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风盗月[快穿]——青梅可尝
时间:2021-01-07 09:49:04

  没等豆蔻反应过来,江月旧又麻利地从衣柜里抽出件厚毛氅,一并塞给她,“这个昭和也不喜欢了。”
  豆蔻定睛一瞧,当即笑出了声。
  这件毛氅乃是御赐,玄色烫金边,又保暖又美观,公主往年都喜欢的紧。
  小丫鬟就算再愚钝,左右连起来一想,也算想明白了,公主这是在关心顾统领呢。
  说来也是,听宫里的婢子们说,那日是顾统领下水救了昭和公主,可最后却是段桓沾了光,被公主当成救命恩人。
  人人都说昭和公主痴傻的愈发严重了。
  要她说,段桓心狠手辣,小公主又天真无邪,多亏有顾统领保护着。
  只可惜自己身不由己,没资格辩驳什么,也只能是对不住公主的那一方。
  眼见豆蔻神情一暗,江月旧还以为是她不愿意跑这趟腿,遂撒娇般扯了扯小丫鬟的衣角,“昭和给你吃芝麻糕,你帮帮昭和好不好?”
  豆蔻弯唇,拉着少女上了床榻,这才应声,“奴婢知晓了。”
  等到她刚走到门口,又听江月旧嘱咐,“不要告诉凶巴巴,是昭和扔的。”
  少女半偏着头,一副气势不饶人的模样,煞是可爱。
  豆蔻又笑,“放心吧公主。”
  外间风雨交加,顾言风只着了身冬日官服,且宫中禁军为了便于行走,通常都作短打,胡衣窄袖,看着就显单薄。
  男人站在一层台阶上,雨打湿了半边身子,坚毅的侧脸轮廓却更加分明。
  “顾统领,这些给您,晚间值夜辛苦了。”
  豆蔻说着,将手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塞给他。
  顾言风微愣,汤婆子蓄了热水,落入掌中暖暖的。
  还有那毛氅,自己似乎在昭和公主衣柜里见过。
  男人挑眉,似笑非笑道,“这是做什么?”
  豆蔻被他看得一阵脸红耳热,忙不迭往回走,“这是奴婢的心意。”
  小丫鬟身子一绕,人就消失在宫门口。
  她的心意?
  怕是某个嘴硬的小傻子的心意吧。
  顾言风敛眸,压下欲翻涌而出的异样情绪,伸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汤婆子。
  真暖和。
 
 
 
第48章 肆捌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天气愈发严寒。
  早间起了身,才听豆蔻絮絮叨叨说是陛下伤风了,昨儿卧床都没能上得了朝。
  江月旧放下手里的果仁,歪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昭和要去看皇兄。”
  少女拍拍手上的碎屑,走了几步又顿住,“尚膳监的鸡汤好喝,要带给皇兄。”
  豆蔻忙颔首,“奴婢这就去吩咐一声。”
  小丫鬟走后,江月旧在门口张望了一阵,没瞧见顾言风的身影。
  不用与他碰见自然是好的,省得纠缠不清。
  少女撑了把油纸伞,迈入雨中。
  晋平帝居于麒麟宫,门外把守的侍卫见昭和公主孤身一人前来,以为是这小傻子迷了路,当下便要将她送回去。
  江月旧后退几步,蹙眉道,“昭和要见皇兄。”
  侍卫陪笑,“陛下龙体欠安,已经睡下了。属下这就送您回宫。”
  “……”
  少女抬高了些伞面,眼一瞪,刚要发怒,就听身后传来男人威严的嗓音。
  “大胆。”
  江月旧偏头,看见段桓腰间龙首螭身玉带钩沾着雨水,湿漉漉泛着冷光。
  “本官陪公主殿下来看望圣上,你们也要阻拦不成?”
  那侍卫嘴一哆嗦,立刻讨着饶退到了一旁去。
  男人上前一步,虚虚扶着少女,做了个请的动作。
  江月旧装作天真的模样,朝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快步走进了麒麟宫。
  晋平帝身边的小太监福贵见二人大驾,赶忙进屋通禀。
  少女站在台阶上,绣鞋踢着水花,油纸伞半搭在肩头,明媚的不像话。
  段桓多瞧了两眼,慢慢走到她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在上方,一下就遮去半数的光。
  江月旧偏头回看,不明所以,仍在笑。
  “公主殿下,上回怎么不告诉微臣,这是您的蝴蝶流苏?”
  段桓将手掌伸到少女眼前,微一摊开,里面躺着枚小巧的发饰。
  这一茬还就过不去了是吧。
  江月旧装傻充愣,“蝴蝶真好看。”说着,便抬手去抓。
  只是她纤细的指尖刚碰到发饰,就被男人紧紧握住。
  段桓顺势一推,将人压在圆柱之后。
  少女方及他的下颚,一张小脸受了惊吓,粉白/粉白,睫毛轻颤。
  看着,叫人更加想肆意欺负一番。
  男人一面握着她的手,另一面将长臂撑在她脸侧,动作亲昵,宛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叫我。”
  江月旧蹙眉,在一股无形的威慑力之下,缓缓掀起眼帘,怯生生瞧他。
  段桓目光难耐,嘶哑着重复,“公主唤一声微臣,微臣便既往不咎,将这东西还给您。”
  少女不动声色想了想,猜测这既往不咎的意思,约莫是指那晚自己无意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可段桓并非仁善,又为何要对她既往不咎?
  江月旧虽存着疑惑,但到底乖顺着开口,软软糯糯唤了声,“相公哥哥。”
  男人眸色更深,隐隐带着笑,松开了她的手指。
  “你们在做什么?”
  殿内传来一阵咳嗽,伴随着晋平帝的怒斥。
  段桓敛眸,不慌不忙把手里的蝴蝶流苏别在少女发髻上,这才悠哉转过身,看似恭敬着作揖,“陛下万岁,微臣捡到了昭和公主的发饰,特地归还于公主殿下。”
  晋平帝唇角勾着抹冷笑,“昭和,过来皇兄这儿。”
  江月旧自然听话,猫着腰一钻,就绕开了身侧的男人,小跑到江宗这边。
  晋平帝拂袖一挡,将少女拉到自己身后,继而冷眼注视着段桓。
  别以为他没瞧见,刚才男人分明欺压着昭和,模样嚣张。
  这段狗,定是在肖想他的皇妹。
  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晋平帝气得不轻,恨不得一脚将人踹出去,但念及段桓的身份,也只好强笑着问,“段爱卿,找朕有何要事?”
  “适才碰见公主被拦于麒麟宫外,微臣心有不忍,便擅作主张为公主行了个方便,想来陛下与公主手足情深,不会怪罪微臣吧。”
  男人说得狡猾至极,偏又叫人挑不出刺来。
  晋平帝眉心一皱,压下憋闷的火气,转而哈哈笑道,“段爱卿有心了。”
  有狼子野心啊。
  二人说了会客套话,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是更浓烈了些。
  江月旧听出不对劲,于是伸手拽了拽晋平帝的衣袖,“皇兄,皇兄,昭和给你送鸡汤来的。伤风要快点好。”
  少女说话时,将那真挚又单纯的神情把握的恰到好处,半点瞧不出作假。
  晋平帝心一软,揉了揉皇妹的额发,语气总算轻柔了几分,“昭和真乖,朕没什么事儿,喝了药,睡一晚就好了。”
  江月旧颔首,又道,“昭和还要去给皇兄祈福,保佑皇兄永远健康平安。”
  这句话是真心的。
  晋平帝微怔,揉着少女额发的手掌愈发大力了些。
  说来也可笑,他是这天下苍生的王,却只有这个小傻子会关心他每日开不开心,健不健康。
  待到豆蔻从尚膳监送来滋补的鸡汤,雨势渐长。
  段桓笑里藏刀似的主动提议要送昭和回宫,又将晋平帝气得差点呕出一口老血。
  男人美其名曰,天色已晚,怕公主迷了路。
  段狗……属实无耻。
  晋平帝刚要找个理由拒绝,就听江月旧脆生生地应下,甚至还叫了声“相公哥哥”。
  他这傻皇妹啊……
  眼见着二人并肩走出麒麟宫,晋平帝觉得自个的伤风好像又严重了些。
  实在是心塞的紧。
  “陛下,若没什么事儿,微臣也告退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之上,目光所至,却远远落在昭和公主消失的方向。
  晋平帝回身,思忖道,“过几日太后要带皇妹去缘山寺烧香,此行,就拜托顾统领了。”
  顾言风抱拳,垂下锐利眉眼,“臣,领命。”
  -
  回宫的路上,段桓与江月旧本各撑着各的伞。
  后来瓢泼大雨来得急促,很快就打湿了少女的半面裙裾。
  江月旧被那雨水砸了一脸,有些气恼,遂娇憨着使劲跺了跺脚,溅起一地大大小小的水花。
  仿佛在与雨天置气似的。
  男人弯唇嗤笑,长臂捞着少女的窄肩,往怀里一带,然后顺势收了她手里的油纸伞。
  段桓掌心凉凉的。
  江月旧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中,忍不住动了动葱白的指尖,轻轻在男人手掌心里画圈圈。
  她自小便生在烟花之地,见多了姑娘们撩拨的手段,也太懂得如何对症下药。
  少女半仰着脸,果不其然发现段桓慢下了步子,低头回望自己。
  男人喉间一滚,眼神也暗了几分。
  若不是瞧见江月旧漆黑的水眸里一片坦荡荡,他差点就要以为这是在故意勾引人了。
  “相公哥哥,你真好。”
  少女咧嘴笑着,明眸皓齿,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他的身上。
  可这副模样落入段桓眼里,却是又纯又欲,叫人难以把持。
  男人微吁一口气,眼里带笑,但真真假假并不分明。
  他拦腰打横抱起江月旧,声色蛊惑而又霸道,“公主的绣鞋湿了,微臣送您回宫。”
  少女得寸进尺一般,歪头枕在段桓脖颈间,笑得咯咯作响,似一串银铃被风吹动。
  男人步子稳健,“公主笑什么?”
  江月旧恶作剧般张口在他颈窝中呼出一阵白气,惹得段桓眉梢轻挑。
  “相公哥哥,昭和过几日要出远门了。”
  不等男人回答,少女又自顾自道,“相公哥哥你会不会想念昭和?”
  段桓抱着她已入了福至宫。
  宫人们见此场景,稍显吃惊,但很快就习以为常。
  昭和公主心智只有五六岁,只是个孩子罢了。
  哪怕二人瞧着郎才女貌,委实登对,也很难让人有旁的旖旎想法。
  一路送进了寝殿,段桓这才将人放在一张圈椅里。
  男人刚撒了手,尚未来得及直起身,便被江月旧拽着衣领子一扯,扯了回去。
  猝不及防之下,鼻尖相碰,彼此呼出的热气也都交缠在一块儿。
  段桓感到身下骤起一股邪火,自小腹直窜脑门,压都压不住。
  可偏偏身下的人毫无知觉,歪着张娇艳的脸蛋,直勾勾地问,“相公哥哥,你还没回答昭和的问题呢。”
  别喊了。
  再喊他要失火了。
  段桓深呼吸一口气,转脸覆到少女耳际,一字一句,咬着牙道,“想,微臣定会时时刻刻都想着公主殿下。”
  江月旧闻言,觉得时机刚刚好,一垂眼,又瞧见金匣子若隐若现。
  于是少女将揪衣领的动作改为环抱着男人的脖子,然后“吧唧”一口,重重地亲上了他的脸颊。
  段桓怔住。
  男人保持着弯腰手撑椅背的别扭姿势,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段桓,居然被别人给轻薄了?!
  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傻子?!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阵粗鲁又急促的敲门声,催命似的一声盖过一声。
  二人齐齐望去,瞧见顾言风倚着门框,单手抱着柄长剑,模样轻蔑。
  “段大人,天色已晚,为免落人口舌,您还是早点离开公主寝宫为好。”
  言罢,顾言风再没看他们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段桓眯眼看着男人消失的背影,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之处。
  没等他多想,就听耳边飘过又轻又软的几个字,“相公哥哥,晚安。”
  江月旧松了手,乖乖缩在圈椅里,面上挂着笑。
  段桓本欲离开,见她一脸娇俏,忍不住又折返回来,勾着少女的下颚,轻浮道,“晚什么安,微臣巴不得公主您想我想的,夜不能寐。”
  作者有话要说:  晋平帝:今天也是被段狗气死的一天
 
 
第49章 肆玖
    下了几日雨后,天气总算放晴。
  缘山寺地处京畿,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起先刚出宫,江月旧兴头十足,倒不觉得憋闷。
  后来入了缘山,山路崎岖,人烟又少,放眼望来望去都是一片枯树凋零的冬日景象,便有些乏味。
  正当少女靠着马车壁昏昏欲睡时,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生生将她撞醒过来。
  “出什么事儿了?”
  松香扯了帘子,远远瞧了一眼,而后解释道,“公主,前边好像有人拦车。”
  江月旧蹙眉,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正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觉,却听马车外传来秦嬷嬷的声音。
  “昭和公主,太后娘娘有旨。”
  松香一听,立刻扶着少女下了马车。
  秦嬷嬷身侧站了个脸色惨白的女子,身着布衣,发髻凌乱,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逃亡。
  “民女宋氏不幸遭遇山匪,幸得太后娘娘慈悲相救,昭和公主与其年纪相仿,不如就共乘一车吧。”
  “……”
  谁救的人跟谁坐啊。
  江月旧耷拉着脑袋,压根没搭理她们,屁股一转,人又钻进了马车里。
  秦嬷嬷吃了瘪,刚要变脸,想起昭和公主是个痴傻的,与她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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