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抬步走向祝恒。余杭头一次看小表哥这样,“表哥,你怎么能家暴呢?”
沈呦扯着嗓子喊:“这不是家暴!”
这都扯头发了,还不是家暴呢……余杭怜悯的看着“小表嫂”,心叹这个女人爱小表哥爱的深切。
余杭一本正经说:“沈呦你别怕,这事我们余家人负责到底。”
谢权拍了下余杭的后脑勺,“是该负责,你小表哥骗人感情,还想动手打人,这笔帐你仔细算算。”
祝恒若无其事整理泛褶的衬衫衣袖,而后一声不吭转身要走。
谢权淡声把人叫住,“祝律师,我无意间知道了件事,想向你求证一下。”
祝恒嗤声,格外不屑道:“你能有什么事向我求证?”
谢权好整以暇走到他面前,用在常人都能听到的音量,不紧不慢说:“祝律师和顾盛科技的顾董,关系不错吧。”
祝恒漠然听着,不置可否。
“顾董借壳投资你的律所,又允许你挂职公司法务要职,这份殊荣祝律师是拿什么换来的?”谢权冷眼看着他。
其他人听的云山雾绕,唯独祝恒瞬间明白他的话外之音。
谢权讥讽地勾起唇角,“拿作为律师的良心换的,对吗?”
祝恒硬声喝止他:“闭嘴!”
谢权拿出手机找出一组照片,其上的两个男人面容相似,“联合在机关部门供职的导师一同帮顾况制造假身份,祝律师知法犯法,很厉害。”
祝恒被引燃怒火,攥紧拳头向他挥过来,“我让你闭嘴——”
温逢晚眼睁睁看着拳头砸向谢权的脸,下意识喊出声:“谢权!”
大概因为心虚,祝恒的拳头没那么硬。
谢权承下这一拳,舌尖顶了下发疼的腮帮,而后以数倍的力气还了一拳回去。
祝恒被打偏了头。
谢权歪头,算是帮他家姑娘报了仇,注意到祝恒愤愤不平的眼神,他格外无辜地说:“我这是正当防卫。”
身后传来匆促嘈杂的脚步声。
写字楼的安保人员赶到现场,“你们这些人,干什么呢?!”
祝恒常出入写字楼,安保大哥对他熟悉的很,“祝律师,这群人是不是来找茬的?”
祝恒攥紧拳头,看见谢权冲他晃了晃手机,既然他敢明目张胆说出来,肯定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
祝恒松开手,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浑身的力道,“不是,我们闹着玩玩。”
安保大哥愣了,“但你这脸——”
祝恒闭上眼,一字一顿道:“我自己摔的。”
安保大哥悻悻瞅着男人肿胀起的脸颊,小声嘟囔了句:“哪有往□□头上摔的……”
祝恒胸腔中积攒着纷杂的情绪,控制不住音量,语气强势冷硬,“您不必太担心。”
安保们也是有骨气的,好心帮他,人老板不稀罕。大哥挥手招呼着同事走了,一群人低声交谈,“今天祝律师吃枪药了吧,咱又没招惹他。”
祝恒抬步往电梯走。
余杭想叫住他问问顾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被谢权阻止,“让你的小表哥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吧,这事轻易解决不了。”
余杭盯着祝恒的背影,“我小表……他之前不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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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温逢晚碰伤的那条腿打在谢权腿上,男人的手轻轻揉捏着伤处,涂了点消肿的药膏,没一会儿就不疼了。
长久的寂静被沈呦的质疑打破。
“他……真的帮别人伪造身份了吗?”虽然不清楚这项罪名,但听起来很严重,沈呦揪着裙摆,六年的喜欢不可能消散在一朝一夕。
她还是控制不住去担心祝恒。
温逢晚也好奇地看向谢权,他拿出手机调出朋友调查的界面递给她。
资料显示,顾况是顾盛科技的老爷子养在偏远地区的私生子。
真正的顾况经过不幸的连环车祸脑死亡,顾盛科技正逢上市的关节点,老爷子迫不得已想出这个办法稳住局势。
温逢晚愕然,“你是怎么发现他顶替身份的?”
谢权翻动手机屏幕,下一页是一张照片,上面的少年十二三岁的模样。
温逢晚不确定地问:“这是……顾阳?”
南溪镇患有血友病的那个小男孩。
谢权眉梢扬起,眼神高深莫测,“不是顾阳,是顾阳的父亲。”
“当年为了不让其他人起疑,顾老爷子故意流出几张私生子小时候的照片来混淆众人的关注。”谢权气定神闲笑了声,“只是不巧,这位私生子长得太像顾阳了。”
如果顾况的身份是真,那他定然不会有在南溪镇生活过的痕迹。
温逢晚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顾阳垂危之际,李主任都找寻不到他父亲的踪迹。
不是人间蒸发,而是彻底的改头换面。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抛弃身份的同时也将血肉之亲抛下。
谢权觉察到温逢晚有炸毛的倾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别气,生气给坏人留余地。”
温逢晚深吸一口气,“嗯,现在我们还得调查顾况的心理病史。”
温逢晚忽然想起来车上还坐着一个同行,她问沈呦认不认识那位私人医生。
听到名字时,沈呦蹙眉,有点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沈呦拿出手机找大学时的室友,“你等等,我去确认一下是不是。”
没过一会儿,沈呦得到答复,“你说的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不过都退休了。”
怪不得心理总群里查无此人。
沈呦放下手机,慢吞吞补充了句,“我记得上学那会儿,我室友选课被踢了,迫不得已才去听这个教授的课。讲两性知识哎——”
温逢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两性知识?”
沈呦:“对啊,他是专门研究两性学的。”
“不是专研心理学或者是双相障碍吗?”
沈呦摇头,“不是哎。”
温逢晚神情若有所思,轻声道了句谢,便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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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战线拉得太长,谢权不可能一直呆在申城。三天的假期一过,他就回了T市。
不过多久,就到温家爷爷的寿辰,温逢晚掐着日子算了算,就八天,也没什么不舍地送谢权上路了。
期间,顾况伤愈出院,温逢晚托朋友打听了他的伤情,恢复的很好,没有后遗症。
爷爷寿宴的邀请名单上,温逢晚看到顾盛科技在受邀之列,忧心忡忡坐到温寒声身边,“哥哥,到时候你理智一点,千万别动手。”
温寒声斜睨她,闭口不言。
温逢晚替他担心,“不然外面的人该说——温家的那个温寒声哟,不光被停职了,还有暴力倾向。”
有暴力倾向的温某人优雅地卷起衣袖,温和道:“对,他还家暴,你想当个人证?”
自从知道他觊觎着尹夏知,温逢晚就不怕他了,像拍灰似的抚了抚哥哥的衣领,好心建议:“夏知喜欢温柔一挂的,你最好把爪子收起来。”
温寒声呵笑了声,算是被她拿捏住了。
温逢晚起身回屋,打开电脑查资料。回想着尹夏知对顾况的描述,神志不清,确实有患病的迹象。
再加上从李旭和沈呦那得到的消息……
温逢晚敲动键盘,打上两个字——“性.瘾”。
《阴天别吵》摆设进程过半,谢权和女主角的戏份比较集中,孙怡杉过几天也要请假,宋导索性把两人的部分往前拿。
几乎一整天都在连轴转。
这天结束拍摄,孙怡杉递过来一块毛巾,谢权摇头拒绝,从椅子上拿起外套穿上。
正要转身离开,孙怡杉忽然问了句:“诶,你认不认识孙知微?”
谢权的脚步猛然顿住。
孙怡杉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转变,自顾自说:“她是我姐,之前就觉得你眼熟,果然是你啊。”
谢权硬邦邦吐出两个字:“不是。”
孙怡杉顿了秒,“肯定是你,我姐是个心理医生,她曾经——”
谢权不顾礼貌,冷声打断:“你认错人了。”
第60章 可以吗?姐姐。
寿宴开始前, 温逢晚和温寒声站在爷爷身边和世交家里的叔叔伯伯问好。谢权昨晚回了申城,被谢爷爷亲自押回了家。
没过多久,谢权扶着自家爷爷从车上下来。这会儿来的客人还不多, 都是比较熟悉的长辈, 温逢晚还能应付得来。
温寒声站在原地不动,示意她出去接人。
温逢晚福至心灵, 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起来, “谢爷爷,好久不见。”
谢老爷子拍了拍温逢晚的手,觉得她比上次见的时候清瘦了许多, 一脸不悦瞪着自家孙子, “是不是这小子总惹你生气?”
温逢晚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谢权今天穿了套黑色正装, 将他的好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
他挑眉, 神情略显傲慢, “哪能啊, 我怎么敢欺负她。”
温逢晚抿唇,突然不想帮他说好话了, 甚至试图落井下石, “也没有总惹我生气。”
谢权缓慢低下头, 爷爷比他脑子转得快,拿起拐杖敲了下他的小腿, “你老实安分点,别把媳妇气跑了。”
谢权低低嘶了声,一个敢说, 一个敢打,他真的太惨了。
谢权眸光沉沉盯着温逢晚,翘起嘴角慢悠悠吐出两个字:“行, 挺好。”
话音未落,右腿又挨了一棍子,谢老爷子敲了敲拐杖,“你还威胁晚晚。”
温逢晚没忍住笑出声,看谢权一脸吃瘪的样子,她又不忍心起来,连忙拉住谢爷爷说:“谢权他对我很好,您别担心。”
一转脸,谢爷爷脸上的严肃劲儿消失,慈祥地看着她,“你们好我就放心了,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抱抱重孙子。”
他们在外面聊得时间太久,里面的人等急了。
家里的阿姨匆匆走出来,“逢晚,快把谢老先生接进去啊,外面风大。”
温逢晚的脑袋里依旧盘旋着谢爷爷那句“抱抱重孙子”,她捏了捏发烫的耳垂,扶着谢爷爷往屋里走。
进了屋,温逢晚趁几位长辈说话的空隙,去露天茶室透口气。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谢权从后面抱住她,然后趁她不注意,牙齿咬住她的耳尖。
温逢晚一惊,着急忙慌去看门关没关,结果被身后的人抱得更紧。
她缩了缩脖子,知道这人是来报仇的,主动服软,“外面有好多人呢……”
谢权退开一点儿,温热的鼻息扑落在她的脖颈处,低沉的声线磨人极了,“我关门了。”
温逢晚还是担心有人推门进来,“你先松开我,外面都是长辈。”
谢权理直气壮道:“我不。”
温逢晚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那,我们先把门锁上?”
谢权关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茶室的门没锁,上锁不太可能,但还有别的办法。他翘起唇角,揽住怀里人的腰,把人抱起来。
温逢晚猝不及防,怕摔下去,双手双脚都缠在他身上,“你又干嘛呀?”
谢权长腿大步抱着她到了门口,将人抵在门板上,而后俯身凑近些,鼻尖抵住她的,“门没锁,这样安全。”
温逢晚垂眸,看了眼门把手,确实没有锁。
她小声嘟囔了句:“我都不知道我家的茶室没有锁。”
谢权亲了亲她的嘴角,笑容恣意,“正常,之前不需要上锁。”
温逢晚听懂了他的意思,立刻反驳,“一般人都不会选茶室……”
谢权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选茶室干什么?”
“就、就你这样啊。”温逢晚舌尖绊了下,长睫覆盖住眼眶,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你先说,进来找我干什么?”
谢权轻笑了声,捏住她的下巴,非要和她对视,“你刚刚和爷爷说的什么,嗯?”
温逢晚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瞳,心跳霎时漏了一拍。她刚刚和谢爷爷说了什么——重孙子。
温逢晚稍微瞪大眼,双手捧住谢权的脸,一本正经道:“小谢,当爸爸不急于一时半刻。”
谢权眯起眼,伸出根手指抵住女人的额头,“往前。”
不是重孙子?温逢晚微微一囧,继续往前翻,噢,她好像落井下石了。
谢权挑起眉梢,笑起来,“想起什么了?”
温逢晚壮着胆子,不想承认,“我没说什么,小谢你乖一点,我们出去吧,让长辈久等不太好。”
说着,她便要从他怀里转身、拉门。
门板才拉开一小个缝隙,就被谢权摁回去,他弯腰,把人紧紧困在门板和自己的胸膛间,低头去吻她的下巴。
温逢晚的手被他扣住,按在门板上。
强势的吻从她的下巴下移至脖颈,她今天穿的礼服是一字肩,留下痕迹很难掩盖。
温逢晚勉强找回一丝理智,“谢权,这不行……容易留印。”
谢权握住她手的力道松开些许,下巴靠在她肩上,声调慵懒,“那亲哪?你指个地儿。”
温逢晚低下头看,发现他喜欢亲的那几个地方都漏在外面,“要不,先欠着你,等晚上结束……”
谢权慢条斯理问:“只要不在能看见的地方留下印就行,是吧?”
温逢晚想了想,点头:“理论上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