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之富察皇后(清穿)——creative皎皎
时间:2020-11-15 09:26:32

  大阿哥走到营帐前,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如坠冰窟。
  心中自嘲不已,放轻脚步,回首深深地看了眼营帐,大步走开。
  “阿玛,儿臣,也想对得起额涅给的一条命,可是,儿臣的命数,也就是这样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可天若不予,儿臣也……毫无办法。”
  “求您给儿臣妻儿一个安身之所即可,弘皙他,没有做太孙的能耐,他比不上儿臣,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阿玛只按照寻常皇室子弟那般待他就好。”
  “原本……原本,来了信,太子妃已经有孕快四个月了,可惜,我看不到我的孩儿了。”
  太子的呼吸逐渐微弱,伤口慢慢又开始渗出血来。
  康熙更是恨得红了眼,“太医呢?太医呢?快来!”
  “保成啊,保成,你别吓阿玛啊,快睁开眼睛啊,你看看阿玛啊!”
  “你快起来啊……”
  他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恐慌与哀痛,声声泣血。
  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以手掩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42章 
  太子终究是没撑住。
  与他一同薨了的, 还有十八阿哥胤衸。
  接连失去两个儿子,饶是康熙再是沉稳,处变不惊, 也是受不住,生生地喷出一口心头血来。
  他摇晃着身子,眼神阴鸷,随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着帐子外,“查, 都给朕查!太子身边的那群奴才,全部, 命人即刻捉拿起来,朕的儿子……”
  “朕的太子,他们也敢下手!”
  发号施令过后, 便是无尽的茫然与愧疚,他瘫坐在椅子上, “我的保成啊……都是我的错啊……”
  是他一步一步, 将太子逼到了今日的绝境,又连番抬举弘皙, 致使旁人猜疑频频,最后痛下杀手。
  **
  另一边,富察舜华捂着脸, 紧咬牙关, “是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提醒他……当年我为什么要提醒他?”
  导致太子如今惨淡收场,性命都无法苟全。
  是她过于自大了,自以为自己来自后世, 自以为自己小心翼翼,可还是令许多事情偏离了轨迹。
  若是没有她,太子还有十几年的好活,而不是如今这般,英年早逝,下场凄惨。
  秋云心中虽疑惑,却也上前安慰道:“主子,这与您又有什么相干?太子一生骄傲,便是对着皇上都少有服软的时候,您知道他在营帐中说什么吗?他说,他宁愿即刻去死,也不愿苟延残喘,如狗一般地活着,您难道不知道这是何意?”
  富察舜华一怔,喃喃道:“难怪,难怪啊……也是,你说得对,他一生骄傲,生来便是天之骄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也难怪历史正轨上,他精神严重分裂,行为荒诞。
  可愧疚自责仍旧充斥着她的心。
  太子不是史书上寥寥几笔的一个纸片人,他就在她面前,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从他小时候,就看着他长大,到如今,已经三十多年了,她根本无法停下对自己的拷问。
  那孩子就血淋淋地在她面前,伤口深可见骨,她至今都不敢阖眼,入了梦便是昨夜的情状。
  太子营帐外,九阿哥冲了进来,看着床上衣裳完整,面色苍白的人时,上前碰了碰,却发现他浑身冰凉。
  颤抖着手,探到了他鼻息下……
  最后轰然坐在了地上,双颊抖动,眼眶通红。
  三阿哥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见到九阿哥如此,愣了一瞬,瞪大眼睛,把九阿哥拉开,一瞧——
  身子再也站不稳了。
  他们二人是跟着太子走的,虽然心思并不绝对纯粹,但也是真真正正把太子当成亲哥哥看的,这般情形,哪受得住呢?
  他二人早已有了怀疑的人,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太子乃是一国储君,又是我们兄弟,何以如此?储君身亡,必然使国祚不稳,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九阿哥起身,“我这就去向汗阿玛请旨,彻查此事,给二哥一个公道!”
  说罢,又叫来了人,将太子装殓。
  他们二人,决不能坐以待毙。
  &&
  回到了京中,风雨欲来。
  每天一封又一封的密折被呈在了康熙的御案之上,哪怕他先前已然急怒攻心吐血,也不过将养了两日,便全力投注于太子身亡一事上。
  太子身亡,朝廷上下,哗然大惊,群臣战战兢兢,除非是要紧大事,否则都不敢上奏。
  再就是礼部承办太子丧仪,要过康熙之手,能从容一些。
  皇上老了,失了最疼爱的孩子,本就是储君,一切规格更是盛大,再高一点,规制就赶得上帝王丧仪了。
  纵然礼部尚书被这一手震得腮帮子疼,却也应下了。
  死者为大,死后哀荣,太正常了。
  皇上后宫妃子薨逝,还要追封呢。
  “朕,准备为太子加谥,明景二字,众位以为如何?”众人哪敢触了他的霉头?况且这二字也没什么出阁的地方,因此纷纷附和。
  马齐手执笏板上前一丝不苟道:“臣以为极好,明者,内治合理,诚身自知,任贤致远,景者,德行可仰,法义而齐【1】,太子德行,当得起这二字。”
  有人见此机会,直接提起立储一事,“臣附议,这二字与太子十分合适,然——”
  “储君乃是国家之基,储君身亡,则根基不稳,臣更以为,立储一事,须得早早提上日程啊。”
  康熙抬眼,似笑非笑,“那你觉得何人合适呢?”
  大阿哥脸色铁青,给明珠使眼色,却没想到后者八风不动,老神在在的,全然不见惊慌之色。
  “臣以为,古有立嫡立长,太子过世,他当初身为嫡子,自是毫无争议坐上太子之位,而现今,自然当立长子。”
  康熙笑意更浓,其间夹杂着浓浓的阴冷之意,“朕并无立胤禔为皇太子之意,他秉性躁急顽愚,岂可立为皇太子?【2】”
  胤禔不可置信地抬头,包括纳兰明珠,心里一片凉意,缓缓遍及全身。
  纳兰明珠缓缓闭上眼睛。
  到底是失策了,把皇上惹急了。
  胤禔微微垂首,面上一派难堪与不甘,可他知道,再是愤怒,也无用了,他彻底与皇位无缘了。
  哪怕没了太子这个绊脚石,皇位也没有他的份儿。
  那他汲汲营营做什么呢?这些年,就像一场笑话一样。
  康熙离开,眸底暗潮涌动。
  不着急,抽丝剥茧,早晚他能找出来罪证,不管是纳兰氏的,还是背后推波助澜的人。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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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妃啊,保重好身体,太子生前,特特为你们母子求了恩典,这是太子心心念念的孩子,至死都不忘,你可千万坚持住啊,哪怕是为了孩子呢。”
  太子妃满面泪痕,气色尚可,可精神头却一直不好,“多谢妃母关心,这个孩子和漫瑶,真的是我唯一的指望了。”
  看到太子妃如此,富察舜华心底又是漫上了浓浓的愧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我……没能劝住他……也没能及时发现,没有救下他。”
  “与您何干呢?妃母,我虽然与太子爷相敬如宾,可他的性子,我摸得一清二楚,他生来高贵,骄傲自信,先前,在汗阿玛的屡屡施压逼迫下,精神已经是濒临崩溃,尤其是先前传出了要废太子的消息,他更是整夜整夜地饮酒,烂醉如泥,甚至还会自残,我劝都劝不动啊。”
  “也许,这于他而言,逃过了废太子的结局,保全了尊荣体面,不必如他所言,苟延残喘,是他所愿吧?”
  “自残?竟是到了如此地步?”
  富察舜华吃惊不已。
  她又是长叹,“可是你们母子三人要怎么办呢?还有毓庆宫的大小妾室孩子,没有了太子护着,光凭着皇上,还有我,纵然还有宫权,也是难啊。”
  “内务府不长眼,你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呢?”
  “妃母不必担心,我有嫁妆,有田产铺面,日后若是汗阿玛仁慈,允许出府别居,也是好的。”
  富察舜华看着她已经七个月的肚子,“太医可曾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太医说了,八成是男孩儿。”
  她摸着肚子,眉间染上了愁绪与轻嘲,“当初太子爷心心念念一个嫡子,我没能怀上,如今我高龄有了孩子,他却不在了,连孩子看一眼都不曾就去了,真是叫人伤心。”
  “主子!主子!刚刚皇上下旨,去捉拿纳兰府上一干人等,还有大阿哥,被三阿哥揭发魇镇太子,与人密谋暗害太子,已是被带到了御前。”
  “再就是德嫔,也被牵连了出来。”
  “德嫔?”富察舜华站起身,“怎么还会有她的事情?她先前散布谣言……”
  “所以,是她在背后悄悄鼓动了纳兰家下死手?真是小看她了!”
  太子妃亦是恨得要命,就要去御前,定要见到这些人的下场。
  “都是一家骨肉,为何他们要如此狠毒?”
  纵然在毓庆宫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美满,可就算如此,她也愿意去维系。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将她编织的美梦尽数打碎。
  太子他,再也回不来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一干人,远远地逃离毓庆宫,躲开夺嫡的旋涡。
  她摸着肚子,不由苦笑。
  太医说了,这虽是太子与她心心念念的嫡子,但因着她孕中多思,没养好身子,日后孩子会有些不足。
  更何况,小儿易夭折,他顶着个太子嫡子的身份,才是真要命啊。
  他的一群叔伯正值壮年,虎视眈眈,哪儿都有眼睛盯着,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她真的没有把握,能在这龙潭虎穴之下,保全他们母子三人。
  更何况,就算是老爷子立了皇太孙又如何?说句不中听的,老爷子还有几年的好活?多了说二十年,可那时候她的儿子,才将将进入朝堂,可他的叔伯们,却仍是壮年。
  为今之计,只有远远躲开。
  皇位纵然好,却也要有命去拿。
  想必,这也是太子临终的期望。
  她没那个本事。
  如今,凶手要伏诛了,她要替孩子的父亲,好好儿地,好好儿地,看上一眼。
  太子妃微微抬首,眼中的泪光逐渐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1】出自谥法解
  【2】应该是清史稿
  抱歉,来晚了,这两天感冒了,加上上火,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刚买了药,还有就是,上一章前面漏发了一章,我直接添进去了,买过了也不加钱的,大家可以重新看一下。
  明天见
 
 
第143章 
  乾清宫, 康熙心中惊怒与冷漠交织,两种并不相容的情绪两边撕扯着他, 心都已经麻木,人还清醒着。
  前所未有的清醒。
  “为皇位,戕害手足,魇镇太子,你可还有半点的孝悌之情?今日你可以如此对待太子,来日呢?是不是可以以同样的手段,这般对朕呢?”
  作为一个执掌皇朝几十年的帝王, 他从来都知道, **是一步一步蚕食人心的。
  正是因此, 才显得更为可怖。
  这是自己的亲儿子。
  大阿哥心知他此番定然得不到好,逃不过一个被圈禁的下场, 既如此,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汗阿玛想知道?可儿臣也想知道, 平平都是一样的孩子, 为何您就如此偏心太子?从小到大, 有了分歧, 您偏心他,一样的功课, 您夸赞他, 生病了, 您精心看护,甚至在搬去毓庆宫前,他吃住都是随着您一起的,规制堪比帝王,他凭什么?”
  他红着眼圈, 点点自己,“看看儿臣,小时候在敏妃亲族家养着,大了才回了皇宫,小时候,几乎没有受过您半日的父爱,您知道我有多羡慕吗?儿臣对太子的仇视,并不是一朝一夕产生的。”
  康熙嗫嚅着唇,就想要斥责,大阿哥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是了,太子是您元后的嫡子,是皇额涅的儿子,是辅政大臣的孙女所出,生来尊贵,何等尊贵?尤其是我能比的?”
  康熙眸色复杂,语气微缓,“胤禔,朕竟不知,多年来,你的怨恨已是到了如此地步。”
  “儿臣怎能不怨?怎能不恨?从小到大,宫中的人,宫外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的长子身份,我的庶子身份,还有……我还有个嫡出的弟弟这个事实。”
  “我长,他嫡,终其一生,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二人,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只有一人存活,我时刻都记得。”
  康熙大惊,愤而拎起手边的茶杯,便砸了过去,大阿哥不躲不闪,人没砸坏,茶水却洇湿了衣裳,带出一大片的深色痕迹。
  “你们是亲兄弟……”
  “那又如何呢?”
  “汗阿玛,隋炀帝难道不是文献皇后所出?可他不还是害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将他拉下太子之位?更何况,我与太子,非一母所出,我的母亲,只是妃子罢了。”
  “何况,您说我们是亲兄弟,的确不假,可您身为人父,顾及我们的兄弟情谊了吗?”
  “差距被不断拉大,垫着脚才堪堪够到他的起点,努力再努力,然后,您就老了。”
  康熙神色巨变,大阿哥自顾自地说着这些年的不满与无奈,“老了,也怕被人取代,扶持我,三弟,四弟,与太子打擂台,就这样,我才算有了与他抗衡的资本,这不都是您给的吗?”
  “您给了他世间仅次于您的权利,最后却又忌惮,开始猜忌打压,您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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