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上一世一般,在路过一间杂物房时,里间传来男女交织喘息的声音。
“我的心肝儿,可勾死人了,日日让老爷看得到弄不到,可知老爷有多心急。”
“老爷就会糊弄奴婢,嗯嗯,老爷轻些……”
“宝贝儿,你可真是xiao魂。”
“啊,老爷,快……快停,外面好像有人……”
男人回头看了看,一巴掌拍在女子tun部,“哪里有人,怕不是糊弄老爷想少挨两下吧。”说完男子继续卖力输出。
温淑琳冷笑,继续往前厅走去,一路行至厅外。闻听里间男客们高声畅饮,不敢在往前,只得从大门处探出头来望了望,见温同河正居于首位与下方的季林钟攀谈,便使了守在门口的小厮进去传话将父亲叫出来,自己在外等候。
温父久不出来,温淑琳心中不免焦急万分来回踱步,想着捉奸万一去的晚了,人都不见了怎么办?
有道是捉贼要拿脏,捉jian要捉双,若是没了证据,单凭她一张嘴,即使温父信她又能怎样?
“琳儿,有何急事需得此时说?内中还有客人在,为父此时离席实为不妥。”
随着脚步声与温父声音至,温淑琳回头,却发现竟然连季林钟也跟着出来了,正扶着有些醉意的温同河。
此等家中事,怎好的与外人说,温淑琳颇为头疼,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季林钟也是极有眼色之人,见她为难十分知情识趣,“想来嫂嫂与伯父是有要事相谈不好与外人说也,本是怕伯父醉了摔跤,既然有嫂嫂看着,那我便先回席上。”
“多谢小叔体谅。”温淑琳投以一个感谢的目光,当即上前扶住父亲,等他一走,立刻严肃道:“事有轻重缓急,请父亲先随我来,咱们边走边说。”
一路行来,温淑琳将刚才杂物房里听见的声音说与父亲,温同河一听,在自己家中竟然发生此事,当即酒醒了一大半,整个人怒气勃发。
直至到了那杂物房门前,里间声音还在,温淑琳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来迟。
里间温同平正入到美处,岂料房门“砰”的一声被暴力踢开,他顿时整个人吓的浑身一抖,那处便直接软了下来。
被人打断了好事,温同平大骂,“哪个王八……!”提起裤腰带转身瞬间愣住了,是怎么也没想到闯进来的是温同河,“二……二弟!”
旁边的女子迅速将衣服拢好,整个人缩成一团,将头埋进膝盖里不敢吭声。
“大哥!我敬你是大哥,你却在我府上做这等腌臜事!”还是在他寿宴之上,且看这丫鬟一脸春情,脸上没有半点不愿,想来也不是第一次了。温同河不禁大怒,指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丫鬟,“你可知道她是你弟妹的贴身丫鬟?你怎的下得去手?若是让外人知晓了会怎么议论我温家?”
眼见弟弟发怒,温同平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当即安抚起来,“二弟,二弟息怒,都是大哥的错,全怪大哥行事无状,”认完错,温同平又拱手作揖,姿态放的极低,“大哥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可好?”
温同河冷哼负手而立,“如何下不为例?这丫鬟已经是大哥的人了,莫非还要不明不白的留在我家中,留在夫人身旁?这成何体统!”
“不过是一个丫鬟,二弟若是不想要了,卖了便是,何必咄咄相逼?”不过就是一个丫鬟,有至于说的如此严重?
此话一说,趴在地上的福玉顿时吓得肝胆欲碎,她一个还未婚配便已失贞的婢女,再被转卖怕是没有正经人家会要她,只能被卖去那青。楼。窑。子的腌臜地。
再顾不得脸面与一身狼狈,福玉直直扑过去抱住温同平的大腿,哀求道:“大老爷,你可不能这样对福玉啊,福玉的身心都是给了您的,你明明说福玉是你的心肝儿宝贝儿,怎能将福玉随意打卖了!”
女人的哀求哭泣一点也没有感动他,温同平只怕她将旁的人引来,一脸不耐烦骂骂嚷嚷的让她闭嘴,想要将人踢开,奈何福玉抱的太紧,情急之下动手便直接动手去拉。
两人来回拉扯,温同平一脸嫌弃,温同河看的更是暴怒逼万分。
“大哥!福玉是我夫人的贴身丫鬟,身契也在夫人手中,算的上是夫人一手养大,怎可如此随意买卖?”
温同平见他如此认真,这才急了,“二弟如此相逼,莫不是要让我将她带回家?”心里火大的很,这不是要把他往死里逼?“你又不是不知你大嫂的性子容不得人,若我将她带回去,你大嫂非要闹着与我和离不可。”
家中生意与夫人娘家息息相关,加之温淑涵母亲脾气暴躁,这也是温同平一直在外寻花问柳不敢带回家的原因。若是将这丫鬟带回去,免不了家中要闹腾好一阵子。
温同河却是半点都不想去体谅他的为难之处,态度十分坚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大哥明知大嫂容不得人,就不该在外边乱来。”
眼见温同和不肯罢休,温同平无奈之下,反倒耍起赖来,“我若不娶,二弟又能奈我何?”
福玉听完哭的十分伤心,不等温同河开口,当即大喊,“大老爷,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若是不要奴婢了,奴婢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
“大哥可听到了,今日是我寿宴,家中客人众多,就连县令夫人也在。若是今儿个因为大哥死了个人闹出事儿,传出去败坏了温家门风那可就是大哥的罪过了!”温同河见他完全一副不当事儿的样子,将话说的更狠了些,“我家琳儿好歹是成过一次亲的,你家涵儿本就年龄大些,若是在因为你耽搁了婚事,只怕大嫂更不会消气。”
“你!”温同平气的横眉怒目,怎么也没想到,在外找个乐子居然能威胁到自己。偏偏又是自己先犯了错,如今被人拿捏住了,又有什么办法?
温同平想要拂袖离去,刚走没几步,温同河在后方冷冷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大哥慢走,改日选好良辰吉时,我定一顶花轿将福玉送上门来。”
温同平脚步顿了顿,回头狠狠的瞪了地上的福玉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偷都光明正大的回去了,哪里还有什么意思?本就是在外逢场作戏,真要了这丫鬟,温同平反而没那么高兴了。
温淑琳从头至尾没进去,只在外头等候,就算她嫁过人了,到底是要些脸的,长辈偷情她在场岂不显得尴尬?
温同平一出门,看到门口处一脸笑意盈盈的温淑琳,哪里还想不明白,先前福玉说有看到人影,他还不信!想来这堂侄女就是刚才路过的人影,就是她去告的状,不然二弟在前头宴客哪有时间来后院?
温同平顿时恶声恶气先发制人,“琳儿,你可真是大伯的好侄女啊!你这是要害的大伯家宅不宁啊!”
温淑琳勾唇一笑,半点畏惧也无,福了福身行了个礼,“多谢大伯夸奖,琳儿哪有堂姐好!”
顿了顿又一脸冤枉,“福玉可是大伯自己勾搭上的,又不是侄女儿安排的,大伯娘早知道晚知道,都会知道,侄女见大伯连在别人家都如此猴急,想来十分喜爱福玉,就顺手帮了把大伯一把而已。怎的?侄女做错了吗?”
“你!”温同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连个小辈也敢顶撞他,还敢这般坑害他,简直可恶至极。
“如今大喜在即,大伯不必动怒,琳儿在此提前恭贺大伯纳妾之喜。”说完,温淑琳还觉得刺激不够,又补上一句,“其实这也算是咱们两家亲戚之间的礼尚往来,大伯记得替侄女感谢堂姐为我择了个好夫婿啊。”
“你……你在胡说什么?”温同平眉毛都快皱到一起了,身为商人,头脑转的飞快,立马就想通了其中的龌龊,难道侄女嫁去季家续弦是因为涵儿?所以落于冰湖也不是意外?
温淑琳笑的极为淡然,“大伯只管将话带到便是,多余的,不如问问您的好女儿、我的好堂姐。”
温淑涵,一报还一报,这才是第一步,你且给我等着!
第三十二章
等把温同平气的摔袖而去, 温同河在里间也问完话带着福玉走了出来。
“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房门半步。”福玉哭哭啼啼的走后,温同河看向女儿, “今日你为何是来寻为父, 而不是去寻你母亲。”
必然不能说是与母亲生了间隙, 温淑琳想了想, 十分慎重的开口道:“大伯经商多年,惯会说道, 母亲一个常居后宅的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大道理,且又是身为弟妹,怕是拿捏不住大伯!倒是若反咬一口,说是母亲管家不严,得以教出福玉去主动勾引, 岂不带坏我温家名声。”
温同河唇角勾起,一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琳儿长大了,拿为父当枪使都使得这般有借口,让人挑不出错。”
没想到被当场戳穿,温淑琳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装作不知,“父……父亲再说什么?女儿怎的有些不明白!”
见女儿还在装傻充楞,温同河轻笑一声, 说的模棱两可, “琳儿以为为父不知你与涵儿有过节?”
温淑涵只以为是那日街上被温淑涵为难的事传回家中,心中松了口气, 一把拉住温父衣袖摇了摇示弱,一脸愧疚,“到底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父亲,如今事已至此,父亲不会怪罪女儿这般行事吧!”
温同河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叹了口气,“怎会?琳儿想做什么便做。只要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有人害你一分,你便还她三分又如何?”
面上说的风轻云淡,温同河心里却仍然记得那些尘封的梦境。他起先以为是梦,后来很多事都与现实对的上,他才惊觉家中养的是个白眼狼。
姓谢的jian人玩弄女儿的感情,骗得女儿一无所有,最后还娶了大哥家的闺女,而自己的女儿……落得那个下场!这一世,若不能再将琳儿护好,他枉为人父一场。
在这边耽搁的太久,算算时间宴席已散,温同河想着还要去前面招呼宾客,说完话便先行离去。
温淑琳看着他的背影,仔细琢磨着他刚才的一番话,总觉得父亲好像变了,变得通情达理,变得不再那般古板,甚至她能从他言语间感受到一丝惭愧?
本来计划着这边事了,再领着父亲去一趟母亲房中的,如今父亲先回了前厅,再去将之叫走怕是不太好了。不能一次性让父亲也看清表兄的真面目,温淑琳直叹可惜。
既然不能领着父亲过去,便由她自己亲自去搅和一番,让那姓谢的无法打贺礼的主意也是可行的。想到此,温淑琳往主屋走去,只是没想到扑了个空,罗氏与谢志清都不在房中,就连今日宾客送来的贺礼也不在此处。
不应该呀!难道是因为在大伯那事上耽搁太久来迟了?温淑琳抱着疑问在家中瞎转悠起来,想要找寻谢志清的人影,此时宴席已散,家中人来人往,难以找寻。
温淑琳抱着试试的心态,一路转到温家常年无人住的院子,想到还真给她瞎猫撞上死耗子,真给遇上了。
温家有一处废弃的院子,是以往没与大房分家时,温同平一家所住。自分家后温同平在外经商另置了新房,此处便封了起来,只等逢年过节时他们一家上门时偶尔来住住。
温淑琳刚走到这处院子的墙角,便听得里面有两个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在说着情话。
隔了一堵墙,中间还有些距离到底是听不大清楚,温淑琳想了想干脆从一旁的角门摸进院中,顺势翻窗进了一间紧闭的空闲房间,蹲在房间门口,从门缝中偷瞧那院中的二人。
男的一身书生长袍,外表看上去光风霁月,可不是她那表兄谢志清?
他手里还牵了个姑娘,姑娘刚好是背对着这边的,温淑琳看不见正面,但单从服饰打扮什么的来看,必是王嫣然无疑了。
两人开始只是拉着手,后来说着说着,王嫣然竟然整个人依到了谢志清怀中,一脸羞涩的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单纯可爱。
温淑琳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感叹,虽说那两人之事是她一手促成,但事情的发展却超乎她的预料,因为王嫣然这一搅和进来,事情好像起了变化,也不知是谢志清现在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打贺礼的主意。
若谢志清真是攀附上了王嫣然这座大山,好似也不差那点钱了,温淑琳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不禁头疼的思考着,在这一世谢志清什么都没做成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将之赶出温家呢?
蹲的太久,温淑琳觉得有些脚麻,刚想起身换个姿势,忽然察觉自己好像抵住了后方的什么东西?
有人在她身后,是何时进来的?
温淑琳吓得想回头,还未动作人就被制住双手拉入一个怀抱,嘴也被人从后方捂住。
怕惊动外面你侬我侬的二人,温淑琳不敢发出声,只能四肢拼命挣扎着,奈何后方来人力气之大,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伴随着耳边吹来的的热气,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竟……不知嫂嫂有这偷窥的癖好。”
声音夹杂着男人复杂的情绪,温淑琳一时间分析不出他的来意,但却暂时停止了抵抗,乖乖任他制住。
闻着怀中的幽香,季林钟觉得自己就像着了魔似的,不知不觉上了瘾,欲戒之只可惜身不由己。
假意回到席间后,季林钟又找了借口退了出来。一路跟在温淑琳身后,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他几乎全都知晓,听的她与温同平的对话,他这才惊觉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世只听大哥说起,与温淑琳有救命之恩,却是不知中间有这般曲折,原来所谓的坠湖不过是有心人算计,只是不知大哥是否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温同平的事情了了后,季林钟本以为她也该回席上了,岂料温淑琳却一路往内宅温家主屋走去。
好奇之下他又一路尾随在后,见她在自家宅院中有目的的转悠,像是在寻什么人,季林钟心中有了猜想。
直至一路跟到此处,见证了她果然是来寻她那表兄的,一股不知名的怒气瞬间涌上心头。
她与大哥本来就是半路夫妻意思,没有感情不是实属正常?是以她还惦记着她那表兄,好似也是合情合理?季林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只是想到她之前的满口谎言,心中是真的气不过,不知今日看到谢志清与别家姑娘在一起,她心里感受又是如何?
他不现身,温淑琳必是发现不了他的,可是他偏偏现身了,在如此尴尬的场景中。
愤怒淹没了理智,不知为何,只要看到她对谢志清失望,他心里反而很舒畅愉悦,折磨她似乎会上瘾。
强行将人扳转过来,看到她眼中的惧意,那是对自己的害怕,季林钟恶声恶气的说着阴阳怪气的话,“嫂嫂,看到你那卿卿表兄与县令千金在一起,心中可难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