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之子——洛阳有梨
时间:2021-01-14 10:12:53

  “你,你这也太肉麻了吧……”裴无洙一边在心里暗暗唾弃着这是什么封建古代版土味情话,东宫太子这是想暗示他的眼睛都是自己么……太土了啪,但是,但是!
  裴无洙又同时不争气地从耳朵根红到了脚趾。
  只觉一头热流涌上,胸口噗通噗通,疯狂得跳个不停。
  “我发现了,你就是很喜欢言语挑逗这一套,”裴无洙双颊胀得通红,既羞耻又心动,更为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反而更觉出了三分羞耻了,懊恼地咬了咬下唇,小声埋怨东宫太子道,“明明知道我听不了那些话,你还非得什么难为情挑什么说……你这个人,你这个人。”
  东宫太子倾身过来,头颅微扬,抵在裴无洙的脖颈间,一边温柔啜吻着那方寸间的细长白皙,一边闷闷地忍着笑佯作无辜道:“可是迢迢……哥哥说的,就是自己的心里话啊。”
  “就像你刚才,”东宫太子一路轻吻上去,偏过头来,抵着裴无洙的额头轻轻笑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分外无辜道,“突然亲了哥哥的眼睛一样……都是情不自禁啊。”
  “你不要一边卖萌一边装无辜,”裴无洙心里已经对自己五迷三道的丢人反应绝望到忍辱认命了,但人理不直气也壮,郁闷之下,顺势复又亲了东宫太子的眼角一下,口吻蛮横道,“我就亲你一下怎么了,你都亲我多少回了,我跟你一一计较先前那些了么?我不光刚才亲,我现在还亲呢,你管我。”
  “你要不,”东宫太子忍笑不住,缠缠绵绵地与裴无洙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纠缠着,口吻软绵绵道,“……还是跟哥哥计较一下吧?现在也不迟。”
  “你这幅态度,”裴无洙气哼哼道,“我哪里还有那个兴致……总让我感觉,你之前偷偷摸摸占我便宜,是我吃亏;现在我把便宜占回来了,好像也依然还是我吃亏。”
  “你就不能装得不情不愿一点,”裴无洙郁闷道,“好至少叫我有种扳回一城的感觉,不至于觉得就自己一个人先前被你逼得憋屈又无可奈何过。”
  “装倒也不是完全不能装,”东宫太子嘴角噙着一抹怎么也抹不消的笑意,缓缓道,“但是迢迢你自己也知道的吧。”
  “我若是对你不情不愿,那必然得是‘装’的了。”
  “算了,”裴无洙在心里权衡掂量了一下,悻悻然地放弃方寸那个不靠谱的念头,恨恨道,“我才不要跟你玩这种情趣play,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现在压根是再没有脸皮可讲了……太好推了,没难度、没成就感,也就没什么意思。”
  ——万一到时候东宫太子兴致上来,还真跟她演上收不住场了……裴无洙想想那场面,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最后被玩得很惨的肯定还是自己。
  裴无洙可一点也不想为了争那一时之气,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好。”东宫太子今天的脾气也确实是好得惊人,对着裴无洙这种话都毫无反应,只手上微微一使劲,将裴无洙整个人拽着一跌,两人顺着力,双双同时倒在了美人榻上。
  东宫太子侧过身来,撑在裴无洙身侧,勾着唇角笑吟吟道:“那换我推你好了。”
  裴无洙一时失重,身体不平衡,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地重新再坐起来,反而被东宫太子四两拨千斤地压制的,显得隐隐像条砧板上不愿意屈服认命的活鱼,扑腾个不停。
  闹了一阵,裴无洙无语了,也觉得这姿态确实是不太好看,干脆佛系地咸鱼躺平了。
  爱咋咋的吧,反正我们俩现在应该算得上是在谈恋爱吧。
  ——身上趴着这位现在是我男朋友了,还是只亲吻鱼转世的粘人精,他想亲就让他随便亲吧……
  直到东宫太子的手顺着散乱而微微敞开的衣襟探进来,再依着衣摆缓缓抚上,裴无洙才猝然一惊,神色惊惶地抱住自己的衣服就势一打滚,离得东宫太子一丈远,这才感觉有点安全了。
  “不,不行,”裴无洙拢着衣襟坐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心神恍惚道:“你答应过我的,我不愿意的话,你是不会碰我的。”
  东宫太子微微一顿,然后同样顺势起身,苦笑了一下,柔声到:“是,是哥哥逾矩了,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这本也不全是你的问题。”裴无洙实在尴尬得要命。
  ——她刚才其实隐隐感觉到了东宫太子身上的反应,现在自省一番,觉得自己其实也挺坑的,就这种情况,硬生生地叫人打住,简直是完全反人性的。
  再这么反复来上几回,确定对方不会被她弄得以后都彻底阳那个啥、不那个举了么……
  “我知道,”裴无洙愁得快要掉头发了,坑坑巴巴道,“这种事情,真要说让你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的话,还是挺难为人的,可是,可我又真的……”
 
 
第84章 生养   我没有错。
  “无妨, ”东宫太子已经重新冷静了下来,心平气和道,“你不能接受之前, 我不会勉强你的。”
  “迢迢, 这些都是小事,”东宫太子平静而漠然道,“你不必往心里去。”
  “最重要的还是怎么避孕啊, ”裴无洙抓狂地拽了拽自己的头发, 郁闷道, “我现在是不能接受,你可以忍,可就算我以后可以接受这种事情了……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现在这情况,要是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裴无洙想想就心乱如麻。
  东宫太子这一回静默了很久。
  许久之后, 才掂量着、试探着缓缓道:“如果你以后真的可以接受了、如果你真的有了身孕……那我们不如顺其自然,把孩子生下来吧。”
  避孕的法子自然不是完全没有, 可多多少少,都会叫裴无洙难受、抑或者是在她身子上遗下后害。
  与之相较,东宫太子更宁愿是自己忍上一忍。
  但他也确实是很想能有他们两个的孩子。
  想想吧,他和迢迢的孩子,会有和他们阿娘一样的圆圆大大的眼睛、细白柔嫩的脸颊……东宫太子掐了掐自己的指尖,竭力遏制住自己再继续深想下去。
  那是一个东宫太子一旦细想,便会不自觉沉醉其中的温柔幻梦。
  “只要你愿意, 我们是可以做得到的, ”东宫太子温柔地诱哄着劝说道,“剩下的事情,你都不用再忧心, 我会处理好,不让父皇他们发觉的……”
  裴无洙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是几乎可以质象化的惊恐畏惧。
  东宫太子只瞧了一眼,便立时止声,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可是哥哥,”裴无洙不自觉地蜷缩起膝盖,情绪低落道,“我,我不想啊……”
  ——裴无洙上辈子是因为先天残疾,刚刚出生,在襁褓中便被生身父母给抛弃了。
  养母清醒之后,无法接受自己在疾病的影响下,精神恍惚到把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养了十几年的事实。
  虽然当时的裴无洙也是刚刚知晓身世,亦是一般的难以置信。
  但细细想后,裴无洙自己也知道,在养母被抑郁折磨的真实痛苦面前,自己的那点子难受难堪,带着一股既得利益者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虚假委屈,是不太站得住脚的。
  最后在医院里一个人一边复习一边等待手术的日子,裴无洙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年自己的生身父母没有狠心抛弃她的话,她又会过得上怎样的日子呢……
  裴无洙想象不出来,但她知道,她以后,是很难很难,去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舍在一边。
  如果有了孩子……裴无洙清楚,那恐怕他们两个一辈子都再难断得干净了。
  难道真的要把自己熬成深宫中的第二个郑皇后么?
  裴无洙敢么?她一点也不敢。
  说得更直白点,裴无洙知道,她其实小心眼得很,在男女问题上,她是不可能容忍东宫太子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再拥有其他女人的。
  唯牙刷和男人不可共用,这放在现代,是所有女同胞们的共识。
  但换到大庄就不一定了……古时能做到能做到像汉时卓文君那样“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奇女子,毕竟稀少寥落。
  而裴无洙穿来七八年了,但就是过上七八十年,她也半点都不可能、无法去苟同女诫女则里贤良淑德、宽惠大度的那一套。
  情到浓时情转薄,君若无情我便休*。人心易改,倘若日后两个人真无可避免地走到了需要分开那一步,裴无洙自认还是可以洒脱放手的。
  毕竟,万事以和为贵,她又得罪不起对方,最多在心里痛骂几句这吃人的阶级压迫、不要脸的种马皇帝……但为日后的生计,多还是得款款大方、佯作无妨地“释然”放手的。
  说不定还得反过来检讨一下自己的过失,以彰显足够乖巧得体、知情识趣,来最大限度地博取怜惜、使得对方愿意放自己逍遥云游去。
  但如果两个人有了孩子,那后面这一切的一切,都再不可能了。
  裴无洙带不走、舍不下、断不开、离不得。
  上辈子最灰暗抑郁的时候,裴无洙也曾心怀怨憎地记恨过自己的生身父母,畅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可以与他们面对面地说上两句的话,自己一定要挺直了脊梁,大声地质问对方——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爱、如果还没有打算负起责任、如果你们的日子尚且艰苦不堪……那为什么还要生孩子呢?”
  “把我生下来,再遗弃掉,是想让我也好好地体验一回,你们在这世上过得,是究竟有多‘不幸’么?”
  当然,现在的裴无洙早自己看开了。毕竟,无从期待,便再无从心怨。
  所以后来的她,可以哭着给养母道歉:“妈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然后一个人收拾了东西,默默离开了那个养了她十余年的家。
  也可以在养父歉疚地表示,这件事主要是自己的不对,是他瞒了她们母子太多太多的时候,心平气和地回答道:“谢谢您当时救了我。爸爸,你们好心照顾了我这么久,这些年来,是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但更会在得知了东宫太子的身世秘辛后,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对方:“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好不好”。
  我没有错,裴无洙想,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惩诫一个并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的人。
  所以,我并不会为此感到痛苦,我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我不痛苦。
  我就只是,有一点点郁闷罢了。
  毕竟,我的运气也确实是不大好。
  但再一想想,先天残疾而遭人遗弃的女婴,也不是就自己一个。
  养父养母精心供养裴无洙到成年、为她延医问药、为她寻访名医……这样想来,她倒也至少还不算是最倒霉的了。
  就是后来他们……都不再喜欢我,甚至都不愿意见我了。
  嗯,有点郁闷。
  但妈妈当时在生病……人生病了,想不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可我没病,裴无洙想,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自己的孩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也同样愤愤不平地心里怨恨念道:为什么就我没有母亲呢?
  我娘哪里去了?如果她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如果有了孩子,裴无洙很难主动开口提离开。
  但一旦日后裴明昱再有了别的女人,强行留下,折磨的又是裴无洙自己。
  所以……不能生,绝对不能生,就是怀了也不能生下来。
  裴无洙定定地心里安慰自己道:不怕,不是还有李沅么?
  珺姐姐当时四个月的孩子都能熬得住拿下来,就算日后真有了个万一,她也可以的……
  东宫太子却并不清楚裴无洙这一时片刻的,小脑袋瓜子都转转悠悠地想了多少东西。
  见裴无洙神色惊惶、脸色煞白,心中微微一疼,有些酸楚,更还有些后悔。
  明明知道她还小、心里本来也并不如何情愿……自己又何苦非得现在就去逼着她想以后的事情呢?
  东宫太子喟然一叹,心中再没了分毫旖旎悸动,只余一片酸软。
  “那就不要,”东宫太子抬起右手,轻轻地揉了揉裴无洙的脑袋,柔声道,“你不想,那我们就不要。”
  迎着东宫太子微微笑着的包容眼神,裴无洙心头霎时划过一抹难言的愧惭。
  “哥哥,”裴无洙满心歉疚地呆呆道,“我想,我心里是很喜欢你的,只是孩子的事,我,我又实在是没……”
  从有意无意地开始向东宫太子要一个“平等”起,裴无洙就隐约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栽了。
  确实,从本心而言,裴无洙是认定“人生而平等”,不会因为对方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太子,就自觉相较之下,自己是低人一等的。
  但同样的,来了大庄这些年,裴无洙也没天真到把她的“平等”、“自由”之说真挂在嘴边、时时刻刻要求人人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裴无洙会向真宗皇帝要一个“平等”么?真宗皇帝就是再宠爱她,裴无洙也心知,不可能的。
  她也压根从没有那么想过。
  甚至是原来的东宫太子,即便那时候的裴无洙和对方关系混得再熟、再好,在心底里,她还是有些畏惧这位兄长的威严、不敢随便轻易冒犯的。
  ——最早在郑国公府的时候,庄晗可就只简单提了一句裴无洙醉酒,东宫太子会不高兴的话,裴无洙登时就吓得一下子精神又清醒了。
  但裴无洙现在和东宫太子在一起了,往常某些早习惯、早默认的东西,她又开始方方面面、寸寸角角地看不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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