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
她眨眨眼,表情认真,“你看的电视剧尺度这么小吗?我怎么记得都是嘴对嘴呢。”
谢权握住方向盘的手松开,眉梢上扬,黑瞳中满是意兴盎然,“你在暗示我?”
温逢晚抠着安全带,忍笑转过头看窗外,“我没有。”
谢权先是调整了下车座,然后看了眼时间,确定不会耽误正事,他最后把安全带“啪”的一声解开了。
清脆的声响传到温逢晚耳中,她悄悄用余光打量旁边。
还不等看见谢权的动作,她手里的安全带也松了。
仗着车里的空间大,谢权直接把人抱起,动作看似温柔,实则只有温逢晚知道,那双揽住她腰的手有多么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怀里。
温逢晚此刻的姿势很别扭,她怕撞到脑袋,弯着腰低着头,嘴唇正好在谢权眼前。
他故意盯着她看,看她局促不安,看她主动撩火又不想灭火的小样子。
谢权又调整了下车座,靠背往后移,温逢晚猝不及防,上半身紧紧和他相贴。
腰被一个硬硬的金属物体顶着,她垂眸,长睫止不住的颤,“小谢,你这个硌到我了。”
谢权挑眉,顺着她的目光往下去,不正经地“啊”了声,“什么东西?”
温逢晚脸颊发烫,低着头咳了声,“就、皮带扣。”
谢权低低笑了声,拍了拍她的左腿,“那你换个姿势,用你最喜欢的那种。”
大概是车厢太过私密狭小,暧昧的气氛被框定在几平米的小地方,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
温逢晚头一次觉得,跨坐在谢权身上,是一种特别危险的姿势。
她犹豫了秒,发现没有第三种姿势供她选择,于是硬着头皮调整了坐姿。
谢权靠着她的肩膀,笑意藏不住,“你怎么这么乖?”
温逢晚羞怒地拍了他肩膀一下,“谁让你不放我下来——”
谢权忽然抬起头,按住她的后脑勺将人往自己面前带,神色瞬间正经起来,“在机场的时候就想亲你了。”
温逢晚屏住呼吸,没说话。
谢权笑了笑,说得更具体,“舌吻的那种。”
温逢晚一听,头皮有些发麻,抬手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谢权眨眼,不巧发现小女人泛红的耳垂,他拨了拨遮住她耳朵的头发,发现连耳廓都是红的。
谢权拉下她的手,“又不是没亲过。”
温逢晚无动于衷,“别人只做不说,你只说不做。”
谢权感觉被挑衅到,威胁性质地捏住她的下巴,想吓唬吓唬她,然而又临时变了注意。
“你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怎么亲都行。”
温逢晚愣了,以前每次深吻她都是被动的那个,今天角色互换,她一时无从下嘴。
两人对视的几秒,谢权静静看着她,眼神虔诚又认真。
温逢晚砰砰跳动的心忽然慢了下来——
像受到了蛊惑。
她不算熟练地吻住他的唇,没有任何技巧性的吻。
谢权好不容易压住的火却被勾了出来。
温逢晚紧张的不敢闭眼,这样单纯的嘴贴嘴满足不了谢权,他耐心等了她半分钟,无可奈何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而后低声说:“张嘴。”
“……”
车厢中的暖气开得很足,再加上两人靠的近,彼此身上的温度轻易攀升。遮住她眼睛的那只手缓慢移动,从她的后颈一直向下,停在了衣摆下方。
带着几分试探,谢权没有立刻进行下一步动作。
温逢晚的手情不自禁勾住他的脖颈,在这下一秒,谢权温热的手指轻蹭着她的肌肤。
“唔……”温逢晚嘤咛一声,快要喘不过气了。
谢权松开她的唇,给她留足喘息的时间。
但他却未停止,从嘴唇吻到下巴,再到锁骨,手指也从腰,上移到某个接近越界的部位。
温逢晚浑身发软,而谢权是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支撑。
想再靠近一些,想把她吞食入腹。
谢权在她的锁骨留下印记后,所有的动作全部停下,□□戛然而止,温逢晚靠在他肩膀上喘气。
她身上的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解开,露出半个肩膀。
看起来诱人极了。
谢权用手指蹭了蹭他留下的那印子,语气中没有半分愧疚,“都红了。”
他又帮她整理衣服,整理完,把人扶起来。
温逢晚眼角泛红,眼睛里也藏着水光,她垂眸,用手捂住他的眼,声线颤着,“闭眼。”
谢权乖乖照做,声音也沉得发哑,“别生气,下次我轻点。”
-
车停在祝恒律所楼下的马路旁。还没到下班时间,温逢晚拿出顾况的病例仔细翻看,“他来诊疗所之前没有接受过医院的治疗,一直是私人医生帮忙控制。我们根本没办法了解到之前的诊案。”
谢权思忖片刻,“他会不会根本没有病?”
温逢晚抿唇,拿出一份评测表,“但他确实表现出很严重的焦虑,近乎失控的倾向。”
谢权拿过表看了眼,很多专业数值他看不懂,“导致焦虑和失控的,就一定是双相障碍吗?”
温逢晚摇头,“并不是,有很多心理疾病都会导致焦虑和情绪失控。顾况来咨询就诊的次数不多,而且不愿意重新接受病症检测。”
唐欣还说顾况一直试图让她缩短治疗周期。
尹夏知帮忙制定方案,还不等方案实施,便发生了这种事。
谢权越过温逢晚看见祝恒走出写字楼,“出来了。”
祝恒站在写字楼门前,像是在等人,没过五分钟,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他面前。
祝恒弯腰,对驾驶座里的人说话。
谢权将车往前驶动,从视野死角出来后,温逢晚看清了祝恒此刻的动作——不是在说话,是在接吻。
女人的脸依旧看不清。
不过这和他们要找的线索无关,温逢晚便没多留意。
谢权注意到女人手上的戒指,隐隐觉得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亲热完,祝恒绕到一侧上车,看样子是要去吃饭。
温逢晚问:“还跟吗?”
谢权翻看手机,余杭发来一条消息,他有个大学同学在顾盛科技的顶层上班,和老板接触比较密切。
谢权请余杭帮忙约了人,马上到时间,“不了,先去找点别的线索。”
-
余杭给了张照片,谢权在咖啡厅的靠窗位找到人。
年轻男人也很不安,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谢权屈指敲了敲桌子,礼貌询问,“是李先生吗?”
李先生连忙起身,奉迎道:“您就是谢少吧,快请坐。”
余杭简单给谢权交代了□□的资料背景,□□之前给顾老爷子做特助,一路顺风顺水,直到掌门人换成顾况,□□就被一再打压。
上半年甚至被丢到马来的子公司流放,□□偶然间向余杭透露过跳槽的意愿。
余杭也想借此机会试试他。
第57章 了解一下你男人的深度。
李旭双手紧握, 神情不安,“顾总确实有很严重的焦虑情绪,他把每个案子看得都很重, 一旦合作进展不顺, 他就控制不住想要砸东西。办公室里的易碎物品已经被秘书偷偷移开了。”
这么说,顾况没有装病。
温逢晚拧眉, 进一步询问:“除了摔砸东西, 他还有没有其他的表现?”
李旭认真回忆了会儿,“顾总特别不喜欢孩子,有次刘秘书的儿子来顶层, 顾总直接命令保安把孩子带走了。”
温逢晚猜测, “顾先生幼时曾遭遇过不幸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李旭挠了挠脸颊, “我隐约记得顾总在国外留学时遭遇过车祸。”
但创伤后心理障碍的表现和顾况的病症不一致啊。温逢晚纳闷地支着下巴, 一时想不出继续问什么了。
谢权从落座后就拿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李旭。
据余杭所说, 李旭的个人能力突出, 不然顾老爷子也不会如此看重他。而且顾况走马上任后,并没有立刻降他的职, 不像是因为能力原因调任。
谢权屈指敲了敲桌面, “李先生, 顾况为什么会针对你?”
李旭眼瞳骤缩,交握的手指攥紧, “我……”
谢权留给他后悔的时间,但不过半分钟,李旭脸上多了几分不忿, “他就是个强奸犯!”
谢权挑眉,递给温逢晚一个“有收获”的眼神,原来顾况不是首犯了。
既然开了口, 就没有再后退的余地,“一年前,Ⅴ系列的手机上线,全公司都在争分夺秒不想被对手公司抢占先机。”
李旭记得临上线前一天晚上,顾况没有继续让顶层加班。所有人都疲倦的离开后,他忘记拿文件又匆匆赶回来。
安静的格子间隐约可闻女人的呼救和求饶声。
也许是太匆促,又或者根本不在乎什么。顾况连百叶窗也懒得落下,玻璃墙上映出他和女人交缠的身影。
被他欺压在身下的是顶层新来的秘书。
今年刚大学毕业,正准备和男友订婚。
顾况的神情恍惚,有一种从焦虑中暂时逃脱出的欢愉。他的手在女人柔滑的腰间上游走,每触碰一寸,他脸上就会浮现出轻松愉悦的笑。
谢权并不好奇为什么这件事会被压下来。
在这个社会上有钱能使鬼推磨,说不准顾况给了秘书一笔巨额的补偿费,又或者用钱堵住了她申诉的路子。
温逢晚问:“他的秘密被你发现了,所以才打压你?”
李旭深吸一口气说:“我、我用内线叫了保安上来。”
谢权一愣,脑海中骤然有了画面感。他极力压抑着嘴角,懒洋洋靠回椅背上,“你还挺正义。”
余杭选人的眼光不错。
李旭嗫嚅道:“那个女孩才二十二岁,顾况都快四十岁了,我实在看不下去。”
李旭又和他们说了些关于顾况的习惯和爱好,不过没有什么痕迹可寻。
送李旭离开的时候,温逢晚突然想起来,“李先生,您知道一直帮顾况治疗的私人医生是谁吗?”
李旭报出一个名字。
温逢晚在申城的总群里翻找了遍,但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
余杭请人调查的资料多是顾况在国外上学时的经历。那时候照相技术不发达,能找寻到的大多人像模糊。
余杭:【顾况那次的车祸还挺严重的,在医院里呆了半年。】
谢权仔细看完那次车祸的当地新闻报道,余杭这个程度词“挺”用得不准确啊,那场车祸导致七人身亡,顾况也是靠家里的钱吊着命。
余杭啧声称奇:【都撞成那样了,他术后没有缺胳膊少腿,咱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命硬。】
谢权难得和他开玩笑:【我们不行,但余总可以。】
余杭:【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浑身的脂肪相当于安全气囊?】
谢权:【^_^】
余杭看见这个小脸差点气炸,弹了条语音过来:“你们怎么都针对我啊?今天我回家吃饭,小表哥带回来了女朋友,我妈数落了我一晚上。刚想在哥们这找点安慰,得,我错了。”
谢权正准备替余阿姨分担忧愁,替她劝劝不省心的儿子。
余杭的话又从脑海中滚了一遍。
祝恒带回来了女朋友,他挑眉,本着调查的原则,毫无八卦心理地多问了句:“你小表哥有对象了?”
余杭:【说来可巧,我未来的小表嫂和逢晚姐一个职业呢。】
【叫沈呦,说不准逢晚姐还认识。】
谢权恍然想起今天下午那个女人手上的戒指,确实曾在他眼前出现过,这世界这么小的?
谢权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温逢晚。
温逢晚正整理着顾况的资料,她拿起手机一看,回想起在南溪镇,沈呦和她说的那些话——我未婚夫是个律师。我们都订婚了,他还没带我见过朋友和家人。
按照沈呦说的时间线,那在他们的关系存续期间。
祝恒还表示过想要追求她。温逢晚震惊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谢权慢悠悠打字:【还好你没被祝恒哄骗走。】
不然她就“被小三”了。温逢晚在心中默默接了句,她忽然有点担心沈呦,沈呦虽然比她大,但被家里保护得太好,还保有着小女生的天真。
温逢晚直接给谢权拨了视频,等他接通后,她斟酌着说辞,“如果我告诉沈呦这些,她会信我吗?”
谢权直截了当道:“不会,祝律师的口才太好,你比不过。”
三言两语就能将假的说成真的。
就连他也被轻易哄骗过。谢权垂眸,至今为止,他还能想起高中那年,祝恒用异常冷硬的声音对他说;“你给逢晚造成了麻烦。”
温逢晚叹口气,“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祝恒。”
谢权用手指戳了下屏幕上她皱起的眉心,“温逢晚,这世界上的男人你不需要去了解。”
话音半落,他拖腔带调地笑了声,“除了我。”
卧室中的光线柔亮,将男人的眉眼衬得格外柔软。谢权笑得像是个大男孩,没有那么冷冰冰的磨人。
温逢晚一动不动看着屏幕,轻声开口:“小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
谢权认真的想了想。
落水之后,他一直住在温家,初冬受凉,感冒一直不见好。答应回国的父母,却因为一个接一个的会议事件耽搁了行程。
最后,是爷爷从申城赶到苏市。老爷子慈爱地摸着他的头,“跟爷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