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假如你故意拖着不离婚,也可能给我哥造成很大损失,有时候时间真的就是金钱。”
“这个我听过,我有前辈拿了奥运冠军后嫁了成功人士,离婚的时候正好对方公司要上市,她手里捏着公司的股权,离婚没谈拢耽误了上市的最佳节点,损失数以亿计。”
不过叶致远的公司还没到能上市的地步吧?
“就是这个意思。”静好看出她的疑虑,“我哥公司的财产也不全是他的。他想的挺好,协议里写着公司财产与你无关,但这个财产怎么定义就学问大了。我的建议是……”
“什么?”
静好顿了一下:“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就是趁你们还没撕破脸,你能找他要过来的东西就尽量要过来握在手里。公司的表决权算你一份儿,到时候要分割的时候他要不照你的要求来,你就行使你的表决权,专门在公司股东会上跟他对着干!”
但这样肯定是有算计的那一方要能屈能伸,发发嗲,甚至床上缠一缠,像她哥这样耳根子软的转一部分股权给她肯定没问题。
司晨这种直球girl怎么受得了这个?如今看到叶致远估计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脏了。
然而司晨想了想:“要说公司股份的话,他还真给过我呢……”
之前两人打算备孕生孩子,叶致远就说拿一部分股权给他们的小孩,成年之前都由司晨作为母亲代持,算是对她做妈妈的犒劳,也是为了让她觉得安心,没有后顾之忧。
手续都办好了,公司内部也都通过了,只是没有特别知会家里人,因为公司本来就是叶致远自己创立的,瞎猫碰到死耗子般一路蓬勃壮大了。
之前因为没想过离婚分割财产之类的事,司晨也没跟静好提过,因此除了她跟叶致远,身边其他人竟然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这是什么惊天好消息!
静好觉得这离婚官司她已经赢一半了,她还浑然不觉呢!
叶致远的公司股权结构本来就非常简单,现在也不复杂,股东就他们夫妇俩,只要司晨抓住手里这些股权和表决权不撒手,就够他喝一壶的!
剩下就是江莹,这才是司晨所说的要争气的那口气。
叶致远投进瑜伽馆的钱是他自己的私房钱,在法律上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财产,没什么好说的,他所持有的股份,司晨也有份。
司晨触类旁通,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你哥投资瑜伽馆的那份钱我是不是也可以分一分啊?那个瑜伽教练,是不是该给我打工了?”
我当上了情敌的老板……不知怎么的,心里光是想想就兴奋得搓小手。
“打工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
静好跟她嘀嘀咕咕一阵,司晨听完消化了一下,不由睁大眼睛:“这样也行?”
“怎么不行,合理利用规则嘛!”
“啧啧,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啊,我今后可不敢惹你。”半开玩笑地说完,司晨又想到她那天的话,“你……真想跟你哥争财产?”
有个这么厉害的妹子,感觉优柔寡断又耳根子软的叶致远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的份,根本没得争。
虽然她也知道,那多半是静好为了安她的心,且教会她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策略罢了。
“我爸妈要是现在知道他这么胡来,铁定打断他的腿,门都不会让他进了。所以我们才要事先商量好,到底做到哪一步。”
静好也不是毫无顾忌,妈妈现在身体不好,情绪波动本来就很大,万一气出个好歹来,那对这个家庭的打击就是毁灭性的。
上一世因为离婚的事她跟家里闹得不愉快,怨言也有,但还不到要摧毁这个家的地步。
司晨表示赞同:“我也不想把爸妈气得太过,能狠狠削他一顿就行!”
她心地纯善,对待公婆也像孝敬自己父母,总能换位站在他人角度思考。
叶致远再也不可能找到像她这样好的老婆了。
静好不由又在心里把自己哥哥骂了一百遍。
…
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是分头行动,保全属于司晨的婚内财产。
一方面要盯着叶致远,不让他有悄悄咪咪转移财产的小动作,一方面要收拾江莹那边,还需准备一笔现款。
司晨婚前比赛时积攒下一部分奖金,从来没动过,放在私人银行做理财,这回清点一下,才发觉这几年竟然赚了不少钱。
静好本来还打算赞助自己存下的零花和压岁钱,还没用上,两人就把这笔钱给凑齐了,没费太大的力气。
然而同样的数目,到了江莹那里,能直接压垮她的现金流。
静好又去了一趟哥哥的公司。
她刚上大学那会儿,因为走读要蹭哥哥的车回家,隔三差五就到这儿来,带着记忆重生之后,倒是很久没来过了。
秘书说叶致远在开会,并且给她倒了杯咖啡,让静好先坐着等一会儿。
这商务咖啡果然还是那么难喝。
静好到茶水间翻了翻咖啡豆的牌子,听都没听过的杂牌,而且是罗布斯塔豆,□□含量高,口感苦而糙。
不知是谁采买的豆子,什么样的价格,到底是老板批的预算就这么点,还是阳奉阴违用可以买好咖啡的价钱买了这种不咋地的品种?
哥哥是个享乐派,但同时也是个“老好人”,碍于情面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跟底下的员工发火。
所以有时候静好觉得他创业能有今天的成就真可谓奇迹,大概是傻人有傻福?
她如果加入他公司,第一件事儿就把咖啡豆给换了。
叶致远开完会出来,口干舌燥,听说静好来了,打起精神邀她到办公室。
“公主殿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叶静好看他眼下再明显不过的黑眼圈,问他:“哥,你没睡好啊?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脸色这么差。”
叶致远刚喝了口水,差点喷出来,“什么纵欲过度,别胡说八道。”
他也想纵欲呢,可老婆不在家,江莹那儿又……哎,一言难尽。
开了一上午的会,他其实又累又饿,头昏脑涨。
“我们要不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说。对了,你嫂嫂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不知道啊,你打给她呗。”
叶致远果然拨通司晨的号,声音又软下去三分:“老婆,你在哪儿啊?静好今天到我这儿来了,你要不要过来啊,我请你们吃好吃的!……哦,要上课啊,那没办法了……下午呢?下午也有课……好吧,那我改天再来接你。”
他重重叹口气,才意兴阑珊挂了电话。
静好暗笑,早就跟司晨说好了,再接到他电话,不管怎么约她,就不答应,好好吊他一阵,让他感受一下追人追不上时那种抓心挠肺的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美好的周末早晨被迫起来陪娃参加什么航天知识竞赛……仿佛感觉到来自男主的报复
_(:з」∠)_
渣修:我不是,我没有。
第31章
静好面前摆着西餐厅新推的午市套餐——九层塔龙虾烩意面。
整只的小青龙对半剖开, 加黑胡椒盐烤熟后淋上主厨秘制酱汁,点缀了九层塔的意面在一旁倒成了配角。
静好早晨吃了司晨烤的吐司夹蛋,不小心吃多了, 不饿,但还是点了套餐里最贵的, 给她亲哥放放血。
叶致远坐她对面, 也点的这个意面, 像饿了几辈子似的,低头呼噜呼噜,叉子卷了两卷那面就见了底。
“你不吃啊?那面能不能分我点儿?”
吃完了还打她这份儿的主意,动手来戳她盘子里的面,被她的叉子给无情摁住。
“谁说我不吃了, 你一边儿去, 小心中年肥!”
“喂, 我还不到三十岁, 怎么就中年了?”
现在的小姑娘太毒辣了吧!
“油腻不分年龄,再一胖就完了。”
“胖了可以靠锻炼减肥。”
“怎么锻炼,练瑜伽?”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叶致远万分头疼,捏着眉心说:“快别提了,我现在听到这俩字儿都心慌。”
“不是红颜知己嘛, 这么快就心慌了?”
“唉,我要是知道那么麻烦, 当初就不该怂恿她开这么个瑜伽馆,倒不如给她在其他健身会所找个瑜伽教练的工作钱不少呢, 也不用操这份心了。”
“所以我不是让你撤股吗?”
“你以为我不想啊, 现在已经不是说撤就能撤的问题了。前一段消防的事情出了之后他还想让我给他换个地方, 觉得现在这地儿局促, 影响门店业务扩张。这哪是说换就能换的呀?当时开店的时候上上下下装修和设备都投进去小100万,开了没多长时间就换,钱不都打水漂了吗?”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凉拌呗!只能先晾着她了,最近公司要开董事会事儿多着呢,顾不上这个。”
哦,难怪他那部私人电话始终都反扣在桌上,进来的信息和电话都不敢接了,原来是不堪其扰啊。
静好搅动面前那杯柠檬汁,说:“你要真想退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看在你今天中午请我吃好吃的份上,我给你出个主意啊,是我刚从法学教授那儿学来的绝招。”
叶致远果然表现出巨大的兴趣。
“其实也很简单,你把他那儿的股份转给嫂嫂不就行了?”
哈?
这算什么主意?叶致远都懵了。
“转给你嫂嫂?她都不知道我在外面有这档子事儿,转给她我不就暴露了吗?”
“你生意那么多,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外面投了个瑜伽馆呢?她又没见过江莹,你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
叶致远不否认啊,他可不就是心虚吗?
“可我就算把股份转给她,钱也还是在里头啊?”
他现在也知道这是个定时炸/弹,不及早撤出来,迟早有被发现的风险。司晨发现都是小事,反正她不懂得生意场上的事儿,他还可以蒙混过去,但万一被他爸妈知道了,以他妈那个精明劲儿不可能瞒得过去。
静好嗐了一声,“没让你真的转给她呀!咱的目的不是为了把钱给套出来么?”
“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该怎么办你快说!”
“呐,你先去跟江莹说,就说你要把股份转给自己的太太,你觉得她肯不肯?”
“这还用问吗?肯定不肯啊!”
“她要是不肯,按照有限公司的规定,就必须得买下你手中的股份,这样你的钱不是到手了?”
叶致远想了想,“这不行吧,要是万一逼急了,她闹到你嫂嫂那儿去不还是露馅吗?”
“这就得看你演技了。你就跟他说太太已经怀疑了,这笔钱要是不转给她就坐实了你们俩的关系。把股份转给太太,也是为了消除她的疑虑,顺便能让她今后当家作主,不用处处受你约束,她还能不愿意吗?”
静好了解江莹的为人,她很聪明,在利益面前懂得权衡,不会捡芝麻丢西瓜,为了小钱去惹火自己的金主,更不会轻易上门撕破脸,那样不管是在法律还是道德上,她都处于下风。而且上一世她就抱怨过,公司虽然只有两个股东,但她处处都受叶致远约束,很多想做的事,放不开手脚,时间一长也觉得厌烦。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让她从叶致远手中把股份买过来,她应当求之不得。至于怎么筹这笔钱,叶致远不给她,她就只有四处去借了。
叶致远也觉得有道理,以他对江莹的了解,她的确更想要瑜伽馆的自主权。
反正只要他把股份给撤了,她今后是亏是赢都不关他的事了。
最近两人频频因这件事争吵,本来就不是那么牢靠的感情,已经被这样的争执和金钱往来给冲淡了。江莹说不定也正想脱离他的掌控,趁机就跟他断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比起最近被闹得不可安生,以及头顶像悬着一把剑随时都能削掉他半边脑袋,那样惶惶不可终日……断了就断了吧。
“那我去试试。”他似乎下了决心,又夸赞,“不错啊,我们家公主殿下现在不仅脑子转的快,学识也够用。你刚说从法学教授那儿学来的绝招,什么法学教授啊?你不是选了新闻系吗?”
“还没定呢,谁知道?”
“上回那位傅少校不是说假如进入新闻系就有机会给他们做内部宣传吗?这么好的机会近在眼前,还犹豫什么呀?”
“你的江小姐况且不愿受你压制,何况是我呢?我难道就得姓傅的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报新闻系又不是为了他们。”
叶致远以为她只是小情人间傲娇闹情绪,要强也是小情趣。
“可爸妈那儿你怎么交代呀?上回听小傅讲了那番愿景之后,他们对你可是抱以了很大的希望。”
“读个新闻系要是得上天入地,爸妈宁可我在家闲着。你放心,他们只要我在身边,无所谓我选什么专业的。反正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他们也不能怎么样。”
只要还在明大乖乖读书,父母也不会过于干涉她。
叶致远却想偏了,暧昧地问:“你们这饭就已经熟了,那下一步是不是得订婚了?”
妹妹应该明白的,父母的期望其实不在于学业,更多的是在于她领回家的这个男人,他们左看右看都觉得十分满意。
静好才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你说。”
“我想到你公司来实习。现在多积累点实习经验,对将来找工作也有好处。”
“这有什么问题!要来随时来,想要什么岗位,我看着给你安排。我看你对公司法规方面的事儿也挺了解的,要不给你安排个法务?”