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太后也顾不上白羽笙死没死了,眼见形势不好,赶紧命禁卫军护驾回宫。
到处都是慌乱的,禁卫军一时间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们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慌乱之下,反应自然迟钝。
白羽笙突然双臂一震,身上的枷锁全部挣开,他与忠叔两道身形飞起,直扑向皇帝和太后。
“护驾!”
“护驾!”
流水般的人涌上来,但这些人哪儿是白羽笙的对手,顷刻间,全被白羽笙打飞出去。
忠叔扔了把剑给白羽笙,白羽笙笑吟吟地将长剑横在顾太后的脖颈上,忠叔则拿住了皇帝。
“太后娘娘,您不是一直不信我能在万军之中取了耶律茂德的首级么?今天,你看,我好心地给你演示了一遍。这次你信了吧!”
顾太后吓得涕泪横流,哆嗦着说:“你放了哀家,哀家不逼迫你休妻了。”
白羽笙好整以暇地说:“你的命都在我手里捏着了,居然还想逼我休妻?太后娘娘,你脑子瓦特了么?”
刘太尉冲禁军统领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悄然往后退,才退了没两步,只觉一把匕首顶住了自己的后心。
孟琪笑道:“太尉大人你想去哪儿啊?”
刘太尉神色不变,淡定地说:“老夫准备去纠正太后犯下的错误。”
孟琪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您内。你是想着自己躲到安全的地方,借由我们的手杀了太后和皇上,然后你再传令五城兵马司回城和禁军一起剿灭我们几个,之后你就可以自己坐上那把龙椅了,对不对?”
刘太尉被她说破心事,心里不免惊疑不定,他偷摸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自己的护卫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被人杀了,而现在他的周围一圈全是生面孔。
禁军统领见到刘太尉竟然落入了孟琪的手里,投鼠忌器下,也不敢下令抓人。
百姓见突生变故,尖叫着逃跑,把围栏着他们的禁卫军撞倒了许多,逃命的百姓就从他们身上踩了过去。
刘太尉仗着身穿宝甲护体,大喝道:“你们愣着做什么,他们就这么几个人,你们三万人还怕他们!”
孟琪把手中匕首往前送了送,刘太尉觉得后背一阵巨疼,知道是匕首刺入皮肉内,他明明贴身穿了金丝软甲,却不想这匕首竟然能穿透过来。
孟琪笑吟吟道:“意不意外?惊不惊喜?我跟你说,我手里这把匕首可是削铁如泥的。”
刘太尉心中大骂,身体却是不敢动了。
白羽笙、孟琪和忠叔三人一人手里一个人质,在几十名高手的护卫下,往西城门方向退去,三万禁军紧紧跟着他们。
刘太尉心中冷笑,孟琪却好似听到了一般,开口说:“你一定在心里骂我们傻吧,你自诩聪明过人,因为温家军就驻扎在城外,便觉得我们肯定想着里应外合,会选择从西城门出城,所以你将计就计,不但给西城门加了三倍的防守,还让顾氏派了五城兵马司的七万大军去屠杀温家军对吧。现在你觉得我们傻乎乎地西城门逃,五城兵马司正好和禁军两面夹击,让我们插翅难飞对吧。”
刘太尉不说话,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琪又道:“但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刘太尉,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在对对手毫不了解的情况下就定下策略。”
刘太尉的脸色难看极了,他自然是看过战报的,关于白羽笙如何赢了胡人战报里有很详尽的描述,明明说的是白羽笙夜间在敌人后方突袭,同义城内留下的大部队两面夹击下,大败胡人,难道这战报是假的?
所以安排的时候,他也是顾虑周全了的,温翎逸带得兵愿意为了救白羽笙背叛朝廷的肯定不多,五城兵马司七万人马往那儿一站,很多人就会打退堂鼓。而就算孟琪早有准备,她手里可用的人又不多,哪里是刑场的三万禁军的对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羽笙竟然武功这么高,那些套在他身上的枷锁根本就是个笑话,他这一身本事,当日若是不想被关入天牢,又怎么可能被人轻松拿下。
刘太尉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中了个圈套了,或者应该说是白羽笙和孟琪两个人借着安乐这事的发展,设了个圈套让他们钻了进去,然后看着他们把自己给套死了。
白羽笙在边上嗤笑一声,顾太后仍在苦苦哀求,“你放了哀家,哀家什么都答应你。”
小皇帝早就吓晕了,忠叔抱着他,一如既往地一声不吭。
孟琪偏头说:“太后娘娘,您如今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谈判的条件呢?”
顾太后被白羽笙拖拽着往前走,她云鬓散乱,哭着说:“哀家给你们封官加爵,封护国公,哦,不,封镇北王!对对,封你做镇北王,世袭罔替,享有封地。”
孟琪摇头:“您可真天真。”
白羽笙说:“呱噪,你再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了。”
顾太后不敢吭声了,只呜呜地哭。
他们走得并不快,自觉想明白一切的刘太尉忽然道:“白将军,老夫同你做个交易。”
白羽笙冲孟琪一挑眉,孟琪偷偷笑了。
刘太尉板着脸说:“老夫受命于先帝,兢兢业业,但太后一意孤行,牝鸡司晨,老夫多次规劝亦是无用。你被拿下天牢后,我也多次为你求情,但太后就是不允。”
顾太后破口大骂:“你胡说!”
刘太尉不去理会她,只说道:“今日你们便杀了她吧,只是莫伤了皇上的性命,他到底年幼。之后你我二人同为摄政王,共同辅佐陛下,你看如何?”
白羽笙笑起来,“我觉得不行!”
刘太尉也来气了,他从没这么狼狈过,“那你到底要如何!”
白羽笙说:“很简单,我要改朝换代。”
刘太尉冷哼一声:“你莫要忘了,没有老夫的帮衬,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不会服你,这些兵将不会听命于你。”
白羽笙说:“无妨,回头请陛下下旨禅位于我即可。至于你们服不服,听不听话的,那就看看谁拳头硬了。”
西城门处静谧极了,城门紧闭,兵将们都在城墙上瑟瑟发抖,看着城外那一排排整齐的军队和刚刚大显神威的大/炮。
五城兵马司刘将军的头颅被这群叛军挑在旗杆上,血淋淋的。
七万人马没有能回来的,而对方未损一人。
他们这边守城门的不过一万人,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就连城门只怕也挡不住那炮/火的攻击。
但叛军只是立起了一顶绣着“白”字的大旗,没有人再往前一步,他们在等待命令。
第72章 风流将军俏军医33
三个人质, 其中一个小屁孩吓晕了,一个中年妇女只知道哭,就剩一个中年大叔还在逞强。
孟琪动了动匕首, 刘太尉就觉得自己后背的伤口被这死女人划大了些, 疼得他眼冒金星。
“太尉, 都到西城门了, 你该说点什么了吧。”
刘太尉心里mmp,脸上却无甚表情, “老夫不知道要说什么!”
白羽笙轻轻咳嗽一声,“装傻不是好习惯,太尉大人您一贯精明能干的形象不要了?”
刘太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刘太尉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呵斥道:“你们还不恭送太后和皇上回宫, 不要一错再错!”
孟琪:“呵。”
刘太尉:“老夫知道,你们觉得委屈了, 等回了宫,老夫立刻请太后懿旨,封赏你们。”
孟琪:“那倒不用了,我们现在就想让你喊你那个守城的侄儿开开城门。”
刘太尉心里盘算着, 打开城门, 城外有五城兵马司的七万人,他们总不可能一直挟持着自己,于是便对着抄着家伙跟在后面等待时机好救人的禁军大统领赵永路说:“你去让他们打开城门,就说是我的意思。”
赵永路看了看形势, 内心一片冰凉, 就算今日能把太后、皇帝迎回宫,自己的脑袋也是保不住了。如果白羽笙他们不出城, 那么自己还有希望能抓到这些人,来个将功赎罪,如果放跑了,就很难抓回来了。他选择性地忽略了,方才在刑场,白羽笙一挥衣袖就震飞了十来名禁卫军的事。
“摄政王,这……开了城门就是放虎归山啊。”
刘太尉疼得想哭,他觉得自己的血都要流光了,现在摆明了,不开城门放走这些人,自己今儿个就要死在这儿了,偏偏这赵永路还在墨迹。
“让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你亲自去!”
赵永路不情不愿的亲自跑到了城门下,“今日值守的是哪位?我乃禁军统领赵永路。”
他的声音洪亮,这么一喊,城门上一名小兵就瑟缩地探头看了下,然后又缩了回去。不大会儿功夫一人跌跌撞撞跑了下来,他见到赵永路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两眼泪汪汪,“赵将军,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说完往孟琪这边看来,顿时又脸色惨白,“这……”
赵永路说:“摄政王有令开城门。”
那人哆哆嗦嗦说:“不……不行。”
赵永路气急,压低了声音训斥道:“皇上、太后和摄政王都被他们拿住了,你还不赶紧开城门!”
那人仍在抖,赵永路忍不住推了一把,“你担心什么,五城兵马司的七万人不是出城去把温家军那些个残兵都监视起来了吗?开城门最多是放跑白羽笙这几个人,反正是摄政王下得令,与你无关,你怕个甚!”
那人抹了一把眼泪,“您要不亲自上城楼看看,小的是真不敢开城门啊!”
赵永路狐疑地看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温家军的那些人都反了,五……五城兵马司没了,刘……刘将军的首级还被他们挂在旗子上了。现在温家军都在城门外严阵以待呢,您说,我哪儿敢开城门啊!”
这下子赵永路也脸色大变,“怎么可能!七万人啊,就算温家军也有七万人,但他们怎么敢反了!”
孟琪见这边迟迟不开城门,就凉凉道:“看来刘太尉您的命令不管用啊。”
白羽笙道:“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你们开城门不可,只是你们自己打开城门也能少了很多伤亡。”
孟琪接话道:“可不是嘛,俗话说得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罚酒吃起来的味道可不是太好。”
刘太尉气得说不出话,他都开始怀疑,这帮人不开城门是不想管他的死活了。
孟琪推了推他:“在往前走点吧,离这么远,刷脸都刷不到。”
在往前走,赵永路那张苦瓜脸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孟琪轻笑起来,刘太尉脸色更加难看。
“为何不开城门?”
“不……不能开啊。”
白羽笙道:“还是开了吧,不然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一到,他们可就要攻城了。”
“攻城……”刘太尉转头,惊惧地看着白羽笙:“温家军跟着你们反了!”
白羽笙斜觑他一眼:“太尉说得什么话,你假传诏令,让五城兵马司去杀温家军的,还不许人反抗一下?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您可不是君啊。”
刘太尉抖着身子,剧烈的咳了几声,“此乃皇上下的旨。”他不信,就算温家军真的全都反了,七万人对七万人也不会是这样的静悄悄的。
白羽笙不理他,这个盲目自大的老匹夫,当然了,他没见过那样杀伤力的武器,自然也想象不到七万人在那样的武器面前真的是太过渺小。
白羽笙干脆直接吩咐守城的:“赶紧开城门吧,现在开门你们还不会死,再过一会儿,你们也就要跟五城兵马司的一样了。”
那人浑身一个激灵,再看一眼横亘在太后娘娘脖颈上的那柄森冷的长剑,转身就往城门跑去,还被自己绊摔了几次。
“开城门,开城门!”
他声嘶力竭地喊完,守在城门边上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慢慢打开了城门。
城外是一排排黑衣黑甲的兵,他们坐下是最精锐的马匹,领头的五个人进城下马,单膝跪在白羽笙面前:“将军,精英营听从您的号令。”
白羽笙点头:“进城,收编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各处值守的全换成我们自己的人。”
“末将遵令!”
刘太尉大叫起来:“五城兵马司的呢!”他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羽笙笑了下,眼神示意自己的部下解答一下刘太尉的问题。
“五城兵马司今早七万人围营,刚才清点一下,他们死和逃走约四万人,剩下三万人已被俘,领兵的刘将军人头已经砍下。”
白羽笙心情很好,嘴角微弯:“你们可有伤亡?”
“回将军的话,我们无一人伤亡。”
“好,去忙吧。”
七万大军进城,守城的和禁卫军都没有抵抗,直接降了,皇帝都在人手里捏着呢,还抵抗个什么劲儿啊。
“温家军……”
“还什么温家军,是白家军。”
“哦,对对!”
“刘太尉率领五城兵马司造反,白家军进城勤王救驾,百姓锁好门户不要外出。”
“刘太尉率领五城兵马司造反,白家军进城勤王救驾,百姓锁好门户不要外出。”
一声声齐刷刷的喊话远远传开,刘太尉气得翻了白眼,到底是谁造反了啊!
当晚摄政王被拿下天牢,白将军携妻子孟琪入了宫,耐心安慰受到惊吓的小皇帝。各城门和宫中禁卫全部由白家军接管,原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被白家军收编,城里一起平静如常,没有砍杀声,没有血洗长街。
第二天百姓战战兢兢推开窗户,外面又是蓝天白云。
巷子口的馄饨摊,坐着二十来个高马大的壮汉,正一人捧着一碗馄饨,唏哩呼噜地喝着。吃完一抹嘴,各自扔了铜板。摊主哪里敢要,连声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