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型男主打开恋爱脑之后——花日绯
时间:2021-01-16 11:02:30

  “我荷包呢?”
  洛婉婷嗤笑一声:“你不觉得在这种环境下,问我要荷包有点不合时宜吗?”
  “那是我的东西,你得还我。”林悠有气无力说。
  洛婉婷被这句话堵了一会儿,还真低头从自己袖袋中取出一只绣着紫藤花的荷包,将之抛到了林悠手边。
  林悠拿着荷包看了看,问:“银票都在吧?”
  洛婉婷白了她一眼:“都在,我还会拿你的银票不成。”
  她只是让丫鬟借偷荷包为由,引林悠去那雅间,让她看见自己和韩霁共处一室,相谈甚欢的画面而已。
  林悠却好像不信洛婉婷的话,问完就把里面的银票一张张的拿出来数了数,确定数目没错后,才将荷包收入衣襟。
  洛婉婷:……
  数完了钱,林悠再次沉默,不理会还在牢房中的洛婉婷,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洛婉婷没想到林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淡定,不卑不亢,不惊不惧,若非她眼底透着青黑,洛婉婷简直要怀疑她在牢里过得还不错了。
  “喂。”洛婉婷喊她:“你想不想救韩霁?”
  林悠闭着的双眸微微睁开,看向洛婉婷,静静的等她接下来的话。
  洛婉婷被林悠看了一会儿后,从衣襟中抽出两张纸,一边展开一边往林悠走去,走到她身前后,将纸张递给林悠。
  林悠直觉那纸上写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内容,但还是接过手,将那纸展开后,硕大的‘和离书’三个字映入林悠眼帘。
  “你签了这和离书,韩霁我来救。”洛婉婷说。
  尽管林悠接过纸张的时候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当她真正看到的时候,眼睛还是刺痛了一下。
  “怎么样?”洛婉婷在牢房中踱步,边走边说:
  “如今卫国公府已经被封,等待他们的就是削爵抄家,但我可以救他,也可以救下整个韩家,只要你签了这份和离书,今后你就和韩家没有任何关系。”
  洛婉婷说完这些,叫人拿了笔墨进来,放到林悠手边,为她蘸墨掭笔:
  “送上门的机会,你可要珍惜,如今韩霁的命和整个韩家的命可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洛婉婷将掭好的笔塞入林悠手心,一步步的引导林悠签字画押。
  可就在笔尖快要碰到那张和离书的时候,林悠忽然发力将笔扔了出去,将和离书合上抛给洛婉婷。
  洛婉婷一脸震惊,拿着两张和离书怒道:
  “林悠!你现在还敢跟我耍脾气?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韩霁和整个韩家的命你都不在乎吗?”
  林悠屈起双膝,再次恢复到双臂抱膝的姿势,平静的说: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韩霁和韩家所有人的命不在我手上,也不在你手上,陛下不会因为我一个人让韩家几百口人赔命,同样也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小郡主的求情而赦免韩家,你无须用这种话来蒙骗我。”
  洛婉婷很意外林悠能说出这些话,这女人是不是有点冷静过头了?她被关了三天,不正是最绝望的时候,这时有人对他抛来救命的枝丫,她应该感恩戴德的接过才对吧。
  “你这是不信我有能力救他们?”洛婉婷坐在林悠的床边,说:“我虽然只是郡主,可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如果只是我开口,当然救不了韩家,可若是我有办法让我父亲为韩家开口呢?”
  洛婉婷的父亲镇国将军洛徙臣,如果是他开口的话,确实……
  林悠心中做出了评价。
  目光转向洛婉婷再次送到她面前的和离书,在洛婉婷的诱导之下,林悠第二次推开。
  这回,洛婉婷有点怒了:“林悠!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你难道真想看着韩霁和韩家的人因你而死?”
  林悠当然不愿。
  韩霁,韩凤平,安氏……她不希望任何一个韩家人因她而死,可要她亲自签下和离书,她却做不到。
  将头埋进膝盖,林悠闷闷的声音传出:
  “你让韩霁先签,他签了,我就签。我不想,主动放弃他……”
  洛婉婷看着林悠头顶,哪怕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洛婉婷也能想象她此刻有多难受。
  不禁为之动容,抬手想碰一碰她的肩膀,给她点安慰,但很快又放下,什么也没做。
  将和离书折叠好,不再逼她。
  林悠听见牢房重新上锁的声音才缓缓将头抬起,婆娑的泪眼追着洛婉婷离去的背影……
  韩霁,如果洛婉婷真的能救韩家人,你就签吧,我绝对不怪你!我只是有点自私,不想做那个主动放弃的人。
  大约又过了两天,林悠从睡梦中听见牢门开锁的声音。
  洛婉婷走入,见林悠躺着,嘴角勾起一抹笑,说: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你,在牢里都能睡的着。”
  林悠从床上坐起,用比两天前还要憔悴的目光盯着洛婉婷。
  洛婉婷往桌上换过的新饭菜瞥去一眼,见那些饭菜虽然有被拨弄过的痕迹,可量却不见少,她忍不住说:
  “不过你这光睡觉不吃饭怎么行?肚子饿着也救不了韩家不是?”
  林悠不想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低着声音问:
  “你又来干什么?”
  洛婉婷从衣襟抽出两张纸,在林悠面前扬了扬,说:
  “自然是为了这个啊。怎么样,还记得这是什么吧?”
  说完之后,洛婉婷高兴的将两张纸展开,摊放在桌子上对林悠招手:
  “过来签字吧。”
  说完,特地顿了顿,见林悠仍坐在床沿不动,她才补充一句:
  “韩霁已经签了。”
  林悠心中的信念强被洛婉婷的这句话给推到了一点点,她半信半疑的走过来,目光落在被摊开和离书的落款处。
  韩霁那铁画银钩的字迹普通人模仿不来,林悠将他的字早就刻入脑海,一眼就认了出来,的的确确是韩霁亲笔写的。
  不声不响的在饭桌前坐下,盯着‘韩霁’那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用指尖轻轻触摸,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她看见的不是一个写在纸上的名字,而是看见了真正的人般。
  洛婉婷见她笑了,担心她精神不对,轻轻推了推她,说:
  “你之前不是说,只要韩霁签了你就签吗?别墨迹了,再拖下去,韩家就真没救了。”
  林悠回过神来,这回倒是没再找借口,自己蘸了笔墨,在韩霁的名字旁边,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林悠两个字。
  两张和离书上都写了,然后将其中一张小心翼翼的折叠成块,放入自己的贴身荷包里收好。
  站起身对洛婉婷深深鞠了个躬,说:
  “希望郡主说到做到。”
  没想到林悠这回这么干脆,洛婉婷肚子准备了好长时间的劝说词都没机会说出来。
  被她鞠躬感觉有点不自在,洛婉婷干咳一声:
  “我当然说到做到了。你,你没别的话跟我说吗?”
  林悠淡淡摇头:“没什么说的了。”
  “也没什么话要我带给韩霁的?”洛婉婷又问。
  林悠犹豫了一下,对洛婉婷说:“那就劳烦郡主,你帮我告诉他,我很高兴能陪他走一程,这几年是我偷来的,我过得很开心,是该还的时候了。”
  说完这些,林悠牵起洛婉婷的手,认真说道:
  “他那个人嘴硬心软,你多缠着他些他就拿你没办法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陪了他几年,他对我就那么好,等以后你比我陪他时间长了,他自然也会对你一心一意。”
  洛婉婷见她说得很平静,有点疑惑:
  “你真舍得把他让给我?”
  林悠忽然笑了:“他又不是我的东西,是个人。不能叫让。我只是教你如何与他相处,我怕你任性,让他受委屈。”
  洛婉婷嗤笑:“切,他都不要你了,你还怕他受委屈?”
  林悠并不在意洛婉婷的态度,说道: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全家的命都压在你身上,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林悠的这句话不知道哪里触碰到洛婉婷的怒点,只见她面色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会儿,然后将另一张和离书收好,转身走了。
  林悠站在牢房门边,一直看着洛婉婷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回到床上。
  看见韩霁签的字,林悠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下来。
  肚子有点饿,想起来自己这些天没确实没怎么吃东西,虽然关在牢里,但一日三餐送来的饭菜却都挺好的,只是之前心里压着事情,没什么胃口。
  林悠坐到桌子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八宝酱鸭正要吃,可也不知是食物凉了还是怎么着,总觉得有点腥气,放下鸭子,夹了块豆腐,可豆腐也有点腥,瞬间把林悠的胃口给弄没了。
  放下筷子,林悠再次躺回床上,打了个哈欠。
  算了,等下顿的热饭吧,那之前可以再睡睡,把前几天没睡的觉补回来。
  **
  林悠在狱中又等了几日,虽然她坚持问每天送饭的狱卒韩家的事情,可狱卒就跟什么都听不见似的,送完了饭就走,半句话不肯跟林悠说。
  这日林悠在睡觉,听见牢门开的声音,以为洛婉婷又来了,没想到来的是个有点眼熟的老太监。
  老太监对林悠和善一笑:
  “林画师可还记得老奴吗?”
  林悠将他上下打量,想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您是太后身边的杜公公吗?”
  那老太监点头:“正是老奴。”
  林悠站起身与他打了个招呼:“杜公公怎会来到此处?”
  杜公公说:“老奴自然是奉了太后的指令前来,太后有令,请林画师到立佛寺小住一阵。”
  林悠不解:“立佛寺?”
  立佛寺是皇家寺庙,皇家祭典除了在太庙进行之外,就属立佛寺的祭典最多,太后为什么让林悠去立佛寺小住?林悠纳闷。
  杜公公说:
  “太后想在立佛寺新建的东大殿画一幅佛像像,想让林画师挥毫泼墨一番,不知林画师可愿为太后效劳?”
  原来是画佛像。
  林悠想了想,对杜公公说:
  “能为太后分忧,林悠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我想亲自面见太后,我总要问清楚,太后想要我画一幅什么样的佛像,很多细节想要跟太后确认一下,不知杜公公可否替我通传一声?”
  要人画画,人家当然要先问清楚画的要求,这很合理。杜公公便做主应了,让林悠收拾一番后,他便直接带林悠出了监牢,往宫里去面见太后。
  林悠和杜公公坐在入宫的马车里,林悠稍微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杜公公就干咳一声提醒,林悠只得将帘子放下。
  她对杜公公问:
  “杜公公,不知卫国公府如今怎么样了?”
  杜公公说:
  “卫国公及世子涉嫌勾结前朝余孽,此案仍在审理中。”
  林悠激动说:“这件事的主因在我,为何这么多天却没有人来审我这个主因呢?韩家人是受我牵累,他们……”
  杜公公打断林悠的话:
  “林画师,咱家只是个传话的,审理案件之事可不归咱家管,你与我说这些可没什么用。”
  林悠没办法只好闭嘴。
  杜公公见林悠神情落寞靠着车壁,一把年纪了,到底有点于心不忍,提醒道:
  “林画师与我说这些没有用,若你真有话,可以趁现在好好整理整理,待会儿入宫见了太后,与太后说说。太后这人心软,耳根子也软,你试着多求求她,若能为韩家得她一句好话,可比你在外头求爷爷告奶奶强了不知多少倍。林画师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林悠得了杜公公的提醒很意外,她往杜公公看去一眼,不解他为什么要提醒自己。
  只见杜公公对她笑了笑,小声说了句:
  “你师父的为人还不错……”
  这么一说林悠就明白了。
  转过身对杜公公做了一揖,算是道谢。
  杜公公甩过拂尘一点头,算是回应。
  一路无话,入宫去。
  **
  到了太后宫中,杜公公直接把林悠带去了内殿,请她稍事等待,他进去通传。
  很快太后便宣林悠觐见。
  林悠见了太后,行过礼,太后叫人给她搬了张椅子在她的凤座旁。
  “哎哟,这才关了几日,就瘦了好些。”太后看着面色苍白的林悠感慨道。
  林悠谢过太后关怀,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太后忽然问:
  “你有没有话与哀家说?”
  林悠愣了愣,在杜公公的提醒下,果断在太后面前跪下,说道:“回太后,我有话说的。”
  太后点头:“说说看。”
  林悠没敢耽搁,将她在马车里想好的话都在太后面前说了出来:
  “请太后帮帮韩家。众所周知,我与韩霁是在外面成的亲,当时他与家里争吵,负气出走,涉世未深,被身边老奴陷害,欠了我无良舅舅的债,被困在安阳县走不了,我舅舅与他身边的老奴联手骗他,让我嫁给他当妻子,我和他虽然拜过堂,签过婚书,但那都是在韩霁被逼迫之下才做的事情。甚至按照京里的规矩,我和他的婚事都不能算礼全。”
  “我和冯缘的师徒关系,也是我私自定的,而且那时候,冯缘化名杨福,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来韩霁考了功名,是我硬要跟着他回京,进了韩家的家门。”
  “我也是最近才得知我师父杨福就是冯缘,可他在我和韩霁回京之前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下葬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韩家绝对没有跟冯缘勾结。”
  “若说韩家和冯缘有关系的,那也只是我一个人。我可以被千刀万剐,但韩家的人全都是无辜的。”
  林悠路上想了很多说辞,但最终选择了最朴素的一版,她把自己和韩霁当年的相识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没有丝毫隐瞒。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