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小美人——寒木枝
时间:2020-11-08 09:07:17

  严诗诗心情愉快,朱皇后落座后,严诗诗亲昵挽住娘亲胳膊,母女俩一起落座。开宴后,严诗诗还不忘招呼小姑姑严如莺和堂姐严绾绾等人动筷子,一家子女眷围坐在一桌,有说有笑,热热闹闹的。
  当然,一桌子女眷热闹时,却有一个人默默坐着开心不起来,满脸惆怅,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世子夫人朱氏。
  对朱氏而言,今日真的哪哪都不顺利,堂姐朱皇后没脸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她的亲生女儿严萱萱出事了,昏厥在林子里!
  朱氏接到确切消息时,严萱萱已经住进了客院,那时朱皇后的生辰宴马上开席,朱氏不好溜走,只能一直坚守在席位上。
  但,人坐在席位上,朱氏的心却追随女儿跑走了。
  朱皇后先头承诺过她,要将女儿严萱萱许配给大皇子,坐上大皇子妃的宝座,从此过上人上人的皇室生活。可,眼下,人人传言,大皇子看上严诗诗了,两人还在宣武帝面前过了明路了。
  那她女儿严萱萱,该怎么办?
  思及此,世子夫人朱氏心头那个焦急啊,恨不得立马飞奔
  到客院,与女儿严萱萱商量对策才好。
  世子夫人朱氏默默坐在席位上,山珍海味如同嚼蜡,一点滋味都没品尝出来。一刻钟后,世子夫人朱氏终于寻了个由头准备溜走,双腿都站起来了,偏偏这时……
  “皇上驾到!”太监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
  世子夫人朱氏扭头一看,宣武帝还真踏进了园子,一身明黄色龙袍在秋日下熠熠生辉,龙行虎步,步伐矫健而来。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皇上万岁!”
  宣武帝终于驾到,哪怕迟来了一刻钟有多,朱皇后也算是挽回了几分颜面,是值得欢喜、庆幸的。世子夫人朱氏作为朱皇后娘家人,理应与有荣焉,感到欣慰才对,可世子夫人朱氏一心惦记女儿严萱萱,此时此刻还真的丝毫喜悦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声叹息——哎,宣武帝来了,她一时半会又溜不成了,总不能,皇帝一来,你就走吧?
  世子夫人朱氏,只得耐着性子再次逗留。
  朱皇后喜出望外,一身凤袍,珠光宝气,连忙从凤座上起身,笑迎宣武帝:“皇上可是来了,叫臣妾好等。”
  “皇后,朕有事耽搁了。”到底是正宫皇后,宣武帝心头再不满,该给的体面还是给。说罢,伸出手亲自扶起行礼的朱皇后。
  “好,臣妾就不计较了。”朱皇后起身时,轻轻嗔笑道,还像曾经那般。
  听到这话,宣武帝手臂上蓦地泛起鸡皮疙瘩。
  秀恩爱这种事,感情好时,怎么秀都是甜蜜,可一旦感情不再了,一切就都变味了。宣武帝这回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哪哪都难受,最后……还是给面子的展颜一笑,与朱皇后一同朝主位走去。
  大约是帝王演技太好,又或者朱皇后的心太不放在宣武帝身上了,以至于没看出宣武帝笑容里的敷衍。伴着帝王转身时,朱皇后还有闲情逸致扫向萧青青那头,眼神挑衅十足,似乎在无声说,瞧吧,皇后就是皇后,该有的体面,皇帝总会给的,本宫的日子绝对不会比你差。
  可惜,朱皇后的笑容没保持多久,宣武帝就再次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皇后好好在这边,朕去男宾那头瞧瞧,也不知朕的几个爱将是不是又喝高了,朕可得去管管他们。”
  宣武帝边说玩笑话,边起身离开。
  朱皇后笑容僵了,她自然知道,宣武帝只是找了个体面的说辞离开她。虽说宣武帝只是去男宾那头,还在她的生日宴上,可往年,宣武帝都是叫上她一块前往的。
  不像今年,要将她抛下。
  宣武帝走了,朱皇后心头难受到要命。
  世子夫人朱氏却松了口气,她总算可以溜了。宣武帝前脚刚走,世子夫人朱氏后脚就溜出宴席,前往严萱萱歇息的客院。
  却不想,她才刚提了一句“大皇子”,严萱萱就告知朱氏一个了不得的事。
  朱氏惊呆了:“什么?你看上了恭王世子卢宴?他,他不是你小姑姑的未婚夫吗?”
  “娘,小声点,都未定亲,算什么未婚夫啊。谁先定亲,就是谁的未婚夫。”严萱萱一把抱住前来探望自己的娘亲,扬起脸庞,撒娇道,“女儿有事要您帮忙,娘,您帮不帮?”
  世子夫人听后,抿紧了唇。
  说实话,恭王世子卢宴,轮身份和地位,也是好的,可与大皇子萧凌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瞧了,萧凌可是有机会登上帝位的人呐!基于此,世子夫人朱氏对卢宴是不大瞧得上的。
  可,萧凌已经与严诗诗成了一对,世子夫人朱氏只好……退而求其次。
 
 
第60章 
  皇家宴席很讲究,严萱萱身体不适,不适合出席皇后生辰宴。.
  世子夫人朱氏一直陪在严萱萱身边,母女俩摒退宫女,躲在厢房里叽叽咕咕大半日。
  在严萱萱的坚持下,世子夫人朱氏开始妥协,不再嫌弃恭王世子卢宴身份比大皇子低。
  “好,萱萱,娘就依了你。”世子夫人朱氏点头同意,终于认可卢宴这个准女婿。
  “既然娘同意了,那就快去吧。”严萱萱又生一计,在朱氏耳边叽叽咕咕一阵后,红着脸催促朱氏快去。
  朱氏也怕生辰宴散了,卢宴一旦出宫,再寻他就难了,连忙点点头去了。
  床榻上的严萱萱,目送娘亲消失在门外,从腰间解下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捧在手里小半日,呢喃道:“荷包啊荷包,没想到,你还有变成功臣的一天。”
  呢喃过后,严萱萱立马从床榻上起身,坐到梳妆台前,叫宫女进来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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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气色真好。”宫女真心恭维。
  严萱萱嘴角微扬,脑海里浮现出卢宴儒雅书生的模样,她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份希冀,气色自然好。再不是被太子伤害过后的狼狈样了。
  妆成,严萱萱很快离开客院,独自前往先头昏厥的林子。
  秋雨过后,黄叶纷纷落下,铺满地,一路行去,严萱萱踩在铺满地的黄叶上,“嘎吱嘎吱”。听着“嘎吱”声,严萱萱唇瓣微微一弯,十分享受。.
  不料,笑容刚起,不远处的花树丛后竟拐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严萱萱一愣。
  太子萧贞也没想到,出来散一散,会偶遇表妹严萱萱,脚步微微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很快太子萧贞快步朝她走去:“萱萱。”
  一声“萱萱”,饱含了无数的愧疚。
  太子萧贞看着眼前一身绯红色长裙的严萱萱,脑海里浮现的是之前表白被拒的严萱萱,她神情悲痛奔跑在大雨里的样子,她趔趔趄趄绊倒在泥泞里,又倔强地撑起身子一路跑走的背影。
  她,是个柔弱又坚强的姑娘,是个很爱他的姑娘。
  站定在严萱萱面前,太子萧贞柔声问,饱含关怀:“萱萱,你……还好吗?”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出口,原本已经悄悄移情别恋的严萱萱,蓦地又想起自个之前的痴心错付,心头一痛。严萱萱微微低头,看向脚底的枯叶,缓缓扯出一丝浅笑:
  “太子表哥,我很好。”
  看到她低头强颜欢笑的模样,太子萧贞也不知怎的,忽然心口揪起来地疼。
  真真是命运无常,两个时辰前,太子萧贞才拒绝了深爱他的严萱萱,没多久,太子自己就被严诗诗在父皇面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若太子没喜欢上严诗诗,没被严诗诗在父皇跟前狠心打脸,兴许这一辈子太子都不会对严萱萱此时此刻的心境感同身受。
  可偏偏太子遭遇上了,所以,太子加倍心疼起严萱萱来,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柔情万分,饱含内疚:“听闻你昏厥了,是孤……不好,对不住你。”
  若倒流回几个时辰前,严萱萱自然很愿意陪太子闲聊,眼下……严萱萱满心惦记着卢宴,唯恐被太子耽搁了时间,搅乱了计划,连忙摆手道:
  “太子表哥,我已经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不怪你的。今日是皇后姨母的生辰,太子表哥肯定挺忙的,萱萱就不耽误太子表哥了。”
  这话一出口,听愣了太子萧贞。萧贞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被严萱萱下“逐客令”。
 
 
第61章 
  面对“逐客令”,太子萧贞微愣过后,明白过来,严萱萱表白他失败,从此面对他有心理负担,她心头尴尬。此乃人之常情,太子萧贞顺势点头,没再耽搁,转身离去。
  见太子真的走了,严萱萱心头松一口气,但望见昔日心上人毫不留恋地离去,说不清道不明,严萱萱胸腔里溢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钝痛,到底是深深埋在心头数年的少年郎。
  移情别恋,容易;彻底遗忘,不容易。
  严萱萱眼角眉梢流露出几分伤感,呆呆站在原地,望住太子背影。
  恰好这时,太子不知怎的,骤然回头,猛不丁撞见严萱萱痴痴望着他背影的样子。
  那模样,颇有几分望夫石。
  太子萧贞心头一震,涌起无数的感慨。面对痴痴喜欢自己的姑娘,被拒绝过一次了还痴痴奉上一份真心的姑娘,只要那个少年郎良心未泯,都会不知不觉心疼姑娘几分。
  这一刹那,太子萧贞对严萱萱,是心疼的。他心底的那份愧疚,越来越浓。
  太子一回头,严萱萱连忙收回目光,半转过身子去。
  见严萱萱如此,太子只当她姑娘家面皮薄,又深深瞅上一眼,太子才回过头去走了。
  半转过身子面对一旁花树的严萱萱,余光里见太子大步走远,消失在那排桂花树后。
  严萱萱深呼吸一口,世事难料,几个时辰前,她还期盼着能时时刻刻与太子私下里待在一块呢,谁能料到,几个时辰后,她为了不耽误与卢宴见面,竟一而再地回避太子,生怕太子逗留不走。
  “没法子,人活着,就得向前看。”严萱萱最后扫一眼太子消失不见的方向,告诫自己,“太子,曾经再喜欢太子,那也是曾经的事,以后,卢宴才是我要去一心争夺的情郎。”
  论身份地位,卢宴自然远远逊色于太子殿下,但皇后姨母和太子表哥都对她无感,严萱萱是聪明人,该如何取舍,清楚得很。
  “卢宴,你表白时的温柔,我会铭记一生的。”严萱萱想起林子里,她浑浑噩噩游荡在噩梦中醒不来时,是卢宴温柔表白的声音唤醒了她,解救了她。
  一切,如话本里王子唤醒公主那般,美好。
  严萱萱左右看看,周遭没人,一溜烟扎进了林子,寻觅到之前昏厥的那片地。
  挑了一个隐秘些的草丛,扯下腰间的那个精致荷包,丢在高高的草丛里。
  ——
  生辰宴上,宣武帝借口去男宾那头,逛了圈,没多久就回了承乾宫。朱皇后得知消息,整个人都不对了,坐在凤座上笑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严诗诗和娘亲、小姑姑等人围坐一桌,一家子有说有笑,气氛越发热络,朱皇后的失宠为她们添了几分喜庆。
  一家人等如此开心,很正常,她们都听说了朱皇后暗算严诗诗的事,心下正不舒坦呢,见朱皇后得了报应,岂有不开心之理?
  老太太同坐一桌,感受着儿媳妇、孙女们的快乐,老太太也时不时想说上两句话,参与进这份快乐。不过,老太太主动开口过一次,萧青青和严诗诗都不接话,只淡淡微笑,最后是善良的严如莺和活泼的严绾绾接过了话题。闹了这么一茬,老太太再不开口说话,只默默坐在那夹菜吃饭,心中一片苦涩。
  方玉蝶事件后,儿媳妇和孙女对她是真的很冷淡,很冷淡。
  老太太的苦涩,严诗诗自然心知肚明,但这一切都是老太太该受的。面对两世都伤害自家娘亲的人,哪怕她是亲祖母,严诗诗也无法做到大度地原谅。
  正在这时,一个小宫女立在花树那头招手,严诗诗见了,心头一个咯噔,连忙寻了个借口离席。
  “可是有动静?”严诗诗来到花树后,小声问道。
  “奴婢见世子夫人朱氏寻了个老嬷嬷去男宾席上,请走了恭王世子,朝林子那头去了。”小宫女低声道。
  原来,这个小宫女是严诗诗收买下,专门盯着严萱萱动静的。
  严诗诗听了,眉头微蹙。严萱萱母女还真是不要脸啊,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这次居然撇下小姑姑,单独请卢宴去林子?
  严诗诗悄悄望向不远处席面上的小姑姑,只见小姑姑也不知被三婶打趣了一句什么,正腼腆地坐在那里笑呢,像一朵娇羞的粉面桃花。
  看着看着,突然,也不知严诗诗想到了什么,微蹙的眉头倏地舒展开来,嘴角翘起。安排小宫女去园子外头候着,严诗诗回到席位上,低头对小姑姑耳语了几句。
  “好,小姑姑陪你去。”严如莺丝毫怀疑都没有,立马应下。
  “你们要去哪,我也要去!”严绾绾立马扯住严诗诗衣袖。
  “如厕。”严诗诗凑在严绾绾耳边低声道,边说边摸了摸自己小肚子。
  一听是那等臭烘烘之地,严绾绾立马瘪嘴,远不如席面上的菜肴吸引她,这些菜可都是宫中御厨做的啊,她一辈子才进宫品尝这么一次。
  严诗诗笑了,丢下继续低头吃得香喷喷的严绾绾,拉着小姑姑的手并肩朝园子外行去。
  没走一会,严如莺察觉不对,指着反方向的净房道:“诗诗,净房不是在那头吗?”她们明显走错了道。
  听了,严诗诗“噗嗤”一笑,扭头朝小姑姑眨眨眼,小声笑道:“小姑姑,你还真信了‘如厕’那套说辞啊?小姑姑忘了,两刻钟前我才刚去了净房回来呢。”
  严如莺一愣,有些没明白过来。
  严诗诗笑着点明:“小姑姑,你心地善良,太容易上当受骗了。”瞧吧,我稍稍使个雕虫小技,你就上当受骗了。
  听罢,严如莺脸蛋微微发红。
  严诗诗双手挽住小姑姑胳膊,脸蛋亲昵地蹭了蹭,这才敛了笑,小声道出部分实情:“小姑姑,不是我出事了,是严萱萱。”
  “她怎么了?”严如莺再度神情关怀起来,“她又昏厥了?”那身体着实太弱了,需要好好调理调理。
  见小姑姑如此善良,严诗诗心头一叹,嘴上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才有个小宫女寻了过来,说大伯母急匆匆去男宾席找恭王世子去了。兴许严萱萱身体真的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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