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尚书府的颜面,娘亲信任她,才会将家中的事情教给她,安心去云州,她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出错。
阮鹏程回苑中时,正好看到郁夫人同赵锦诺在一处,外阁间的案几前,两人亲近如母女。
赵锦诺见了他,起身福了福身,“爹。”
阮鹏程笑着摆了摆手,“我换身衣裳去书斋,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郁夫人亦笑笑。
再晚些时候,苑中才有小厮来道,说大人和侯爷回府了。
当下时辰已经不早,郁夫人也交待得也差不多了,遂也不多留赵锦诺在苑中,只同她说,若是有拿不准的事情,可以多问大人,大人心中有数。
赵锦诺颔首。
等从郁夫人苑中出来,其实已有些晚了。
陶妈妈要送,她婉拒,她惯来也不是不能自理之人,明日娘要出远门,方才耽误这么久,陶妈妈这里还有不少事情要为明日准备,她就不耽搁陶妈妈时间了。
陶妈妈笑了笑,赵锦诺从她手中接过灯笼,自行回苑中。
拎着探路的小灯笼,赵锦诺心思去了别处,她也不知阮奕可是猜出公子若的事情来了……
只是思及此处,脚下微微滞了滞,遭了,砖砖!
她先前临走的时候,将砖砖领到外阁间中亲近了一会儿,砖砖就赖在外阁间中不走了。她走前也忘了交待,也不知阿燕有没有记得将砖砖送回北阁去。
阮奕没有见过砖砖,砖砖当不会咬阮奕,阮奕也不会被砖砖吓倒吧!
赵锦诺脸色都有些变了,一路的小步变作快步,又从快步一路快跑,直至额头涔涔汗水回了苑中,远远见到北阁的灯光是熄灭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白兔:→_→
狗砖砖:看什么看,大家都是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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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宠物
赵锦诺担心推开外阁间的门, 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愣住。
砖砖乖乖趴在外阁间的地毯上。
阮奕似是饮多了,身上些许酒意, 但砖砖还是让他亲近, 不仅让他亲近,还同他靠坐在一起。
阮奕就在砖砖一侧屈膝坐着,一手揽着砖砖,一手摸着它的下巴, 砖砖舒服得就往阮奕怀中蹭。
阮奕被砖砖亲昵蹭得忍不住笑。就似一个异常熟悉砖砖的主人一般,既不害怕,也全然没有担心, 仿佛除了她,砖砖都未曾如此同照顾它起居的钉子亲近过。
而砖砖的力气其实不小,阮奕本就喝多,砖砖非要往阮奕这里蹭的时候,屈膝坐着的阮奕背后也没靠着旁的东西,被它这么一挤一拱, 直接拱翻在地, 一人一狗闹到一处, 场面既温馨又令人发笑。
赵锦诺唇畔微微勾了勾, 不忍心出声打断。
这一路她都吓得不行, 要么以为阮奕被砖砖吓倒, 要么以为砖砖当阮奕是陌生人,许是将阮奕给咬了,但其实有阿燕和柱子,钉子在,砖砖怎么会咬阮奕……
而阮奕, 也根本不会被砖砖吓倒!
看阮奕同砖砖闹成一团,似是连她入内许久都未发现。
等阮奕余光瞥到一袭身影似是在外阁间门口看了许久,他才抱住砖砖,郑重其事道,“诶,不闹了,阿玉姐姐回来了。”
砖砖似是真的不闹了,一道转身去看阿玉。
见到阿玉,砖砖当真立即抛弃了阮奕,扑到阿玉跟前。
阿玉半蹲下,双手摸着砖砖的头,轻声笑道,“你什么时候同旁人这么亲近了?嗯?”
砖砖哪里听得懂?
她的话分明是说给他听的。
阮奕亦撑手起身,屈膝坐着,一手撑地,一手搭在膝盖上,些许酒意沾染坐在眸间,显得比旁人的温文儒雅里多了几分风流肆意。
他就这般闲适坐着,眸间笑意看着她和砖砖,嘴角微微扬起,经久不息。
他是许久未见过砖砖了,方才都愣住。
更许久未见过她和砖砖在一处的时候。
他很怀念的那个时候……
很早之前,他还很怕砖砖,砖砖长得严肃,看着他的眼神也不怎么友好。
尤其是看着他抱阿玉,亲阿玉的时候,砖砖会恼怒得朝着他低沉得“汪汪”叫着。
在砖砖的世界里,他应该是阿玉的另一只大‘宠物’!终日和它一样,前前后后围着阿玉转,要阿玉亲亲,要阿玉抱抱,但是阿玉不让它到床榻上,他夜里却有特权和阿玉睡在一处。特别是有他之后,夜里阿玉都不让它入内屋。
那时候的砖砖真的很不喜欢他!
会恶狠狠得撕咬他的衣服,撕咬他的鞋,撕咬他的一切东西,还会趁阿玉不注意的时候,追着他满苑子跑,似是要穷凶极恶得咬他。吓得他一边满苑子跑,一边满苑子哭。
那时候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砖砖。
许是那个时候的他是傻的,但砖砖又特别有气势,所以总是很怕砖砖,被砖砖撵得到处跑。
有一次他真的被砖砖吓倒,扑倒在地,却发现砖砖似是只是同他闹着玩,恶狠狠得模样瞪着他,却实则舔了舔他的脸。
他愣住,被它舔了一脸口水。
阿玉扶他起来,温柔握住他的手,轻轻摸了摸砖砖的头,又抚了抚砖砖的下巴,砖砖似是忽得乖巧了许多,眼神也没有早前那般凶了。
他神奇得眨了眨眼睛。
阿玉轻声道,“砖砖喜欢亲近的人摸它的头和下巴,你多摸摸它,多同它玩,他日后就同你亲近了,不会咬你的,来,大白兔,不怕的,我同你一处……”
他其实分明额头还有汗水,却仿佛因为她在他怀中,她又握着他手的缘故,他好像真没那么怕了。
她带着他一道同砖砖亲近,砖砖似是很快也习惯了他的轻抚,会主动蹭他的手,而后主动蹭他的人,蹭得他痒痒,又凝神屏气不敢动弹,怕惹恼了好容易脾气温和下来的砖砖。
阿玉便在一侧笑不可抑。
等见他实在僵硬成一处雕像一般,都不敢动弹时,阿玉抱着砖砖,温声道,“砖砖,大白兔是我夫君,是我最亲近的人,他也是你主人,以后不可欺负他,要同他亲近,记住了吗?”
诚然那时候的他确实不知道砖砖记住了没有,但砖砖再蹭过来的时候,他没那么怕它了。
阿玉说了,他也是它主人,他不该怕他。
果真,砖砖将他扑倒,在他身上又蹭又拱,痒得他哈哈大笑。
但从此往后,砖砖似是真的同他亲近了。
他也知道如何同砖砖玩到一处,如何让砖砖舒服得挠痒痒,让砖砖一看到他就喜欢,让砖砖听他的话卧倒,躺下,坐下,亦或是跟着他跑。
他忽然就同砖砖很是要好,阿玉不在的时候,他同砖砖形影不离。
他得意得同阿玉说,“砖砖可喜欢我啦!”
阿玉伸手扯了他的衣领,他没站稳,一个踉跄载进她的浴桶里,他看着她,眼睛眨了眨,听她暧昧的声音道,“那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莫名脸红,但看着她,他不自觉上去想拥她,亲她,和她做他喜欢的事……
那时候的日子似是无忧无虑,也总是很美好。
便是阮家风雨飘摇,也一直有阿玉和砖砖陪着他。
直到后来阿玉过世,砖砖便一直闷闷不乐,不怎么吃,也不怎么喝,终日恹恹守着阿玉生前常待的暖亭和小榻上,悲伤得熬了一年。
那时候的他已经不傻。
却宁肯回到他还傻的时候,那时候的阿玉会握着他的手抚摸砖砖的头和下巴,轻声告诉他,不要怕它……
……
一转眼,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情。
一转眼,又近在眼前。
所以先前他见到砖砖的时候,一瞬间僵住,说不出话来,而砖砖也如早前一般警觉盯着他,一脸穷凶极恶,似是挑衅。
他却忽然想起来,前一世的时候,砖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来的京中。
他很想念砖砖。
也知晓怎么迅速搞定砖砖。
砖砖应当也觉他身上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会逗它开心,亦会逗它玩,在本就陌生的地方,砖砖很容易同他亲近。
更因为,他身上有她的味道。
阮奕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赵锦诺同砖砖在一处说话,他心底繁花似锦,遂撑手起身,淡声道,“我先去沐浴,身上都是酒意。”
途径她和砖砖一侧的时候,俯身吻上她侧颊,也摸了摸了砖砖头的。
她在想,他很会啊。
连如何讨砖砖喜欢都会。
赵锦诺看了看他,轻声应“好”。
等他撩起帘栊入了耳房,赵锦诺才认真而严肃得同砖砖道,“大白兔给你什么好处啦?你不是向来只认阿玉的吗?怎么同大白兔忽然这么好了?”
砖砖伸舌头舔她。
方才才舔完阮奕的脸,眼下又舔了舔她,赵锦诺同砖砖闹成一团。
耳房中,阮奕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阮奕宽衣入了浴桶,心中说不出的踏实和满足。
在浴桶中,耳畔还能断断续续听到她同砖砖说话的声音传来,他仰首靠在浴桶边缘上,想起今日在司宝楼的时候。
他从未想过她会是公子若。
会有如此多的人,只为了看一眼她的《冬晨图》,便不惜千里迢迢从临近诸国赶来。
谭悦有一句话说到他心底深处,勿让明珠蒙尘……
他的明珠不应当蒙尘。
她会继续做她的公子若,继续做她喜欢的事情,继续画下去。
这便是他今日心中最期盼的事情。
……
等他和衣从耳房中出来,见赵锦诺在用木梳给砖砖梳理毛发。
砖砖很是享受的趴在一处。
“你去吧,我来。”他从她手中接过木梳。
赵锦诺跪坐在他身侧,诧异眨了眨眼,而后仔细打量他,轻声才叹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连哄砖砖都会!
他唇畔勾了勾,在砖砖面前,亲密吻了吻她额头,隐晦叹道,“你夫君不是什么都会,是什么都好。”
赵锦诺愣了愣,等反应过来才无语起身,怎么又给他机会发挥。
身后,阮奕忍俊,等她入了耳房,他才朝砖砖道,“看看,阿玉姐姐是不是很喜欢我?所以记住了,砖砖,我也是你主人,我身上有她的味道……”
耳房内水汽袅袅,被阮奕洗得很暖,赵锦诺宽衣也不觉得冷。
浴桶里新放的水,水温正好。
她今晚洗了许久,等擦拭好头发出来,屋内已经很安静,似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撩起帘栊出了内屋,眸间便浮起一抹笑意。
只见外阁间的地毯上,砖砖趴在地毯上,头搭在爪子一册入寐。而阮奕,头亲近枕在砖砖背上,整个人躺在地毯上,单膝微屈,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一人一狗就这么和谐相处,一道睡了。
赵锦诺深吸一口气,阮奕会哄宋妈妈便不说了,她实在不知道阮奕怎么连砖砖都会哄。
但阮奕能同砖砖和睦相处,她心底说不出的喜悦。
看了些许时候,她心中皆是暖意。
赵锦诺蹲下,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温柔道,“回屋睡,这里会着凉的。”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眉心,他今日多饮了些,先前又等她等了许久,才会同砖砖一道睡着了。
赵锦诺伸手拉他起身,他笑笑。
等起身时,却忽然凌空将她抱起。
赵锦诺连忙揽紧他后颈,生怕掉下去。他抱起她,入了内屋,将她安稳放在床榻上,如往常一样,从身后揽着她入睡。
他额头在她后颈蹭了蹭,轻声道,“阿玉,我今日饮多了,早些睡……”
“嗯。”她轻声。
“晚安,阿玉。”他吻了吻她后颈。
晚安,公子若……
作者有话要说: 砖砖:我怀疑,你们故意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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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下,不要明目张胆的掉马会更有小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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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啦,好久没三更啦,要不就不四更了吧,要不短小君也行,,,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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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端倪
翌日醒来, 赵锦诺比阮奕醒得还早。
阮奕习惯了卯时醒,半梦半醒时,身前是空的。不知为何, 他下意识忽然惊醒, 额头都紧张得渗出涔涔冷汗。直至听到外阁间阿玉的轻声说话声,他才似是重重松了口气。
伸手抚了抚额头,果真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方才有多怕早前种种都是一场大梦,等他醒来的时候, 发现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醒来的时候,他还决然一身……
此时的他, 不同早前的他。
他已经再也回不去过往的时候,没有她的时候。
他撑手坐起。
噩梦初醒一般,伸手轻捏眉心,好容易将方才的恐慌消退去。
赵锦诺撩起帘栊,见他坐起,似是在床榻上发呆, 遂上前, 却见他一脸疲惫之色, 似是劫后余生, 又似是几分失魂。
“怎么了?”她在床沿边坐下。
少有见他这幅模样, 赵锦诺眼中有担心。
“刚才做了个噩梦……”他掩了眸间情绪, 抬眸看她。
赵锦诺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温声道,“梦是反的。”
他伸手揽她到怀中,从身后拥着她,下颚放在她肩上, 沉声道,“今天怎么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