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宠(重生)——一院
时间:2021-01-05 10:02:17

  心善,亦只对你。
  常之茸趴伏在李溯的腿上,心中恢复了一片安宁,仿若只要李溯在她身侧,她便会安心,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思及此,不禁喟叹道:“阿溯,再不是从前的阿溯了。”
  李溯心头微微一紧,手上的骨节倏然泛白,他面上镇定道:“为何这样说?”
  常之茸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从前未嫁于你时,我们一同长大,便一直将你当做幼弟般照看,许是从前爹娘的教导,我便怕你吃亏,怕你受人欺负,现下细细想来,却是你庇护我更多,如今更是今非昔比,阿溯已是有勇有谋文武双全,于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一员大将了。那日在地窖见到你,变化之大,让我险些不敢认你。”
  李溯身子都有些僵了,他问道:“之茸,是不喜欢我这般吗?”
  常之茸抬起头来,端着明艳的笑脸,认真的看着李溯:“喜欢,很喜欢。”
  李溯顿时怔住,方才的紧张全部消散如烟,瞳孔微缩。
  常之茸抬起手,细细描绘着眼前人英挺的容貌。
  “阿溯如此厉害,打下胜仗,保卫边境,让百姓们拥护爱戴,往后回京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于你,因为我的阿溯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亦成了人人称赞的英雄,我心中高兴,自然也喜欢这样的你。”
  李溯心尖微颤,他握住常之茸的手,勾唇道:“这个喜欢,与我所想的,是同一个意思吗?”
  常之茸一愣,转瞬脸色便通红了,她张了张嘴,好似说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李溯一双深黑的眸子紧紧看着常之茸,大有一副她若不答,便会一直等下去的架势。
  常之茸此番不得已,终于还是羞涩的点了点头。
  李溯唇角的笑意越发浓了,那轻微的一点头,让他心中一直压抑的情感爆发而出,胸腔内充斥着满是澎湃的爱意。
  他右手揽着身前人的腰枝,低垂下头,吻住了那抹殷红的唇瓣。
  常之茸被动的接受着,这次的吻与从前浅尝即止的触碰不大一样,是凶猛而又激烈的,好似是猛兽掠食一般,撬开了常之茸的唇,席卷着她口中的柔嫩,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常之茸只能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脖颈,不让自己瘫软在地。
  一吻毕,两人都抑制不住的喘息。
  李溯的眸色有了些许变化,一丝血色闪过,他克制着自己,低声问道:“可以吗?”
  常之茸脑中一片空白,眼神迷离,甚至未听清李溯说的话,便下意识的点点头。
  下一刻,她便被人打横抱起,常之茸一声轻呼,还未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床榻之上。
  屋内的烛火熄灭,这一夜,注定缱绻绵长。
  ※
  翌日,常之茸午时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时,床榻上只有她一人,常之茸欲要坐起身来,只抬起上半身一瞬,便又重重落回床榻上,她倒吸一口凉气。
  身上是前所未有的酸痛,夸张到动都动弹不得,酸涩不堪。
  此时房门从外被人推开,常之茸微微侧头,竟是李溯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
  常之茸忍着酸痛皱眉再度抬起上半身,撑在床榻间问他:“殿下没有去城内巡视吗?”
  话音刚落,常之茸自己便发觉出不对了,喉咙中微微嘶哑的声音与平时大不相同,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妩媚,无不昭示着昨夜都发生了什么,惹得常之茸瞬间脸色便红了。
  李溯拿着布巾,忙走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替她擦拭着脸和手,唇角勾起道:“晚些再去。”
  说着他俯身到常之茸耳边道:“昨夜辛苦之茸了。”
  闻言常之茸羞愤难当,想到夜里竟任他胡作非为了两个时辰,直至卯时自己才得以睡下,不禁气道:“你、你不正经,以后不许再这般闹我。”
  李溯笑了笑,应下:“好,往后我会快一些。”
  常之茸脸上又红成一片,她是又气又无奈,待李溯为她梳洗过后,下榻又成了问题。
  常之茸在李溯的搀扶之下,勉强站了起来,双腿还在微微打颤,常之茸羞愧不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身上疼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李溯急忙抱着她,低头道歉:“对不起之茸,是我昨夜没有控制住自己。”
  常之茸抬起头,红着眼睛看他。
  李溯吻着她的眼角,频频致歉,并发誓道:“往后我定不会如此鲁莽,若再伤到你,便一辈子不再碰你。”
  常之茸眼泪围着眼圈转:“不可,你不碰我,是想去碰别的人吗?”
  李溯哭笑不得,他连连否认自己绝无二心。
  常之茸一抹眼泪,撇嘴道:“若再有下次,便和福田一样,那里别要了。”
  李溯身子一顿,好似现下已经体会到了阉割之痛……
 
 
第71章 .  回京   “若我哪一日死了,火化成灰,扬……
  金都城的战后收尾已是大致完成, 余下的便是城内的修缮,金都城城门外,都是从奉天城回来的金都人, 源源不断排着长队欲要进城, 一眼望不到头, 城里也终于热闹了起来,街头的店铺损坏不大的, 已经重新开张, 街头上的人流也慢慢多了起来。
  看着城里逐步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常之茸心中颇为感慨, 明明几个月前,她初进城时,这里还萧瑟一片, 如今已是大有不同。
  军医营内, 常之茸为最后一个士兵包扎完伤势,笑着对他说:“你的伤势不重,加以休息,便可恢复如常。”
  那士兵肤色黝黑, 盯着常之茸半天, 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王妃,我想入四殿下的卫队!”
  话落, 他砰的一声就跪下了。
  常之茸吓一跳, 周围的人也纷纷投来眼神。
  她忙扶起这个士兵, 面上难道:“殿下的卫队,非是我一言同意即可。”
  一旁的徐郎中笑道:“你便莫为难咱们王妃了,明日四殿下和王妃都要启程回京, 我们亦是不舍,可殿下的卫队,哪里是如此好进的。”
  那士兵顿时垂头丧气下来,周围许多士兵亦然,大伙都知道明日四殿下便要带兵回京,许多人都流露出满脸的不舍。
  如今军医营内已经处理完了所有士兵的伤势,余下的只有重伤之人,定期换药即可。
  彭太常便踏步走了过来,恭敬的朝着常之茸行了礼,并说道:“这五个月来,多谢王妃能拼尽全力的帮扶,甚至不辞万里从京城奔赴到我们金都,救死扶伤无数,作为金都人,我便是这辈子都不会忘却四殿下和王妃在金都最艰难困苦之时的坚守,这份恩情将会永远铭记于心!亦愿王妃与殿下回京后亦能一帆风顺,若是何时再来金都城,我们所有百姓都必当来迎接王妃和殿下!”
  这番话,彭太常都是肺腑之言,他是由衷的敬佩常之茸与李溯。
  其余的伤兵和郎中们都纷纷附和,营内顿时矮身一片,他们言语上是感激,神情上是不舍。
  常之茸心中百感交集,她以为自己尽了一份力,只是做了最寻常普通的事情,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对她感激不尽,常之茸眼眶都有些红了,忙让大家都起身。
  这段时日虽然艰辛,可与金都城的人一起努力守城抗战,情谊颇深。
  常之茸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亦对彭太常回以一礼:“这段时日,我亦要感谢彭大人的照料,望金都城今后再无战事,百姓们皆可安居乐业。”
  常之茸又转头,对一旁的徐郎中问道:“徐郎中今后可有何打算?”
  徐郎中微胖的脸上笑的腼腆,他说道:“我一云游郎中,无牵无挂,今后漂无居所,走到哪便是哪罢。”
  常之茸笑道:“既如此,不知徐郎中可愿随我回京,刚好京城中的一处药堂,缺一位坐堂医。”
  闻言,旁边的郎中们都惊诧羡慕了,能入京城,还能在王妃势力下的药堂坐诊,这是何等的荣誉啊,若是做得好,往后入宫当御医都未尝不可!
  徐郎中自己都傻了眼,惊掉了下巴,他急忙点头,生怕常之茸反悔一般,口齿都不利索了。
  “可可、可以,当然愿意!”
  常之茸抿唇一笑:“那你今日便收拾好东西,明日辰时,随四殿下的仪仗队回京。”
  徐郎中激动不已,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砸到他头上,一旁的郎中们都朝他贺喜。
  十二月底,四皇子李溯带兵启程回京。
  当日,金都城所有百姓跪于街头,目送四皇子的车架和后面这些为战事付出诸多的士兵们,以及那座刺目的棺材。
  这一路回京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新春宫宴定是赶不上的,能在三月初春时分赶至回京城,便已是最快的速度。
  而京城当中,年味浓重,长安街上挨家挨户的大红灯笼早早的便挂了起来,街头巷尾,都是欢声笑语。
  宫中已于十日前,便已收到战报,得知荒北一战大捷,甚至那荒北将领都在战事中屈辱身死,头颅挂在城楼之上示众数月余。
  景帝得知消息后,在朝堂上高兴激动的站起身来,连着道了几声好,脸上红光满面,看着下首的众位朝臣,开怀大笑道:“不愧是朕的皇儿!朕倒要看看,这些周边小国,还有哪个胆敢侵犯我大元边境!”
  景帝激动于此战大获全胜,下首的官员们皆笑着行礼恭贺。
  无人提及战报中三皇子的死讯,景帝亦然,仿佛李涛的死,于他而言不值一提,甚至没有勾起丝毫回忆,这是他曾经极其宠爱过的皇子。
  长安街,月重楼内。
  李清婉正在盘算这些时日几个店铺的账册,小厮从楼下跑了上来,手舞足蹈的激动道:“清婉老板,胜了!荒北之战胜了!”
  李清婉原本打着算盘的手都抖了一下,拨错了一颗算珠。
  她抬起头来:“消息可准确?”
  小厮笑开花,连连点头:“准确准确,是宫里放出来的消息,如今外面大伙都知道了!”
  李清婉唇边也泛起一丝笑意,她合上账册说道:“下去告诉傅管事,今日月明阁和月重楼皆不收费,随大伙吃喝,然后备好马车,我要回别院。”
  小厮一声应下:“好嘞!”
  自荒北大捷的消息传到京城,百姓们都沸腾了,这个寒冬腊月里,不管走到哪家茶馆或酒楼,都能听到众人探讨荒北战事的高谈阔论,一个个将言语激昂兴奋雀跃,甚至连京中那些说书的,都将李溯的形象神化,开始编起了荒北边境的战争故事,讲的头头是道绘声绘色,百姓们都激起了一阵荒北潮。
  朱彦策于休沐日正坐在茶馆内,品着茶水,听着耳侧说书先生的拍案之语。
  “却道那时,金都城便要失守,四殿下如同战神飞身上马,大开城门,一人迎敌数万骑兵!飞身而起,血洗当场,脚下伏尸百万!且将那荒北将领的头颅一刀切下,四殿下高举头颅,荒北骑兵全部臣服,甚至没有耗费我大元的一丝兵力,四殿下以一己之力抗敌,铠甲护体毫发无伤,此战便如此轻松取胜!”
  话落,堂内听书的百姓皆站起来鼓掌叫好,说书先生喝了口茶水,唇角挂笑道:“静一静静一静,故事说到这还没完。”
  “还没完?都如此夸张了,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朱彦策身旁一道熟悉的娇声,正是二公主李清姝,如今朱彦策的正妻,她招招手唤了小二,赏了一锭金子,催促着让那说书的讲快点。
  而原本今日朱彦策是打发时间,想自己前来,李清姝得知他要来茶馆听书,本对这些无甚乐趣的人,也执意要跟来,朱彦策无法,便带着她一道来了。
  朱彦策本就把这些当个乐呵听一听,做不得真,没想到一旁的李清姝倒是听入迷了,脸上的表情全随着说书先生的语气走,一会惊诧一会哀叹,口中时不时还要小声嘟囔几句,猜测后续发展。
  朱彦策见状,只能摇头好意的提醒她:“这些悉数是假的,当不得真。”
  李清姝喝着茶水,睁大眼睛的看过来:“我自然知道是假的,老四曾经在宫里是什么样子,我最是清楚。”
  朱彦策闻言,又叹道:“那些也近乎是假象,四殿下不是个简单之人。”
  李清姝语塞了片刻,她曾经和李涛一起,没少欺压过李溯,但李溯从来都隐忍不发,从那时她便有些知道,李溯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但从前她没有刻意将心思放在李溯身上,直到这次战事,李清姝才得知,自己曾经欺压过一个怎样的人。
  这时说书先生又开始讲了后续。
  “那一夜的战役后,士兵们都疯狂了,如崇拜战神一般看待四殿下,但谁也没想到,竟还有荒北的歹人敢当众行刺,所有人都疏忽之际,唯有一人挺身而出,替四殿下挡下了那致命一刀,此人便是三皇子殿下!且这一刀,让三殿下当场毙命,血流不止,两人自小一同于宫中长大,虽京中百姓都知道二人曾经有过不少摩擦,但这一战使得他们兄弟情深,四殿下当场痛哭,在金都城的主城楼内,为其守尸三日,金都城的所有百姓大丧一个月,甚至为三殿下修建了祠堂,将他的牌位供奉在城中,香火不断。”
  听到这里,座下的百姓们又都唏嘘不已,不少人摇头叹息,不管李涛从前在京中做了多少恶事,可他因战事而死,为国捐躯之举,还是值得令人惋惜的。
  连李清姝都放下茶盏,低下头,沉默不语。
  朱彦策侧过头,看不清李清姝的面容,但知道她心绪应是不大好,便出声安慰道:“莫要太难过。”
  李清姝唇边一抹讥笑:“嗯,我自然不会难过。三皇兄不会为了老四轻易抵命,老四也不会为了三皇兄的死而痛哭。只是有些感慨罢了,都道皇嗣尊贵,在宫里有享不尽的福分,人人敬仰,可皇嗣真那么好做吗?姬贵妃当初如何势大,三皇兄又如何受宠,谁不想巴结讨好于他们,可你看,如今有哪个落得了好下场。”
  “甚至三皇兄的死,父皇一句话都未曾言说,形同陌人,草草下葬,这便是皇家,哪有什么真情实感可言,身为皇嗣,又有什么好的?”
  朱彦策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重新给她斟了一杯热茶。
  李清姝抬起头来,神色恢复如常,她接过茶盏,自嘲一笑。
  “若我哪一日死了,入不了朱府的陵墓,也不愿进皇陵。”
  “火化成灰,扬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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