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清穿)——creative皎皎
时间:2020-11-15 09:26:32

  康熙也有些理解她的心情了,当初他的生母,孝康章皇后,不也是如此?
  他难得温情,拍拍富察舜华的手,给她安慰。
  **
  没多久,刚进入十一月,朝中便有高士奇上奏,弹劾索额图,细列种种罪状,物证齐全,康熙大怒不止,便下诏捉拿索额图,其中事由,交给刑部查办。
  刑部一下子就和踩了尾巴一样炸了,但谁也不大敢接下这个案子,最终都将目光落在了九阿哥身上。
  别人要脸,他不要,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连话都不肯何人多说一句,生怕说了就被缠上。
  找到了康熙那儿,理直气壮地叫他再给换个地方。
  刑部这地儿,折腾是折腾,真来事儿了也是真烫手。
  不过康熙到底也不愿老九与太子伤了兄弟和气,半睁半闭地给他换到了工部,“你这次要是再敢临阵脱逃,看朕不收拾你!”
  九阿哥嘻嘻笑着,“工部好啊,工部好着呢,清闲,不就是修沟造渠吗?他们都叫我去户部催款子呢!”
  “我一去,插科打诨的,耍无赖,最是好用了,偏还不能拿我怎么样,只是看着,我就觉得好笑。”
  “臭小子你欠打了!”
  见康熙要上手,九阿哥一吸气,连忙行礼,拔腿就跑,“汗阿玛,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退下!”
  和刚进门的梁九功撞了个满怀,还在原地转悠一圈,“哎哟!九爷啊!您小心着点儿啊!”
  “知道了,我没事儿!”
  呸!你年轻体壮的,谁关心你有事儿没?
  他自己老胳膊老腿儿的,撞一下子恨不能就散了架了,才厉害呢。
  “回皇上,刚刚传来消息,索额图大人已经被扣押在宗人府,据当时拿人的军士说,当时索相正在与众多妾室清客,饮酒取乐,场面,不堪入目。”
  康熙冷笑道:“这个老东西,越老越糊涂了,撺掇太子一次不够,又来了一次。”
  更令他寒心的是,这一次,太子竟然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了,再没了第一次的坚决。
  他当时听到线人禀报,心都凉了半截儿。
  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也不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问题,都是旁人的错,是他们引诱了太子。
  只是关押一个索额图,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与索额图有关的那些人,那些清客,届时一并审讯,无罪者逐出京城,有罪的一起发落,至于赫舍里家……”
  到底顾念着与元后的情分,“待最后罪名落定,索额图一脉的男子,尽数流放便是。”
  赫舍里啊……
  当初早早立太子,究竟是对还是错啊?
  当初要平三藩,他便是再文韬武略,也没十成十的把握说自己能够打赢,若是三藩反扑,他必然要御驾出征,那时候立太子,是稳定上下的心。
  加之胤礽是元后嫡子,再名正言顺不过。
  可前些年,他就后悔了。
  他给了太子太大的权利,养大了他的心,也因此,挑起了多个儿子对他一人的群攻。
  他对他打压,收回权利,怕储权威胁自己,抬举其他儿子,开始用制衡之道。
  终于,他一手养大的儿子,犹豫了。
  康熙心中悲凉不已,却又无人可以诉说。
  **
  富察舜华倚坐在窗口处,身后是美人榻,不远处放着一个炭盆,加之外头的阳光照了进来,整个人都暖融融的,更显恬淡安宁。
  墨竹端来了一盅川贝雪梨汤,“好久没见主子有如此情态了,您尝尝这个,滋阴润肺,最是好了。”
  说着,就给她舀了一碗。
  “这些日子,真是各种汤水都往肚子里灌,银耳的,川贝的,山药的,也真难为你成日在膳房烟熏火燎了,别累着了。”
  墨竹扬眉,笑道:“奴婢就爱这个,也不是一日日都呆在那儿,下厨也是有限,还能看顾您的膳食,奴婢觉得很好。”
  “奴婢现在也老了,没了年轻时的精力了,许多东西,都得底下人抢着干,累不到的。”
  富察舜华拿起勺子,微微抿了一口,“一晃,你们都跟在我身边三十多年了,时间可真快啊。”
  “可不是,当初奴婢被分派到您的院子,才不过九岁,那时候嬷嬷们还嫌弃我们年纪小,没想到多年过去,我也成了嬷嬷了。”
  富察舜华没好气道;“当初要给你们配个侍卫,还都不愿意,差点以死明志,现在倒是感慨自己成了嬷嬷了?早干什么去了?”
  墨竹又是摇头叹道:“搁到现在,奴婢还是不后悔,出宫嫁人,以我们的年岁,夫君是人是鬼,真是全凭运气了,按照您的地位,我们身为您的贴身宫女,有品级的女官找个相当的,做原配难,继室简单得很,可焉知他们不是为了借势?为了攀附您?说不得一边嫌弃奴婢打压奴婢,还要奴婢为他们做贡献呢,奴婢也不傻。”
  “而且做外头的官太太,大部分其实还没有做贵妃身边的宫女来得体面呢。”
  “您是身不由己,可您庇护了我们所有人自由,给了我们不出宫,不成婚的权利。”
  富察舜华无奈,虚虚点点她,“你啊,理由一堆一堆的,真是拿你们没办法,不过你说得也是,谁说成婚就一定是好呢?”
  ##
  康熙四十七年三月,康熙赐死已被关押在宗人府的索额图,与太子的父子关系越发紧张,却又开始召见起了弘皙,大加夸赞。
  五月,塞外出巡,带上儿子,又带上了打从去年博尔济吉特氏去世,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富察舜华。
  康熙的意思是,出来看看塞外风光,也能放松一下,本来心情就闷得很,在一直坐在宫里,就傻了。
  营帐里,康熙瞧瞧精神恢复了许多的富察舜华,笑着道:“朕就说出来走走好处多,瞧你气色都好了不少。”
  富察舜华抿唇笑道:“皇上英明。”
  被她打趣,康熙也不恼,走了出去,“等着,今年啊,朕猎几头狐狸回来,给你做个披风,若有旁的猛兽,像熊之类的,那才是出得好风毛。”
  “那妾就等着皇上满载而归了,妾前些年倒也还能骑马拉弓,这些年疏于练习,加之体质差了些,也没那把子力气了,到底是皇上保养得好。”
  康熙又是一笑,“等着便是。”
  富察舜华看着他走出帐子,微微一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越老越心软,越老越念旧,尤其是不觊觎他的皇位,不想着分他的皇权,他就会越加宽待。
  起身,在帐子里转了转,又坐下,长舒一口气。
  真的好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康熙连着几日跟着打猎,收获满满,不过因着年岁上来了,没了年轻时候的体力,坚持了五六日,便熬不住了,只看着儿子孙子大显身手,也是乐呵呵的。
  木兰秋狝很快过去。
  只是回程中,十八阿哥胤衸,不幸患病,脸颊高高肿起,呼吸困难,可塞外缺医少药,抓药都困难,只能听天由命。
  王嫔在一边哭得伤心,梨花带雨的,哪怕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仍是风韵犹存。
  “皇上,皇上,您救救十八阿哥,他还这么小,皇上……”
  太子等人当即赶来,“十八弟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症?关键是如今缺医少药,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便皱起了眉,思考着可行之法。
  十三阿哥也是急得团团转,“不然,叫御医看看周边有什么用得上的草药,加紧炮制?”
  太子叹息道:“不如先用一些消炎下火的药物试试?如今这个环境,要什么没什么,也只能看十八弟自己了。”
  王嫔听了,忍不住又在屏风后啜泣起来。
  康熙本就心烦意乱,又被王嫔的哭声弄的头疼,自责与愧疚交织,又想到了当幼时自己出天花,也如如今的胤衸一般,听惯了听天由命的话,一时火起,撒在了刚出声的太子身上,“太子,你这是什么话?幼弟病重,不见半点担忧,只会说风凉话,什么叫靠他自己?这是你亲弟弟!”
  太子一怔,室内众人也是怔忪不已,十三阿哥硬着头皮道:“汗阿玛,二哥他是在思虑可行之法,对十八弟,他自然疼爱。”
  “朕有眼睛,还看得出来,说什么担忧,不过是浮于表面!不孝不悌!”
  “二十年前,朕病重,也未见他有多担心,如今这只是异母弟弟,又会如何?”
  太子讶异不已,抬起头,“汗阿玛,儿臣并无半点悖逆之心,更非您所说的不孝不悌……”
  康熙摆手,“好了,都出去,朕不想听这些废话。”
  大阿哥率先退下,转身后,唇角微微勾起。
  身为太子,却被说不孝不悌,这储君的位置,也要做到头了。
  只是,宫里还有个小崽子,他微微眯起眼睛。
  也不知道,叔外祖那里,布置好了没,这一次,他们父子二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想到这儿,他的眸子蓦地染上几丝狠辣。
  如今多好的机会,太子遭了汗阿玛厌恶,死在这时,死在荒郊野外,每年没几个死在野兽口下的?
  可他没想到,机会悄然而至,傍晚就来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他的父亲和兄弟。
  天助他。
  他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啊,激动得来回走,恨不能仰天大笑。
  从太子从营帐中走出去,说要散心,他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
  **
  “快带着殿下走!”
  有四五人直面着三头狼,大吼道:“还不快走!殿下的安危才最是要紧,殿下安,咱们家人就安,若不然,咱们失职要带着家人一起去死吗?”
  剩下二人将马一拍,忍住泪意,回首看了眼,带着满身的伤和还有满身是伤的太子,朝着远处走了。
  他记得有两匹马就在前面方向,刚刚他看到了,足够他们回去了。
  **
  终于,月明星稀,外头一阵吵闹声,“御医呢?御医?快来人啊,太子受伤了!”
  所有人听到消息,都从营帐里跑了出来。
  富察舜华看着太子满身的血迹,胸口和后背以及大腿的抓痕,胸口一滞,“这……你们遇见什么了?怎么会这样?”
  护送着太子回来的两个侍卫尚有一口气在,伤势比太子的还要严重,胳膊上的肉都没了,只见白森森的骨头,“遇见了小规模的狼群,有七八头,有些马因着正对上狼群,被惊到了,有十来人都与太子殿下分散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是属下……保护太子不力,但看在属下一片忠心的份儿上,放过……放过……属下家人。”
  许是人之将死,许多记忆也都清晰起来,“本来马儿受惊……已经将大部分的狼都引走了,没成想,我们跳马,护着太子回来时……又有两匹跟了来……请皇上皇上明察!”
  说罢,人便咽了气儿。
  至于另一个人,到了这儿就昏迷了。
  康熙又惊又怒,捂着心口,看着满身是血,人事不知的儿子,却听富察舜华颤抖着声音道:“这方圆百里,军队出没,任何有威胁的野兽,早都被清理了干净,太子不过出门散心,为何好巧不巧地就遇见了狼群?”
  众人皆是凝神屏气,不敢多说一句。
  “治,好好儿给朕治,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提着项上人头来见朕!”
  御医们心中一凉,此地缺医少药,太子伤势又如此凶险,伤及心肺,他们便是华佗在世,也没了妙手回春的本事啊。
  这本就是一场针对太子的阴谋,没想到却叫他们掺和了进来。
  前有一个十八阿哥已叫他们愁的不行,又来了一个重伤的太子,真是要命啊。
  当夜,太子就发起了高烧,饶是灌下了不少的消炎退烧的苦药,也未见消退多少,康熙与富察舜华皆是一夜不曾阖眼,第二日,面上便带了疲惫之意。
  “太子情况如何?也好在这是秋日,伤口至少不会化脓了,伤口好得也快一些。”
  御医也是未能成眠,苦笑着摇头,“娘娘,我等实在是尽力了,都已用不少药材为太子消炎了,效用有,却不大啊。”
  “汗……阿玛!”
  太子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富察舜华惊喜不已,“这不是有用吗?快去告诉皇上,太子这是恢复意识了,离着痊愈不也快了吗?”
  太医忙过去把脉,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康熙大踏步赶来,心中有愧有怒,坐在太子身边,“太子啊,汗阿玛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去京城召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材来了,你坚持住,千万坚持啊。”
  太子嘴唇干裂,给他如何润唇也是无济于事。
  他清隽的面容上满是痛苦,道:“汗阿玛,儿臣知道,儿臣坚持不下去了,寿数已尽,儿子不能陪着您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忘了,你小时候出天花,也是同朕哭诉,可不还是坚持下来了吗?这次也不会例外!”
  “可儿臣,真的坚持不住了,浑身都疼……恨不能立刻去死,好过这般苟延残喘……像条死狗一样地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能活下来,为什么不活下来?坚持啊!”
  他老泪纵横,“你是想让汗阿玛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我也想啊……可是,好难啊……”
  他的气息越发微弱,“阿玛,有人害我……”
  “朕知道,”康熙咬牙切齿,“朕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你千万坚持住,你是你额娘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了,你是她拼了性命生下来的,你还有妻儿,你就舍得这么抛下他们?”
  “你好好儿的,日后只要太子妃有孕,朕就立其为皇太孙。”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