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红楼]我求生欲很强——朱大概
时间:2021-01-08 10:49:10

  这下子贾代善对老太太更不满了,他一个大男人都知道女人有胎不能劳累,夫人自己生了几个孩子,难道不知道?瑚儿落水,老大媳妇定是吓得不轻,怎么还能让她跪这么久,平日里不是总说自己最疼晚辈吗?
  带了些不满,贾代善的口气并不很好:“老大媳妇起来吧,瑚儿是国公府的嫡长孙,也是将来的家主,敢谋害他的人,府里一定不会放过。”
  张夫人听了国公爷的承诺,这才向上顿了一下首,借着贾赦搀扶的力量站起身子。本就怀孕的人身子不灵便,又先吓后气,劳动一场后接着跪了这么长时间,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软软的歪了下去。
  贾瑚心道不好,哭叫着自己就要下地:“太太,你怎么啦,太爷和老太太都要替儿子做主了,太太别再着急。”
  孩童尖利的哭喊声,把张夫人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向着还在自己向着床下爬的儿子虚弱的笑了一下:“太太没事。”
  贾瑚并不放过给老太太上眼药的机会:“都是儿子不好,怕老太太担心才非得让太太送儿子过来,要是伤了太太,儿子,哇——”
  贾代善一下子想起贾瑚为什么自己刚醒,就要长媳陪着来正院,看向贾母的目光加了几分气恨。贾母见张夫人刚才要昏倒,心里正在称愿,没来得及第一时间表示自己的慈爱,就接收到了国公爷不满的目光,心里一凛,嘴里焦急:“老大,还不快扶你媳妇到榻上去躺着。”
  贾瑚大半个身子已经到了床沿下,度着离地不高,故意扑通一下落到地上,直接摔了个屁股墩。张夫人着急的向儿子伸出手,可惜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落到脚踏之上,一把推开贾赦扶着自己的手:“瑚儿。”
  贾赦被这一推惊醒,快步上前扶起儿子,觉得儿子身上火碳一样,心疼的抱了起来,第一次向着贾母不满的道:“老太太怎么……”不拉着瑚儿些。
  贾母心里气恨更盛,向着贾赦脱口斥道:“还不是你媳妇看着不好,我只顾着怕她有个好歹。”
  贾代善只觉得自己头大如斗,老妻一向说自己疼爱晚辈,平日看起来也的确如她自己所说。可是刚才是她让人把瑚儿放到自己身边的,除了刚开始问了两句,眼风都没见她再扫向瑚儿。
  再看老大媳妇,自己都快站不住了,见到瑚儿要落地,不光让老大自己去接瑚儿,自己的手也是向着瑚儿伸着的。刚才老妻但凡多分一点儿心看着瑚儿,孩子哪儿会摔到地上?
  何况孩子并不是无声无息往床下爬,是一边哭着一边要下地,绝非什么让人反应不过来的事儿。真的在孩子身上用心,哪能让孩子掉到地上?再想到刚才老大说他媳妇怕不知是内忧还是外患对长孙下的手,老妻说是让人去查了,可这么长也没见半个人来回报,看向贾母的目光不由的幽深起来。
  这样沉甸甸的目光,让贾母的心更惊了几分,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贾代善问:“你是让谁去查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个消息?”
  自己是让谁去查的?贾母根本就没有让人去查,倒让王氏自己去收尾。可是这话不能说,只好赔着笑道:“自是让赖兴家的去的。”
  赖?贾瑚脑袋里就转了个个,荣国府大管家赖大还有他那个老娘,可是除了主子之外再体面不过的人物,不对,好些小主子还不如人家赖嬷嬷有脸面呢,这个赖兴,是不是就是赖大?
  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贾瑚觉得赖兴是赖大的爹,可能性更大些。老子是管家,儿子接班做管家,这是做奴才做到人生巅峰的节奏呀。不过自己都穿越来了,这一家子人生赢家的美梦,也得醒醒了。
  张夫人现在已经缓过来些,听到贾母将内院查访之事交给了赖兴家的,不由看了贾母一眼。赖兴家的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到了年纪被老太太指给了跟着国公爷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赖兴,等到自己的太婆婆去了,原来的大管家被婆婆挑了不是,赖兴直接做了府里的大管家,他媳妇顺理成章的成了大管家娘子,一向是老太太的膀臂。
  让她去查,真能查出什么吗?可是赖兴家的身为府里的大管家娘子,张夫人找不出理由换人。
  她找不出理由,不代表贾瑚找不出来,只见他抬起烧得通红的小脸 ,看向贾母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撒娇:“老太太,是会做荷叶粥的赖嬷嬷吗?瑚儿好想喝荷叶粥。”被烧得红通通的小脸上,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贾母,又转向贾代善,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贾母巴不得不用回答贾代善的问题,听到贾瑚关心荷叶粥,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重满面笑容地向他说:“就是那个会做荷叶粥的赖嬷嬷,她只给你做了一次,你就记住了,真是个记性好的。”
  贾代善不耐烦的向贾母道:“即是孩子想喝,那就让赖兴家的给他做就是。”
  张夫人面上现出焦急:“赖管家娘子还要查……”
  对于贾代善来说,管家娘子们没有远近亲疏一说,只有当用不当用。长孙刚刚落水醒过来,刚才还跌了一跤,现在不过是想喝一碗荷叶粥,难道还不能满足?于是向着门外叫了一声,直接让丫头给赖嬷嬷传话,马上去给小主子做了送来。
  贾母还来不及阻止,贾代善的命令已经传下去了。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哪有机会让人给赖嬷嬷传话?没等想出妥当法子,张夫人就主动向国公爷请缨,说内宅不能没有人查,请让自己的陪房接手查检之事。
  人家的孩子被人推下了水,想要求个公道天经地义,当着国公爷,贾母说不出阻止的话,只能盼着王夫人动作麻利些,能快点儿把首尾收拾干净。
  可惜世上有一句话叫天不从人愿,这边儿赖嬷嬷还没把荷叶粥给做好送上来,那头赖兴已经抓住了想偷偷出府的周瑞。光是抓住人还不要紧,周瑞带着的东西太过让人胆战心惊。
  票据。
  放印子钱的票据。
  朝庭严禁重利盘剥,别人不知这些票据可怖之处,身为国公府大管家的赖兴还能不知道?赖兴念着二房一向得老太太偏疼,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与自己媳妇也相与的好,有心让自己媳妇讨老太太个话,谁知道送信的人竟说自己媳妇被国公爷打发去厨房,给瑚哥儿做荷叶粥去了。
  这个节骨眼上让堂堂的管家娘子去厨房,赖兴一下子想多了。别看他也是跟着贾代善上过疆场的人,却跟别个只知冲杀的家丁不同,很是有几分聪明,不然也不能一直被贾代善带在身边,还被贾母挑中指了自己的陪嫁丫头。
  聪明人会办事,可是想的也多。赖兴此时心下就觉得,国公爷怕是不满意老太太让自己媳妇在内宅查检。至于为什么不满意,赖兴不由的看向了战战兢兢跟在自己身边的周瑞。
  没等周瑞把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扯完,赖兴已经把刚才国公爷当着大老爷的面,吩咐自己严查门户的情形重新想了一遍,更觉得自己媳妇只是被打发到厨房给瑚哥儿做荷叶粥,是国公爷给自己留的脸面,更是给自己的警钟。
  于是赖兴不再犹豫,直接让人把周瑞给绑了,按在二门处跪好,自己带了证物去向贾代善禀报。这头贾代善对着那些印子钱的票据瞪眼睛,那头张夫人的陪房也带了个人进了荣禧堂。
  那人的右手食指明显有伤口。
  “周瑞家的,”张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声音都是颤的:“你虽不是府里的家生子,却是二太太的陪嫁,也是王家的家生子。贾王两家同气连枝,你竟然谋害小主子,将贾王两家的情谊置于何地?”
  贾瑚心里给自己的娘狂刷赞。就得这样说呀,根本不用问周瑞家的手上伤口是怎么来的,不用问是不是她把自己推下水,不用问她受了什么人指使,直接将问题从国公府两房的矛盾,上升到贾王两府之间的矛盾!
  贾瑚可是记得,张夫人让贾赦去向贾代善禀报此事,用的就是谋害嫡长孙,不知是内忧还是外患的理由。周瑞家的虽然已经算是贾家奴才,却是王家的家生子,将内忧与外患给占了个全。
  别说王夫人现在不在荣禧堂,就算她在,也只能在是自己指使周瑞家的和王家指使周瑞家的之间选择一个。贾瑚心里冷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一会儿王夫人会怎么选。
 
 
第5章 
  王夫人能怎么选,两头都是送命题好不好。
  贾瑚不得不佩服王夫人,不愧是原著里能架空贾母的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就算是贾代善气场全开,人家也一口咬定,推贾瑚下水,都是周瑞家的对张夫人管家时训斥过她心怀不满,这才蓄意报复,跟自己和王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当然,王夫人很诚恳的对自己识人不明表示了歉意,还不顾自己比张夫人更大的肚子,跪下向张夫人请求原谅,摆出一幅自己就算被下人连累,也绝不推托责任、任打任罚的姿态。态度端正得不能再端正,姿态放得不能再低。
  如果王夫人面对的是心慈面软之辈,或是讲究忠恕之人,这样的态度很可能让她逃过去。可惜她面对的,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贾代善,是一心想为儿子报仇的张夫人,是一心求生、不愿意总被贼惦记的贾瑚,以及唯自己媳妇是从的贾赦。
  只有贾母觉得王夫人说得挺好,看向贾代善给她求情:“老二家的有了身子月份又大了,一时不察被奴才给骗了,还是让她起来回话吧。”
  贾瑚都想呵呵贾母一脸,现在你知道王夫人有身子,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关心自己的娘?就连一向希望得到贾母青眼的贾赦,都很是不满的看了贾母一眼,让贾母心下怒火升腾又发不出来。贾代善默默看着长子与夫人之间互动,一句话也没说,心里却有了主意。
  “二婶说那个奴才骗人,是因为没告诉二婶她受了伤吗?”贾瑚很懵懂的看了张夫人一眼,却向贾代善表决心:“我受了伤一定会告诉太太,不骗太太。太太这么细心,不等我说就能发现我受伤了,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受伤,我就实话实说。”
  屋内寂静一片,王夫人哭诉不下去,贾母也求不下去情了。大家都知道这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嫁丫头,很得王夫人看重,她每天跟王夫人一起呆的时间,不比贾瑚跟张夫人一起呆的时间短。现在她右手食指受了伤,王夫人不可能发现不了,也不可能不问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如果王夫人问了,就算周瑞家的当场掩饰过去,府里这么大张旗鼓的查检手上受伤的人,王夫人也该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奴才作下的祸,进而自己主动把周瑞家的交出来,而不是等到张夫人的人去把周瑞家的查出来,才来哭诉什么自己受了骗。
  “我可怜的瑚儿,不就是占了府里长孙的名头,小小年纪就要受小人谋害。”张夫人不轻不重的抽噎起来,就要从榻上起身:“求国公爷和老太太替瑚儿做主。王夫人是怀着国公府的孙子,瑚儿也是国公府的子孙呀。”还是已经长到了三岁的嫡长孙。
  贾赦有些无措的想扶着张夫人坐回榻上,却被张夫人一把拂开:“我知道老爷孝顺,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瑚儿若真的有个什么,老爷可就无后了。纵是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却还不知是男是女呢。”说完,自己已经顺着榻角向着贾代善与贾母跪了下去。
  现在贾瑚明白,原著里那个贾琏为什么还能保持一点儿底线,更能在贾家一堆宅男里脱颖而出了:人家娘的基因好呀,看这话说得多给力,把王夫人的作案动机指明了不说,还明白的告诉在场的众人,这王夫人肚子里是男是女还是未知,就别想借着肚子逃过惩罚了。
  贾代善的脸色完全黑了下来,他能稳居国公之位,怎么能听不出张夫人的潜台词?正是因为听明白了,才更觉得事情棘手。
  贾王两家都是金陵出身,一向守望相助,现在还是姻亲。虽然王家定国之时只封了统制县伯,看起来门第不如荣国府,可是下一代却有一个王子腾,早早被王老伯爷扔进军中,口碑能力都很出挑,升迁的不慢。相较于自己醉心金石的长子和读书一直无成的次子,那是强出一条街还不止。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可以说王家有王子腾在,日后一定能成为荣国府的助力。可是若两家成仇,那就会成为荣国府的强敌。
  现在长媳却不肯放过王子腾的妹妹。
  贾代善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命令长媳将此事揭过。他自己也判断出贾瑚出事,少不了次子媳的影子时,恨不得直接把这个搅家精休回娘家,可是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荣国府树起强敌。
  自己在的时候还不惧王家,可是等到自己去了呢?看着尽力扶着长媳的贾赦,贾代善的心里苦闷非常。
  良久,贾代善叹息一声:“来人,去请王伯爷过府。”
  “国公爷。”贾母急得声音都快破了:“事情还没定论,冒然请王伯爷过府,是不是……”
  张夫人哭声又起:“瑚儿也是张家外孙,还请老太爷一并请我父亲过府相商。”难道只有王夫人有娘家吗,别看现在朝中弹赅自己父亲的人不少,可是只要父亲圣眷犹在,那些弹赅的折子就是过眼云烟。
  听到张夫人要求让张老帝师也来荣国府,贾代善心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挑选的长媳头一次升出不满:这事儿无论如何都算得上家丑,就该打折了胳膊藏在袖子里,哪儿能闹得尽人皆知?
  “张老帝师身子不好,就不必惊动他了。你放心,王伯爷是明理之人,定会给你一个交待。”贾代善只能如此安抚长媳。
  张夫人虚弱的冲着贾代善笑了一下:“若不是瑚儿机灵逃过一劫,再多的交待又有什么用?只怕到时媳妇不得不节哀顺变。”
  贾母听不下去了:“瑚儿这不是没出事儿吗?”
  贾瑚在心里同情了贾代善一秒,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张夫人一直注意着儿子的情况,不由担心的叫了起来:“瑚儿——”
  贾赦早抢上一步,把贾瑚抱在怀里,手足无措的看向张夫人:“瑚儿怎么这么烫。”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贾代善恨恨出声,怒瞪贾母一眼,听着张夫人哭叫贾瑚之声,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裂开了。自己一心想遮掩,府里却三番五次的请太医,这还如何遮掩得住?
  贾瑚生怕自己装昏吓着便宜娘,趁着她搂住自己之时,悄悄握了握张夫人的手,让张夫人的哭声一顿之后,声音更大了几分,只是再不说话,眼看着脸色苍白得也象随时会昏过去。
 
 
第6章 
  就在贾代善一筹莫展之际,太医已经请来了,诊脉后直言贾瑚落水着凉又受了惊吓不说,还没有得到休养,若是再不保养的话,怕是会伤了根本。
  张夫人在屏风后哭声又起,贾赦想起刚才媳妇的脸色,便求太医也为媳妇扶脉。结果自不用说,什么急怒攻心、肝火上炎、心思郁结等语,贾瑚自己心里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何况是小病说成大病的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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