躲刺客连夜偷偷回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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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之前在宫中遭劫持, 惊魂未定的那夜也做过同样恐怖的噩梦。于心然将脸埋入双手,沉浸在方才的梦境之中。
  梦里的彷徨恐惧渗入现实,心中再也承受不住, 开始低声呜咽, 隐隐的哭声在这偌大昏暗的内室之中中显得格外凄楚悲凉。
  她这是怎么了?
  擦拭眼泪下榻,抬眼才发觉隔着屏风室外有烛光。难道皇帝还未离开,带着疑惑轻声绕过屏风,只见东墙下皇帝独自凭窗出神, 愁绪缭绕。她真从未见过他如此颓丧无力。可自己又非谢清,人微言轻,安慰不了他, 静静转身想往塌边走。
  “贵妃。”皇帝先侧过头开口叫她。
  于心然走过去,长长的青丝披散而下,广袖薄绡寝衣曳地,显得迷茫而乖顺。皇帝拉着她坐到席上与自己对视,“来朕这里,朕有一事要同你说。”
  她一脸懵懂无辜, 双眸灵动闪烁堪比此刻窗外天上星辰, “皇上要同臣妾说什么?”
  “你哭过?”
  于心然不好意思地躲闪开, “方才被雷声惊醒。皇上到底要同臣妾说什么?”
  “过完年你都二十了, 怎还如此稚气, 一点雷声都能叫你哭上一回。”皇帝声音冷硬, “明日朕会派人送你回幽州。”
  “为何?臣妾妹妹、”
  “这是圣旨,不容违抗。”
  “是不是淑妃同皇上说了什么?根本就就没什么刺客是不是?”淑妃想独占皇帝,眼中容不下她,就连近在眼前的婚礼都不许她参加。皇帝因谢清昏了头,定也站在她那边。
  他移开视线并不反驳, “是。”
  终于承认了!谢清的一句抱怨便可叫皇帝对自己冷血无情、狠心至此。一瞬间滔天的怒意和妒意翻涌上心头!她看透了他,也不再对他心存任何幻想,真想重重咬皇帝的心一口,看看里面的血是不是黑的。
  “回幽州去,朕不想再看到你。”
  “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往后糊弄人的事儿皇上还是少做为妙。”她气到自称都忘了个干净。这同烽火戏诸侯有什么两样,只是她成了被呼来喝去的侯,而谢清则是那褒姒,面前这男人在她眼里无疑就是个昏君!
  她有多伤心多难受,他根本就不在乎。
  回到塌边,一道展开的屏风生生将两人隔绝开来,无言直至天亮。次日于心然起床后懒得再伺候他更衣,直接忽略了皇帝,只唤来宫人为她梳妆。
  “贵妃娘娘!” 发髻才梳好,从铜镜中瞥见一喜急匆匆跨过门槛跑进寝殿,还未近她身边便已经喊了句。
  “何事?”
  一喜脸色死灰,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皇帝正好更完衣裳自屏风后步出,往她们主仆俩这扫了一眼,最后视线定在一喜身上,“何事喧哗?”
  浑身颤抖立即行礼,“奴婢、奴婢起晚了,方才见马车侯在门外,以为娘娘要出门。”
  听她这么说,皇帝脸色稍霁,“贵妃用过早膳以后便启程回幽州。”语气不容违抗。
  殿中其他宫人听后也面面相觑,疑惑非常。而于心然端坐在铜镜前,她心里恨透了皇帝,自清晨醒来就再问看过他一眼。
  梳妆完毕才起身,吩咐一喜简单收拾细软,既然皇帝都这样赶她了,马车已经侯在门外,她再厚着脸皮留在行宫白惹笑话,径直往门口走。
  “过来用膳。”皇帝喊住她。
  于心然愤恨地别过眼,昨夜命令她回幽州,她不哭不闹地要走了,他又拦着,究竟意欲为何未,耍人很好玩么?!
  “先过来用膳吧。”皇帝神色如常道。
  只这么一瞬间,于心然心中的怒火冲破了理智,她狠狠回过头快步走到皇帝身边,在侍膳宫人惊愕的目光下,伸手打翻皇帝手中的玉碗。
  那白玉小碗飞出去撞到不远处的雕龙柱上发出了碎裂的刺耳声。殿内除了她和皇帝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立即跪下匍匐于地,怕被牵连引来杀生之祸。
  她像只被激怒的小老虎,而皇帝幽幽抬眸看了眼,眼神依旧平淡,只是尴尬地缩回手,半响才道,“既然不想用膳,就早些启程。”
  恍若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波澜,于心然实在无话可说,赌着一口气,只带着一喜离决然离开寝殿,此时她在心里打定主意,这一辈子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原谅皇帝,永远都不会再同他说一句话,也永远都不会再回京城,这个伤透了她心的地方。
  马车沿着山路缓缓下到山脚平路,皇帝大概怕她逃跑,回幽州的铁骑护卫比来时怔怔多了两倍。
  到了拐弯处队伍突然停驻不前,于心然撩开车帘发现有辆马车横着挡住了路,竟是徐雁秋,来得正好,她要交代几句话,免得妹妹成婚当日找不到她。正要下车,却见最前头的守卫拦住了徐雁秋不许他靠近。
  “带他过来。”于心然命令道。
  “禀告娘娘,皇上有令,为防刺客,回幽州之前不许路上任何人靠近娘娘。”御车前的守卫恭敬回禀道。
  “可他是都察院徐雁秋,是本宫的妹夫。”
  “回禀娘娘,任何人都不行,熟人更要防备,皇上亲口命令。”侍卫斩钉截铁道。
  皇帝是不是在瞒着她什么事?于心然带着疑惑自行下马车。
  “娘娘当心!”侍卫们将她重重守着,不许她再往前一步。终于,这种种的反常终于叫于心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身边的一喜方才始终低着头沉默,忽然跪到她脚边大声禀告,“娘娘,奴婢知道是何事!”
  于心然骤然屏住呼吸,难道于家又出什么事了?
  “是七小姐,七小姐五天前没了。”
  “哪个七小姐?”于脑子恍若被惊涛拍过,什么都不会思考了,一喜的这句话她只听见声音,并不理解其含义。
  “是、是于七小姐,前几日突然心疾发作,没能救过来!人已经去了。”一喜哭喊着禀告。
  “你说什么?!”
  于心然耳边的声音变得虚幻而遥远,气血上冲,心脏像是被一直无形的手骤然揪住,疼得无以复加眼,前画面变成一片昏天黑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
  再次睁开双眸时,熟悉的幔帐再次映入眼帘。
  “娘娘醒了。”有小宫人欣喜道了句。
  她醒了,可是分不清今朝何朝,也分不清梦境现实,撑着床榻坐起才发现皇帝就立在她身边。
  于心然用指尖拂了拂面颊,好多泪水,“臣妾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她呜咽着想说话。只见皇帝眉头紧锁,他从昨日起就欲言又止,夜半说有件事要告诉她,却忽然话锋一转叫她回幽州,连妹妹的婚礼都不许她参加。
  心里不断猜想又不断否认,矛盾至极。
  “爱妃梦见什么?”皇帝问。
  “梦见一喜告诉臣妾,说臣妾妹妹她去世了。可是她再过两日便要成亲,又怎么会去世呢......”她仰起头小心翼翼地去观察皇帝的神情。此刻多希望皇帝斥责她,说她白日胡思乱想。
  然而皇帝并不言语,蹙着眉头看向她,就像在对她说这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
  “皇上,你告诉臣妾,都不是真的。”她抓过皇帝的手腕,央求他快说。昨夜她还痛恨皇帝听了谢清的话将她赶回幽州。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就只是因为这个缘由。
  皇帝忽得抬起手,手掌落下轻按在她发上,“你妹妹五日前突发心疾,发现时已经无力回天。朕也是昨日得到消息,朕、”声音中夹杂这太多的无奈与苦涩。
  “撒谎!”她捂住耳朵打断他,全然地抗拒不肯接受,眼神彷徨地扫过殿内所有的宫人,他们战战兢兢跪了一片,她又看向皇帝,他的手还停留在空中。翻身下床,想去侯府看看妹妹,欣然一定还在她自己的房内。
  下一瞬于心然复又被钳制住了双臂,“贵妃!”
  “徐雁秋呢!”于心然嘶吼着企图挣脱,“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徐雁秋?!”
  “见了他也不能改变任何事,贵妃,你听朕说。”
  “你只会骗我!”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朕只是不想伤害你!”他身为君王,天下臣民以万万计,生老病死人生常态,除了身边的人以外,他丝毫不在乎。可皇帝知道于心然真正的亲人只她妹妹一人,失去这个妹妹一定会令她痛不欲生。
  他也希望于欣然还活着。
  “我要见徐雁秋!” 她的心叫她别相信皇帝所言,可她的理智却一次次反驳心中所想。
  “去将徐雁秋带进来。”皇帝无法,只能命令宫人,“贵妃你冷静下来,朕会封你妹妹诰命,会好好待于家,也会、”
  于心然却捂住了耳朵、缩进床角,用防备的眼神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好远。
  见她这样,皇帝也只能立在塌边,不再靠近。
  宫人很快就将徐雁秋带到,此时于心然猝不及防又跳下床榻,皇帝拦不住她,她赤着足跑到徐雁秋身前,“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本宫只信你说的话。”
  徐雁秋跪伏在地,一脸的憔悴像是几日都未入睡,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贵妃娘娘,五日前的夜晚戌时,于府突然派人传来消息,说、”
  皇帝来到二人身边,脸色沉沉地望着徐雁秋。徐雁秋像是被他的气势给镇住了,不敢再往下说。
  “你说实话!”于心然蹲下来与他平视。
  “说欣然突发心疾而亡,人已经没了。臣当时慌得六神无主,忙赶去于府,到的时候欣然的手已经冰凉。”
  心疾......
  “于家要即刻办葬礼,臣几次想来告知娘娘,求娘娘拿个主意,可是山下守卫森严,臣进不来。”
  “朕记得你的母亲也是心疾而亡。”始终站在一边的皇帝终于开口。
  “胡说八道!欣然怎么会有心疾!”于心然起身同皇帝对峙。心脏骤然疼痛,头晕目眩地后退几步差点没站稳。
  “去传御医进来。”
  于心然甩开皇帝的手,再次来到徐雁秋面前,扯住他的衣襟问,“欣然葬在了哪里?”
  “西郊外的墓地,于侯说她已经许配,就是外人,不许她葬入于家墓园。”徐雁秋哭诉。
  “带我去看。”于心然不死心,直到现在还抱有幻想,幻想这一切都是梦境,或许一会儿醒来就会发现全是假的。
  徐雁秋跪着不敢起,等着皇帝发话。今日擅自闯入行宫,若皇帝计较起来,已经是死罪,
  “朕派人带你去看。”皇帝将于心然从地上扯起来,“你做什么事朕都会容忍你,贵妃,只今日一日。”
  她泪如雨下,抬眼看向皇帝,心中尽是怨恨此时也只能隐忍。皇帝此刻的纵容也只是因为对她的歉意和补偿吧。
  马车静静停在郊外的墓园边。她看见角落边一个小小的墓碑,只有那墓前的花还未谢。于心然却哭不出来,她不肯下车,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皇帝始终伴在她身边,“朕会命于侯将你妹妹的陵墓迁入于家墓园,若你不愿,朕也可以在皇家、”
  “不必了。”于心然放下车帘,人死灯灭,再多的荣华都是虚妄的。此刻眼泪也已经流干,唯剩空洞的眼神。
  其实此时她心中已经有了数,方才的慌乱之后已经开始渐渐接受妹妹不在了的事实。心疾?怎么可能?骗鬼去吧!她妹妹没有心疾,只可能是侯夫人手中的那毒药!王家与此事定脱离不了干系。她定要叫他们王家偿命不可,如此才能安抚妹妹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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