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可人的感情,本来就复杂易变,今时今刻,每时每刻,都不一样。
  她却不得不昧着良心,骗人感情。
  顾言风见身侧的少女没了动静,偏头一瞧,后者面上分明写着“我是渣女”四个大字。
  “想什么呢?”
  “在想,上一世你临死前,有没有恨我。”
  男人忽然捏住少女的脸颊,漫不经心道,“比起恨,更自责。”
  江月旧不解,回眼瞧他。
  “梦里你抱着我的尸体,哭得很无助。若小爷再厉害些,定不舍得留你一人哭得那般凄惨。”
 
 
第39章 叁玖
    江月旧养的那只母蛊虫一连四日都没有动静。
  这也就意味着,菱华已有四日没回寝宫。
  本就觉得她与胡尔伊漠鬼鬼祟祟,可疑的很,眼下更是确定了几分。
  而这阵子,顾言风也几乎和扶威同出同进,说得好听那叫情同手足,说得暧昧些,那便是如胶似漆。
  少女兀自给手背换了药,烦躁地将纱布扔开老远。
  战局扑朔迷离,胜负未定,她不敢轻易做决定。
  “神医,过来帮帮忙。”
  出神间,冷不丁听见容玉正在唤她。
  公主怀里抱着一只小兽,似乎断了右腿,一抖一抖的,煞是可怜。
  江月旧循声走近,这才看清,容玉怀里的小兽是只沙狐。
  小家伙想来还未成年,脸短而吻尖,皮毛呈浅红褐色,眼里流露出怯怯懦懦的神色。
  “它被胡狼咬断了左腿,你快救救它。”
  容玉手一伸,便将沙狐塞进了少女臂弯中。
  江月旧干笑,“我又不是兽医……”
  “有什么分别?”
  容玉拍她肩头,“生命不分贵贱,你自当尽力。”
  少女噎住,只好抱着小兽进了屋。
  沙狐的左腿虽血肉模糊的,但好在并未伤及筋骨。
  江月旧小心给它包扎后,小家伙“呜呜咽咽”叫了几声,一个劲儿往她脚边蹭。
  容玉笑了笑,“看来它很喜欢你,不如你就帮我养这小废物吧。”
  “小废物?”
  “是啊,你没瞧见,它跑的可慢了,怕是连兔子都追不上。”
  “可是我不会养狐狸……”
  “哎呀,小废物生命力顽强,你随便喂两口饭就行了。”
  “可是……”
  容玉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脸就要出门。
  “等等!”
  江月旧快步拦住她,蹙眉道,“公主可知菱华殿下,近日去了何处?”
  “菱华她去接咱们西沙使臣,取西沙的王印。”
  少女神色变幻,“二殿下也知此事?”
  容玉点点头,“你是中原人,可能不太清楚。
  锦丹的新王,一定得有十五国王印在手,才能服众。
  我们既认定了二殿下为新王,便会将西沙的王印交到他的手上。”
  “那,那菱华公主自小仰慕大王子,难道就不会有异心吗?”
  容玉皱眉,食指轻点少女的樱唇,“莫要乱说。
  胡尔伊漠嗜血残忍,杀人如麻,我已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菱华,她自然是相通了,才愿意随我离开的。”
  话虽如此,但江月旧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容玉又拍她肩膀,“别胡思乱想了,安心留在二殿下身边,他是喜欢你的。”
  江月旧不语,后者便也不再多言,逗弄了一会儿沙狐,然后离开了屋子。
  少女走到窗边,小废物拖着残破的腿子挪到窗边。
  江月旧折返桌前,小废物跟着折回桌前。
  刚想凶巴巴瞪它一眼,就瞧见小兽软乎乎的眼神望了过来。
  少女没辙,伸手将它抱住,笑骂,“叫什么小废物,该叫你小尾巴才对。”
  于是乎,顾言风晚间回到屋里,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狐滚在榻上,闹得正欢。
  看见生人,小废物吓得不轻,拼命往江月旧腰后躲去。
  同样,看见狐狸,男人也吓了一跳,一只脚刚踏进屋内,立刻又缩了回去。
  “这什么东西?”
  “沙狐。”
  少女以为他没看清,忙不迭爬起身,抱着小废物凑到顾言风面前,“殿下,这与你曾养过的小狐狸像不像?”
  男人眼一眯,半个身子后仰,嫌弃道,“小爷什么时候养过……”
  狐狸。
  啊,想起来了。
  他好像确实随口胡诌,说过一事。
  顾言风适时闭上嘴巴,表情有些古怪。
  江月旧不依不饶,探究似的睨他,“殿下不是说以前养过一只怂的像猪一样的狐狸么?”
  男人抬手推搡,将少女调转了个身子,往屋里赶去。
  “是又如何。
  这狐狸哪来的?”
  “容玉公主捡来的,它伤了腿儿,便暂留在我这里。”
  江月旧说得诚恳,举着小废物的爪子,突然回身冲顾言风挥了挥,以示讨好。
  男人猛地后退一大步,“哐当”撞在了桌案上。
  “殿下,您该不会是,害怕狐狸吧?”
  “谁,谁怕它!”
  顾言风虚势般陡然提高音量,没好气地瞥她。
  “那您摸摸小废物。”
  少女将怀里的沙狐举高了些,果然惹得男人飞快绕过桌案,站到了另一侧去。
  “你别过来!”
  “我偏要过来~”“江!
  月!
  旧!”
  -刚过了几天悠闲日子,就听闻菱华公主回来了。
  少女摆弄着母蛊,暗自冷笑。
  过了一日不到,菱华便气势汹汹地找上了门来。
  江月旧抱着小废物,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了它软软的皮毛,看也不看来人。
  菱华被种了蛊,满身红疹子,瘙痒不止,尤为折磨。
  她戴了薄纱蒙面,居高临下冲屋里的少女命令道,“快替我瞧瞧,这是怎么回事?”
  后者眼皮一掀,“公主近日可去了什么地方?”
  菱华凝眸,遣退了侍从,这才回答,“你是指什么地方?”
  见她警惕,江月旧也不着急,“自然是不干净的地方。
  人啊莫做亏心事,也莫要从暗处走,想来这红斑,定是惹了什么脏东西。”
  “满口胡言!”
  菱华恼怒,被她激地抬手掀翻了整张桌案。
  小废物受到惊吓,埋头躲进少女怀中,抖成了一张纸片儿。
  江月旧丝毫不惧,轻笑着拍了拍沙狐,又道,“公主不信我,便请回吧。”
  菱华深吸一口气,“去了王都,怎么了?”
  “见了什么人?”
  “……”
  这下菱华总算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套自己话呢。
  小公主踢了脚翻倒的桌案,“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月旧终于抬起眼,“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知死活!”
  菱华从腰后抽出弯刀,一把抵在少女细白的脖颈上,“别忘了,你体内还种着绝命散。”
  江月旧抱着小废物,轻轻往旁边一抛,将它丢在身后的床榻上,转眼冷然道,“公主想必不知,你的体内,也被我种了蛊毒。”
  菱华错愕,伸手抚了抚刺痛的面颊,恶狠狠道,“你怎敢,怎敢害我!”
  少女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夺过弯刀,顺势抬脚用力一蹬,将小公主踢翻在地。
  江月旧掸掸裙裾,站起身睨她,“公主怕是贵人多忘事。
  我能救你的命,自然也能要你的命。”
  言罢,少女腕子一转,弯刀便飞向小公主的身侧,直插进木板里。
  菱华刚要在说些什么,瞧见顾言风大步进了屋,遂话音一软,哭诉道,“二哥哥,神医竟然给我下蛊毒,现在还想要杀我!”
  男人径直从她身边掠过,一把揪住江月旧的胳膊,神色暗沉的仿佛要结出冰来。
  后者挣了挣,脸上拧巴着,昂头望他。
  颇有几分“你奈我何”的架势。
  顾言风眉梢紧皱,嗓音低哑,甚至带着些无措,“你服了绝命散?”
  少女微怔。
  他生气的,竟是这件事儿?
  同样愣在原地的菱华憋着口闷气,闻言又挑拨离间道,“二哥哥,不止如此,她还受大王子所托,来用你的性命换取解药!”
  男人掌心滚烫,那股灼人的热量穿透了衣衫,直本心肺而去。
  “兄长逼你了?”
  “……”
  江月旧抿着唇,别开脸,“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
  顾言风陡然高声一喝,吓得少女同菱华俱是一惊。
  “菱华,出去。”
  男人暴怒着又是高喝一声,后者也顾不得什么委不委屈,连忙拎着裙子往外走。
  木门被随手带上,屋里就只剩下二人。
  江月旧屏住呼吸,艰难地张张唇,“你若全都听见了,就该多防着些菱华公主,她……”
  “你都快没命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顾言风似被她气的不轻,抓住少女的手掌也稍稍用了几分力。
  后者吃痛地推他肩,“你弄疼我了……”
  男人松手,低头抵住江月旧的额发,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解药在兄长手里?”
  少女轻“嗯”一声,见他神情愈发阴沉,又解释道,“也没那么糟糕,我不是好好的嘛。”
  话音刚落,喉间便涌上一阵腥甜。
  江月旧蹙眉算了算日子,知晓是绝命散快发作了。
  她勉强咽下一口血,胸腔刺痛着,小声道,“你别这么凶,怪吓人的。”
  顾言风被她弄的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男人环住少女瘦削的腰肢,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别怕,小爷不会让你死的。”
  江月旧心一拎,脱口而出,“你要做什么?”
  他惯是个疯子,什么都做得出来。
  顾言风没有回答,只是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女的长发,把她拢在怀里,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隔日,江月旧找来了容玉。
  少女将装着母蛊的盒子交到她手里,又将昨日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番。
  容玉神色复杂,“我会去菱华那儿拿回西沙国印,只是,你要怎么办?”
  “我没……”
  “事”字还未吐出,江月旧倒是先喷出口血来。
  血色发黑,许是已经侵蚀心肺。
  容玉慌慌张张拍着少女的后背,替她顺顺气,“我马上就去找胡尔伊漠,若不交出解药,便杀了他。”
  江月旧摆摆手,笑容有些惨淡,“他不可以死,我还有东西没拿到。”
  少女也不与她解释,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慢慢回了屋。
  自昨晚起,顾言风就没再回来过。
  今早听外边的将士们说,二殿下与扶威公主议事熬了个通宵。
  江月旧往脚下啐了口血沫子。
  亏得昨儿还将她抱那么紧,转眼人就奔小公主怀里了。
  少女摸了摸小废物,滑坐在窗下,神志有些混沌起来。
  窗外烈日骄阳正盛。
  而她却似一株江南败柳。
  很多事情勉强不得,感情亦是如此。
  她得不到胡尔伊漠的心,也打不开金匣子。
  -胡尔伊漠寝宫前站着与他身形相似的一人。
  夜色之中,男人的眼眸漆黑,看向他时,带了些恨意。
  “这么晚了,二弟来做什么?”
  “绝命散的解药,给我。”
  胡尔伊漠垂眸笑笑,“她还是舍不得杀你。”
  顾言风表情冷肃,一字一句道,“本来这一切都是兄长的。
  可你不该弑父,更不该动她。”
  “你不是向来都不争么,你既要拱手相让,何不让的干脆一些。”
  胡尔伊漠嘲弄道,“还是说,这些年都是你装的?”
  男人漠然瞧着他,“父王强行掳来母后,害得她一辈子流离失所,再没回去过江南。
  而我毕生,也只是想带着母后的遗愿,一同回去罢了。”
  顾言风说完,咬了咬牙,“你要皇位,却德不配位。
  你要她留在身边,却伤她性命。
  兄长,你戾气甚重,什么也不配得到。”
  胡尔伊漠猛地抬眼,握紧了拳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父王母后的疼爱,你有肆意妄为的权利,你我自一开始便是殊途,注定了不得同归!”
  他粗粗喘着气,眼里露出阴鸷的凶光,“你可以杀了我,反正,她会给我陪葬。”
  顾言风一把揪住胡尔伊漠的衣领,牙关咬的发酸,“解药,怎样才肯给我?”
  后者任由他嘶吼,慢慢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来,阴森森笑道,“这是绝命散,你服下,一命换一命。”
  男人手一滞,仿佛不敢置信般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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