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今天掉马了吗——应见月
时间:2020-11-29 11:05:06

  “那就好。”说着,南望又想起叶清和的事,“你今夜这样对景瑞公主,真的不打紧?”
  “能怎么的,她自己不打个招呼就来了,我走不开,这也怨不得我。”北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走不开?”南望翻白眼,鬼使神差道:“你是不想走开罢了。”
  “你也知道?”北顾瞧着她,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南望岔开话题,好奇问:“你当真和她没什么?方才那动静,她约莫是听得到的,只怕她多想。”
  “不过是普通往来罢了,兴趣相近,见面便见得多些。她或许只当我睡下了,不会与我计较。”
  “你对她可真是了解。”南望冒出这么一句。
  北顾哭笑不得,“你自己要问的,怎么还酸起来了?”
  “我酸什么了?”南望差点跳起来,“我只是……”
  “只是什么?”北顾一步步走向南望,这样追问着,脸上是玩味的笑。
  “只是……”南望紧张得连连后退,却不想没退几步,后背就抵到了门上。
  “什么?”北顾微微倾身,两人再度贴近。
  南望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可别乱……”
  “来”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北顾就抬起南望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
  唇上一片柔软。南望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脑里“嗡”地一下炸开了,赶紧推北顾,北顾却揽着她,将她往自己这边带。
  南望紧闭着眼睛,思绪一片混乱。北顾有些得寸进尺,舌尖柔柔探入,她却不知该不该回应,又如何回应。
  清幽的梅香将她包围,她在恍惚间竟抬手抱住了北顾,却莫名想哭。
  过了许久,北顾才终于放开她。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畅,南望的脸还红得像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
  屋内一时静极,只听到外面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烛火又开始不安地跳动,却不再有人去理。
  沉默了好一会儿,北顾清清嗓子,“你……”
  “你脑袋是被药酒泡坏了?”南望抢道。
  “……”北顾语塞,只静静看她,眼中含着笑意和些许无奈。
  南望明白他的意思。醋的是她,未反抗的也是她,更何况她还将他抱住了。就算脑袋被泡坏,也得是两人一起被泡坏了。
  然而南望仍有疑虑。
  “你是从什么时候……”她停顿片刻,想把话说得委婉,“变成……现在这样?”
  不等北顾说话,她又续道:“我仍想着,这些念头我们不如趁早打消,以免一错再错。”
  “我们?”北顾不答她,反而在她话里挑了个词重复一遍,上扬的语调勾得人心颤。
  “大将军当真舍得。”
  短短七字,他说得如一声轻叹。
  南望仓皇张口,话到嘴边又作罢,却不知眼底的那丝不甘已被北顾觉察。
  见北顾一动不动地瞧着自己,好像还在等个回答,南望十分不自在。她转身拉开门,只丢下一句“我走了”便消失在夜色中。
  清凉的夜风拂过,南望抬手摸摸脸颊,感到那阵燥热已消散,不由松了口气。
  皓月当空,倾泻而下的月华将庭院照亮,她却无心再看院里的景色,一路奔到国师府门口。
  焰离正在墙边逮蟋蟀,见南望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便叫住她,“南望,北顾那儿好不好玩?”
  南望犹豫了一下,“还……还挺好。”
  “那你怎么跑得这么急?”焰离好奇道。
  “我……”南望想了想,编出个蹩脚的借口,“我想起我出门前忘了给茶炉熄火了,得赶快回去。”
  怕焰离又磨磨唧唧将她留下,南望一说完就脚底抹油般地跑了,横穿过长安街后直冲进家门。门口站岗的侍卫从未见过自家二公子如此失态,都面面相觑。
  街对面,北顾站在府门前的槐树下,看着南望跑进了将军府,才放下心。
  焰离在不远处靠着门框,抱着手臂,闲闲地打趣:“怎么,舍不得?景瑞公主平时大晚上的来,回去的时候你可没这样放心不下地盯着。”
  北顾转身进了门,“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哑了才好。”
  焰离笑嘻嘻地跟在北顾后头,“你就不能同我说说,方才你们在你房里都干了些什么?”
  “你倒是同我说说,你都希望我们干了些什么?”北顾对这一挚友很是无奈,“人家不过就来问我一些布防的事情,你想得未免太多。”
  焰离却是满脸狐疑,“可若真是我想多,他又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茶炉的火忘熄了吧。”北顾随口道。
  焰离仍不信他,“行啊,看来早就串通好了要唬我。”
  “什么串通?”北顾倒想不明白。
  “他方才也说什么茶炉的火没熄便出来了,可不就是你们胡编的理由么。”
  北顾失笑,“那你就当是真的吧。”
  焰离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北顾却不再理他,心情颇好地回房去了。
  待他重新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面前的红烛依旧亮着。四周似乎仍残留着些南望发间的幽香,却再不见她弯下腰来剪灯花。
  北顾看着窗外湖中的粼粼波光,头一次觉得观澜院如此空旷。
  南望在这边则是一晚上没睡好觉。她只要闭上眼,便想到北顾那个来得突然的吻。
  她身上还沾着些梅花香,让她总觉得自己还在那个怀抱里。且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似乎仍在她眼前,怎么都忘不掉。
 
 
第25章 
  南望醒来后看看天色,校场早已开始操练,这时候去已太迟,她便收拾了一番,陪叶舟去上朝。
  朝中先前拥护太后的大臣或被打入大牢,或被直接处死,如今朝堂上干净了不少。被除掉的人虽多,但剩下的臣子来得也齐。最令人意外的是,从来神龙不见首尾的大国师今日也来了,就披着一袭黑色斗篷站在右侧。
  南望躲在叶舟的身后。全朝只有她知道这个极少上朝的大国师为何突然赏脸,可她看不清北顾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亦不知昨夜那一事对他而言有没有什么影响。
  叶舟出门前看到南望眼底下一大片乌青,还关心了一句昨夜怎么没睡好,她却也不能如实说,只道想边防的事情想了一晚上。这倒是南望常做的事,叶舟便也没追问。
  南望百无聊赖地看着大臣们逐一向叶萧懿上奏,叶舟在之后提了些意见,她自己却没什么可说。再看北顾,他亦是丝毫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南望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有些晃悠,感觉快站不住了,不由得想万一等会直接倒向前面的叶舟,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叶萧懿虽然在王座上听着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目光却不时投向南望。见她十分困倦,他便提前宣布了退朝。
  南望却不知道今日提前了半个时辰退朝竟是因为自己,反倒在退朝后精神了许多。群臣散尽后,才见北顾去同叶萧懿说了些什么,二人就朝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叶舟也不急着回去看公文,打算陪南望在宫里四处逛逛。
  走着走着,叶舟想起今日来上朝的北顾,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便问昨夜与北顾见过的南望,“他这是怎么了?”
  “也没怎么,不过是我让他去同叶萧懿说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南望懒懒地解释。
  叶舟就笑,“你一个大将军怎么不去,反倒把这事推给他?你怕叶萧懿竟怕成这样?”
  “倒不是说怕。”
  回来那日叶萧懿将她留下说的那番话,她并未告诉叶舟。而叶舟这人偏又是这样,只要南望不愿说,他绝不会去追问。
  南望想了想,眼看四下无人,还是决定与他说了。
  叶舟听着听着就收敛了笑容,“那你是如何想的?”
  “我能如何想?”南望随手拨下一枝桃花,又松开手,枝条弹回去时震得几片花瓣飘落。
  “自然是继续当我的大将军。上战场杀敌,比在宫里关着来得痛快。而且他这个哥哥根本没你有意思。再说,若我真听了他的,恢复身份取了封号进宫当什么公主,最终也是个许配给哪个国君或是王爷的命。那些地方,哪能容得下我撒野?”
  “那倒不一定。”叶舟道。
  “此话怎讲?”南望问着,自己又稍稍想了想,“难不成你觉得他会将我纳为……”南望不敢将话说完,却被自己吓得瞪大了双眼。
  叶舟叹了口气,对自己这个妹妹是真无奈,“虽说叶萧懿即位到现在,后宫的妃嫔和看上的美人儿多得数不过来,可也不至于连你也不放过,你这样想未免也太……”
  “那你怎么说的不一定?”
  叶舟嘴角上扬,“不一定许给什么国君或是王爷,依我看,街对面的大国师就不错。”
  南望紧张得四处看了看,还好这边僻静,通常不会来什么人,他们说的话也不会被谁听了去,“哥哥,你怎么又取笑我?”
  “别说得好像你二人完全没那个意思一般。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还有那些个举动,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叶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算了,不与你说了。”南望几步超过叶舟,走到他前边去,不愿再同他搭话。
  叶舟分明看到了南望脸上的红晕,却怕她真生气,便不再打趣她,只跟在她后面走着。虽是仍在笑她,却也忍住了,没让她瞧见。
  而此时,叶萧懿的书房内,气氛却并不是那么融洽。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再调动一部分兵力去北境建军营,且让他们驻守在那处?”叶萧懿皱眉。
  “不错。”北顾收起地图,“原先驻守北境的兵力不足,最起码要再增加三倍。且建军营是桩难事,耗时颇长,更应该多派些人过去。”
  叶萧懿有些犹豫,“可这么多兵马前去北境,会不会太过张扬?”
  “江边山后的军营才需要隐藏着,白羽林外的大军越张扬,便越能体现我们对那处的重视。这样一来,北溟便不敢轻举妄动了。”北顾道。
  叶萧懿又再想了想,觉得北顾说的有理,便答应明日便开始清点所需物资,调兵前去北境。
  “若无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北顾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叶萧懿叫住了北顾,待他顿住脚步回头,叶萧懿便道:“说起来似乎有些突兀,我记得……你似乎已及冠了?”
  “去年十一月中行的礼,怎么?”北顾有些疑惑。
  “可有考虑过娶亲之事?”叶萧懿问。
  北顾隐隐明白了叶萧懿接下来想说的话,却只道:“未曾想过。”
  “那不妨想一想,景瑞公主如何?”
  果然不出所料。
  北顾却十分为难,“我仅将她当作友人,只不过因为志趣相投所以往来多些,并无多余的想法。”
  “可她却同我说,她对你颇有好感。”叶萧懿道,“况且将公主许配给国师,前朝也不是没有先例。”
  北顾不假思索,“我本无意,又何必强求?你且去同她说,若非要如此,便连这点往来都免了罢。”说完就沿着路朝外边走去,留下叶萧懿在原地哭笑不得。
  叶舟在南望旁边跟着哄了许久,宫里的人虽然都知道丞相和大将军兄弟二人感情十分好,但亲眼看见丞相如同哄孩一般哄自家弟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南望亦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她就不大能对叶舟绷着脸,今日绷了这么久已是极限了。在叶舟又给她讲了个笑话后,她终于“噗哧”笑了出来。
  见叶舟松了口气,她又正经道:“今后可不能随意拿这事取笑我。”
  叶舟只得连连答应。
  正走到宫门,身侧不远处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叶南望。”
  南望余光瞥见那袭黑色斗篷,整个人猛地一震,赶紧躲到叶舟旁边。叶舟转头看向北顾,二人打了招呼,叶舟就转头轻声问南望:“你这又是怎么?”
  南望抬头看了看天,“今日风大,突然觉得有些冷。”
  北顾很快走到他们身边,准确些说是南望身边,而后轻飘飘道了句:“不如我把斗篷借你披一披?”
  南望心想这人还真是敢当着她哥哥的面如此调戏她,嘴上却客气道:“不必了。”
  再看叶舟,他的嘴角似乎噙着一抹笑,像是在看好戏,却并未表现得明显。
  北顾看了南望一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南望打断:“啊,这风也太大了,我想起来我院子里还晒着被子,要是吹下来就麻烦了。我还是快些回去收下来罢,先走一步了。”说完便脚底抹油地开溜了,留下北顾和叶舟在她身后面面相觑。
  “你们府里没有收被子的人?”北顾问。
  叶舟不答,反而问北顾:“你昨夜是不是对她做了些什么?”
  “是做了些什么。”北顾诚实道,“却又没什么。”
  “……”叶舟也常常被北顾塞得说不出话。
  “北边的事情,南望先前与你说过了罢?”北顾问,得到叶舟的回答后他续道:“方才我把她的想法同叶萧懿说了,叶萧懿答应调兵前去。我以为,这大军还须由南望领着才妥。如今朝堂上下,带兵这方面唯有南望令人信服。”
  “你这以为也同叶萧懿说了?”叶舟问。
  “这倒没说。本想问问南望的意见,没想到这人见到我就跑了。”北顾无奈。
  “你可是想再与她同去?”叶舟倒是十分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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