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我求生欲很强——朱大概
时间:2021-01-08 10:49:10

  可窦夫人想办的事儿也不能耽搁,这事儿还非得贾珍出面不可。匆匆又被人抬回宁禄堂的贾珍心怀悲愤,却不敢违逆窦夫人的意思,让人把兴儿叫了过来:“悄悄带上些东西去你大奶奶的娘家,跟老太太说,让她安分些,日后我自照管她。”
  兴儿以为自家大爷被打傻了:“大爷,老太太现在还在顺天府呢。”上午刚在府里闹事被顺天府带走,哪儿那么容易被放出来。
  贾珍当时听窦夫人的吩咐也是兴儿现在的想法呀,被喷了一顿才被抬回院子的好吗?现在兴儿居然拿自己刚说过的话质疑自己,贾珍不怒才怪:“多嘴的奴才,让你去你就去。就是老太太不在,不是还有两位姑娘呢,将话说与二姑娘也行。”
  兴儿很想问问自家大爷,二姑娘跟个面团似的,说给她有什么用?不对,跟贾珍时间不短的兴儿眼睛转了一下,自觉明白了自家大爷的意思——二姑娘今年已经快及笈了,长得又美人似的,大爷这是不想跟尤家断亲呢。难怪让自己悄悄的去,是得避着太太些。
  报着这样的想法,兴儿乐颠颠的拿了东西,套了车不顾天色已晚,来到了尤家。尤家住在东城与南城交界的地方,从外头看,两进的小院黑漆漆的,安静的好象没有人住一样。
  兴儿知道这是尤老娘被关顺天府,两位姑娘门户谨慎才早早下了门栓,更觉得自家大爷让自己这个时候过来别有深意——姑娘家胆子小,大爷这个时候派自己过来,两位姑娘心里不定多感激呢。
  正想拍门,突然发现还有一辆马车停在对面的巷子里,兴儿的手便是一顿。想着这巷子住的人家不少,说不定是别人家的车也就没在意,抬手拍了拍门环。
  立时门内便有人问来的是谁,让兴儿觉得不可思议:他也算常来尤家送东西的,知道尤家只有两三个老仆,即黑了灯便是都睡下了,老人的觉都这么轻了吗,一拍门就醒了?
  不过他还是报了自己的姓名,更是说明自己是贾珍派来给老太太送东西的,门已经开了:“小哥儿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开门的正是尤家看门的老苍头。
  “我们大爷前两日被老爷打的狠了,才听说老太太的事儿,怕两位姑娘年纪小吓着了,特意让我来给两位姑娘送点东西压惊。”兴儿说出贾珍交待给自己的话。
  老苍头听了很是高兴:“我们也说呢,姑老爷一向大方着呢,不会真的不管咱们。小哥儿快进来,姑娘还没睡呢。”
  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兴儿有些见识,把那份别扭都收在心里,随着老苍头来到后院。进了二门才发现,里头果然灯火都点着呢,窗子上头映着三个人的影子,看上去头挨的挺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兴儿早听出有一个男声在低低说话,心里更不自在了些。劝着自己小门小户没有那么多讲究的时候,老苍头已经跟个婆子说了:“快去报与两位姑娘,就说姑老爷那里打发人来了。”
  谁知刚报进去,里头就传来尤三姐的骂声:“当着官老爷的面把人往死里埋汰,现在又来献的什么勤?快拿棍子给我打出去,两家已经断了亲,现在他们就是私闯民宅,咱们也去顺天府告他们去。”
  若不是怕贾珍脾气不好,兴儿很想把东西直接摔下走人。就现在脸也气的通红,向老苍头道:“看来姑娘不愿意再见着我们府上的人,还请把东西转交吧。”
  屋子里又有男声低低的说话,尤二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叫进来吧。”婆子就出来叫兴儿进去。
  兴儿进门只打了个千,倒偷眼把那个男的看了个仔细,三十几岁的年纪,白净面皮上三绺胡须,看上去倒还斯文。身上穿着府绸的直缀,腰带上也有两块玉佩,灯下看不出成色来。兴儿眼尖,看出那人的靴子是扶瑞庄的,便知人家的玉佩价钱不低。
  这样的人大晚上的跟尤家两位姑娘坐在一起,还是在尤老娘不在家的时候,兴儿不由想歪了,心里呸了尤二姐一声,暗骂她上不得台面,亏得自家大爷还想着。因此不等尤二姐叫他起来,自己已经站直了。
  尤三姐还气鼓鼓的,尤二姐倒是开口了:“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
  兴儿把对老苍头说的话又说了一回,还把贾珍说日后会照管尤家的意思也表达到了。
  那个男的突然问了一句:“你们家大爷打发你来,你们老爷太太知道不知道?”
  兴儿听了只看着尤二姐不说话,意思很明显,这人他不认识。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映的,尤二姐的脸上粉面盈腮,看了那人一眼才道:“这是顾家大爷,听说我们府上出了事儿来问候的。”并不说顾家大爷系出何门。
  兴儿那几日跟着贾珍迎侯吊唁的客人,接待过礼部的顾侍郎,听这个男人也姓顾,便加意看了一眼,倒没看出跟顾侍郎长得相象的地方。
  就这也让他多了个心眼,回话含混起来:“我们大爷现在还下不得地呢,所以这时候才打发小的过来。”
  顾大爷听了便是一笑,也没再问别的。尤二姐倒是又替尤三姐刚才的话找补了一下,便让兴儿放下东西回去了。兴儿回府向贾珍回话的时候,便添了些油加了些醋,话里话外有劝贾珍不必惦记尤二姐的意思。
  贾珍听了腻歪的不行,骂两句解了气,才让兴儿去二门,去问问太太睡下没有,要是没睡下,他还得亲去给太太回话。
  婆子去问的时候,窦夫人自是已经躺到床上了,得知尤家果然去了人,还姓顾,心里也有些拿不定:顾侍郎是三皇子的人,顺天府丞又是五皇子的人,这两处的人怎么掺和到一起了?
  兵来将挡吧。现在是别人想从宁国府拿到东西,自然一个一个慢慢露头,有贾敬、贾珍两个在前头顶着,便是算计的人多些,窦夫人也可以在背后慢慢谋划。
  没用她再费思量,尤氏起灵的时候,前几世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的门人,还有义忠亲王的死忠们,都来致祭,倒让尤氏的丧事格外风光热闹起来。
  “蓉儿还小呢,送完灵便让他回来,不必在铁槛寺住着。”窦夫人吩咐贾珍一句,丝毫不管贾珍才是下不得地的那一个。
  有苦难言的贾珍,当晚便让人把贾蓉送了回来,自己则要看着寄灵、颂经之事。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想歇下,兴儿有些不高兴的进来禀报:“大爷,那位顾家大爷想请见大爷。”
 
 
第132章 
  贾珍听说顾家大爷来访, 心里一个激灵,对太太佩服的五体投地——出门前太太就跟他详细的交待过,说这个姓顾的可能会来找他,不管他说什么,让自己接的含混些,不许把话说死。
  当时他还有些不信,觉得姓顾的大半夜跑到尤家, 还让兴儿给撞见了,应该躲着自己些才是, 哪还有脸到他跟前来?不想竟如太太所说,自己才到铁槛寺头一天,人便真的来了。
  有些兴奋的让兴儿快些请人进来,贾珍很想知道姓顾的是不是真如太太所猜的那样,会跟自己说些有的没的。
  顾大爷跟贾珍说了些什么, 兴儿不知道,就是看他出门时脸色不大好看。进屋见自家大爷,倒是一脸的笑容,好象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有心想问一句, 想想贾珍一言不合就踢人的脾气,兴儿只能心里猜猜。
  这边贾珍不知道兴儿的纠结, 让他拿来纸笔写了封信, 交待明日务必送回府上给太太,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窦夫人接到贾珍的信,才发现自己前头想错了:顾家还是三皇子的人, 明面却站了五皇子一队,目的是打听五皇子的举动,好让三皇子提早防范。
  反思一想就能想明白,几世红楼生涯下来,窦夫人习惯性的按结果把朝臣归为谁是谁的人,却忘了还有反间这个名词。好在贾珍还算有些急智,没让顾大爷套了他的话不说,还把顾家背后的主子给摸了个**不离十。不光如此,他对顾大爷的话没怎么接,却也没把人给得罪死,就有了下一步接触的基础。
  估计三皇子那里,是觉得自贾敬回府之后,贾珍能好好下地活动的日子没几天,最狠的那次又是刚回府打的,说不得贾敬是对贾珍给贾蓉定下秦可卿不满意。这么算下来,两父子心里会起隔阂是一定的事。
  这样的时候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不管是劝着贾珍远离义忠亲王,还是画大饼让贾珍跟了三皇子,事成之后让贾敬刮目相看,对贾珍都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一件事。
  要是原著里的贾珍,说不得就会信了。现在有窦夫人这个处处料敌先机的人在,贾珍还敢动歪心思?少不得把自己每日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一一写信给窦夫人汇报清楚,再按窦夫人的指示,继续跟人虚以委蛇。
  那些信窦夫人都一一给贾敬看过,等贾敬变脸变不动了,才闲闲道:“老爷还想着去道观吗?”
  还去道观?贾敬说不出来这个话了。当日他选择出家修道,是看不到家族逃脱厄运的希望,借着道经来麻醉自己。现在贾珍都被窦夫人指使的团团转,他哪儿来的脸说自己就等着坐享其成?
  见贾敬不说话,窦夫人给他派了个好活:“老爷即不去道观了,就该与老亲们走动起来。”宁国府的老亲都是勋贵,这些人家此时已经让四皇子收拢的差不多了吧?
  正好,让贾敬把四皇子引出来吧。夺嫡夺嫡,掺和的人少了就没趣了不是?哪怕明知道不用自己出手,几位皇子也会下场,将来必有一番龙争虎斗。窦夫人还是想要跟这些人过上两招,不是她这一世思想改变了,而是要试一试自己不对皇家的人直接出手的话,回到末世空间异能是不是可以使用。要是还不行的话,就得再想另外的法子。
  不知道自己亲娘所想的贾瑗小朋友,这时正努力冲着窦夫人咿咿呀呀,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回过神来的窦夫人转头一看,白胖的奶娃娃急的小脸都红了,肉乎乎的小手还伸不直,就向着自己的方向抓挠着,眼睛里满是急切。
  “你这是怎么了,想要什么?”窦夫人含笑问。
  六个多月的孩子能说出个什么来?见亲娘理会自己,已经高兴的跟着她笑,红嫣嫣的小嘴开开合合,嘴角流着几滴口水。窦夫人也不用奶娘,自己给小丫头擦干净:“怎么还流口水了?”
  奶娘在旁边道:“许是要长牙了,这两天吃奶的时候,老想着咬人。”说着孩子咬人,脸上却挂着笑,好象咬的不是自己似的。
  倒是个真心疼孩子的。窦夫人觉得满意,便让人拿出块料子来,赏给奶娘做衣裳,吓得奶娘连连推辞,怕太太以为自己是故意表功。
  “太太赏你是多大的体面,我想有这份体面还没这个福气呢。”孙和家的自是去取料子的人,见奶娘推辞的紧,开玩笑似的劝她一句。
  窦夫人只是笑着看她们说话,等奶娘不好意思的谢了赏才道:“你照顾姑娘照顾的好,自然要赏的。日后好生跟着姑娘,不会让你吃亏。”
  奶娘听了心里火热,巴不得床上那个看着自己几个人傻乐的小姑娘,一下子就长大了才好。窦夫人却想起一件事来,问孙和家的:“蓉儿那边的小厮挑好了没有,日后他那边不许用丫头服侍了。”
  孙和家的觉得太早了些,劝道:“府里的哥儿,哪个不是丫头婆子围大的,小厮们只想着自己淘气,怕是照顾不好哥儿。”
  窦夫人摇头:“正因为从小让丫头婆子围着长大,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性子。”
  长于妇人之手是有歧视女性之嫌,可也不得不承认有一定的道理。看宁荣两府的爷们就知道了,一个个好色、吃不得苦、没有担当、恨不得天下的人都围着他们转。
  孙和家的跟了窦夫人这么长时间,不用太太明说也知道她是有感而发,自己想想也觉得是那么个理儿,便道:“蓉哥儿要是挑了小厮,就得到外院去住了。”你能舍得吗?
  本来贾蓉也是已经搬到外院的,自与窦夫人亲近之后,便三五不时的住在宁萱堂里,现在更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窦夫人不得不在他下学后跟他商量:“你已经十二啦,又是定了亲的人,总要学着管自己的院子,等你管好了,慢慢的我才放心把一府的事儿都交给你。”
  贾蓉这段时间学的不错,也知道自己这么大的人还跟祖母住在一起于理不合,却贪恋着祖母对自己的疼爱,眼睛一下子红了红,低着头不肯说话。
  那样被遗弃小兽似的神情,饶是窦夫人也有些不忍,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温声道:“你要知道,这一府早晚是要交到你手里的,所以不趁着我还能替你盯着时练练手,将来直接让你接手,你能管得了?”
  贾蓉低低道:“不是还有大爷呢。”
  窦夫人听他提起贾珍,不由嗤笑一下:“别提贾珍。你也不想想,等着孝期一出,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看上哪家的姑娘,马上就让我去给人下聘?尤氏千不好万不好,胆子不大这一桩还可取。下一个,谁知道是个什么性子?”
  贾蓉猛的抬起头来:“太太,那个秦家的姑娘,不能退亲吗?”
  唉,窦夫人心里又把贾珍骂一痛,才无奈的向贾蓉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她的底细,便是她父亲有个什么,咱们一时也是退不成亲的。”除非将来的义忠王府彻底消失才行。
  “她,她比我大四岁呢。”贾蓉很是不甘的找了个理由。
  不光比你大四岁,还是个不安份的呢。窦夫人从来不觉得原著里秦可卿与贾珍发生的事儿,一直是被迫的——第一次如此,还能次次如此?原著里贾珍可一直都当着宁国府的家呢,难保不是被人当成捷径。
  “不是为了她的年纪。”窦夫人让孙和家的带人下去,自己向贾蓉解说:“圣人能让大皇子伏诛,却只圈禁了义忠亲王,一来看在元后的面子上,二来也是安抚朝臣们的心。三来嘛,更是要让别的皇子心里有个数。”元后嫡子想抢班夺权,都落个圈禁的下场,别的皇子还敢动心思,就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贾蓉这回听懂了,心里倒生出盼望来:“听说义忠亲王不好了,说不得就是这几日的事。”
  窦夫人不得不打击这孩子,摸了摸他的头发:“义忠的封号一日不除,这门亲事就得先凑和着。等那姑娘守完孝,除了你她还能嫁给谁。”快二十的年岁,在这个年代是老姑娘了。
  “所以蓉儿,为了将来不被她压一头,你也得尽快把府里的事儿接过来。一年,太太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免得贾珍再娶的时候,你还得受治于人。”说到后头,窦夫人已经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该亲自给贾珍相看了。
  如此全心全意替自己打算的太太,让贾蓉觉得自己不能让她失望,重重点了点头:“嗯,我会努力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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