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总想弄死我——世间与我无关
时间:2020-11-26 10:35:15

陈明珠今日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没在大门处多做停留,在青儿的搀扶下,也先行进了大门。
温淑琳看着季林钟踌躇半响,欲言又止,思量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年还要参加科举,今年就要提前进京,铺子上除了之前大哥去了以后积累的事务,季林钟还要做好后续他不在桐林后的准备,是以下午还要回铺子。
“嫂嫂不进去在这里站着,可是还有话要说?”
仇归仇,怨归怨,承人恩情还是要还,感念他今日为自己解围,温淑琳想了想还是小声开口:“今日有一事甚是奇怪,不知该不该说与小叔听。”
季林钟挑挑眉,来了一丝兴趣,“何事?”
温淑琳皱了皱眉,“今日逛街时,陈姑娘找我探听季家之事,好像对季家的账本有些兴趣,虽不知她为何要打听,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小叔。”
说完之后,温淑琳又垂下头有些后悔,她这般说话好像是在针对陈明珠,万一季林钟不信她说的,还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怎么办?毕竟陈明珠认识季林钟更久。
季林钟眸光沉了沉,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你与明珠之前可曾相识?”
“啊!?”温淑琳惊讶的抬眸看向他,“临县与桐林这么远,我们怎么可能认识?”
季林钟审问起来,“那可曾认识其他的陈家人?”
这人!难道是怀疑她与陈家有勾结?温淑琳恼恨自己一时感动多嘴,失心疯了才去提醒他,赌气的说道:“陈明珠我还是第一次见,其他陈家人就更不用多说了,小叔这般问难道是怀疑我与陈家……有什么瓜葛?”
季林钟沉默许久,算是默认了他的怀疑,上一世他从未怀疑过陈家,可陈家却参与其中。这一世温淑琳看似没有瓜葛,可实际如何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又怎能分晓?
温淑琳暗骂他白眼狼不识好人心,面上却一脸委屈,眼中带着几分倔强,咬了咬唇声音中带了些许颤音,“我始终不明白小叔为何总是对我有那般大的敌意,若是还在怀疑是我害死了夫君,那简直是不讲道理。”
“夫君死了,我平白冠上克夫、寡妇之名,招来外人非议,我也是深受其害!今日那些围观人的眼神,小叔又不是没瞧见。”那温淑涵是如何羞辱她与阿旭的,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指指点点。
“还有那账本,小叔如今接手已有多时,日日在商铺清理账务,可曾发现有什么数目对不上的地方?”
季林钟仍是沉默着,温淑琳说的都是事实,他无可反驳,总不能拿上一世的事情来说?说你孝期不守妇道?说你帮着那姓谢的挪用了季家家产?说你对阿旭不好?
温淑琳乘热打铁眼眶含泪逼问道:“我自嫁到季家不说有什么功劳,至少一直是恪守本分,也不曾苛待继子。小叔对我总是有种莫名的敌意,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如此招人恨,以至于小叔事事都要先怀疑我?”
温淑琳眼眶发红,泪珠在眸子上打转却久久未曾留下,仿佛承受了万般委屈,无奈只能憋在心里。
负在背后手不断收紧,季林钟有些不忍的转过身背对着她,抿了抿唇,声音压的很低,口气有些怨怼,“嫂嫂,你可曾还记得我大哥的模样?我大哥去了,你可曾伤心过半分?”就连大哥尸身被盗,你也没有半分情绪……
说完季林钟踏上马车吩咐车夫离开,他不想在留下去,不想听她的任何解释,他怕自己真的会动摇,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温淑琳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哑然,上一世与季林成成婚当日便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分居了,这一世重生回来季林成已经在棺材里,谁来告诉她,一个连脸长什么样都记不大清楚的人,她要怎么伤心???
上一世最多哀叹自己嫁错了人,这一世最多哀叹重生的时机不好,未必还要她假哭,天天以泪洗面,干嚎几声,在过上半个月整个人消瘦下去才行?才算对得起季林成了?
心中越想越气,温淑琳恨不得歇斯底里哭闹吼叫一番,打碎点什么东西才能缓解些此刻发狂的心情。
就在这时,巷口又驶来一辆马车,马车行驶到温淑琳面前才停下,车外边坐着的赶车的人正好是温家的马夫,马夫喝停了马,朝着温淑琳打了个招呼才去掀帘子。
许久不见的谢志清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身书生装扮,端的是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表妹有礼,表妹在门口守候,莫非是知道志清要来?”最近好事接连不断,谢志清走到哪都是得意洋洋的,心想着连知县千金王嫣然都能拜倒在他脚下,再把表妹迷住也不是不无可能。
温淑琳轻笑,她这表兄倒还真是会挑时间,每回专程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可不是上赶着找骂?这般高兴得意,莫非是她送的那封信起作用了?真的与王嫣然勾搭上了?
看了看周围四下路过的行人,温淑琳故意说的很大声,“一看表兄红光满面,莫非有好事将近,这是专程来送请柬的?”
读书人最重名声,何况谢志清私下还同时与两名小姐有着书信来往,为了哄骗别人付出更多,自然要洁身自好,若是传出不好的谣言让两位小姐知晓了,岂不是会翻船……
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谢志清一脸严肃,“表妹莫要胡说,大丈夫功名未取一事无成,怎可娶妻生子祸害她人。”
说的一本正经,还不是算计着现在以秀才名义怕是说不到好的亲事,是以妄想着将来考上功名娶个官家小姐为进官场铺路,温淑琳冷笑,我便看一个温淑涵一个王嫣然为了你能闹成是么样?
“寡妇门前是非多,今日小叔也不在,恕我不便请表兄进门招待了,有什么事就在这说了吧!”若是还为了算计季家家产,我看在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你要怎么提。
不过让温淑琳没想到的是,谢志清此行还真不是为了私事,“姨父寿辰快到了,表妹莫不是忘了?”
 
 
第二十八章
若不是谢志清提醒,她还真忘了父亲寿辰快到了。寿辰啊,上一辈子的寿宴上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呢。
桐林有间书院特别有名,说它有名并不是因为教出了多少才子进士状元什么的,而是另有其他。
正规书院一般只收出的起束脩的学生或寒门资质好又好学得子弟,书院里教的往往也是走科举一途的课业。
而这间书院不是,收费便宜且不说,它分类众多,教的都是一些可以让人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比如算学,农业,木工,厨艺啊等等。
温同河考不上进士便进了这书院教书育人已有十多年,不说城中弟子无数,至少三教九流里,大到商铺老板、账房先生,小到街边货郎、倒斗杂耍,都跟他多少有些牵扯。
这样的温同河在桐林可谓是门路甚广,若是做起生意来必定事倍功半,只他本人却并不想弃文从商。
是以让常年居于温家的谢志清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温父不过是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穷秀才,只能沦落在桐林城教书,就教书的那点子银钱还不够全家开支,还得靠罗氏陪嫁过来的铺面以及温家祖上遗留的一点祖产生活。
哪像温家大房温同平,早年放弃了走科考一路,拿着余下的祖产去经商反而是发了大财。
只是谢志清到底是年轻,看待事情的角度并不全面,纵然温同平再厉害,那也是因为有人脉极广的温同河在后方帮衬着,他的生意才会做得顺风顺水。
六月二十八,温同河大寿。
温家虽不是富贵人家,但在桐林却颇有人缘,是以寿辰之日客人众多。
温淑琳早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回了娘家,心里盼望着这次终于可以与表哥相处久一些。
此时客人还没上门,温淑琳刚进门就遇见了温父,温同和严厉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女儿,斥责起来,“你这穿的是什么?守孝期间,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成何体统!”
本来当初就是被父亲逼着嫁过去的,现在人死了,她还不能穿件好看的衣裳?
一大早上回娘家就被训,温淑琳皱了皱眉,阴阳怪气的挤兑起来,“父亲说的什么话,您大寿之日,莫不是要我穿一身孝服来上门祝寿,也不怕红事白事冲撞了不吉利!”
“你!”温同河气的青筋暴起,手掌高高举起。
“怎的?父亲想打我?”温淑琳扬起下巴,将脸凑过去,轻笑一声,“那便打吧,最好往死里打,打死我好去与我那死鬼夫君做伴,也免得活着被些外人说三道四。”
自被迫嫁到季家后,温淑琳便怨上了他,特别是在季林成去了以后,温父还定下规矩让她守孝三年方可回家,孝期温淑琳受了不少白眼,从此脾气便越发古怪起来。
温同河着实心疼啊!怎么可能打的下去,深吸了口气放下手,叹了口气,只能绕开她往大门走去。
作孽啊!温同河多少是悔的,若是当初没有逼她嫁给季林成,就留她在家当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子,也好过现在变成这般。
温淑琳冷哼一声,在心里骂了句老顽固,才往里间去寻母亲。
罗氏见女儿来,脸上顿时欣喜万分,两手拉着她,“我的儿,怎的好像瘦了?”
“真的吗?”温淑琳摸了摸脸,耍宝道:“那依母亲看是不是变得更美了?”
“是是是。”罗氏笑着点头,拉她坐了下来,“你今儿来的正是时候,晚了我要招呼客人,怕是没空与你说了。”
“有什么事,母亲但说无妨。”
“还能有什么事,你表兄他双亲都不在了,我想着我们温家就是他唯一的家人,如今他明年科考在即,他们读书人时常要出去做学问应酬什么的,手上银子也不够花,娘就想着你能不能挪些你的嫁妆出来,等后面娘在给你补上。”
一听是为了表兄,温淑琳当即点点头,“当然能了,表兄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样。”
“还是你懂事,你父亲那个老顽固!哼!”说到这里罗氏就来气,前些日子晚间云雨消散后,罗氏提出拿些银子给自家侄儿做日常花销,偏偏温同河那个老顽固说每月给的已经够多了,再多就等于是在溺害了。
溺害什么?一个读书人,身上多给写银钱傍身,出门在外才有底气,才不至于被旁的人给小瞧了。
“母亲还是不要提父亲了,刚来时碰巧遇见了他,我还被他训了呢!”温淑林嘟着嘴抱怨完,又好奇的问:“不过,母亲,都要用到我的嫁妆了,那您的钱都去哪了呢?”
“好好好,不提他。”罗氏含笑道:“前些日子志清说在外结交的朋友有好的赚钱路子,就拿去放印子了,说是比寻常利息高,也安全可靠。”
温淑琳一听乐了,打趣道:“那敢情好,表兄说没问题定是没问题,以后母亲就等着数银子,当富太太吧!”
罗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小滑头,还能亏待了你,娘还不是想着若你以后再嫁,也可为你多添些嫁妆。”
一想到三年后可以改嫁给表兄,温淑琳羞红了脸扑进罗氏怀中,“母亲,你对我真好。”
“你可是我唯一的闺女,不对你好,为娘去对谁好?”
“姨母,表妹,你们在聊什么?志清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谢志清一踏进房门就见表妹与姨母抱着一堆,笑盈盈的问道。
温淑林一见谢志清,脸儿微红,立刻从母亲怀中退了出来,坐正好身子,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没有乱,这才柔柔的道了句,“表哥安好”。
眼前女子面色酡红,眉目如画,眼中含情脉脉宛若一朵娇艳明媚的玫瑰,谢志清直勾勾的看了的好半天,才道了句“表妹”。
罗氏在一旁看的喜闻乐见,一个是她的亲侄子,一个是她的亲女儿,若能成就好事那是再好不过。
“表兄快来坐,我与母亲刚还在聊着表兄,母亲还在夸表兄有了赚钱的路子都不忘记她。”温淑琳说着自发自的站起身给谢志清倒了杯茶。
谢志清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劳烦表妹了,端茶倒水的让下人来就好。”后又十分谦虚的朝着罗氏道:“志清能做的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可当不得姨母夸赞。”
罗氏喜笑颜开,“怎么当不得,我们志清就是个好的,有好事第一个想到姨母,比之亲生的还要过之不及。”
“姨母说笑了,不过既然说到这事……”谢志清顿了顿,又看向温淑琳,“表妹若有心思想掺和进来赚点零花钱也是可以的。”
温淑琳眼中顿时明亮了不少,羞答答的道:“那就多劳表兄费心了。”
“表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志清必定竭尽所能。”谢志清说完还郑重的施了一礼,只把温淑琳感动的不知东南西北。
人在打定要骗人的时候,不管是人话鬼话都能张开就来,温淑琳也是后世才明白这个道理。承诺有时候在你眼里那是一诺千金,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信口开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是回忆。
 
 
第二十九章
到了午时,宴席一开,客人欢聚一堂,温家顿时更热闹了。
外席上,温同河带着谢志清一桌一桌的挨着敬下酒来,觥筹交错间,谈天说地,热闹酣畅,喧哗更胜。
里屋女席,文人家的夫人小姐与商户家的太太千金多少有些间隙,无话可聊反倒略显安静。
“堂妹,瞧你红光满面,打扮的花枝招展,倒是不像刚死了夫君的样子。”
温淑涵与温淑琳是挨着坐的,此时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念叨,倒是没人能听得见,还以为是两姐妹感情好再说着悄悄话。
温淑琳面带笑容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小声讥讽回去,“堂姐,我虽是个寡妇但好歹还算嫁过人了,你这一把年纪都还未嫁人,莫不是有什么不可能告人的病症?”
温淑琳顿了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唇角邪恶的勾起又道:“比如不孕?”
“你!”温淑涵气的咬牙切齿,又不敢在这宴席上掀桌而去。
温淑涵越气,温淑琳就越发得意,一脸嘲笑,“哎呀呀,堂姐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这女子不孕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等堂姐日后嫁了人,替堂姐夫纳上个小的,等那小的生了孩子,堂姐在抱过来养,想来也是与自己亲生的一般无二。”
温淑涵脸色更黑了,恼怒之下,端起桌上的酒杯趁人不注意时直接扔到温淑琳身上,然后一脸惊讶与抱歉的样子,唱作俱佳,“呀!堂妹,对不住了,今日叔父寿宴,姐姐一时高兴贪杯了,不胜酒力手软杯滑弄了堂妹一身,这就替你擦干净。”
温淑涵一脸歉意,拿着手中的丝绢帮她擦拭着,在外人看来好像真是无心之失,只有温淑琳知道她就是故意的,只是碍于在宴席上,不好深究。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