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逞强走两步的,却连站起来都很吃力,只能用一只脚蹦哒。
傅修云把两箱东西搬回店里请他们代为看管,很快折回来,在台阶边蹲下:“上来,我背你。”
作者有话要说:渣渣修:有小猫真好。
静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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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叶静好看着眼前男人宽阔挺拔的后背, 忽然有种恍惚之感。
傅修云并不是没有背过她,而且还不止一次。
上一世结婚之前,他们跟荆霄、江莹约好去游乐园, 因为事前都知道荆霄其实打算那天在摩天轮求婚, 静好也想穿得漂亮隆重些, 说不定也能给傅修云一点暗示, 提示他也早点向自己求婚。
她穿了一双崭新的皮鞋,很多年后, 她都还记得鞋面的花纹和后跟处俏皮的蝴蝶结。
然而就是这双鞋磨得她脚后跟都起了泡。
从摩天轮下来,荆霄求婚成功,彩纸彩带漫天飞舞,人们都在赞叹这份用心和浪漫, 她的神思却全在自个儿脚上,感觉每走一步都像受刑。
荆霄拉着江莹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出游乐园大门却还有好远的路。
她终于忍不住叫傅修云等一下, 脱下鞋子, 后跟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你怎么不早说?”他依然是皱着眉头,好像遇见什么大事。
她委屈巴拉, 眼看眼泪都要掉出来。
他似乎叹了口气, 把她抱到长椅上,也是这样背朝她蹲下:“上来,我背你。”
她心花怒放,好像比人家被求婚的准新娘还要开心。
他后背宽阔而温暖, 她两手就搭在他胸前,坏心起来几乎咬着他的耳朵说话:“我重不重呀?”
他不答话, 把她往上托一托, 仿佛她属的是秤砣。
她又把呼吸窝在他颈部, “哎,你说荆霄今天准备的惊喜怎么样?”
“这个问题应该问江莹,而不是问我。”他顿了顿又问她,“你喜欢?”
“还行吧,摩天轮什么的有点太大众了,没新意,不过气氛挺好的。女孩子嘛,只要是被喜欢的人求婚,不管在哪里,有没有准备这样的惊喜,都会挺开心的。”
看江莹下来后哭成那样子,就知道一定是幸福极了。
傅修云没再说话。
他们那晚不知走了多久,到游乐园门口果然还有好远的路,但静好总觉得还不够长,这路还不够长,她希望他能这样背着她一直走下去,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走到终点后,傅修云还是把她放在花坛的长凳上,然后出其不意地拿出了一只丝绒小盒。
静好刚看过荆霄手里拿过这样的盒子,当然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她几乎不敢相信,但傅修云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叶静好,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他其实也准备了跟荆霄一样的游乐场求婚,但听起来她似乎并不喜欢?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平平淡淡,没有惊喜,没有摩天轮,没有漫天飞舞的彩带鲜花,也没有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掌声……他就捧出那样一个小盒子,盒子中间璀璨的一点光亮,像他们刚才一直走一直走的时候,用来当作坐标的北极星。
简直是夜空中最耀眼的星。
那时的她怎么会不愿意?她甚至觉得一定是自己这份感情太虔诚、太纯粹,让丘比特听到她的心声,竟然真的就等来了心爱的人求婚。
她没哭,反而尖叫大笑,笑着扑向傅修云的怀抱。
连脚后跟被磨破的伤都丢到九霄云外,连傅修云都险些被她这样扑得向后踉跄。
就要跟心爱的人厮守一生,有什么好哭的!幸福就在无名指上,今生一定只剩欢笑。
之后种种,该说是她太天真,还是生活太残酷?
结婚之后他也背过她一次,那时在南美,她一向准时的例假推后了不说,还腹痛难忍,血又哗哗流个不停,以为自己小产。
记忆中她没怎么见过傅修云面色苍白,惊慌失措的样子。
那回……算是吧?
医院离家不远,他竟然连车都顾不上开,背着她跑到医院去。
异国他乡,伏在一个人背上跌宕颠沛的感受,夹杂着苦涩、焦灼、恐惧和一点点甜蜜。
婚前没来得及化解的心结,婚后渐生的隔阂,就是在这样偶然又复杂的事件中被消磨、掩埋,好像可以不那么在意,也能好好过下去。
傅修云看她一直单脚扶着墙,站他身后没动,转过来看她:“怎么了,你不想回去了?”
静好很想回他一句,她自己蹦跶也可以蹦回去!
然而心里衡量了一下,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任务有点过于艰巨了……
最可怕的事傅修云已经走到她身边,出于奇怪的默契,她一眼就看出他要干什么,连连喊:“你别抱我!”
他胳膊已经碰到她膝弯处,“你不让我背,我只能把你抱过去。你自己选一个。”
最后还是只能背。
静好只能安慰自己,她扭伤就是他害的,当牛做马一回也应当。
没想到再伏在这个人的背上,竟然已经相隔一生一世。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或者经由他口说出些她不想说的话题,静好先开口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跟你一样,也是来买猫的东西。”
他负责的那群流浪猫,今冬不知要怎么熬。
“你还真舍得花钱。”
这家宠物商店出了名的贵,如果不是为了自家宠物,很少有人愿意到这里来买东西供给流浪动物。
“这里东西比较齐全。我看你刚才买了猫窝,哪种比较保暖?”
两个人竟然就这样谈论起养猫的话题来。
静好终于可以问出心中困扰已久的疑惑,“你不是不喜欢动物?”
“可我太太喜欢。”
“谁是你太太!”说完竟然看到他唇角微挑,静好气恼之余忽然又想到,“你不是没有那时候的记忆?”
难道是骗她的吗?
“当你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时候,总有办法了解的。何况我也没有不喜欢小动物。”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
她的判断有失偏颇。
“到了。”
他背她到楼下,静好说什么都要下来,尤其在电梯里,万一碰见司晨或者邻居,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
司晨在家里,开门看到她这样单脚蹦哒,傅修云还在一旁小心搀着,有点惊讶:“哟,这是怎么了?”
“她脚扭伤了,有没有冰块和药酒?”
“有的有的,先扶她坐下吧,我去拿!”
静好在沙发坐下,一阵龇牙咧嘴,不敢碰那只伤脚。
傅修云却蹲下来,虎口贴住她脚踝捏了捏。
“……疼!”
“应该没有伤到筋骨,先止疼,休养两天应该就好了。”
司晨拿来冰袋和药酒,带着一分忧虑、九分八卦的眼神伸长了脖子看两人互动。
静好充满怨念地看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了:你不来帮帮我?
司晨:咦,有帅哥服务还要我干什么?
静好:我没想让他服务。
司晨:俗话说的好,来都来了……
两人眼神间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司晨完全没有一点要接手帮她的样子,反而看傅修云蹲着,还给他递了个凳子坐,又忙着去给人泡茶……
静好望了望天花板,没良心啊……哎,真特么疼!
“咪~”
细软的叫声伴着一只毛球滚到面前,静好跟傅修云同时低头,发现是刚来的小猫崽。
看来是个胆子大的,没两天已经完全适应了环境,敢到人前来舔舔手指,求摸求抱求陪玩。
要不是为了它,她也不用这么惨。
静好挠挠它胸口,它伸出前爪来拍打;傅修云伸个手指,它立刻抱住,就地躺倒……
太可爱了,谁都不忍心苛责它什么,也不忍心赶它走。
“取名字了吗?”傅修云问。
静好想了想:“叫拖把。”
上辈子拖把只是躲起来了,她并没有亲历它的死亡。
据说猫有九条命,她这么个脆弱的“两脚兽”都能有重生的机会,怎么知道拖把就没有重生呢?
养猫也看缘分。她就觉得这辈子再遇上的这只小猫,就是她的拖把重生的。
“这名字……有点特别。”
看它也有长毛基因,长大一些说不定真的像只拖把。
一定是小奶猫的功劳,脚踝的扭伤没那么疼了。然而静好看傅修云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他今天特意到这附近来,肯定不止是为了买东西。
“有什么事,你不如直说。”
“今天首长是不是去明大找过你?”
静好一怔。
“你知道?”
“嗯。”
“他其实不是找我,他找的是法学院宁荃教授,只不过刚好遇上了。宁教授是齐星河介绍我认识的,我今天第一次与人见面,就已经被你们知道。你们是不是对齐星河做了什么,窃听?还是监视?”
“我跟你说过,首长对明大很有感情,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宁荃教授,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但不管他跟宁教授说了什么,或者跟你说了什么,我希望都不要影响你自己的选择。”
“什么选择,我还有自己的选择吗?”静好冷笑,“我只不过想选新闻系作为专业方向而已,就要接受为你们做宣传的条件?那要是我不肯呢,新闻系就不让我读了呗,法学院也不能进,说不定最后除了留基地班,其他专业都不敢要我!那你们干脆让明大把我除名吧,这样更加一了百了。”
“首长今天去找宁教授,是为了不让你进法学院?”
“没想到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静好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我其实是无所谓,我家又不缺钱,也不缺我这么个大学生。我大不了休学去创业,反正大学肄业的商业大亨多得是,说不定还闯出一番新天地来呢!但韦婉只是我同学,要是她因为我的原因进不了新闻系,我绝对跟你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拖把:咪~
渣渣修: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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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傅修云听她说要休学, 立刻蹙眉,“我会去跟高首长谈,你不要冲动。”
“我凭什么信你, 你不也想让我参加那个招募计划么?其实参加了又能怎么样, 你不如干脆点明说。”
他却站起来:“你脚伤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哎!”
静好脚一沾地又疼到心里去。
傅修云不得不停下来。
静好却不让他再碰自己。
他拿出一样东西给她:“这个你上回落在我车上,还给你。”
齐星河赔给她那条围巾。
这围巾当真是历尽劫数,她每次都做好要不回来的打算, 最后每次都还回到她这里。
她还以为傅修云一定不会还给她了。
她很机械地说了句谢谢,傅修云就走了。
孟司晨感到奇怪:“你们俩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傅修云这么个齐全人儿, 要外表有外表, 要气质有气质, 要家世有家世,要事业有事业, 关键对静好有种一往情深的执着劲儿, 可为什么静好像是对人家很排斥似的?
“我不想……”
“不想找个做航天员的男朋友嘛,我知道我知道!”司晨摆摆手,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吗?”
静好只想回她一句——这事儿没法说太细, 难道让她解释说两人已经纠缠了一辈子闹到离婚收场, 而她偏偏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吗?
那样司晨大概要送她去看心理医生了。
“别光说我,还是说说你吧。”静好把那份婚前协议书在两人面前铺开,“今天我去问了婚姻家事方面的法律专家, 有这么几条, 我们大概有机会。看你的诉求是什么, 想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只要提起离婚的事儿, 司晨脸上就蒙上一层愁云。
这种状态静好很熟悉,因为她上一世也经历过。
越不想面对的越要去面对,而且越早面对越好。
“我会被净身出户吗?”
司晨其实最担心这个,这四个字听起来都充满了薄凉和绝望。
“不会。婚前协议也是平衡的艺术,旨在保护双方当事人各自的权益。这份协议又是我哥自拟的,太苛刻的条款他还想不出来呢!”
“那么这条呢?”司晨手指摁在纸面上,“这里说任意一方对伴侣不忠,名下所有财产归对方所有。那是不是我取得相应证据能证明是他出轨,他名下财产都归我所有?”
静好摇头:“我了解过,这种称之为‘忠诚义务条款’,涉及约束双方人身权利,是不可以在协议中约定的,法院最后很难支持。”
但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不严谨的条款,才让这份协议“有机可乘”。
司晨忽然就有点泄气:“那有什么意义呢?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就想争口气来着,现在连认定他是有过错一方都认定不了吗?”
“所以才问你想要做到什么程度?法律除了白纸黑字在法庭上做批评教育和裁决,还有很多其他可以利用的方式。没有法律还有道德,道德也用不上,还有时间。”
孟司晨不太明白:“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