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求之不得
时间:2020-11-07 08:12:44

  ……
  稍许,马车在南城门外缓缓停下。
  叶侯已带了鸿胪寺官员在南城门外等候。
  芝芝撩起帘栊,谭悦下了马车。
  谭悦今日披了一件黑色的大麾,形容消瘦,手中依旧捧着暖手炉,同上前的叶侯寒暄。
  阮奕也下了马车。
  他是此番出行的主使,当下也上前同叶侯一道。
  两国鸿胪寺官员也在一侧进行着亲切而友好的交谈,此行随阮奕一道前往的正是早前在朔城一路应接宁远侯来京中的主事王大人。
  赵锦诺悄悄撩起帘栊,见南城门处都是各色官服,一片客套和喜气祥和。再有便是一侧整齐的随行禁军,大约有一千余人,为首禁军统领,赵锦诺早前还见过,正是袁开阳。
  袁开阳同阮奕自幼是哥们儿,难怪阮奕有恃无恐。
  言辞间,阮奕余光瞥来,赵锦诺赶紧放下帘栊,怕同旁人的目光撞上。
  约莫两炷香左右时间,脚步声陆续散开。
  南城门口也吹响了代表礼仪的送别号角,赵锦诺知晓,这意味着马上要出发了。
  号角声里,已有马蹄陆续前行的声音。
  整个队伍光禁军就有一千余人,还不包括双方的官吏,这么多人,不会同一时间启程。眼下先启程的应是随行的禁军一队。赵锦诺从车窗帘栊的缝隙处望出去,见谭悦已经折回。
  眼下,叶侯同阮奕一处,在交待事情。阮奕认真听着,一身暗红色的鸿胪寺少卿官服穿在身上,耀眼而夺目。
  他是此次出行的主使,要对此次出行途中的所有事宜负责,从眼下起,出行途中的诸事皆要听从他安排。
  责任不小。
  若非东宫信任,这样的职责不会落到资历尚浅的阮奕身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此番出行,鸿胪寺的王大人也会随行,王大人是鸿胪寺的老人,早前曾随叶侯去过周遭诸国。东宫是齐了完全之策的。
  这一趟去南顺,也应当风平浪静。
  思绪间,见阮奕朝叶侯拱手执礼,应是叶侯已经交待完事情。
  果真,阮奕往马车处折回,赵锦诺放下车窗上的帘栊。
  阮奕临到马车前,袁开阳却上前,一把揽了他到一侧。
  周遭的马车陆续前行,袁开阳拢着眉头,轻声道,“你马车里是谁?”
  阮奕淡定道,“我家中小厮,阿玉。”
  袁开阳古怪看他,“你的小厮不是周亮吗?”
  阮奕道,“他病了。”
  袁开阳凑道近前,“哪个阿玉啊?我怎么没见过?”
  阮奕认真道,“你见过……”
  袁开阳是拿不准他可是在什么无关紧要的时候见过阮家这个叫阿玉的小厮,但一回事了一回事,袁开阳悄声道,“我不管你家中小厮叫阿玉,还是阿猫阿狗,你让我给你安排保靠的人,我安排了,这还没出京城呢,马车里那么大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再保靠的人都忍不住到我这里问一声,要不你给解释一下,我也好让下面的人安安心?”
  阮奕握拳轻咳了一声,“有这么大声吗?”
  袁开阳轻嗤,“恕我好奇,这一巴掌究竟打在谁脸上的?”
  阮奕干笑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言而喻。
  见他这幅模样,袁开阳愣了愣,似是忽得想明白刚才那声巴掌一般,恼火道,“诶,你可别告诉我,车里的人,是嫂夫人?”
  阮奕十分礼貌笑笑。
  袁开阳无语,“阮奕,我就服你!你当新婚蜜月是吗!”
  后续的队伍已经陆续跟上,马上快到阮奕马车这处。
  阮奕看了马车一眼,轻声道,“开阳,晚些时候再同你说。”
  袁开阳扶额,“你还是不要同我说的好,我只知道,马车上的就是你家中的小厮阿玉,你自己悠着些,我当真服你!”
  阮奕笑笑,掀起帘栊上了马车。
  袁开阳亦踱步到马车跟前,朝驾车的禁军低声道,“阮大人的事一律不用管,就是看出什么,听到什么,就都当不知晓,若有任何风声走漏,我拿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原本安排的便是他的亲信,禁军赶紧应是。
  袁开阳这才让开放行。
  车轮轱轱向前,浩浩荡荡的队伍依次离开南城门。
  这些队伍都是护送南顺使臣和阮奕一行的,一千余禁军侍卫并不会都到南顺。
  等到边陲重镇朔城时,便会留下多数,只余两百人去往南顺。
  届时,去往南顺的这一行人,还要在朔城换乘江船,走三天水路到慈州,再经由慈州等地抵达南顺京中。
  路途不近,袁开阳负责这一路的安全,随时需要打起精神。
  当下,见队伍都依次出发,遂朝叶侯拱手致意,这才打马往队伍前方去。
  ……
  马车内,阮奕撩起帘栊入内时,赵锦诺正坐在马车一角,看早前司宝楼送来的图册子。
  这一路要月余两月,也大都是在出行的马车上,她又是一身男装,不方便露面,多数时间都要在马车里,阿燕给她备了不少打发时间的东西。
  有话本子,字谜集,还有她最喜欢的图册子。
  刚才阮奕迟迟未回,赵锦诺便正好翻到这本图册子,早前在竹清苑的时候没怎么看完,眼下又有一本新的。
  她看什么都慢,话本子也好,书册也好,图册子也是,她惯来不喜欢囫囵吞枣,便看什么都慢,也不喜欢图新鲜,每页翻着看一看,走马观花。
  阮奕回来的时候,她正接着前两日的进度,看到丹州画的人像图那页。
  丹州也是个极有个性的人,自从上次的拈花献佛图之后,说不画就当真不画花鸟图了,专攻画人。
  虽然他的人像画得不如花鸟图灵动,但这是丹州第一幅图人像图,收藏价值很高。
  看到这幅人像图,赵锦诺就似看着丹州在一面作画,一面叽叽喳喳说话的时候模样一般,赵锦诺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笑什么?”阮奕凑近。
  她笑,“丹州的人像图,总觉得哪里别扭。”
  阮奕叹道,“我还是喜欢公子若。”
  赵锦诺僵了僵,转眸看他,不知为何,他清浅笑了笑,“我觉得她温柔,聪明,善解人意,有时还有些小性子……”
  赵锦诺脸都绿了。
  见他低眉笑笑,是分明已经知晓许久了,却一直都未戳穿。
  赵锦诺有些懊恼。
  他伸手揽过她,在她手中的册子里翻过一页,轻声道,“这个松齐是谁?”
  他做任何事情似是都能过度自然。
  赵锦诺应道道,“长风的画手,他擅长画马,你看,他笔下的马,每一匹都不同,这一幅是他的白马图,说是白马,但任何一匹马都有特色。”
  阮奕果真仔细看了看,“还真是,我早前见过他的画,却从未细看过。”
  赵锦诺似是打开了话匣子,“松齐是左手作画,你看,虽然这本册子是仿图,但仿得都很像,这处着墨,一般人不会顺手,虽然仿图有些失真,但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用笔的习惯。”
  她不说,他全然不会留意。
  她一说,又似一语道破,这其中果然大有学问。
  阮奕认真消化。
  看他专注模样,赵锦诺忍俊,“你今日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他温柔道,“认真学习啊,要不怎么同夫人有共同话题?”
  赵锦诺愣了愣。
  他吻上她侧颊,“新婚蜜月,不就是用来相互熟悉的吗?”
  赵锦诺莞尔。
  说的跟真的一样。
  ……
  临近晌午,马车在途中定点的凉茶铺子停靠。
  周遭早已确认过安全,谭悦和阮奕下马车时,周遭有禁军值守。
  稍许过后,赵锦诺也下了马车。
  这一行中有两国鸿胪寺官员,大抵都带了家中仆人和小厮,路上的随行和用度,都有人专门分配和安排,先前就有鸿胪寺的官吏来打过招呼。
  赵锦诺混在旁的小厮中,依次排队去领路上的茶点。
  轮到她时,鸿胪寺官吏认得她,“是阮少卿身边的小厮吧。”
  赵锦诺笑道,“我是大人身边的小厮,阿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小祖宗缠了一天,顿觉是做小厮的一天,,,,
  可能只有一更啦
  一更也发红包,对不起大家,这个周末有点猥,,,
 
 
第106章 蜜月 
  鸿胪寺官吏笑笑, 对眼前这个名唤阿玉的小厮很有些好感。
  果真阮少卿温文尔雅,身边的小厮也机灵秀气。
  鸿胪寺官员温和道,“在这里签字就好。”
  赵锦诺应好, 用一侧的笔, 字迹工整得签了阿玉两个字,而后道了声谢,拿了茶点,重新回了马车上, 没有再出来。
  虽同谭悦一处说着话,阮奕的余光一直都在赵锦诺身上。
  见赵锦诺一人混在人群中排队,虽瘦小, 但不似旁人行事高调,也不怎么起眼。领了东西过后,也同发放物资的官吏道谢,相处愉快,而后拿着东西乖乖上了马车,没有再下来过。
  阮奕忍不住低眉笑笑。
  嗯, 是早前常扮作男装出门的, 有处事经验。
  也是听了话的, 不到处逗留, 四下惹人目光。
  临到马车处, 赵锦诺从茶点篮子中掏出一枚果子递给驾车的禁军。
  禁军看了看她, 愣住,这些茶点都是鸿胪寺官吏提前给各马车中的大人备好的,驾车的禁军不能收。
  赵锦诺笑道,“刚刚那位鸿胪寺官员多给我的,大人也吃不了。”
  禁军看了看她, 这才笑笑,道了声谢。
  赵锦诺也撩起帘栊入了马车中。
  禁军侍卫是有些迟疑,阮大人温文和善,他身边的小厮阿玉也是个机灵稳妥的。早前那巴掌声,怎么看也不像会是其中任何一个人扇的……
  搞不好,真是他听错了,是马车碾压到什么的清脆声音,要不就是马车中旁的声音。
  禁军心中有些歉意,他应是在袁小将军面前嚼错舌根了,也难怪袁小将军会告诫。
  空穴来风之事,日后还是少做。
  ……
  中途的这次暂歇,大约只有两三盏茶的时间。才从京中出来不久,人未疲,马未乏,最多也只是给马饮了些水,吃了些粮草,并未在此处久留。
  今晚会在笾城驿馆落脚,一行大约是黄昏前后到。
  谭悦的马车早前就停在阮奕马车一侧。
  赵锦诺在马车内,都听到阮奕同谭悦道别,而后分别上了自己的马车。
  谭悦喜静,而且身体不怎么好,所以不喜欢同旁人一处。若是换了旁人,许是会像当初从环城入京时,宴相大都时间同范逸一道呆在马车内说话一样,许是阮奕大多时候都会同谭悦一处。
  当下,阮奕回了马车中。
  马车内置了碳暖,不似外面冷。
  阮奕微微松了松衣领,叹道,“可以歇上两个多时辰了。”
  他身着这身暗红色的鸿胪寺少卿官服本就禁欲好看,但忽得这么松了松衣领,露出男子耐看的修颈,同样这身官服,同样穿在他身上,似是就变成了全然另一种风流恣意的神态。
  她连他喉间微耸和下咽都能看得到。
  赵锦诺不觉移开目光,心里砰砰跳着,想着还要一连三两个时辰同他一处呆在马车里,赵锦诺便赶紧寻了旁的书看,分散心中念头。
  特意没拿早前的图册子,怕他凑到跟前一道看,结果他还是凑到她跟前,如平常般温和亲密道,“一起看。”
  “什么书?”他呼吸又贴到她跟前。
  赵锦诺指尖微微滞了滞。
  他果真拥她在怀中,她脸颊些许滚烫,随意应了个书名,也心猿意马,第一页的时候,没看两页就翻了过去,第二页的时候,等了许久手中的书册都未翻过一页。
  阮奕笑了笑,“这一页怎么看得这么仔细?”
  赵锦诺回神,才察觉,自己在先前那页停了许久。
  他笑了笑,伸手接过书册,开始一本正经念给她听,“梁生拥着她的未婚妻,亲亲吻上她眉心,唇角而后是……”
  阮奕轻声道,“还接着念吗?”
  “……”赵锦诺脸都绿了。
  她方才见书名还好,怎么会是这类话本?
  她也未认真看……
  如今,倒似是她先前留恋不舍得,看这一段看了这么久。
  赵锦诺额头三道黑线。
  阮奕随手将手中书册放在一侧,声音依旧温和,“夫人是不好意思直接同我说,所以特意让我看的是吗?”
  “不是。”她义正言辞。
  阮奕遂又继续拿起那本书,紧接着下一段开始念。
  书中的文字,还有他的声音,都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赵锦诺根本不敢看那本书,只是看着他的脸,直接将他手中的书阖上,尴尬道,“语气叹词就不用模仿了吧……”
  “嗯?”他正好应她,声音微挑,似是刚好是书中场景里的份外挑逗的一声。
  赵锦诺瞬间涨红了脸。
  虽合上书,但其实书中那句,阮奕仿佛都已经记住。
  正好四目相视,阮奕笑了笑,凑到她跟前,还是书中人的语气一般,“让我好好亲一亲……”
  未及反应,他已宽了她的腰带。
  赵锦诺愣住。
  但于阮奕而言,男装要比女装简单得多,脱起来也得心应手得多。
  肩上的衣裳顺势滑落,露出修颈下的莹白雪肌一片,怀中之人忍不住颤了颤。他伸手取下她头上束发的木簪子,青丝如墨般垂下,刚好半遮住香肩上的凝脂玉白,若隐若现。
  他吻上她颈后,齿尖解开她系在脖颈后的红绳,绮丽而蛊惑得道,“让我好好亲亲,我不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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