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如何与暴君尼禄离婚——挖坑的熊猫
时间:2020-12-01 10:53:42

  当然,麦瑟琳娜也当众保证小阿格里皮娜会在康佩尼亚岛上得到很好的照料,不仅能住进提比略的晚年居所,更是能得到一笔相当丰厚的补贴。
  审判一出,不少人都高声赞扬克劳狄乌斯夫妇的胸襟宽广,仁厚善良。
  下手的屋大维娅冲着埃利乌斯使了个颜色,后者赶紧在一个大嗓门奴隶的耳边附耳几句,让他将审判结果告之法院外苦苦等着的罗马市民。
  对此,法院里的小阿格里皮娜一派虽然怀疑麦瑟琳娜的人会在康佩尼亚岛上进行暗杀,但是克劳狄乌斯的应和让他们咽下了请求之语,只能在最坏的情况下做最好的打算。
  “麦瑟琳娜比我想得要聪明。”小阿格里皮娜有些咬牙切齿道:“将我流放到康佩尼亚岛?她们是怕我在庞提亚岛上召集旧部,杀回罗马吗?”
  “康佩尼亚岛可是提比略的老巢,你得小心提比略的残党对你出手。”纵使小阿格里皮娜发起的“三把匕首同盟”,让她在提比略一派的心里稍微有了点好印象,但是大阿格里皮娜一系与提比略的关系仍旧是水火不容。
  塞涅卡很担心小阿格里皮娜会死于提比略残党之手,而到那时,解决隐患的克劳狄乌斯一家完全能向罗马公众再卖一波可怜,然后借着小阿格里皮娜的死再拔一波钉子。
  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毒计。
  然而塞涅卡和小阿格里皮娜的隐患还远不止这些。
  在麦瑟琳娜一家解决完小阿格里皮娜的谋杀诉讼后,贝里乌斯起诉小阿格里皮娜婚内谋杀他妻子的叔叔,恶意夺走克利普斯家的财产。
  为了表示自己所言非假,贝里乌斯拿出了盖乌斯.克利普斯曾存放于释奴家里的遗嘱,后者在当庭宣誓后,表示小阿格里皮娜曾有意寻找这份遗嘱的下落,但却被他搪塞过去。
  “既然你手握原主人的遗嘱,又为何不在他的葬礼上宣读出来。”
  “尊敬的法官大人,您也知道小阿格里皮娜曾是我原主人的妻子。她在原主人病重时,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并且告诉我原主人对于财产有了另外的规划,让我不要多嘴。”释奴时不时看向小阿格里皮娜的举动,让在场者有了更多猜测:“恰好那时,原主人的侄女克利普维亚的丈夫贝里乌斯同原主人有经济矛盾,所以我就相信了小阿格里皮娜的话。”
  “尊敬的法官大人,没有任何一条罗马法律不让一位合法公民在生前改变遗嘱,既然这位释奴的所言是真,那么小阿格里皮娜理应是清白无辜的。”塞涅卡不失时机道:“盖乌斯.克利普斯在葬礼上所宣读的遗嘱内容是将四分之三的财产交给自己的妻子,剩下的四分之一交给侄女。如果只因我的被代理人因此落罪,那么罗马的法律还有何功效?”塞涅卡反将一军道:“没准是贝里乌斯见财起意,否则他为何撤回离婚诉讼?转而为分居已久的妻子打起诉讼?”
  “塞涅卡大人的话怕是与我所得的证据有所出处。”一直都默不作声的普罗佩迪乌斯终于开口道:“既然有两份遗嘱,为何我们一定要在真假上斗个你死我活?总不能让盖乌斯.克利普斯大人开口说话吧!”
  “普罗佩迪乌斯大人有何见解?”法官在麦瑟琳娜的示意下抢先开口道。
  “让我们假设两份遗嘱都是真的,然后从公正性上仔细说说,到底是哪份遗嘱更值得使用。”普罗迪乌斯的发言让小阿格里皮娜感到莫名其妙地害怕:“请允许我邀请维塔斯贞女塞西莉亚在法院上作证,她曾在几年前与克利普维亚商讨过盖乌斯.克利普斯的遗嘱问题,并在贞女之家里留下记录。”
  那耳喀索斯见状,赶紧请秘密前来的塞西莉亚拿着贞女之家的访客记录本进来。
  身为维塔斯贞女,塞西莉亚在法院上不需要宣誓,并且她的证言比任何人都有用:“大约是在盖乌斯.克利普斯大人去世前三个月,克利普维亚拿着克利普斯大人的亲笔信,请我记录下他的临终之话。”
  纵使塞西莉亚无比痛恨小阿格里皮娜,但她还是谨记着科涅西亚和屋大维娅的嘱咐,没有像疯狗一样死咬着小阿格里皮娜不放,而是通过含蓄的,似真似假的记录,来给小阿格里皮娜慢慢定罪:“盖乌斯.克利普斯大人的信件我也带来了,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意识到克利普维亚是他最后的亲人,愿意与她冰释因为某个外人而引发的种种误会,并且希望克利普斯家族能在克利普维亚及其后代的手上,继续光荣下去。”
  被内涵到的贝里乌斯强忍住怒火,听着塞西莉亚继续说道:“盖乌斯.克利普斯大人已经意识到他身边隐藏着许多贪婪的毒蛇,唯恐自己无法保护克利普斯家的财产,所以在信件里留下这么一句话,说他已经将遗嘱交托给某位忠心的释奴,希望对方能在葬礼上将其宣读出。”
  塞西莉亚的目光依次扫过紧张无比的小阿格里皮娜和贝里乌斯所带来的释奴,拿着遗嘱的后者眼眶含泪,显然一副忠仆姿态。
  “尊敬的各位法官,我想盖乌斯.克利普斯大人的最后意愿已经非常清晰了。”
  “所以到底是自然法高于实在法,还是冰冷的文字高于一位罗马公民的意愿。还请在座的各位法官在维塔斯贞女与公证女神的注视下,做出无愧于心的判断吧!”普罗迪乌斯在小阿格里皮娜的面如死灰下,高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历史上的克劳狄乌斯比这还贪图美色。
  收藏掉了…………
  提图斯马上就要出来跟屋大维娅聊骚了。
 
 
第29章 安排
  审判进行到这一步,结果已是显而易见的。
  屋大维娅在尼禄上台回答问题时,让暗处的埃利乌斯附耳过来:“你去跟我母亲的秘书说一下,让他同你一起去办小阿格里皮娜的财产清查问题。”
  “咱们接手这活儿合适吗?”埃利乌斯显然有些犹豫道:“皇帝陛下怕是不太喜欢您掺和此事。”
  “所以才让母亲出面。”屋大维娅褪下手上的一枚印章戒指,将其交给埃利乌斯:“我已通过贝利亚娜拿到了克利普维亚的代理书,对方请求皇后殿下为她们代理家产清查一事。”
  “这是一个在罗马人面前展现能力的好机会,并且我也不希望塞涅卡的人去接手小阿格里皮娜的财产清查,然后让那贱人带上什么不该带的人。”屋大维娅的目光落到小阿格里皮娜身上,有些意味深长道:“那几个被禁卫军扣下的日耳曼士兵怎么样了?”
  “那耳喀索斯将他们打入罗马的一所低级监狱里,皇帝陛下已经下旨处死他们。”
  别看日耳曼尼库斯是克劳狄乌斯的哥哥,但后者一直都无比痛恨对方,甚至一度超过了对提比略的厌恶。
  相较于丑小鸭般的克劳狄乌斯,恍若赫拉克勒斯再世的日耳曼尼库斯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英俊,健壮,聪明,又有为家族争夺荣誉的能力。不仅是父母的骄傲,更是得到了奥古斯都的赏识。
  就像尤里乌斯.恺撒力排众议地立了当时还是屋大维的奥古斯都为继承人。
  日耳曼尼库斯生为奥古斯都的甥孙,他最喜爱的外甥女的长男,自然也是奥古斯都乃至罗马人眼里的皇帝继承者。
  而克劳狄乌斯呢?
  小安东尼娅说他是“还未完成的怪物。”,觉得他丑陋,愚钝,又患有小儿麻痹症。不仅在生前从未给予他多少关注,更是在死后也没给他留下多少东西。
  凭什么?
  凭什么日耳曼尼库斯这个从没当上皇帝的人,能够在罗马人心里留下一个被神化的身影,而他作为人间的皇帝却要遭受怀疑与谩骂。
  克劳狄乌斯每每想起此事,都觉得有条毒蛇盘绕在心尖,令他彻夜难眠。
  尤其是在日耳曼尼库斯的旧部“惹出”事后,那股子被克劳狄乌斯所压抑的黑暗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直接唤醒了克劳狄家族里的暴|君基因。
  “处死?”屋大维娅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日子,冲着埃利乌斯继续吩咐道:“你与我的外祖父说说,看他能不能将那几个士兵的死刑拖到酒神节之后。”
  “是。”埃利乌斯虽然困惑于屋大维娅的举动,但却没有随便质疑主人的判断,这也是屋大维娅最喜欢他的一点。
  而在审判结束后,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让那耳喀索斯陪着克劳狄乌斯去面见一位工程技术人员,好让他有机会与外孙女说会儿悄悄话。
  现任的罗马皇帝虽然上不了战场,但却在登基后,结束了一项由卡里古拉闹出的笑话——征服不列颠。
  麦瑟琳娜借机向民众们宣传克劳狄乌斯比卡里古拉更优秀,更具备统治者的素养,赞赏禁卫军的眼光,同时在屋大维娅的授意下,让罗马帝国的各个剧场上演了以卡里古拉,还有克劳狄乌斯为主角的讽刺喜剧,间接打击了大阿格里皮娜一脉的血统优势,让罗马市民们开始怀疑这一脉的男嗣,是否具有管理国家的能力。
  为了让这股子风潮更热烈些,屋大维娅在起诉小阿格里皮娜之余,还参考了莎士比亚的《理查三世》,忙里偷闲地写了几篇简单易懂的讽刺喜剧,让数量增加的木偶戏小车在罗马的各个街道上进行软宣传。
  “低级的舆论战只会通过攻击私生活来质疑政敌们的水平,我更喜欢一击致命。”屋大维娅在与马库斯.巴尔巴库斯讨论到这一点时,显得有些讽刺:“要是按那群蠢货的思考方式,历史上的一半大人物都是政治不合格的废物。”
  尤其是在共和国最黄金璀璨的晚期里,能当上执政官,元老议员的大人物里,有一半都是怕妻俱乐部的终身会员,甚至有几个怕老婆怕到连家都不敢回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那时的政坛就是谁有钱,谁军功大就能当未来之星。
  而那些个有钱,有军权的浪而浪贵族里,男嗣的夭折率战死率惨不忍睹到了一定境界,这也导致有钱的玛特罗娜们比比皆是,而那些个军权大佬们,有不少都是浪到家里只剩下一个守灶女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让那些个平民阶级和落魄骑士阶级的野心家们怎么选?嗯?怎么选?
  要是让现在的舆论家到共和国后期去搞舆论战,估计他们能从小萌新时期的恺撒吼到奥古斯都登基,都没弄出个名堂。
  毕竟都是怕老婆的,谁又比谁更高贵?
  “在舆论控制方面,你做的很出色,显然不需要我去多操心。”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十分赞同屋大维娅的话,有些犹豫道:“你父亲打算排干富森湖,建立一条运河。”
  “愚蠢。”屋大维娅嗤笑道:“父亲太急于建功立业了。修建人工运河可不像是修建一座宏伟的斗兽场,后者就算是失败了,还能被改造成别的玩意,可是运河……”
  屋大维娅眯了眯眼睛:“他总不能学着卡里古拉那样,为了反抗神明而将将活生生的罗马市民投入大海,或者说,他想在生前就被神格化,告诉所有人他比神明更能控制自然的一切?”
  “我更倾向于是某位嗓音灵巧的鸟儿为了金灿灿的第纳尔,而向你的父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轻轻拍了下屋大维娅的肩膀,轻描淡写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找出那只聒噪的鸟儿,然后缝上她的嘴巴。”
  “我会安排别人去做,只是这事儿,您为何不亲自去干?”屋大维娅不解道:“您的力量可比我要强大的多,弄死一只聒噪的鸟儿,总不是什么难事。”
  “我要弄死她并不难,只是有时候,女人的解决方法更不容易引起骚动。”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瞥了眼屋大维娅,瞧着她渐渐长开的五官,感到一股熟悉的恐惧:“以后别把风头让麦瑟琳娜一个人出尽了,你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二。”
  “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处死不了小阿格里皮娜,那就得想法子捞回本。你让麦瑟琳娜在法院上演讲,让她接下克利普维亚的委托,又让她主持了罗马剧院里的讽刺喜剧。其实说白了,就是想增强麦瑟琳娜在玛特罗娜中的号召力。只是我比你更清楚我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与其浪费资源在她身上,还不如早点为你打算。”
  “可是我不能张狂地将自己置于我母亲之上。”屋大维娅反驳道:“你觉得罗马市民会欢迎一个爱出风头的女儿吗?小屋大维娅在世时,小安东尼娅可没有什么作为。”
  “……那就等你结婚后再说吧!”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沉思道:“只是你为何让我阻止皇帝陛下现在处死那几个日耳曼士兵?你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而那几个日耳曼士兵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死刑也是一场盛大的演出,他们的死能变得更有意义些。”
  “说来听听。”
  “出征不列颠的士兵会在酒神节之前回来,让那里面的日耳曼军团旧部,亲眼看着他们曾经的战友被判死刑,岂不是更好?”
  “对于士兵而言,死于阴谋是最大的耻辱,而且还是在罗马城里被判死刑。”屋大维娅垂下眼帘,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悲喜:“想必经此一遭,小阿格里皮娜的人会重新审视他们所追随的人,是否有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杀鸡儆猴吗?”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思考道:“这倒是个可行办法,只是你要操作得当,别让日耳曼军团的仇恨转移到你身上。”
  “我会考虑到这一点,只是还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帮忙?”
  “大祭司团的人也该清理一下了。”屋大维娅压低声音道:“我们必须给维塔斯贞女一个交代。”
 
 
第30章 机会
  “我不反对你将那群装神弄鬼的人渣拉下神坛,只是大祭司长落马后,谁来接替他的位子。”维塔斯大贞女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表妹兼妻妹,所以他自然是向着自家人。
  “这倒是有些难办。”屋大维娅虽然养了一群出身不高的探子,但是对于祭司的选拔却是难以操控:“您有什么可靠的人选吗?”
  “人选到时谈不上,只是祭司团内部也不是坚如磐石。大祭司长擅权已久,自是招来许多不满。”说到这儿,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压低声音道:“如果你需要一人去告发大祭司长,那么没有谁能比一名祭司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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