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男子剑眉星眸,生了副凌厉的凶相。
  视线再往下一些,便瞥见他腰间的蹀躞玉带。
  少女眼儿吓得浑圆。
  这不就是假山后意欲谋反之人吗?
  所以现在演的是,贼喊捉贼……
  感受到江月旧的僵硬,身下的胡姬翻身一拽,便将小公主推倒在地。
  她从褐色卷发中抽出另一把匕首,对准少女的脖颈就要刺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江月旧抱住胡姬的小腿,蛮横地望侧边翻滚,硬是拖着她一同滚向了宣政殿旁的荷花池。
  胡姬是个练家子,方才慌乱之下不设防,才被少女得了手。
  此刻冷静下来,她反手扒住池边的石栏杆,下半身高高抬起,挂在腿上的小公主顺着惯性,险些就要落进池子里。
  江月旧双手攥着那截藕白的腿肚子,丝毫不敢松手,可没等她往上爬一爬,就见头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
  剑过无痕,胡姬的身子却被来人活活劈成两半。
  温热甚至滚烫的鲜血足足溅了江月旧大半身。
  少女唇齿发颤,在坠落进荷花池之前,又瞧见那条蟒纹栩栩如生的蹀躞玉带。
  昭和公主“噗通”一下落了水,一队羽林军闻讯赶至,却纷纷在池边驻足,不敢轻举妄动。
  若掉下去的是个刺客,他们自是一马当先。
  可眼下落水的是个公主,这要是见了什么不该见的,摸了什么不该摸的,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正当众人犹豫不决时,羽林军分开两道,从中疾步走出个黑衣劲袍的男子。
  “顾统领,您看……”
  话音未落,男子已踏着栏杆,纵深跳下了荷花池。
  -
  江月旧水性不好,“咕咚”喝了好几口浑浊的池水,胸腔简直憋闷的要炸开锅。
  视线涣散之际,模模糊糊好像看见有什么正冲自己游了过来。
  勉强吊着口气定睛一瞧,来人居然是顾言风!?
  少女泡在水中的手指尖动了动,下一秒已经被男人揽住了细腰。
  一双稳健有力的臂膀拖着她慢慢往上游去。
  江月旧觉得自己可能要溺水而死了,她拼却最后的力气,捧着了那张熟悉的俊容。
  然后在男人挣扎、错愕以及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唇瓣印到了他的嘴巴上。
  少女近乎贪婪地汲取着男人口腔中稀薄的氧气,柔软的手掌更是葡萄藤般缠在他的脑后,怎么都扯不开。
  一吻毕,江月旧总算续上了命。
  身侧的男人却面色不虞,揽着她的胳膊也暗暗收紧,加快了划水的动作。
  好不容易游到岸边,顾言风托住少女的腰臀,率先将她往岸上推去。
  岸边的男子顺势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就把江月旧从水里捞进了怀中。
  寒冬腊月,天气严寒。
  少女打了个哆嗦,抬眼看清了身前的人。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段桓勾了勾薄唇,低头冲怀里的小公主笑得温柔。
  与此同时,江月旧听见脑海中出现了楼妖的声音。
  “蠢女人,这一世你的目标,就是他。”
  少女漆黑的眼珠转的飞快,立刻伸长手臂环抱住男人的肩膀,笑得天真无邪。
  匆匆赶至的晋平帝瞧了眼段桓,又瞧了瞧刚从水里上岸的顾言风,脸上露出些变幻莫测的古怪表情。
  他抬手摸了摸江月旧的发顶,柔声问,“皇妹,吓坏了吧。”
  少女摇头,仍亮晶晶着眼,掷地有声道,“不怕,有相公救我!”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晋平帝皱眉,“皇妹莫要乱说,你还未招驸马,哪来的相公。”
  江月旧怯生生回望他一眼,又环紧了身前的男子,“有的,他就是!”
  段桓眯眼,冷肃的脸上多了些玩味的笑容。
  晋平帝看着跟前几乎可一手遮天的年轻权臣,语气也变得不快起来,“皇妹年幼,是非不分。方才明明是顾统领下水救了你。昭和再仔细瞧瞧。”
  江月旧顺着帝王所指,假装疑惑般望向不远处的顾言风。
  男人生的好看,不羁又桀骜。
  眉尾沾着水泽,印的眼里也是一片湿漉漉。
  瞧着倒有几分浪荡的深情模样。
  少女打定主意这一世要好好完成任务,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于是江月旧瘪下嘴巴,脑袋蹭着段桓的胸膛,委屈巴巴道,“不是的!他没有救昭和!”
  顾言风在她响亮的叫嚷中掀了掀眼帘。
  男人似笑非笑地挑眉,拧了拧浸满水的袖口。
  方才也不知谁在水里抱着自己就是一顿乱啃。
  现在脱了险就立马翻脸不认人。
  这哪里是什么傻子,他看这公主倒是精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 x 侍卫
  or
  公主 x 佞臣
 
 
第42章 肆贰
   夜色渐晚,昭和公主落了水,窝在段桓怀里瑟瑟发抖。
  晋平帝瞧着可怜,遂摆摆手,“罢了,先将皇妹送回去吧,莫要感染了风寒。”
  语毕,立刻有几名宫女上前,想要搀扶公主,奈何少女圈着段桓不肯撒手,细白的脖颈也伸的长长。
  男人收紧手臂,悦声开口,“陛下,昭和公主恐怕吓得不轻,不如就由微臣送公主回寝宫吧。”
  晋平帝登时沉下脸。
  他的皇妹虽然痴傻,但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怎能让一个外男亲自送回去?
  这段狗惯是没安好心。
  年轻的帝王压下心头不快,看向顾言风道,“那就有劳段爱卿了。
  顾统领,去给公主开路。”
  男人闻言,皮笑肉不笑地作揖,带队走在前头。
  -回福至宫的小路漆黑,段桓走了一截,等离开众人视线后,便随手将江月旧丢了下来。
  少女抬起小脸,果然瞧见男人面上笑意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如毒蛇般森冷的厌嫌之情。
  瞥见段桓垂眼,江月旧忙恢复无邪的模样,伸手扯扯他的衣袖。
  “哥哥你为什么不抱着昭和了?”
  男人嗤笑,挥开少女白皙的手指,“哥哥?
  方才不还喊我相公么?”
  江月旧眨眨眼,脑子转的飞快,脆生生道,“相公哥哥!”
  “……”
  少女这一嗓子过于敞亮,引得前边一队羽林军纷纷驻足,回头观望。
  顾言风自远处走来,单手按着腰间的刀鞘,身上宽大的衣袍湿漉漉往下滴着水,透着股凌厉的寒气。
  “段大人,怎么不走了?”
  “公主说她累了,想要歇一歇。”
  段桓随口扯了个理由,偏得面上没丝毫心虚的神色,淡然自处,就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顾言风侧过身去瞧昭和公主,见她冻的指尖发颤,还睁着双不谙世事似的明眸四处张望,于是抬手唤来一侍卫,吩咐道,“去给公主拿件大氅过来。”
  段桓闻言,扯唇哂笑,“你还是死性不改,总喜欢做多余的事。”
  男人挑眉,也笑,“那段大人,今日又想打什么主意?”
  段桓将那不怀好意的视线重新落到江月旧身上,笑而不语。
  可少女知道,他想试探自己是真傻还是假傻。
  好在很快,侍卫就取来一件大氅。
  顾言风刚要接过,便被段桓抢了先。
  男人抬手一展,倾身覆在江月旧肩上。
  临收手时,指尖看似不经意地擦过少女耳廓。
  小公主仿佛觉得痒,歪着脑袋咯咯笑了起来,“相公哥哥,你真好。”
  段桓微微笑着,双手仍搭在她的肩头。
  远远瞧着,二人一副和和美美的模样。
  顾言风冷眼扫过去,开口破坏了这大好气氛,“霜寒露重,护送公主回宫。”
  -豆蔻跪在福至宫门口,眼泪不知流干了几回。
  她只是小憩了一会儿,转头却发现原本正在殿内就寝的公主没了。
  后来听其他婢子来报,说是昭和公主与刺客一道落了水。
  豆蔻吓得险些昏过去。
  等了半宿,总算等到公主回宫。
  谁想前头跟着羽林军,后头跟着段丞相。
  这可不就是前有狼,后有虎么。
  “豆蔻,我冷!”
  江月旧一见小丫鬟跪在那儿,忙从段桓身边跑过去,伸手拉她起来,“洗澡澡,我要洗澡澡。”
  豆蔻瞧见自家公主冻的小脸煞白,又是一阵泫然欲泣,然后赶紧去准备热水。
  顾言风将人送回宫后,眼瞄瞄段桓,示意他可以走了。
  后者视若无睹,反倒拽住江月旧走向殿内。
  男人横刀拦他,“段大人,天色已晚,此处乃公主深闺,我等不便久留。”
  段桓厚颜无耻地笑着,“下官只是想同公主说几句话而已。”
  顾言风却将刀鞘架在他胸前,态度强硬,叫人一步也前进不得。
  段桓眉梢压着,许久才松开江月旧的手腕,“罢了罢了,今儿确实不早了,下官改日再来拜见公主。”
  言罢,便甩袖而去。
  段桓一走,四周诡异的气氛都跟着消散了几分。
  可只剩下顾言风与她面对面,少女却觉得更加尴尬了些。
  “你怎么还不走?”
  江月旧伸手戳戳他的胳膊,装作随口一问。
  男人收回刀鞘,抬眼无声地审视她。
  少女被顾言风盯得发毛,忍不住后退一步。
  男人抱着刀鞘,随着江月旧的动作向前迈开一大步。
  挨得近了,更觉无处遁形。
  少女跌跌撞撞继续往后挪,没几步就靠在了墙壁上。
  顾言风阔步压上去,手一撑,阻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江月旧没辙,又害怕被他瞧出些端倪,只好暗地里拧自己一把,挤出一汪泪珠子来。
  少女眼眶红红,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小声呜呜咽咽,瞧着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男人皱眉,将刚想提刀恐吓的手掌微微松开,然后垂在身侧。
  “公主哭什么?”
  “呜呜呜,你别打昭和,昭和怕疼……”
  旁的贵女哭起来都是梨花带雨,眼前的这位倒好,不仅毫不掩饰,甚至有种撕心裂肺之感。
  顾言风头疼地后退半步,心道不过是个痴傻的可怜人,想必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男人重重咳嗽一声,打断她的哭泣,“公主难道忘了,在水下还是微臣救了公主。”
  江月旧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擦擦鼻涕,“昭和好冷,昭和什么都不记得了。”
  言罢,头一扭就钻进了殿里。
  顾言风望着那抹纤细窈窕的身影,眼底暗暗浮出丝精光来。
  -段桓说改日再来,一丁点儿都不含糊。
  翌日一早,便派人送了堆快要堆成山的补品,然后亲自前来慰问。
  男人登门时,江月旧还在梦乡里。
  松香将人领到庭院小坐,又给这尊大佛沏了壶茶。
  段桓段丞相,年少有为。
  为官数载,权势滔天,连圣上也要忌惮他几分。
  也不知这等显贵的人物,为何要来找福至宫里痴傻的公主。
  松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叫醒了江月旧,替她梳洗更衣后,送到了段桓面前。
  少女显然没睡醒,眼皮耷拉着,唇角却是稍稍翘起,带着些起床气。
  似是被她生动的模样晃了神,男人竟不自觉多看了两眼。
  末了,才在江月旧的哈欠声中幡然醒悟。
  皮囊倒是好皮囊,可不知里边儿装了个什么样的魂儿。
  “公主昨日在宣政殿受惊了,微臣特来赔个不是。”
  男人面上挂着和善的笑,抬眼去瞧少女的反应。
  后者徒手抓了块豆糕塞进嘴巴里,碎屑沾了下巴一圈。
  瞥见段桓望着自己,江月旧用力吞咽了一口豆糕,神色显得有些迷茫。
  兴许是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男人见状,突然抽剑,反手挥落下,将面前的桌案生生劈成了两半。
  少女吓得跌坐在地上,喉咙里还卡着半截豆糕,一时间上不来,也下不去。
  门口站着的松香和豆蔻也被这巨大的变故吓傻,“噗通”跪倒,小腿肚都跟着发颤。
  段桓站起身,随手丢开长剑。
  兵刃砸在地上,溅起一堆碎木屑。
  男人宽大的袖口扫过打翻的茶盏,却浑不在意似的径直走到江月旧跟前。
  他伸手捏住少女的下颚,拇指重重擦去雪肌上沾着的豆糕。
  段桓垂首,附在江月旧耳边,用只有他二人听清的声音缓缓开口,“公主殿下莫非忘了,下官昨晚是如何斩了那刺客的?”
  他这么一提起,少女总算想起落水前亲眼目睹的那桩惨烈景象。
  貌美的胡姬,刺目的剑光。
  还有那血肉横飞的荷花池。
  江月旧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唇瓣颤抖着张开,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这倒不是她在装傻,而是实在吓得不轻。
  少女细细喘着气想要往后缩,却被段桓按住肩胛骨,狠狠往前一推。
  江月旧双膝跪地,一下子被推进男人怀中。
  “想必公主都记起来了,那就同下官好好说一说,是如何发现宣政殿有刺客的?”
  少女死命摇着脑袋,眼角发红,却不敢落下泪。
  段桓显然没什么耐性,握着江月旧的腕子稍稍向后一拧,便见她痛的失声般瞪圆了眼珠子。
  “说!”
  男人敛了笑,冷喝一声。
  少女忍下眼中打着转的泪水,带着哭腔道,“芝麻糕,昭和喜欢芝麻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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