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抱歉而又心疼地看了看杜馨,“因此,流传出了很多很不好听的流言蜚语。我跟她的亲事,就成了老大难。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她这模样倒是招了不少流氓地痞惦记,好几次差点就……”
说到这里,杜晏就气愤地握紧了拳,“她的名声就更难听了,而且她现在对男人恐惧得我都不能靠太近,连出门都不太敢了。”
杜晏说着,眼眶都红了,“是我这个哥哥没照顾好她。”
风知意听得怔了怔,这倒是有点始料未及。看着杜馨沉吟了一会,“你以前在学校里学的知识还记得吗?”
杜馨仓促地抬眼看了看她,“什、什么知识?”
风知意神色和声音都温和轻缓了些,“就是你医学护理知识。”
杜馨想了想,很确定地点头,“记、记得一大半。”
“那应该足够了。”风知意看她这胆怯的模样,放低了声音,“我安排你去学校的医务室工作怎么样?负责小学那边的,面对的都是孩子,你愿意去吗?”
“真的?!”杜馨还没回应,倒是杜晏惊喜异常,“真的吗?姐!你真的可以送她去?!”
风知意睇了他一眼,“让她自己说。”
然后看向杜馨,耐心地等她回应。
杜馨虽然经历了极大的心理创伤和阴影,但能找到工作,还是本职工作,她高兴得眼睛微亮地连连点头,“愿意!我愿意!”
风知意微微笑了笑,“那好,你回头准备一下,我可以随时带你去办入职手续。”
杜馨感激地连连点头,目光水润晶莹,“谢谢姐!”
风知意微微摇头,心里也是感慨,她没想到,杜家兄妹的日子会过得如此坎坷。
孟西洲现在外面的生意刚起步,需要经常在外面跑。但他一个礼拜至少回来一两次,左右送他的车可以自动驾驶,方便又快捷。
所以没过两天,孟西洲回来,风知意就把杜家兄妹的事情给他说了一下。
孟西洲一口应下,“可以,我正好挺缺人手,让杜晏跟着我干吧。这样有亲信帮我看着,我也能多回来看看你跟孩子。”
“我可没说让你把他当成亲信,”风知意提醒,虽然那兄妹一直喊她姐,但孟西洲自己,“亲不可亲、信不可信,这个你得自己斟酌着看。”
孟西洲把好好疼爱了一番的妻子喟叹地搂进怀里,“我知道分寸,你放心好了。”
风知意趴在他怀里说,“他们那厂子易主了,现在那些没了钱又没了房子的人,都跑回户籍生产队正在闹呢!也不知道会闹出个什么结果。”
“这又不关我们的事,你操心他们干嘛?”孟西洲说着一个翻身把她压下,“既然还有精力,那咱们再来一次。”
“你少装傻!”风知意抬手拦住他,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孟西洲一怔,然后蓦然笑开,欢喜地凑过去亲了亲她,“哎呀,被宝贝儿看出来了!”
随即眉目肃然薄凉,“自然是让他们打哪来的,滚哪去!”
风知意也不意外他是这个意思,点点头,“那人走了,也该把地儿要回来了,我就……”
算了算,“再种五年的药材就把地儿收回来吧?”
孟西洲眉目一亮地温柔感动,“好,那老公赶紧趁这五年,赚够买回咱们家的钱。”
“嗯。”风知意应下突然一翻身,掉了个儿把他压下,凑在他嘴角亲了亲,声音格外娇媚诱人,“这次我来。”
孟西洲倒吸一口气,激动地抱紧了她,眼睛发直得声音都打颤了,“宝贝儿~”
然后,他整晚都在魂儿快飞中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孟西洲脚底是打着飘儿带着杜晏一块走的,看得杜晏实在忍不住好奇,“姐夫你咋了?什么事这么高兴这么……”
荡漾?他说不出来形容词,就是感觉挺欠揍的。
孟西洲还在回味昨晚美妙的滋味儿呢,听到他出声斜眼睨了他一眼,“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结婚。”
杜晏:“……”
好了,不用说他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真是的。
但杜晏没料到,孟西洲并不是带他做什么黑工,而是让他做有模有样的公司助理,把他给惊喜得不行,也就更分外卖力地干活,珍惜这难得的工作机会。
而杜馨,也开始稳定地在学校的医务室里上班了。
安顿好杜家兄妹没多久,这一年就到头了。
这还是杜家兄妹第一次跟他们一家一块过年,倒是让家里热闹不少。
开了春之后,果然如孟西洲想要的结果一般,那些没钱没地、无处容身的前梦庄大队人,还真的都开始陆陆续续地回所谓的老家了。
因为老家说不定,还有祖屋或者族宗亲缘在。
不像在这里,无依无靠,无根无基。
官方又不可能安置他们第二次,不可能谁败完了田地家产,还要国家再分他们一份吧?没有这个道理,谁都不会同意。
所以闹闹腾腾了一年,无论怎么折腾都没用,就无可奈何地都走了。
还有一部分之前要了安置地而安稳生活下来的前梦庄大队人,围观看热闹看得有些庆幸、也有些唏嘘。
就在风知意以为,这算是彻底尘埃落定的时候,老首长匆匆忙忙地给她打电话,“你爷爷倒下了。”
风知意愣了愣,有点没太明白,“倒下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老首长好像不知道怎么描述,迟疑了一下,“他是被他那儿子给气倒的,估计撑不了多久了,你要不要最后去送送他?”
他知道这些年,风知意跟风家那边跟断了关系一样,但是,“不管怎么样,最后你还是去送送,别让人诟病。”
风知意:“……”
风家最近不是烈火油烹、繁花似锦吗?风老爷子不该正意得志满、求仁得仁、子孙满堂、春风得意吗?怎么会突然倒下?
而且,就以她以前跟风老爷子调养的身体,只要他自己不作死,还能至少活个十几年都不成问题啊!所以他那好儿子是怎么气他了啊?居然要把人给气死了?
风知意真想翻个白眼,这可真把他给牛逼坏了!居然把亲爹给气死了。
不过,听老首长的语气挺急,风知意也没多问地应了下来,说她马上就出发过去。
这大白天的她只能坐寻常的交通,如果风老爷子等不到,那就是他的命了。
挂了电话,风知意立马联系孟西洲说这个事,说她要即刻去趟京市。
孟西洲立马搁下手里的活,让杜晏帮忙看着,“我现在就回去,咱们晚上一块开车去,比坐火车要快。正好现在是暑假,顺便带孩子去京市玩一下。这几年,我陪他们玩的时间都少了。”
“也好。”风知意应下,她那三孩子在这山清水秀的军营里长大,倒是没怎么见过大都市。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第151章 大结局
一家人是吃了晚饭过后出发的,车子开到野外无人处才开始加速,待天彻底黑下来才开始飞驰。
所以原本开车都要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两三个小时就到了。
到京市的时候晚上十点左右,车速恢复正常,所以从进城到四合院又花了半个多小时,习惯十点之前睡觉的孩子们已经困得不行了。
京市这边的四合院,孟西洲一直有让人打理着。之前一决定带孩子们过来玩,他就打电话过来让人给收拾整理好了。
所以一到四合院,孟西洲就让大儿子带着两个小的去洗澡睡觉,回头边搁下东西、边跟风知意说,“我去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你跟孩子先睡。”
“嗯。”风知意正把孩子们的睡衣从行李中拿出来,点头交代,“随便打听一下就行了,早点回来休息。”
她对风家发生了什么恩怨狗血一点都不感兴趣,倒是孟西洲从广市那边跑回家、吃了下晚饭又带着全家跑到这边,累了一天了。
“好。”孟西洲亲了亲她,披着月色走了。
风知意则趁着孩子们洗澡的时候,把他们房间和铺盖检查了一下。
哪怕孟西洲让人都换上了崭新的,风知意还是不放心地消毒除尘了一下,再拿了一小株冰莲搁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这盛暑的天,京市可比他们那里热多了。
待孩子们洗好澡出来,风知意看见孩子们束手束脚得有些拘谨样,轻笑道,“放轻松,咱们不是在做客。这是咱们家,自在点。”
“咱们家?”孟灼眼睛一亮,“这么大的院子、还有那么多屋子都是咱们家吗?”
“对呀。”风知意微笑点头,“而且这种院子还不止一处,你爸给你们每人都置办了一座四合院,等你们长大成年了就交给你们。”
三孩子闻言,高兴得面面相觑地笑了,顿时放开了手脚跟在家里一样撒欢。
“好了,快睡觉吧,都11点多了。”风知意领着他们来到收拾好的房间里,是一张大坑,“今晚你们三先睡一块,如果想分房睡的话,明天让你们爸爸再收拾两间房出来。”
“咦,还有这种床?”三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炕,还可以横着睡的,欢呼地甩了鞋子跑上去撒欢。
风知意在门口敲敲门以示警告,“饭饭,带弟弟睡觉,明天再玩闹,都快12点了。”
“哦哦!”孟灼忙把弟弟一个个地摁躺下,盖上薄毯,“娘晚安!”
其他两个孩子也乖乖地躺着,“妈妈晚安。”
风知意微微笑了笑,“嗯,晚安。”
然后关了他们这屋的灯,带上门回到自己房间去。
洗漱好,风知意捡了本书边看边等孟西洲。
孟西洲是快凌晨两点才回来的,看到风知意还在等他,感动又心疼地搂了搂她,“不是让你先睡吗?怎么还等着?”
但不可否认的事,忙活了一通回到家,有一盏暖灯等着他、尤其灯下还有个美人,比回家看到黑漆漆的屋子心里熨帖多了。
他媳妇儿真是个可心人儿,每次都暖到他心窝里去了。
“没事儿,”风知意拉着他去浴房,“我给你准备了药浴,你泡泡去去乏,我给你搓背。”
其实她是想用异能借着给他搓背的时候,给他好好疗养一下。
毕竟他一直在外面跑的,工作劳累不说,还睡眠不足。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所以他隔三差五地回来,她总要给他疗养一下,怕他把身体给累坏了。
孟西洲听得心下一甜一暖地一把抱起她往浴房走,“那一起。”
风知意微微挣扎了一下,“我洗过了。”
“那还是可以再洗一次的嘛!”孟西洲不以为意,“反正天气这么热。”
风知意想着一块洗,给他搓背也方便,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孟西洲就不是一个安分的正经人,非得在浴桶里好好折腾了她一番,才餍足地抱着她一起静静泡澡,“宝贝儿,这次不仅仅是爷爷倒了,风家也倒了。”
风知意听得微怔,“怎么会?风家不正如日中天吗?”
孟西洲这才把他打听来的始末跟她说来——
这事儿,还得从楚大美人说起。
楚大美人小产之后,身体大亏空,体质变得极差,几乎是隔三差五地就病一场的那种。冷不得、热不得、累不得、饿不得,衣食住行还粗糙不得,需要金贵又精细。
稍有不慎,就会气势汹汹地大病一场,甚至能病到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程度,可以说比豆腐做的还易碎。
这么个娇贵易碎的人,那得花大价钱养着供着啊。但风父那点工资,怎么养得起这么娇贵的人?所以他就想把她接到风家,借着风老爷子的庇护好好养着。
但是呢,风老爷子是真的厌恶楚大美人这个人。
不,甚至可以说是憎恨。
一是因为最初风父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儿,惹上杜家楚家,让那两家联手把风家给撂倒了。他自己在关押中差点就死了,风家也差点没了。
二是楚大美人丢弃他孙女风知意,惹得他孙女不认父母不认风家,她就是罪魁祸首。
所以在风老爷子的认知里,楚大美人就是所有不幸的祸源根头。而现在她又把他儿子迷得不知所谓,他能接受她才怪。
更何况,她现在是楚家余孽,别说她不能生了,就算能生,生出来的孩子也毫无前途。
他接受这样一个需要疯狂花钱养着供着、却什么事都不能干、且一无是处还需要专人伺候照顾的祖宗干嘛?
他家的钱多得慌不成?去把仇人当祖宗伺候供养?他脑子又没坏掉。
所以风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松口同意、不肯认下这儿媳妇,风父就气得不行,撇下老父亲不顾,在外面兢兢业业地陪着照顾妻子,可谓痴情好男人了。
后来沈家那三个孩子就趁虚而入,楚大美人见势不对,就好言相劝风父跟风老爷子服软。
风父去了,风老爷子也慢慢接受了。然后开始慢慢照顾自己的儿子,提携他在事业上渐渐地爬上去。
就在父子俩要和好如初的时候,沈母出狱了,开始作妖了,父子俩的关系又开始微妙地转折了。
祸不单行的是,风父夫妻俩这几年住在外面,吃穿住行花的都是当初楚家给楚大美人大手笔的陪嫁,花了几年坐吃山空了。
风父那点工资,根本养不起那么娇贵、娇贵到一碰就碎的楚大美人。
可他跟风老爷子的关系又开始恶化,而且风老爷子无论如何,就是咬死不接受楚大美人这个儿媳。
被逼得没办法的风父恼了、怨恨了、不管不顾了,开始利用手中的职权,打着风老爷子的名号暗戳戳地收贿受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