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二扶正系统(快穿)——南斐重璃
时间:2021-01-12 09:46:31

  他不敢再深想下去,敛去心头惊痛与惶恐,低头轻轻吻了吻她被烟气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额头,柔声安慰:“有我在,这些事你都不需要担心。”
  谢嫣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贺云辞转身抱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堪堪踏出几步,身侧突然传来一道冷冽漠然的男声:“太子殿下,原来是你。”
  谢嫣扬起头与贺云辞齐齐回首,便见远处松柏下立着的雪白人影。
  那人眉心红痣潋滟生光,通身一件白色素袍,背后桃木剑精巧细致,目光却是了然的兴奋与惊讶。
  “大胆狐妖竟敢为惑人间,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骆某便替天行道收腹你!”
  谢嫣强撑着精神,高喝道:“骆知寒,你又在发什么疯?”
  骆知寒却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又拔出后背桃木剑,暗念几句咒语,神色乖戾非常,提剑直指贺云辞:“狐妖拿命来——”
  贺云辞险险躲过,又幻出一团雾气护着谢嫣远远飘出丈外距离,骆知寒在身后穷追不舍,贺云辞倾身迎上去,二人死死缠斗在一块。
  谢嫣就靠在一边晕晕乎乎看着。
  原世界贺云辞被九歌骗去两根尾巴,正是虚弱的时候,又突遭骆知寒算计,自然落了下风。
  现今贺云辞残魂归位,灵力大涨,骆知寒没有狐狸尾巴的滋补,便也占不到太多便宜。
  骆知寒渐渐有些受不住,咬牙一面退后一面格挡。
  方才他院中燃起大火,因着包袱还在屋内,里头收着不少符纸,他心疼那些符纸,遂翻进来看看是否能寻见,不曾想竟撞见正在施展术法的贺云辞。
  他早就怀疑东宫里潜伏一只妖物,却从未大胆猜过,这妖物居然就是太子贺云辞。
  他躲在一处张望,思及贺云辞自幼多病,掂量与他斗上一抖也受不了多大的伤。
  骆知寒灵力所剩不多,唯有尽快收服太子,吃下他的内丹方可弥补一二。
  在宫内他不能潜入东宫擅自动手,眼下却是个天助我也的良机。
  骆知寒眯了眯眼睛,费力躲开贺云辞的一掌,目光一凛,忽然看向躲在一旁的谢嫣。
  他眼中精光毕露,眸光深浅难辨,额间红痣越发鲜艳夺目,更平添几分肃杀绝情的意味。
  骆知寒俯身抽身而出,迅疾朝着谢嫣掠过来。
  谢嫣在瞧见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后,心中警铃大作,她来不及思索,拔下发簪,她不能在任务世界中杀人,故而凭着记忆对准他的膝盖用力一按。
  几根闪着绿光的银针穿透风雪射向他膝下穴位,骆知寒捂着伤口重重栽倒,雪地里随即绽出朵朵红梅。
  哪怕是这样的境地,他仍是漠然如初,不顾膝盖处的剧痛,远远贴着雪地朝她刺来。
  谢嫣向右侧打了个滚,叫他扑个空。
  贺云辞十指指甲乍然变得尖利细长,死死陷入骆知寒脚踝中。
  骆知寒闷哼一声,拔出袖中诛妖剑与他对搏,两人缠斗良久,打得难解难分。
  谢嫣担心银针会误伤贺云辞,便不敢再射。她身陷雪地里,浑身僵硬不能再动弹,上下眼皮沉重难捱,眼前景象慢慢模糊,只记得骆知寒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匕首插.入贺贺云辞臂中,贺云辞拔下那柄刀子,狠狠反手刺向骆知寒。
  再醒来已是三日后,依旧是再熟悉不过的福安殿,谢嫣看着缠满纱布的双手,疲惫得揉了揉眼睛。
  “任务进度已达百分之百,请宿主做好脱离……”
  系统觑了她一眼,目光飘荡游移:“……咳咳,我不说了。”
  谢嫣凉凉道:“贺云辞他如今怎样?”
  “宿主不必担心,那诛妖剑对攻略对象虽然有所伤害,所幸伤口不深,又不是要害,熬个几日也无妨。倒是原男主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他吸食太多妖元,身体已经妖化,诛妖剑对他而言则更为致命。那日被押了回来,周帝暴跳如雷,以谋害储君之罪,将他判在年后处斩。”
  谢嫣点了点头,骆知寒这桩心结算是彻底了结,只是不晓得周帝舍不舍得也处死九歆。
  谢嫣在殿中躺了几日,除了双手还需养上许久,身子别处倒没什么难受的。
  只她被人掳走这件事多多少少叫太后心悸不已,骆知寒还未被斩首,生怕她又被人折磨,便一直拘着她不允她随意走动。
  除了贺云辞,周帝闷在殿中始终不肯见任何人,除夕那天,陵阳与文元几个前来陪伴太后,谢嫣也得以出去透了回气。
  陵阳与文元还是那副有些鄙夷的模样,语气却和善很多,两个人分给谢嫣一半橘子,围着地龙说嘴:“惠妃暴毙而亡,这宫里的日子果然好过许多”
  谢嫣一顿,抬眼看她:“暴毙?”
  “可不是,”文元应道,“妹妹不知道么?说是染上恶疾,死了好些时日。”
  太后不喜九歆,不提也是情理。谢嫣担心一旦指摘九歆出来,她狗急跳墙下也将贺云辞的身份也捅了出去,故而暂且压下此事,留给贺云辞到时候自行解决。
  却没想到他动作这样快。
  三个人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下午,临近晚膳时,周帝忽然遣马公公过来,说是要宣见谢嫣。
  上次召见她的情形,谢嫣依旧历历在目,她对这位帝王没什么好感,总觉得这次召她,又要打什么坏主意。
  谢嫣由马公公领着去了书房,马公公唤她坐在一旁等待,便退了出去。
  谢嫣方跪坐下去,一个白生生的玩意儿忽然从桌子下蹿出来,摇着九条尾巴跳上她膝头。
  小狐狸抬起缠着纱布的爪子,轻轻搭在她双手上,仰头奶声奶气叫唤了声。
  谢嫣将贺云辞抱到矮几上,揉揉他蓬松毛发环顾四周一番,见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小狐狸眼巴巴望着她,鼻尖溢出一声淡淡的轻哼。
  谢嫣等得没趣,便与小狐狸有一搭没一搭玩闹着。
  等到夜色渐浓,也不见周帝现身。
  谢嫣趴在桌上捏着小狐狸软软的爪子,半天也无宫人入殿续茶,她又饿又累,好在小狐狸身子暖和得活像个火炉,谢嫣靠在他背上慢慢睡了过去。
  周帝从角落一架屏风后踱步而出,他默然看着殿中的一人一狐,颓然挥挥手道:“你母后的眼光不及你,你若真心喜爱她……便好好护着她。”
  狐狸抬起形状极其优美的眼眸,剔透眼瞳流转着淡淡光彩,神态模样像极那只曾窝在他怀中、咬着他袖子撒娇的狐女。
  “三月后是个好日子,眼下置办还来得及,你若有什么安排,早些与礼部的官员商议。朕有些乏了,你便在此处陪初仪罢。”
  身后传来狐狸轻若鸿羽的轻吟,周帝跌跌撞撞走向殿外。
  远处宫阙遍布,星火漫天,这样圆满的日子,唯有他一人靠着那点回忆做着食髓知味的美梦。
  而今美梦破碎,他也明白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一只换做纤纤的九尾狐。他寻了那样多的貌似之人,妄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纤纤,终究是在自欺欺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九九甜心的手榴弹╭(╯ε╰)╮
  第九个世界结束啦(*ˉ︶ˉ*),最后一个世界的篇幅和前面一样,大约在十几章左右~
 
 
第192章 贺云辞番外
  无人知晓, 太子贺云辞与初仪郡主梁子嫣大婚当日, 九歌捏诀幻作一个采茶女, 挎着篮子出现在盛京街头。
  她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姑娘,淹没在人群中, 洗得发白的头巾遮住乌黑鸦羽, 也掩住施过术法的容貌。
  四周俱是闻声跑出来瞧热闹的百姓, 乌泱泱挤了大半条街,放眼放去皆是梳着各式发髻的人头。
  梁子嫣是从英国公府出嫁的, 英国公府距离皇城颇有些距离, 太后生怕迎娶之路上出了岔子, 故而沿路官道一早便有官兵把手。
  虽被将士用红缨枪牢牢拦着, 百姓们脸上却不见恼怒畏惧,仍好奇又兴奋地四下打量。
  人群里不知是谁嚎了一嗓子, 诸人纷纷回头瞧去, 立时有人接口惊呼道:“来了来了!太子殿下来了!”
  九歌神色黯了黯,不由得攥紧手中茶篮, 再稳住心神仰头看去时,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色人影已经渐渐明晰。
  马上青年胸前束着大红绢花,袖口和衣襟处绣着严谨有致的章纹,轻袍缓带, 英姿勃发, 眉眼笑意盎然葱郁,是她从未见过的风流夺目。
  紧随其后的十二抬大红花轿亦是贵不可言,九歌隐约能窥见里面坐着个身姿窈窕的红衣美人。
  他行过她跟前, 正红衣摆在空中似乎划开一道道炫目又张扬的痕迹。几缕微风拂过,轻轻揭开质地缥缈柔软的帘子,轿中美人衣饰繁复明艳,全身严严实实裹在绸缎中,只有一双玉白的手堪堪露出袖口。
  人群中有的百姓早已看呆了去,结结巴巴称赞道:“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附和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九歌乍闻此言,心中却登时溢出几分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不悦来。
  他们这些百姓懂些什么?即便他们在人前如何恩爱,夜里也不过是一对同床异梦的怨偶罢了。
  贺云辞既然是妖,便不可能真正对一个凡人产生什么感情。
  可是说这些又有何用,贺云辞他宁可苟活于凡间去娶一个凡人,也不愿与她一同回到狐族。
  他们二人方走过这条宽阔长街,跟在队伍后的随从立刻抛撒出大把大把的铜钱红枣,百姓欢呼雀跃,个个看准后就弯下腰去捡,九歌站在中央冷眼旁观这一切,又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夜里东宫大宴宾客,周帝在宴席上酩酊大醉,不多时就被马公公搀着,摆驾回了宫。
  约摸是酒壮怂人胆,几个平日里勤勤恳恳的东宫臣子,今夜格外放肆大胆,一个个上前缠住贺云辞,拼命给他灌酒。
  九歌隐没身形立在他远处,眼巴巴望着他薄红脸庞,难以忍受地咬住唇,扭头去了殿外。
  东宫处处张灯结彩,汉白玉甬道上铺着大红毯子,两旁一路点着宫灯,遥遥向尽头延伸而去。
  九歌鬼使神差顺着红毯走至宫殿深处,穿过曲折迂回的长廊,越过山石嶙峋的假山,最后停在一座宫阙前。
  她木然盯着殿中那对龙凤烛,忽而又听闻有脚步声渐进,顿时一个激灵飞身掠上屋顶。
  贺云辞由人半抱半扶着入了内殿,九歌鼓足勇气,又挣扎半晌,终是使出术法,将手边的琉璃瓦烧出一个小小的洞。
  他坐在桌子边靠了会,一瞬不瞬凝视床榻外侧坐着的红衣姑娘,撑着头却毫无动作。
  九歌险些欣喜若狂地以为,他下一刻就要转身撇下初仪绝情离开,谁知他踉踉跄跄起身,拿过一柄系着绢花的杆秤,柔柔挑开新嫁娘的盖头,室内烛火幽幽烧着,他姿态轻雅暧昧,嗓音是醉人的深情与温柔,抱住她的腰,软软伏在她肩上,就像是只需要主子安抚的猫:“让你久等了……”
  一身红衣的姑娘猝不及防将他抱了个满怀,偏过头见他闭着眼,便小声嘟囔道:“坐在桌边一动不动,也不怕着凉!”
  贺云辞低笑一声,含含糊糊答:“想将你今夜的模样牢牢刻在脑中,一时竟看入了迷。”
  她将他推到床榻上,抖开锦被嗔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看看这衣服上的酒渍……我去叫绿莘蔓朱弄个浴桶过来,你先好好躺着。”
  见她要走,贺云辞干脆幻出尾巴挡住她去路,左手轻轻一拉,将她拽倒在怀中,抱紧她嗅着怀中少女身上的淡淡冷香,大抵是闻得愉悦,头顶忽然立起一双狐狸耳朵。
  九歌看到此处悚然一惊,殿中的姑娘仿佛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一手掐着他耳尖,一手握着他狐狸尾巴喜滋滋道:“手感还和当初一样好……”
  说罢她瞧着手中沾的一团白色茸毛无奈道:“可是我觉得吧,贺云辞你最近好像又开始掉毛……”
  九歌心中大震,她从没想过初仪居然知晓他的身份,更没料到世上竟然有初仪这般这样的凡人,明知贺云辞是人人忌惮畏惧的狐妖,却硬要嫁与他为妻。
  她犹自失神,身下却传来一股磅礴气流,九歌躲避不及,被那气流掀翻,从屋脊狠狠栽下去,落了满身污泥。
  拽着贺云辞尾巴玩得不亦乐乎的姑娘听得梁上声响,疑惑环住他颈项,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怎么了?”
  贺云辞翻身压住她,挥手取下挂住罗帐的金钩子,吻上她鲜艳欲滴的饱满唇瓣:“没事,不必担忧。”
  满身狼狈的九歌,扶着腰从泥地里站起身,她还欲上前窥探,只是整个寝殿周围似乎被人布下一层结界,任凭她如何费力冲撞也无济于事。
  九歌猜出方才贺云辞应是窥知她的气息,故而才迅速出手。
  她着实有些气急败坏,却也明白再不能靠近寝殿分毫,只得趁着夜色招来一朵云,跳上云披着暮色离开。
  妹妹九歆无端暴毙后,九歌一直都是一个人漂泊。
  狐族无人护着同行,旧时居所只怕早已被人占去,她决计是不会独自回去的,最后只能在凡界蹉跎度日。
  她相貌始终如初,为免他人怀疑,一个地方不能待太久,通常在一处待了五年就需要迁去别处,久而久之,对贺云辞的执念与怨愤也渐渐淡淡了。
  她再一次见到贺云辞,已是二十年后。
  彼时他已继承帝位,却与平常凡人男子一般,容貌已有不少变化。
  六月的江南青山,他半搂住身旁女子,怀里还揣着个粉嘟嘟的锦衣小姑娘,帝后二人并肩前行,慢慢爬攀爬足下台阶。
  九歌脸上蒙着面纱,正握着菜刀蹲在河边杀手里的鱼。
  她从百姓口中听过他很多事,无一例外的,皆是溢美之词。
  春闺女儿说陛下不近女色,后宫形同虚设,身侧自始至终唯有梁皇后一人。
  布衣儿郎道圣上勤政爱民,从不偏袒世家,亦是千古明君。
  他怀中小姑娘指着她手里的鱼,好奇道:“姐姐,这是什么鱼?”
  九歌淡淡一笑,倒也不觉遗憾怅惘,变幻嗓音道:“不过寻常的鲫鱼罢了。”
  贺云辞冲她歉意一笑,又将小姑娘扛在颈子上,渐渐走远:“涵儿若是喜欢,回去阿爹与哥哥给你各捉一筐。”
  他身旁女子欲将小姑娘从他身上抱下来,忧心忡忡开口:“你脖子近日有些不好,不妨先让涵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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