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胆坐在他膝上,抢他的红酒杯喝酒:“宝贝,找你半天了。”
盛予明只是笑:“家姐,你眼线画歪了。”
栾夏差点把红酒喷出来。
盛予明若无其事,举起酒杯,浅酌一口。
随后,他倾身印上她的唇,将苦涩的红酒渡到她口中。
“家姐,既然要追求刺激,那我就贯彻到底了。”
3.被栾梦骗来假扮周抛男友,盛予明很无奈。
他只得庆幸,辛亏栾夏不在。
可仲夏暴雨夜,他竟见到了她:“宝贝,找你半天了。”
她没有认出他。
他却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这是他心心念念、暗恋已久的人啊。
哦豁,这就刺激了。
她想暗撩,他却偏要明诱。
【偶尔骚一回的斯文败类X偶尔坏一回的乖乖女】
【SC,HE|狗血向,不讲三观】
第53章 溪东往事(1)【一更】
烈日当空, 正值江南时节的梅雨季,空气里像是蓄着一团团汗,雨该下却不下。
18岁的谈行止拖着行李箱, 背着双肩包走在青石板路上, 听着榕树上知了传来的聒噪叫声,皱了皱眉。
这可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一路磕磕绊绊,他好不容易走到一栋白墙黑瓦的房屋前,冷漠地打量了一眼屋外立着的一块小黑板。
小黑板上用白|粉|笔写了一行字:【湖心客栈。9月客满, 暂不接客,谢谢光临。】
谈行止却不管,一意孤行地就用手去推面前掉了漆的木门。
他一推, 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风铃响声,让他有些分了神。
门刚刚敞开一条缝,一只湿润的红舌头就从夹缝里伸了出来,把谈行止吓了一跳,手也缩回了身侧。
“不汪,是有人来了吗?”门内响起一个细细柔柔的女声。
狗舌头又伸了回去, 门内响起几声响亮的犬吠。
犬吠声落下没多久, 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午后的太阳正刺眼, 晃得谈行止只能眯着眼。
他先是看见了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腕推门而出, 紧接着便看见了手的主人, 无由头地一愣。
面前的少女清瘦纤秀, 秀丽的面庞像一株出水芙蓉,素净淡雅。浓黑的细眉似被水泽浸润的两撇柳叶,白皙的肌肤像陶瓷般干净。
美中不足的是,少女五官里最出挑的一双温柔的杏眼里,却黯然无光。
她是一个瞎子。
“来住宿的吗?”少女牵着身旁的狗, 对谈行止笑着说,“我们这个月都客满了,麻烦您找别家吧。”
说着,她就想关上门。
谈行止忙用手抵住了门:“等等。我是来找人的。”
他拿出手机,调出母亲的照片,本想给少女看一眼,但递到她跟前了,才想起她根本看不见。
只得悻悻收回了手机,问她道:“是不是有一个姓陶的女人,住在这里?”
少女想都没想,依旧笑吟吟地告诉他:“没有,您去别家问问吧。”
“嗳,都说了你这小姑娘平常得提防着点人,别动不动就给陌生人开门。”
沙哑熟悉的女声,隔着门朦朦胧胧传来,谈行止反应过来,用力将门一扯,硬生生把门扯开了。
门后的少女站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辛亏被赶来的女人扶住。
女人生了气,看也没看,就朝着谈行止大吼:“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差点伤到人家小姑娘。”
“因为我生下来,就有娘生没娘教。”谈行止冷冰冰道,“你玩够了吗?玩够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吗?”
听见谈行止的声音,女人木愣愣看向他。她怔然了几秒,第一反应就是撒开了放在少女胳膊上的手,朝少女身后逃去。
她像只兔子一样跑得飞快,谈行止立刻跟了上去,在屋内的楼梯上拦住了她,毫不怜惜地拧住了她的手腕:“妈,跟我回去吧。不要再丢人现眼了,我求求你。”
谈母听着他的话,眼圈瞬时就红了,画好的眼线也花了:“丢人现眼?阿止,你就是这么想妈妈的?”
“那我还能用什么别的词来形容你?”谈行止别过脸,不想看她凄然的目光,“在家宴上一声不吭地从家里逃到这里,任我和我姐怎么给你打电话,你都不理我。你大老远跑到这里,就是在等你的奸夫吧?等到他,好和他一起远走高飞,是不是?”
谈母慌乱地喝斥他:“你别胡说!”
“我胡说?我已经18岁了,你还要把我当一个傻子一样糊弄吗?”谈行止真是气极了,用手指重重抹开母亲唇瓣上精心涂好的口红,“平常在家里,你连睡袍都不换,头发都不梳。要不是为了等奸夫,你会挖空心思打扮成这个妖精样子?”
谈母重重掴了谈行止一掌,淌下泪珠:“你不准这么说妈妈!”
谈行止冷笑连连:“好,那我不说了。我陪你,我陪你一起在这里等,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白脸,能让你不顾一切地抛夫弃子,连脸面都不要地跑到这里来。我就在这里陪你等,等那个小白脸出现了为止。你要是敢赶我走或者通知那个小白脸,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爷爷和姐姐,你在这里。”
“阿止,你不要这样,妈妈求你了。”谈母痛哭着哀求他,“你回去吧,好不好?就当你不知道妈妈在这里,就当……就当妈妈已经死了。”
谈行止怔了一瞬,癫狂地笑道:“我也宁愿你早就已经死了,但你现在却偏偏还活着。那就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吧,妈妈。”
“谁啊?这一晌午的,午觉都睡不踏实。吵吵个什么劲呢?”
一个穿着白背心的老头儿,佝偻着背,摇着蒲扇走出了房间门,抬头看见楼梯上正在拉拉扯扯的两人,不禁愣然:“陶小姐,这位是……”
他搜肠刮肚了一番,才找到了准确的形容词:“是你相好的吗?”
谈行止面沉如水,愤怒道:“你长没长眼睛,你看不出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吗?”
“噢噢,对不住,对不住。小伙子别生气,我这老花眼不行了。”老头儿打了个哈哈,“你是陶小姐她儿子呀?和陶小姐说得一样,这模样真是俊。”
谈行止冷哼一声,问老头儿:“你是老板?还有没有房了,我要住房,住一个月。”
“哟,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我都在板子上写了,已经满房了啊。”
“别装了,我在这里吵了这么久,哪有一个客人走出来抱怨?”谈行止反问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谈母,“是你包下了,对吧,为了会你的情人?”
谈母咬唇不作声。
“她出了什么价格,我出三倍,随便给我一个房间。”谈行止提高音量,向老头儿道,“现在立刻让我住进去!”
“这……”老头儿望着谈母,搓了搓手,咽了咽口水,“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一看你这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肯定住不惯的。要不,还是别了吧……”
谈行止也不废话,直接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袋,抛向老头儿:“别废话了,快把房间给我准备好!”
老头儿拿到了钱袋子,贪婪地从中倒出一叠张百元大钞,立刻应道:“好的,好的,这就给您准备好,就在您妈妈隔壁,成吗?”
谈行止点了点头,抛下母亲,正想下楼去提落在院子里的行李箱,却被老头儿叫住:“小少爷,不用拿了,我给您拎上去。房间就在楼上左拐第二间,没锁门,您直接进去先歇着吧。”
谈行止回绝了:“不用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他飞快地跳跃下楼梯,就瞟见了站在楼梯旁,刚被他推倒的少女,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身边的大狗却虎视眈眈地对他亮出了獠牙。
他没搭理,瞟了她一眼,便和她擦肩而过。
***
晚上,谈行止坐在理好的房间里,气急败坏地发现,这家民宿,居然没有WiFi,也没有信号。
“真是个鬼地方!”他又低咒了一声,但除了生气,也无可奈何。
门外敲门声响起,他正在气头上,便朝门外吼:“谁?”
“谈少爷,我来送饭。”少女怯生生的声音传来,“方便进来吗?”
“不方便。”他打断她,“我不饿,不用给我送饭了。”
但门还是被打开了。
他抬眼去望,少女好像能察觉得到他犀利的目光,缩了一下手,才将食案放在一旁的木桌上:“除了晚饭,还有云南白药。你自己敷下脸吧。”
“我说了我不用,”谈行止站起身来,将食案塞回给她,对她大声道,“你们南方菜都太甜,除了小馄饨,我都吃不惯。还有,我这个人迷信,吃饭都要挑吉利时间。我早上8点08准时起床,8点28分吃早饭,晚上也只挑6点06吃饭。今晚已经过了吉时,我什么都不要吃了。至于药——”
他看向她因摔倒,手臂上摩擦出的伤痕:“你自己留着用吧。”
少女被他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嘀咕了一句:“你一个少爷,还这么封建迷信。”
“你说什么!”
少女扭过头,显然是被谈行止的态度气到:“我还以为大城市来的少爷,都很绅士的。没想到这么凶。”
“我凶你?”谈行止冷然道,“对你这个小骗子,我可真是客气不起来。”
“我骗你什么了?”
“骗我什么了?”谈行止怒极反笑,“第一句话就在骗我吧?什么满房了,什么没见过姓陶的女人。看你这单纯的小模样儿,还真的差点被你骗到了。这么包庇我妈,她给你什么好处?”
他转了转眸,突然朝她温和地笑了:“她给你什么好处,我加倍。告诉我,你有没有见过那个奸夫?他之前,是不是已经来过这里了?”
少女想了想,点点头,声如蚊呐,小声说了什么。
谈行止听不见,便更走近了她一分,想要听清楚她的话。
他移动脚步,脚尖也顶到了她的脚尖。
不料,少女的脚重重踩向了他的脚背上,让他痛得嚎叫起来。
“你是不是傻呀,小少爷?我是瞎的,我怎么可能看得见有谁来过?”少女收回脚,嗤笑,“还有,你以为,这药是谁让我送的?是你妈妈!”
她端起食案,冷哼一声:“不吃拉倒。”
谈行止疼得飙出了眼泪,眼睁睁看着她把那瓶云南白药也带走了,气得要疯了。
这可真他妈是一个鬼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谈狗醒来还有一个终极火葬场,不是女鹅原谅他,大家可以放心地继续等我虐谈狗。
***
今日双更!
第54章 溪东往事(2)【二更】
嘴硬的谈行止没撑过一晚上。
他躺在硬得像石头一样的硬板床上, 辗转难眠,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着急追逐离家出走的母亲来到这里,他也没带什么零食过来。而在这一片荒芜的湖心岛上,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连找家饭馆都难。
他下了床,想下楼去厨房里找点吃的。
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经过母亲的房门时,听她叫了一句他:“阿止,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他愣了愣。
我没有做错,是她做得不对。
他这么想着, 狠下心,还是没有停留,走过了她的房门,走向了楼梯。
楼梯才走了一半,他便听见楼下传来老头儿的怒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偷什么东西吃呢?啊?你奶奶才刚睡下,你就在这里瞎闹腾, 跟我作对是吧?”
“我……”少女似是想要辩驳, 却惨叫起来, “爷爷, 别打我, 别打我了!”
谈行止急忙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楼梯, 跑向了厨房。
厨房内,他看见一盆和好的肉馅正摆在灶台上,而老头儿正在用鸡毛掸子抽打着少女,将她雪白的胳膊都打出了血痕:“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就仗着你奶奶护着你!”
谈行止从他手里一把夺下鸡毛掸子, 横在两人中央,喝住了老头儿:“住手!是我饿了,让她做的,不关她的事。”
老头儿看见突然出现的谈行止,愣了愣神,哈哈一笑:“小少爷你饿了,直接跟我说就成。我这孙女眼睛不好,也做不了什么活……”
“我就喜欢她做的。”谈行止眼神里像结着一层寒冰,“你先去睡吧,让她在这里给我做夜宵。”
“好的好的,您说了算。”老头儿唯唯诺诺地应了,但还想从谈行止手中拿回鸡毛掸子,“这掸子……”
“我房间里脏,等会我要扫灰用。”谈行止紧抓不放,“我用完再还给你。”
“行的行的,您说了算,您说了算。”老头儿只得讪讪离去。
谈行止扔下鸡毛掸子,转身看着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少女,蹲下身问她:“痛不痛啊?”
她摇摇头,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谈行止掏出身上的纸巾,替她擦眼泪,圈住她的手腕,对着灯光仔细查看。
才刚举起她的手,她整张脸都疼得发皱了,小声喊了一句:“痛。”
都打出血了,怎么可能不痛。
谈行止瞟了瞟灶台,看见了被他退回来的食案上,云南白药和酒精棉球还放在里面。
他取了下来,用镊子钳出棉球,给她消毒:“忍一忍,会很疼。”
说着便用棉球开始消毒。
她咬着自己的拇指,也不喊出声,只是眼泪汪汪地忍着。
谈行止于心不忍,和她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好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