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综红楼之重生之后——松影明河
时间:2020-11-17 10:13:37

  那管事以为他是没听清,就又说了一遍,“是靖绥侯徐大人。”
  林如海放下了茶碗,追问道:“是大理寺卿徐大人?”
  “正是呢。”
  贾敏离开京城许多年,对勋贵的传承已经模糊了。单听见靖绥侯徐大人,还以为是哪个刚承爵的少年,心里还诧异,以元春的身份,竟能寻到这么好的亲事。
  可是,等她听见“大理寺卿”这个官职的时候,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大理寺卿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在权贵遍地的京城里,也是很能拿的出手的了,又岂是一个小年轻能够胜任的?
  自开国以来,别说勋贵里了,就算把科举入仕的那些都算上,最年轻有为的,就是史鼐。
  但史鼐的起-点高,可谓是入仕既巅峰,开局就是正三品的户部侍郎。
  可即便如此,史鼐入仕的时候,也已经二十四、五了。
  贾敏问:“这位徐大人,他贵庚几何呀?”
  那管事犹自不觉有什么问题,笑着说:“徐大人今年四十了。”
  贾敏面色骤变,忍不住咳嗽起来。
  ——已经不惑之年了,不可能没娶过妻。那元春嫁过去,岂不是要给人做填房了?
  他们贾家的女儿,何时这样廉价了?
  贾敏都不敢想,若是日后她在京城与别家太太交际的时候,人家问一句:“听说你娘家嫂子把嫡长女给人做了填房?”
  她该怎么回话?
  林如海捏了捏妻子的手,对那管事道:“你先下去吧。”
  那管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忐忑不安地告退了。
  林如海叹了口气,急忙安抚贾敏:”太太消消气,大夫说了,你不能动怒。”
  贾敏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还是死了算了,省得日后受辱!”
  “你这是什么话?”林如海急道,“你就不想想我,不想想黛玉?”
  贾敏无力地靠进丈夫的怀里,喃喃道:“我正是想着你们,所以才不想活了呀。”
  “敏儿……”
  贾敏出言打断了他,明显中气不足地说:“反正我这破身子,也撑不了几年了。不若就索性现在就去了。这样,你和黛玉就可借机发作,与我娘家断了来往。也免得……”
  她眼眶一热,哽咽道:“也免得我与黛玉出门交际,都被人看轻。”
  林如海又急又气,搂着妻子,自己急得也要落泪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自你来了我家里,无论是母亲还是我,哪有把你当外人了?你既然嫁了我,那就是我们林家的人了。”
  他将贾敏扶起来,看着妻子的眼睛,郑重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和贾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见妻子神色明显黯然,知晓她与岳母感情深厚,连忙改口:“我这就去找敬兄。这种事情,敬兄是不会同意的。”
  贾敏的眼中多了点儿亮光,“不错,还有敬大哥哥呢。敬大哥哥是族长,若是他不同意,二嫂子也不敢乱来。”
  见妻子始终认为,这件事是二嫂子做的主,他也不敢多言。可实际上,他却觉得,此事多半却是要落在他那好岳母头上。
  从前,他与贾家内眷接触不深,对贾母的印象自然都是来自妻子。而只要不牵扯到贾政,贾母对贾敏那是真的十分疼爱。
  因此,在贾敏心里,自己的母亲当然是很好很好的。
  而这种想法,也影响到了林如海。
  可是,自从贾敬到了江南做官之后,两家离得近了,又干着同一件差事,书信来往自然也就多了。
  因着两家是亲戚,林如海和贾敬的书信,自然不可能只谈公事,偶尔也穿插些私事。
  从贾敬那里,林如海算是把荣国府那一家子了解了个透彻。
  ——他以为深明大义的岳母,其实就是个偏心、自私、只有小聪明的老太太;
  ——他以为性情敦厚,读书识礼的二舅兄,其实就是个鸠占鹊巢,自私懦弱、没有担当的货色;
  ——他以为贪花好色、百无一用的大舅兄,反而是荣国府最有见识和政治敏感度的人。
  只可惜,大舅兄一心想要的是全家一起毁灭。他这么多年,就由着老太太和二舅兄一直作死,从来只会火上浇油,不曾提点过半句。
  林如海只觉心累不已:他到底是有一个什么样的岳家呀?
  如果史鼐在这里,他一定会为倾情为林如海解惑:就算你是个王者,也带不动一群青铜。更何况,荣国府那一家连青铜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群菜鸟。
  就算没有史鼐解惑,林如海自己也知道:那就是一群拼命拖后腿的。
  其区别只在于贾政和贾母不知道自己是在拖后腿,贾赦是十分欢快加心甘情愿地拖后腿。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海:总觉得腿都要被拖断了怎么破?
  贾敬:我从小就被他们拖着,我说什么了吗?
 
 
第347章 史鼐(八十六)
  林家的船和贾家的船是前后随行的, 贾家在前,林家在后。
  在安抚住了妻子之后,林如海便让人放了小舟下去,划去了贾家的船上。
  贾敬正拿着糕点逗女儿呢, 见林如海来了, 笑道:“怎么, 你不陪着妻女, 来我这儿做什么?”
  “我是有事要找敬兄。”林如海眉头紧蹙,周身的烦躁之意压都压不下去。
  贾敬挑了挑眉,低头哄了女儿几句, 让奶妈把她抱下去, 这才道:“什么事这么急?说吧。”
  以林如海的城府, 能让他这样情绪外露的, 定然不是小事。
  林如海也不卖关子, 直接便问:“敬兄可知, 我那岳母要将元春给了徐家做续弦?”
  “什么?”
  贾敬震惊了, “元春?做续弦?”
  “正是。”
  贾敬气笑了, “这可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心底怒意蒸腾, 比起气贾母不知轻重, 更是气吴氏懦弱无用。
  她好好一个宗妇, 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她非但不能阻止, 甚至连一封书信都不知道要给他送过来。
  若不是林如海在这里, 贾敬定然要忍不住问一句:“究竟要你何用?”
  他从前总觉得吴氏是烂泥糊不上墙。如今却觉得,说她是烂泥,那可真是侮辱烂泥了。
  至少, 烂泥晒一晒,还是可以用的。但吴氏却是无论他怎么给她撑腰张目,她都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是要逼得他一个大男人,亲自下场,跟两个妇人计较了。
  “林妹夫,恐怕我们两家是不能一起回京了。”贾敬道,“只是,我那小女儿和大孙子年幼,受不得疾行之苦,须得拜托你与敏妹妹照看一二了。”
  林如海一听,便知道贾敬这是要赶回去,处理这件事了。
  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敬兄放心,我和敏儿会照顾好他们的。”
  于是,贾敬就把小女儿和大孙子留了下来,带着儿子和儿媳,命人张帆,火速回京了。
  原本,儿媳姚氏是要留下来照看两个孩子的,但贾敬心中自有考量,便驳回了她的请求,执意要她一块儿进京。
  贾珍夫妻回了自己的住处,姚氏有些不放心地说:“把大哥儿和小姑两个孩子留下来,我这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贾珍安慰道:“放心吧,有林姑父和姑母照看,不会有事的。”
  至于那些留下来照看两个孩子的下人,甚至于小姑娘的姨娘,都是关键时刻不能做主的,自然也算不得人手。
  事到如今,姚氏也无法,只得放下这段心事,想想眼前的事,“也不知道老爷一定要我跟着回去,究竟有什么事。”
  而贾珍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从小就知道,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和睦。
  原本,他以为是父亲宠爱某个姨娘导致的。可是后来他发现,父亲从来不会对哪个妾室过多宽纵,他们的关系之所以不好,不过是父亲看不上母亲而已。
  是的,就是看不上。
  那时候,他不怎么明白,明明母亲容貌清丽,性子也柔顺,父亲怎么就是不喜欢呢?
  但如今,他跟着出来历练了几年,却是明白了。
  ——父亲对妻子的要求,和对妾室是不一样的。他需要一个能和他一起支撑门户,能让他放心把背后交托的女人。
  这也就是所谓的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但母亲显然不能达到父亲的要求。
  更令父亲不满的是,就算他有意教导,可母亲却从来不肯认真学。她甚至从不觉得自己柔弱不能担事有什么不对的。
  或许,母亲并不合适做一个宗妇。
  这次,父亲执意要姚氏一起跟着回京,十有八-九,是要撸夺母亲的宗妇之权,让姚氏提前接任。
  贾珍便对姚氏透漏了一些,让她不要紧张。
  “万事都有我和老爷在背后给你顶着呢。”
  姚氏是贾敬厚着脸皮,请托同僚的夫人,特意帮他挑出来的。他只提了两个要求:一是明事理;二就是性情坚毅。
  ——他实在是受够了柔弱又自以为是的吴氏,绝对不想要儿子再受他受过的罪。
  ******
  就在史鼐收到喜帖的第三天,贾敬一行人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京城。
  因着他事先谁也没有通知,直到他雇的马车走到了宁国府的大门口,门房才慌忙进去通报。
  吴氏与贾敬一行是在二门处碰上的,面对吴氏又惊又喜的面容,贾敬的脸色,沉得可以拧下水来。
  “老……”
  “进去再说。”贾敬甚至不耐烦听她说一句话,径自绕过了她,往里走去。
  吴氏有些无措地看向儿子,“珍儿……”
  贾珍语气温和,态度却是十分坚决,“太太,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吴氏看了一眼微笑着并不言语的姚氏,虽然觉得她不懂礼数,不知道给自己行礼,但丈夫和儿子都表了态,他只得先跟着进去了。
  等他们三个进了正堂,贾敬已经喝上茶了。
  见他们进来了,贾敬放下茶碗,对姚氏道:“还不快见过你婆母。”
  姚氏闻言,便走到吴氏面前,行了跪拜大礼:“儿媳姚氏,给太太请安。”
  吴氏自然是知道她的。
  虽然贾敬是在江苏给儿子娶的媳妇儿,也并没有让吴氏赶过去操持,但还是写了信告诉了吴氏的。
  但就是因为这个儿媳妇不是自己挑的,吴氏从一开始,心里就对姚氏存了不满。
  因此,她特意等了一会儿,才端着架子说:“起来吧。”
  “多谢太太。”姚氏的礼数半点儿都不错,让她想发作,都找不到借口。
  于是,吴氏就更加气闷了。
  贾敬的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她觉得,吴氏的蠢顿和自以为是,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但没关系了,从今往后,他都不必再为此苦恼了。
  贾敬直接就说:“太太,我知道,对于族里的事,你一直力有未逮。从今往后,你就不用再操心了,自有儿媳妇替你分忧。”
  吴氏面色一变,“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呀。”贾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总说不敢反驳西府老太太的不合理要求吗?我这不是找到敢反驳的人了吗。”
  他淡淡地看着吴氏,说出的话却是半点儿也不委婉,“往后,你就只管家中安坐,享小辈们的清福就是了。”
  吴氏咬着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泫然欲泣,“老爷这是要剥夺我的权柄吗?”
  贾敬笑了,毫不客气地揭了她的短,“反正这权柄放在你手里,你也不会用,还不如给了会用的人呢。”
  然后,他也不等吴氏再说什么,直接便吩咐赖二,“去,把所有管事的和管事媳妇儿都集中到这里来,老爷我有话要交代。”
  “是,老爷。”赖二应了一声,无视了太太似要杀人的目光,去叫人了。
  不多时,贾敬叫的人就都到齐了。
  贾敬也不废话,示意贾珍和姚氏站到前面,对众人道:“都来认认大奶奶。从今往后,这府里的事,都由大奶奶做主了。若是让我知道,底下有那偷奸耍滑、倚老卖老的,不必多言,直接全家发卖。”
  底下的管事和管事媳妇儿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出声。
  实在是,这事他来的太突然了,大家伙儿都有些将信将疑。
  贾敬沉下了脸,喝道:“怎么,在这府里,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一见他动怒,众人再也不敢迟疑,七嘴八舌地给姚氏请安:“小的给大奶奶磕头了。”
  从头到尾,竟是没有一个人,去瞧吴氏脸色的。
  由此可见,吴氏在这群下人心里,实在是没什么威信可言。
  一时间,贾敬都有些替她觉得悲哀。
  隔壁西府的邢氏夫人,说空有一颗要强的心,却无任何支撑。
  可但凡贾赦肯替她撑腰,王氏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到了吴氏这里,是贾敬恨不得把她架到最高处,她自己却既迈不动脚,也站不稳当。
  想到这些,贾敬的心肠再次冷硬了下来,淡淡道:“自今日起,太太便称病修养吧,无事便不要出门了。”
  “老爷!”
  吴氏不肯相信,贾敬竟然会这样狠心。
  贾敬淡淡地看着她,眼中毫无情绪。吴氏的气焰却一下子就息了,嗫嚅了半晌,一个字也没再吐出来。
  见她怂的这样快,贾敬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纹,对姚氏道:“你先领着他们下去认人,账册一会儿就给你送过去。”
  “是,老爷。”
  等姚氏领着一群下人走了之后,贾敬才骤然朝吴氏发难:“我且问你,元春的亲事,你是几时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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