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跟晏锦言学的,那便都是好的,没有坏的。
短暂的相聚后,秦桑要出发了。
看见巷口目送她离开的夏萤和陆筝,她便想起了晏锦言信上那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所谓散场,不过是曾经要好的那帮人长大了,有了各自远航的目标。
而秦桑选择了海城大学,便是选择了站在原地等。
等晏锦言从国外回来。
……
大学开学那天,秦宵河和陆曼清亲自送秦桑去的学校。
同行的还有正在海城大学念计算机的秦舟以及营销专业的晏辞。
所以秦桑的大学生活并不孤独,至少晏辞这个话痨不会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
秦桑学的是动漫设计,因为晏锦言夸奖过她在这方面的天赋。
大学四年的时间,秦桑基本住校。
她始终对陆曼清保持着警惕之心,因为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好。
这个疑虑困扰了秦桑四年,直到大学毕业那天,陆曼清为她举办了一场毕业晚宴,邀请了海城名流圈内不少人。
也是在那场宴会上,秦桑正式被定义为秦家人,被圈子里其他人知晓。
宴会散场后,秦桑站在房间里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凄冷的月色她终究忍不住了。
趁着秦宵河与秦舟在书房里谈事情,秦桑敲开了书房的门。
当时秦宵河正为秦舟要离开秦氏集团去和晏辞一起创业而气愤不已,看见秦桑进来,男人这才偃旗息鼓平复了情绪。
秦宵河冲秦桑笑得温柔慈蔼:“桑桑,找爸爸有事吗?”
秦桑看了旁边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秦舟一眼,有点心疼她这个便宜大哥。
“爸,我想问您点事。”秦桑进门,决定暂时打断他们俩人的谈话,缓解一下室内箭弩拔张的氛围。
秦宵河自然不会拒绝秦桑,便给了秦舟一个眼神。
然后秦舟退出了书房,带上门之前,还不忘冲秦桑挤眉弄眼。
他的意思秦桑看明白了,大致是问她一会儿要不要一起出去撸串喝啤酒。
秦桑冲他眨眨眼,算是应了。
秦宵河全程看在眼里,一头雾水,还有点吃味。
所以等秦舟将书房的门带上后,秦宵河皱眉问秦桑:“你跟你大哥关系不错嘛。”
秦桑没能察觉到他话里的醋意,径直在沙发那边坐下,翘起二郎腿:“当然,大哥特别好。”
这话是认真的,因为秦桑真的觉得秦舟是个好哥哥。
性格温柔,为人特别体贴,配得上“君子端方”这四个字。
不过最近秦舟好像被她带坏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秦桑和晏辞约串,秦舟知道了还一个劲的在她耳边念叨,说什么吃多了致癌,垃圾食品不健康没营养之类的。
结果一周前,在秦桑和晏辞的夹击下,秦舟尝试了一下喝啤酒吃烧烤的快乐,便在这条通往快乐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这周都约了三次了!
秦桑敛了神思,想起自己来找秦宵河的目的,她坐直了身子:“爸,你介意跟我聊聊你跟我妈还有曼清阿姨的事情吗?”
四年的时间,足够去认清一个人了。
比如陆曼清。
一开始秦桑以为,她或许并非表面上那样温柔大度,所以用四年的时间去验证。
结果却是——陆曼清的那份温柔,真是从骨子里发散出来。
所以秦舟才会被她养成一个人品端正,温柔体贴型的暖男吧。
得到这样的结果,却让秦桑越发的想不通。
就在秦宵河一脸为难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进来的是陆曼清,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看秦桑的眼神真诚且宠。
目光淡淡扫过秦宵河后,陆曼清将送进来的热茶放在了茶几上,对秦桑道:“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曼清……”秦宵河面色微变,神色担忧。
陆曼清却是给了他一记安心的眼神,“桑桑她是你的女儿,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所谓真相,便是揭开一些人的伤疤。
……
书房的灯亮到深夜。
秦舟来催秦桑出门时,陆曼清正准备去洗澡休息。
那双眼睛微微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
再加上秦桑一脸歉疚,整晚也没笑过,秦舟便猜到了。
在大排撸串时,趁着晏辞去洗手间的空隙,男人从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秦桑:“听晏辞说你喜欢吃糖。”
秦桑有些愣,还没反应过来,大哥秦舟把糖果放在了她手心里,面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我妈她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嗯。”
秦桑垂下眼帘,盯着手心里那颗糖,心里五味陈杂。
她很后悔去追究那些过往。
因为今晚曼清阿姨真的哭得特别厉害。
“桑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哥哥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大哥……”秦桑抬眸,欲言又止。
秦舟却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端起手边的啤酒猛灌了一口:“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肯接管秦氏集团了吧。”
“有机会一定记得在爸面前帮我吹吹风,让他同意我出去创业知道不。”
秦桑盯着他,思虑了一会儿,还是跟秦舟道了歉:“对不起大哥。”
如果她不去追问那些旧事,陆曼清也不至于把她自己的伤疤撕开给她看。
秦舟也不用一次次的提醒自己,他不是秦家的骨肉,他不过是陆曼清带到秦家的遗腹子。
这件事,连秦家老爷子都不知道。
秦宵河为了保护陆曼清母子所作出这个决定,也注定要有所牺牲。
那时候秦宵河还不认识秦桑的母亲。
娶陆曼清是老爷子的安排,但在知道陆曼清怀着别人的孩子后还愿意娶她,则是秦宵河自己的选择。
只为秦舟的生父,是秦宵河学生时代的同窗好友。
但陆曼清与秦舟的生父身份有别,陆曼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直至秦舟的生父病逝,陆曼清被迫和秦宵河结婚。
圈子里不少人都知道陆曼清喜欢过一个寒门小子,但没人知道秦舟是那个人的儿子。
后来秦宵河在临川镇和秦桑的母亲相爱,又有了秦桑。
当时他便打定了主意,要回家和陆曼清商量离婚。
陆曼清是个明事理的人,她感恩秦宵河,自然也希望秦宵河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拥有自己的骨肉。
所以她答应了离婚提议。
可没想到秦桑的母亲却先选择了放手,她不愿意去做那个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
后来便跟秦宵河彻底断了关系,将秦桑留在身边,自己抚养。
期间秦桑的母亲始终对秦宵河避而不见,坚持到死。
唯一一次试图联系秦宵河,便是秦桑六岁那年。
当时秦桑的母亲病重,不想把秦桑留给自己的父母,给他们增添负担,这才让秦桑的姥爷带她去海城,去秦家。
可结局却是不尽人意。
……
“你们兄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晏辞从洗手间回来了。
他直接坐在了秦桑另一边,瞥了眼秦桑手心里的糖果,想起晏锦言临走前对他的叮嘱。
晏辞喝了口酒,状似无意一般跟秦桑提了一嘴:“那什么……过两天我哥就要回国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机?”
晏辞这话,利落的斩断了秦桑脑袋里那团乱麻。
女人双眸有光,语气略有些激动:“言、言哥哥……他、他他他……”
秦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刚才还想开导她的秦舟当即有些忍俊不禁,默默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其实只要秦桑不再为过去感到困惑、苦恼,他和老妈吃几口刀子也没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惯例推我下本书《才上心头》,戳专栏收藏下吧~
【文案如下】
*火葬场口味小甜饼*
临川三中的人都知道,谢柳是陆筝忠诚的小跟班。
陪他翘课、上网,为他点烟。
她愿意陪他一起坏。
直到高二下学期期末的前一天,陆筝的兄弟堵着谢柳表白求交往。
女生心慌意乱的看向旁边靠在墙上点烟的陆筝。
他也看了她一眼,半眯着桃花眼笑:“看我干嘛?行不行你倒是吱个声,别让我兄弟干等着。”
后来,谢柳才知,原来陆筝暗恋一位高三学姐五年了。
除了学姐,他谁也不会爱。
从那以后,陆筝身后再也没见过那个叫谢柳的小跟班了。
小弟问陆筝怎么回事。
男生轻皱眉,吐了口烟圈,低笑:“那丫头啊?可能是幡然醒悟,回去好好学习了。”
“她跟我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
高考后,谢柳出国了。
经年重逢,是在一次高中同学会上。
有人看见谢柳被陆筝抱坐在洗手台上。
醉气熏熏的他逼近她,桃花眼里流光溢彩,声音带着哭腔:“谢柳,你真狠,你走得头也不回……我他妈像条疯狗一样找了你五年!”
谢柳听了,反应很淡:“陆先生大可不必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路人。”
陆筝噎了噎,皱起眉:“道不同?我他妈分分钟拆了它重修你信不信?”
*这一次,死也要死在有你的道上*
【阅读指南】
*作者君抛头颅撒狗血,慎入。
*双洁,火葬场口味小甜饼。
*盗版勿评,请给正版读者和作者君留一片净地。
*文案写于2020.10.29,已截图留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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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晋江正版
晏锦言回国的那天, 海城刚下完入秋后的第一场雨。
气温骤降后,街上行人都穿上了长衣长裤。
于是,穿了一条正红色吊带连衣裙出门的秦桑, 便成了晏辞眼中的怪咖。
秦桑上了他那辆骚粉色的保时捷911, 将车门重重关上后, 引来了晏辞轻微的不满:“你丫就不能轻点,哥这是新车!新车!”
“知道啦, 快开车吧。”秦桑系上安全带, 想了想,她问晏辞:“能开空调吗?”
男人不情不愿的照做了, 余光瞥了眼秦桑的妆发,他无情地笑出了声:“你这化得什么鬼?”
秦桑皱起她精心描过的眉,对晏辞的反应略有些不满:“不好看?”
虽是问句, 但秦桑的眼神和语气, 却让晏辞感觉到了杀气。
他可不敢说不好看,但也不能说违心话,遂紧抿薄唇,点点头又摇头。
秦桑用她那双画得眼角飞扬的桃花眼瞪他。
瞪得晏辞实在憋不住了, 当即推开车门去外面狂笑了一通。
再回车上时, 晏辞调整好了情绪,单手压住笑肌,他问秦桑:“你确定你要这样去见我哥?”
秦桑拨了一缕自己烫成大波浪的头发把玩着, 语气十分坚定:“确定!”
今天曼清阿姨的母亲生日, 老爸和大哥陪着曼清阿姨回娘家了。
秦桑为了和晏辞一起去接晏锦言, 这才留在了家里。
她可是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在网上搜的教程学习了化妆,还把20岁生日时老爸送给她的红裙子、大哥送给她的高跟鞋翻了出来。
倒腾了好几个小时呢,可不就是为了去见晏锦言嘛。
晏辞清了清嗓子,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笑得满地找头,他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秦桑身上挪开了。
实在是没眼看。
尤其是那对浓黑的眉,长且粗,完全跟秦桑的脸蛋和身材不搭。
然后就是那血色红唇以及那双眼睛……明明是潋滟风情的桃花眼,生生被秦桑涂抹勾画成了丹凤眼。
其实她那化过妆的五官拆开看,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可凑在一张脸上,就有种诡异的感觉。
晏辞觉得,秦桑若是顶着这张脸去接晏锦言,对方都不一定能认出她来吧。
毕竟她这妆,毫无美感可言,还比不得她素面朝天时的百分之一。
可他不敢给秦桑提意见,这丫头是个死脑筋。
她对晏锦言那家伙数年如一的喜欢,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晏辞也问过秦桑,问她为什么非要等晏锦言回国。
秦桑说,四年前,她没来得及问晏锦言为何不辞而别;也没来得及对晏锦言说一句喜欢;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谢他对自己的辅导之恩。
所以她要等他。
毕竟这世间没有第二个晏锦言了。
……
海城南郊机场。
穿红色吊带连衣裙的秦桑成了周围人的焦点。
她翘首以盼,时不时还看一眼腕表。
晏辞说晏锦言的航班是晚上八点十分落地,现在已经八点十三分了。
秦桑紧张得要死,偏晏辞那家伙还跑去洗手间了。
这要是晏锦言忽然出现,她该怎么办?
突兀地上去跟他打招呼?
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啊?
秦桑正纠结着,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坐轮椅的男人。
她的目光瞬间聚焦,急急忙忙提了一口气,眯着眼仔细辨认那人的脸。
可惜的是,那人不是晏锦言。
秦桑松了口气,有点小失落,垂首抿唇,调整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