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后我喜结良缘——衿轶
时间:2020-11-08 09:01:15

  徐桓悦的脸色变了又变,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看着那个与自己长相依稀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感慨:“我还没遇到过这么渣的人!”
  而且,他都不叫渣了,干脆就叫无情无义,妻女不认,负心汉,关键是亲爹亲娘那一大群人也不认,社会性死亡,徐桓悦也是服了他了。
  徐娘子也是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死死地盯着他,直到站在一边的宋岑商清咳了几声,她才反应过来,撇开眼去,一脸厌恶。
  感情她这么多年的辛苦求生都只是一场笑话,她活得难道就像是一场笑话吗?徐娘子不由得冷笑几声。
  桓东永先是一脸莫名奇妙,完全不知道宋岑商喊他来的原因,直到看到了十几年没有见到的发妻,还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儿,他一怔,随即脸色淡了下来:“不知道宋将军深夜让我前来,是为何事?”
  宋岑商冷笑两声:“没什么事,就是你既然都能派私卫杀人了,我自然也能派私卫逼你过来,写一封和离书。”
  “派私卫杀人?”桓东永脸上有些疑惑,“我并不曾干过这样的事情来。”
  “你就装吧!”宋岑商鄙夷道,“非要我把你家的私卫扔出来,你才肯承认吗?”
  桓东永的面色也不好看起来:“你什么意思?我难不成还是那种偷鸡摸狗之辈?我桓东永坐得正行得直,这件事绝对不死我做过的。”
  徐娘子听了这话,倒是忍不住冷笑起来:“好一个行得正坐得直,你也配说这句话?”
  桓东永面色一变,声音柔了些:“柔娘,我们的事待会儿再说,我先和宋将军说清楚这回事,我们再说别的,行吗?”
  “算了吧,”宋岑商站到徐娘子面前,挡住了桓东永的视线,嗤笑道,“你的私卫要杀的,可就是她呢。”
 
 
第73章 贰叁
  桓东永的脸色, 青了又青,然后变紫,最后彻底黑了下去, 瞪着一边的妻子, 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真是……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斥问钱氏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动用私卫?”
  钱夫人倒是被逗笑了,拿着手帕在自己的眼角按了按,然后轻轻柔柔道:“既然已经暴露了, 难道夫君还猜不出来原因吗?”
  桓东永的眉头皱起来。
  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钱氏会对他十几年不曾见过的发妻有这样的嫉恨。
  正如钱氏也不曾想到,自己的枕边人早就狼心狗肺到不念旧情的程度, 于他而言,徐娘子不过是他曾经落魄时的一桩耻辱,他这么多年避而不见,不也是因为这种心思吗?
  这样想来,他是不愿意徐娘子,包括她的女儿, 再进入到自己的生活里的。
  只是, 加上另外一个条件之后, 恐怕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钱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不知道这徐家姑娘的真实身世, 是否已经有人知道了?宋将军——他会是那个知情者吗?
  被她想起的宋岑商, 对这件事浑然不知, 毕竟他那个足够足智多谋的谋士,并不曾和钱夫人的弟媳一样,有意识到徐桓悦和国公夫人有几分相似。
  他只知道,徐娘子的“前夫”后娶的妻子要害徐娘子,但这也足够让他暴跳如雷。
  他沉沉地看着桓东永, 片刻之后,淡淡道:“既然来了,就把休书写了再走吧。”
  桓东永下意识地一抬头,看向宋岑商。
  宋岑商没有丝毫退拒,定神回视着他。
  仿佛有雷霆万钧,在这二人的对视里穿梭而过。
  过了许久,桓东永低下了头:“大将军这是何意?”
  宋岑商哂笑:“没什么,就是看不惯你这般混账的行径,尤其是,我还想娶她回家。”边说,他边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徐娘子,笑容霎时便变了,像只大狗一样摇着尾巴,要徐娘子夸奖一般。
  被他这个样子一逗,徐娘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和悦儿,都觉得自己可能对桓东永还有几分情意,可是谁会还挂念一个抛妻弃女这么多年的人渣?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找他要一份和离书的。
  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谁爱要谁要去吧!这些年她们徐家出的钱尽的心,都当是喂了狗,至于前些年对这个上门女婿赞不绝口的爹,呵,人老了,果然眼光就不好了。
  徐娘子就站在屋檐下,淡淡地看着桓东永,语气客气而疏离,丝毫看不出这也曾是一对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的夫妻来着:“桓将军,我们之间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当年是我们徐家没有慧眼,识不出来您是有大造化的人,如今您走了您的阳关道,不如早点也送我,走我的那条独木桥,可好?”
  桓东永的眼神闪过一丝晦暗,半天,他看着不大的院子里站得密密麻麻的宋将军府里的兵士,苦笑了两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就当是偿还当年徐……爹的恩德吧。
  好在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不然怕也是要被徐娘子啐一脸,什么玩意儿的东西,要是真记得这恩德,不说把她这个发妻接回来当将军夫人,就是早些年回去给她一纸和离书,徐娘子都没有二话说,这些年他在京城当他的大将军,吃香的喝辣的,过得不亦乐乎,结果留着她们母女在徐家村辛苦度日,要不是徐家还是有些家底的,只怕这个时候她们孤儿寡母坟头的草都有半人高了。
  宋岑商倒是不知道这对塑料夫妻心里的想法,忙不迭地招手,让人拿来了纸笔,盯着桓东永写完了和离书,才松了一口气。
  桓东永亲手把和离书拿起来,递给了徐娘子。
  徐娘子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轻易就完成了,一时也松了口气,接过他递来的和离书,脸上露出了些笑来。
  这么多年,总算和这个人断了关系了。
  至于桓家人,她看向桓东永:“你的那群家人贪婪到了极点,你都遮掩到了现在,就更不必回去找他们了。”
  桓东永抬头看她,半晌点了点头:“改日我送些东西来,算是这些年你替我照顾他们的谢礼了,至于之后的,我是不想搭理那群人的。”
  “也好。”徐娘子笑了笑,不再看他。
  桓东永也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钱夫人身侧,看着宋岑商道:“大将军,能放我们回去了吗?”
  宋岑商现在心情正好呢,挥挥手示意这群电灯泡早滚早好,还不忘插一句:“对了,你家那几个私卫,我扣下了啊,不该来的地方,他们既然敢闯,便该承担这罪责。”
  桓东永的脸色变了变。
  他的私卫,每一个养出来都不容易,就这么折了三四个进去,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恨宋岑商,还是该骂自己的夫人。
  到了最后,他只能够铁青着面色,朝着宋岑商拱手道:“大将军说得是,是我御下无方。”
  宋岑商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桓东永只能瞪着自己的妻子一眼,满腔的怒火恨不得直接朝她发出来。
  可惜了,钱夫人也是世家出身的贵女,和徐娘子完全不同的性格,她虽然惧怕丈夫生气,但是有足够的倚仗,倒也还算站得住,只是都到了这一步,她视为最大威胁的徐娘子,在几句话之间便彻底和桓东永没了关系,她趋利避害的心思又转了起来。
  最后,她看了看转身欲走的桓东永,又看了看站在屋檐下,宛若一家三口的宋岑商,徐娘子,还有徐桓悦,一跺脚,还是准备把自己最大的发现说出来。
  “夫君,且慢,我还有事要说。”钱夫人听见自己镇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桓东永面色难看,却还是转身看向了她。
  站在屋檐下的三人,也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钱夫人。
  像啊,是真的像啊。
  钱夫人看着徐桓悦抬眼扫过来的样子,不由得感慨道。
  她想起来了。
  当年谢夫人差不多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这个丫头一样,眼波流转间,仿佛天地都失了颜色。
  她凝视着徐桓悦好一会儿,才开口,把这件事的原委细细道来,她的弟媳是怎么发现的,她又是怎么偷偷去查的,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一一说了出来。
  徐桓悦的面色瞬时一变。
  她怎么也没想到,剧情最后还是会走到这一步,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地避开所有剧情线了,就连到了京城,她也只是两点一线的生活,生怕在这个紧要关口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这达克摩利斯之剑,最终还是该落下的。
  她的手不禁摩挲起了虎口处那枚胎记来。
  钱夫人的话说完,院子里的人面色都变了。
  徐娘子脸色本就苍白,现在更像是失了血一样,嘴唇蠕动了几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一把拉过徐桓悦的手,像是要亲自查验一下那个胎记一样。
  ——其实从小看到大的痕迹,她都牢牢记住了,哪里还有再去查验的必要?
  只是当她再次看到徐桓悦手上的花瓣时,泪水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哗得流下来了。
  她可以接受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只是假死,把她仍在家中那么多年,因为她们其实不过只是泛泛夫妻。
  可是,有人和她说,她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也不是她的!这和挖了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比起徐娘子的失魂落魄,桓东永脸上却满是喜色。
  他竟然不知道,定国公府找了那么久的真千金,其实一直是自己的“女儿”。
  这真是一笔划算买卖,和定国公府攀上亲戚,这,这简直是一件大喜事!
  宋岑商的脸色,不像桓东永那般喜形于色,也不像徐娘子一样失魂落魄,他倒还算是淡定,看着徐桓悦,叹了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好一个小姑娘,心思纯孝,还有几分机敏,有时候还有点奇思妙想,就比如那蒸馏之术,酿出来的酒浓烈得很,据说还可以用来清洗创口,也难为她怎么想得出来。
  要是她真和徐娘子一起进了宋家,他也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绝不会委屈了她的,结果,结果,她竟然是定国公府的真千金!
  这都叫些什么事啊!
  定国公的情况,他们这些在京城里久住的人,谁不知道?
  他们家从上到下都疯了一样偏疼那个嫡小姐,要是一直就是赵家血脉倒也随他们去了,结果这还是个山鸡装成的凤凰,一时之间倒也成了京中笑话。
  只不过,宫中的意思还是有些模棱两可,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弄不好,这位假千金就成了未来的太子妃呢!
  一时之间,小院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桓东永一拍手掌,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找国公,把这件事和他说一说,这也是奇了,没想到我们两家竟然有这样的因缘,按这么说,那赵小姐还得叫我一声爹呢!”
  说着说着,他就恨不得插一双翅膀飞到定国公府去才好。
  于是,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定国公府的真千金找到的事情,就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人家。
 
 
第74章 贰肆
  赵夔面色铁青。
  不止他, 赵家其他人的脸色看起来都不算特别好看。
  都在皇上下旨封太子妃的节骨眼上,结果突然迸出来一个真千金,这肯定会让皇上多想的, 何况, 这真千金说起来还算是桓将军的女儿,身世也算是不错。
  想到这里,赵夔更加头疼了。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结果一转头,看到坐在自己下首的赵玉冉纤细单薄指尖青白的样子,那阵微不可见的悔意就这么随风散去, 只余下对这个女儿的疼爱。
  罢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算不是亲生血脉,也差不到哪里去,比起那个自己还未曾见过的亲女儿,还是扶持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 看起来比较靠谱。
  赵玉冉听到了赵夔的心声, 不由得低下头, 用来掩饰住脸上的笑意。
  看吧, 所有的人, 都逃脱不了自己的万人迷光环的!
  她是胎穿的, 因此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被调换了,只是这些年并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她早就死死地埋在了心里,至于后来,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神奇的万人迷光环, 哪怕做错了事,也一群人无脑吹捧之后,她就更加不把这身世放在心上了。
  宫里的贵人都喜欢自己,太子倾慕自己,按照世人趋利避害的本性,哪怕自己的身世真正曝光出来,最担心的人也不是她,而是赵家一群依附着自己的所谓家人。
  至于能听到赵夔的心声,那只是赵玉冉偶尔之间才能听到,而且还得必须集中精神,就算听到了,之后对她自己的精神也是不好的,因此她只是像今日这样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勉力听一听。
  她抬起头,看也不看面前的一群人,反而盈盈下跪道:“爹,当务之急是要把妹妹接回来。”
  赵夔看着赵玉冉,眼里的疼爱宠溺做不得假:“玉冉,你……”
  赵玉冉抬头看他:“本来就是我鸠占鹊巢,占了妹妹这么多年的身份,是我对不住她。”边说,她的眼眶竟然沁红了一圈。
  赵夔叹了口气:“唉,玉冉你果然心思纯善,就按你所说,把她接回来吧。”
  到了后面,竟然还有些不情愿。
  赵玉冉在心里哂笑,只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徐桓悦竟然想都没想,一口就拒绝了赵家派去请她回来的下人。
  她是吃饱了撑了吗?回赵家能干嘛?按剧情走,结果被假千金好一顿明褒暗贬,最后凄凄惨惨戚戚?
  她可没有那受虐狂心态。
  再说了,无论是赵家,还是这具身体原来“养父”的家,她都没兴趣,她现在只想跟在徐娘子后面。
  徐娘子病了。
  听到钱夫人所说的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之后,她这个晚上本就过得心力交瘁,现在竟然一下子晕倒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更是握着徐桓悦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她一手拉扯到现在这么大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了呢?
  按宋岑商的心里话来说,他虽然一边心疼徐娘子晕过去,一边却又有几分庆幸,要不是这样,只怕桓东永那厮还很难打发。
  他端着药碗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眼神片刻不离徐桓悦的徐娘子,心里不免有些吃味,又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这般小女儿家作态有些好笑,到了最后,只是慢吞吞坐到了徐娘子身侧,不着痕迹地偏过半个身子挡住了徐娘子看向徐桓悦的视线,殷勤道:“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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